《此花无日不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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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花无日不春风-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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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给我闭嘴!”
  祝斗南闭嘴了,嘴角却慢慢挑起。王晨婴也露出笑容。
  越季就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的城垛后,脸上满是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大家都发现祝斗南其实是伪男主了吧?
  周末快乐,明天还是休一天!

    
第28章 兴妖作孽混夭霉
  王晨婴颇有深意地看着祝斗南:“殿下既然说‘余情未了’,是不是还要对姐姐以礼相待阿?”
  祝斗南笑着皱眉:“哄别人的话,说一遍你便信,对你掏心挖肺的话,说多少遍你也不肯信。”
  王晨婴太清楚祝斗南,变风有多疾,转舵就有多快。既然越季那边已无可挽回,便会弃得干干脆脆。
  越季眼见着他们当众打情骂俏,连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样轻浮可耻的一个人,自己竟曾经那样深信?
  王晨婴的眼神投了过来,有时候,诡异的微笑比横眉立目更让人毛骨悚然,越季不由得便往后退,忙又立定了,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你几次三番拒绝殿下,是以为自己有多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现在也让你尝尝做弃妇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越季紧攥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怎么办?祝斗南的武功她见识过,堪称恐怖,就算是突发奇袭,怕也是讨不到便宜的,何况这么近的距离,五梅梭又用不上……
  “不怎么样。就是觉得……”耍耍贫嘴,不知能不能放松一些,“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男豺女蝥、狼狈情深。”
  祝斗南也不跟她计较,叹口气:“你只当是为了本王的千秋大业而牺牲吧。不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你我婚约仍然作数,本王为了你,还会熬清受淡地做一阵子鳏夫,若不如此,怎教你越家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呢?所以——”
  祝斗南一边笑语,一边看似不经心地往前迫。他进一步,越季便只能退一步,越来越靠近城墙。她猜透了他意图,大概是想激得她不堪忍辱跳下去自尽。摔死的尸身不带兵刃伤,大可解释为坠马而亡,为他省却不少麻烦。只听祝斗南继续道:
  “你可放心去死。我若为帝,定追封你为后。恩许你先给自己取个谥号。”
  王晨婴笑道:“殿下真是周到。不过,想姐姐也没念过几本书,认不得太多字,不如还是殿下好人做到底吧。”
  已至墙边,祝斗南也不着急了,摸出扇子来轻轻在手心磕着:“你一向惹是生非,这‘兴妖作孽’四字是当之无愧了。其余的么……”
  王晨婴接着说:“你当人家称你‘七姑奶奶’是在夸赞么?那是说你混账,不如,就取个‘混’字;年轻轻就没了性命,取个‘夭’字;说起来,你也够倒霉,误听到不该听的机密才落得这般下场,再取个‘霉’字。凑在一起,兴妖作孽混夭霉皇后,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斗南带头,听到的人都放肆大笑。
  连越季也笑了笑:“你二位说得不错,我是没念过多少书,可是有一点我还清楚,大凡皇后的谥号都是跟着皇上来的,您说是不是阿兴妖作孽混夭霉皇帝陛下?”
  王晨婴笑容顿收,疏忽了。祝斗南脸色大变,皇位在他心中比亲娘老子都重要,这称号算是晦气到家了,凭空被念一念只怕都要倒霉十年……就在他略微走神的一刹,一道凌厉至极的剑光闪过。他臂上一凉,稍许,才感到剧痛,急忙捂住,指缝霎时鲜血喷涌。
  越家代代相传的至宝短剑‘无痕’,锋利到可以剑过无痕,这一代,传给了越季。
  后面的侍卫这才反应过来,一围而上:“殿下!”
  生死关头,越季这一击已经突破了以往的极限,得手之后须臾不敢停留,急忙向后逃走。
  祝斗南又疼又怒:“拿住她!”
  侍卫头领是王府的仪卫副张百达,见祝斗南受伤,情知自己失责,诚惶诚恐,一心想着赶紧将功补过,拔出腰间火铳。
  越季知道这家伙威力奇大,也来不及择个东南西北,避开火铳所指的方向猛地一蹿。正撞上一段城墙,这段墙本就残旧,承不住这突来的冲击,轰然塌下一片。越季收不住脚,随着断石一起掉落下去。
  众侍卫全都围到断墙边。祝斗南已简单包扎过,走了过来。
  张百达道:“这么高的城墙,一定活不成了。”
  王晨婴道:“不能大意,必须找到尸身。”
  祝斗南点点头:“下去搜!”
