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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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色盈门-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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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听三小姐这样说,邵姨娘心下有些为难。见叶世涵,怕他再发作邵虎山,连带着厌了自己;可是不见叶世涵,这门好亲事要是落在别人头上,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走露

    三小姐见邵姨娘不似刚刚那般热络,忙追问道,“姨娘可是怎么了?是不是开罪了父亲?”

    邵姨娘不好把邵家的事学给两个女儿听,于是,她强笑道,“哪有什么事,三小姐的事我定然替三小姐出头。”

    三小姐这才转忧为喜,陪着邵姨娘和六小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从梅园回到东跨院,一路上邵姨娘都沉默着。她在想怎么才能让叶世涵避过邵虎山一事,和自己说说三小姐的亲事。

    邵姨娘最终咬牙想着,在女儿和哥哥之间,自然是女儿最亲。她为了三小姐定然要把叶世涵哄得开心,谋得一门好亲事!

    邵姨娘心里如此想着,脚步加了快,匆匆向东跨走去。

    还未走到东跨院,从另一条路上走来一人。

    那人见了邵姨娘,忙向她招手。

    邵姨娘定睛细瞧,来人是叶世涵身边的小厮乐松。

    乐松早被邵姨娘收买了,他时常给邵姨娘递些叶世涵的消息。

    邵姨娘一见乐松,皱着眉头四下望望,见没人才上前低声道,“你是来寻我的么?”

    乐松点头,小声对邵姨娘说,“姨娘快有些准备罢,潘海那边好像打探出封姨娘家酒楼的人了。”

    “是谁?”

    “是卫国公家的大爷盛信庭……”

    “啊!……”邵姨娘惊呼出声,又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早闻卫国公盛家的名号,不说荣宠不哀,就是盛信庭更是以狠毒名贯京城。

    盛家是什么人家,怎么会和自己大哥扯上关系呢?

    邵姨娘抚着胸口仔细想着。

    她马上想到自己让大哥去推雪兰落水一事,那天落水的还有盛家大小姐。邵姨娘的双眼越睁越大,难道……盛信庭查出些蛛丝马迹了?

    邵姨娘又联想到自己大哥被陌生人暴打一顿的事,她忍不住哆嗦一下,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窖。

    乐松四下张望着,又急急着道,“姨娘心里有主意就是,奴才要马上回去了,免得被侯爷发现了。”乐松说完就匆匆而去。

    邵姨娘惊得忘记了说话,直到凡樱轻唤一声“姨娘”,邵姨娘才回过神来。

    怎么办?!此事叫盛家知道了自己大哥再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什么暴打,什么封酒楼,那只是盛家的一个警示罢了,卫国公府的势力连皇子们都要礼让三分,邵家又算得了什么?只怕后面的报仇会如洪水猛兽一般吞噬了大哥罢!

    “快,快回去!”邵姨娘再不敢逗留在这里,她唤着凡樱急急的往东跨院里赶。

    才回到东跨院,邵姨娘遣赵妈妈去找邵虎山。

    旁人邵姨娘不放心,只赵妈妈最是忠心的一个。邵姨娘仔细的叮嘱赵妈妈,只叫邵虎山带着邵奶快些离开京城。邵姨娘又深知邵虎山夫妻的秉性,若是自家大哥知道因为自己做事而得罪了盛家人,才不会管自己的死活,弄不好他会闹到沐恩侯府来,那时候邵姨娘只怕连死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邵姨娘又咬着牙把自己所存的体己拿了出来一半,一并叫赵妈妈送去给邵虎山,只叫他离开京城,越快越好。

    邵姨娘并让赵妈妈告诉给邵虎山,她会在京城给邵佑常置一处宅子,并月月送银子给邵佑常,叫邵虎山夫妻只管放心离开。若是不离开,只有死路一条。

    赵妈妈见邵姨娘着急,忙答应着出去找邵虎山。

    见赵妈妈走了,邵姨娘软倒在榻子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盛信庭会这么厉害,能查到邵虎山的头上。那么是不是说,他也会查到自己的头上呢?