  众人齐声答应。正在这时,北面传来一声长号,凄厉刺耳,久久不绝。
  张百达大惊失色:“这是,鞑靼军号?”
  北望,果然是一大片接天连地的滚滚烟尘。
  祝斗南一把抓过侍卫递上的千里镜,眯眼望去,可见到处是迎风狂舞的苏鲁锭:“来得刚刚好,省了我好多麻烦。”
  张百达道:“鞑子骑兵行速骇人,殿下必须赶紧撤离!”
  祝斗南放下千里镜:“回张家口!”
  “我姑姑呢?我问你我姑姑呢!”越三千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要不是一群人拉着,都要上去揪扯了。
  祝斗南有条不紊地吩咐张家口堡守备李金忠立即关闭城门、抢修城墙、坚守城内,另一方面派人速去宣化向祝尧封告急。
  越三千只急得眼睛冒火,祝斗南这才慢悠悠走过来,一派长辈之姿,道:“三千,节哀吧。”
  “什么?我姑姑她……”
  “殁了。”
  “我不信!好好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祝斗南奔波一夜,疲倦不堪,连应付也懒得应付了:“你若不信,我亦无法。”
  越三千往日里忌他,一来是因为重阳那夜的帮助,二来总觉得他将来很有可成为自己姑父,现在见他这样凉薄,什么顾忌也没了,跳起来死拽住:“怎么死的?尸身呢?”
  “你们越家人都犯一个病,冒失激进,她自己一意孤行闯出城外,陷入鞑军,怨得了谁?”祝斗南狠狠一甩袖,甩脱他,“身为妇人,生死事小、失节事大,落在鞑子手里,她不死也得死了!”
  就是说,其实并没死?越三千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我杀出去救她!”
  “不许去!”祝斗南猛然转身,“谁敢擅出,罪同通敌。你身为关口防御,若违军令,本王立即处以军法!”
  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越三千虽然看着刚健,其实年纪尚轻,更没什么随机应变的才智和经验,以往在军前,都是听父亲的,在家里,都是听姑姑的,现在该怎么办啊。他被急急赶来的铜锤铁胆吵得头昏脑涨,突然大吼一声:“放信鸽,给京里放信鸽!”
  自幼听过太多捐生殉国的传说,尤以堕城坠崖为最壮烈,想不到竟是这般收场……可人家是忠臣义士,自己呢?自己算什么……随着飞速下坠,脑子里搅成了浆糊,身子却好像被什么托了一下,一轻。难不成一样的死法便也能享一样的殊荣:功德圆满、白日飞升?可是刚好像还伴着一声绵长的惨叫,不像是传说中的仙乐悠扬……
  越季终于算是醒过来了,四肢百骸的酸疼慢慢爬上全身,又感到身子底下似乎压着个软绵绵的……人?她用手摁了两把,摁出一声呻吟。
  当真是人!她忙地连滚带爬向一旁蹭开。
  “你、你、你——”越季大惊,“祝北觐!”
  祝北觐平摊在地,进气多出气少,仍维持着面色如霜。
  “祝……世子,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不是也遭了祝斗南的暗算?”
  祝北觐听到那个‘也’、那个咬牙切齿的‘祝斗南’,全副戒备的神情终于是稍微一缓。
  越季试着爬起来,环视一周,发现置身在一片荒郊野外,正是刚才撞破的城墙下方,也不知道祝斗南的人怎么没立即追来,不过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冲了出来,道:“这里不安全,咱们得赶紧逃!”
  祝北觐:“……”
  越季急道:“您倒是起来啊,不能自暴自弃,得想法爬上去!”
  祝北觐一腔悲愤说不出来:刚爬到一半了,被猪给砸下来。
  见祝北觐仍不动弹,越季去拉他,可就只这一下,他脸都扭曲了,大概是剧痛难忍。越季惊道:“胸骨好像断了,难怪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伤这么重?”
  祝北觐:“……”不知道,被猪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没有每逢佳节胖三斤啊,我帮大家催吐缓一缓

    
第29章 十三太保闯边关
  虽说宣府战况如火如荼,可京城毕竟还有兵精粮足的三大营护卫,尚未到剑拔弩张的情势,但禁卫军较平日里增加了许多。此时,德胜门的守军们正聚拢在城门楼上,围观街上一道奇景。
  飞土扬尘中,一列骏马飞驰而来,马上乘的,个个骑姿威武精神抖擞,却都是须发皆白。目测,该没有一个低于古稀之年的。城下众兵忙将他们围住:“老爷爷们,你们都是干啥的啊?”
  众老一个比一个声音亮:
  “我,砧板大刀疾如雨。”
  “我,剔骨板斧猛如风。”
  “我,水台钩镰迅如电。”
  “我,炸锅铜锤狠如雷。”
  ……
  守兵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到底是干啥的啊?”
  “我们是,伙房十三太保!”
  扑哧——终于有人笑出来了:“熬十三太保汤倒是有你们的。”
  一旁一个沉稳点儿的瞪他一眼,忍着笑好言劝道:“老爷爷们,你们是哪家伙房的啊?不待家里做饭,出城干什么去啊?采蘑菇去么?城外的路不好走,小心绊了马,而且,北边可在开战呢,你们这么大年纪,骑马跑来跑去太危险了,快回家去吧。”
  一老昂然道:“正是北边打仗,咱们才要去呢!你小哥可别小看了老哥几个,我们驰骋沙场的时候,你们爹妈只怕还没定亲呢。现在就算到了伙房,也是不减当年,那什么‘漠北十二神鹰’,在我们面前就是一群小鸡崽子,一顿切片剁劈煎炒烹炸,请你们吃全鸡宴!”
  守兵们一片哄笑。
  指挥佥事孟长兴飞奔而来,一个兵还笑呢:“大人,您看,老爷爷们说自己是太保。”
  孟长兴照他头盔就是一下子:“太保?这是越太傅!”说着朝当先最显眼的老者跪倒,“末将参见老国公、太傅大人!”
  众兵哗然,一下子谁也不敢笑了,在他们心中,越毂是传说中的人物,是半个神。
  越毂心事重重,挥挥手:“起来起来,能不能快点放行?我急啊!”
  “太傅,您……您老要出京?”孟长兴面露难色。
  朝野军民无人不知,越毂已三十年未曾离京。
  越毂今日火气特别大,闻言一瞪眼:“怎么着?我不出京是不想出,想要出谁拦得住!皇上有明旨把我困在京?”
  孟长兴听他这样直白,大吃一惊,知他会错了意,忙到马前低声道:“您老可记得您昔日麾下的孟大石?那是末将的爹。末将从小听得就是您南征北战的英勇故事,对您的崇敬,绝不逊于家父。末将就算跟天借个胆子,也不敢拦您,只是斗胆劝您……这个时候,还是不出京的好啊。”
  从他提起孟大石,越毂的脸色就缓了,才知他是一番好意,可他又哪知自己此时的心情,当即也不多言,一提马:“谢了。好小子,爷爷这次若是能回来,请你和你爹一起喝酒。”
  不远处有一座荒败的古庙,越季连拖带拽地把祝北觐弄了进去。经过这番折腾,祝北觐说一句话都要断几断:
  “祝斗南当真……心狠手辣。我的护卫……拼死护我逃出来,他们……都被杀光了。”
  不过总算是能说话了。越季想,看来胸骨并没有折,还好还好,再多歇一阵子看看能不能扶着他走远些。
  “你呢?”祝北觐吃力地问。
  “我?哦,我无意中听到了他的奸计,这才要被他灭口。”
  “什么……奸计?”
  越季没答。现在才来告诉他那个奸计就是来谋害他的,自己也是赶着来救他的?好没意思的一记马后炮,无谓讨个空头人情,便道:“这种人一肚子坏水,随便听听都是奸计,不提不提了。”
  越季说完,狐疑地看向祝北觐:“你方才哼了一声?”
  祝北觐道:“这种人……不是你全心全力袒护的未婚夫婿么?”说完,又有点后悔了,现在说这个,是当人揭短,有失君子之风,不过也没法收回了。
  果然越季沉默了,不过只是一小会儿,又道:“你尽管说好了,每说一句,就像在我身上又补一鞭子,省得我好了伤疤忘了疼,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祝北觐心里的歉疚弥散开来,正想说些什么补救的话,越季又道:“我往下掉,你恰好往上爬,若不是你挡了我一下,我早摔死了,这当真太巧了吧?真是佛祖保佑。”
  祝北觐又不说话了。不是我保佑的么?
  越季扫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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