    想到这里,邵姨娘只觉浑身发冷,她起身扯过一旁的夹被盖在身上。

    邵姨娘唤过了凡樱,要她从此以后仔细小心着饮食,连点心茶水都要凡樱亲自尝过。凡樱不知道邵姨娘要做什么,只能答应下来。

    邵姨娘这才安心了许多,她心里想,邵虎山离开京城了,盛信庭也许就会消些气了,不会再追究她的事了。

    邵姨娘坐立不安的等着赵妈妈的归来,快近一个时辰,赵妈妈才回了来。

    邵姨娘打发走丫头,赵妈妈才说了话,“奴婢唬住了邵大爷,说六仙居里被封是因为有人看中了六仙居这块地方。这人来头极大,要么白送,要么送死去。邵大爷起先不信,后来奴婢雇了的人敲响了邵大爷家的门,邵大爷才信了,慌忙带着邵奶从后门跑了,连邵少爷的话都不敢问。奴婢又雇了辆车,把银子交与邵大爷,叫他们跳得越远越好。直送他们出了城,奴婢才回来。”

    邵姨娘这才长出口气,打发赵妈妈去歇了,她才半卧在榻子上思量着叶世涵知晓此事后的态度。

    邵姨娘的指尖捏紧了她长长的粉艳丹蔻,双眸眯成一条长线般。

    忽然,邵姨娘把长长的指甲放在唇边,银牙咬紧了丹蔻的边缘,齿间用力,生生的把半片长指甲咬了下来。

    一旁的凡樱张大了眼睛,却不敢作声。

    邵姨娘嘴上不曾停歇,须臾间,她把十个指甲都齐齐的咬了下来。

    邵姨娘把咬下来的指甲横放在小几上,摆成了一排。她望着一片片精心留起来的指甲,忽然,唇边扬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叶世涵回到沐恩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听潘海把查过的事情禀告给他。潘海还把邵虎山在被打前里的行踪打听出个大概来。

    潘海说,“侯爷,奴才查了勾栏楚馆,在他被打前,只有一晚上没去。”

    叶世涵皱了皱眉,潘海继续禀道,“那晚算起来正是二小姐和盛家大小姐在花园子失足落水的日子。”

    叶世涵怔了片刻,马上想到所有事的可能,瞬间他气得额间的青筋突现出来。

    卫国公府的盛信庭虽在外名声并不好,可是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小小的酒楼出手呢?定然是邵虎山做出了什么伤及至盛家人利益之事了!

    又是与雪兰曾和盛家大小姐在花园里一起落入水在同一日,叶世涵努力的想说服自己这是偶然,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从前叶世涵只当两个少女玩心重,不慎落水。后来又有林氏亲去盛府赔礼,盛府大度谅解,圆满了一笑抿恩仇的美谈,叶世涵再也就没往心里去。

    可是现在所有事都发生了,叶世涵把事连起来一想,事情似乎就并不那么简单了。

    叶世涵一掌拍在书案上,只震得笔洗里的清水跟着晃动起来。

    若是叶世涵所料都对的话,那么邵姨娘也难推其咎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逞

    叶世涵皱着眉头,对着潘海摆摆手,潘海无声的退下去。

    叶世涵木然的坐在那里,心头的纠结翻上捣下。

    邵姨娘难道是指使了邵虎山害雪兰了?

    叶世涵的眉头越皱越紧。

    从心里讲,他不信邵姨娘会这般无情。可是,凭白无故,邵虎山没有理由要害雪兰啊。

    叶世涵扶着书案,缓缓起身。他只想去东跨院向邵姨娘问个清楚,到底她对没对雪兰动手?!

    叶世涵撩袍大步走出小书房,直奔东跨院而去。

    东跨院中的小丫头见叶世涵气势汹汹而来,还不及向叶世涵施礼,叶世涵已经不耐烦的问道,“你家姨娘呢?”

    小丫头见叶世涵脸色不善,指了指后院,小心的答道,“姨娘在后院洗衣裳……”

    洗衣裳?

    偌大的沐恩侯府里,难道还需要她一个姨娘洗衣服么?邵姨娘是在向他示意她的贤惠么?

    叶世涵疾步向后院走去。

    才到了后院,就见邵姨娘正在树下拧着一件衣服。随着她两只手绞力,衣服上的水哗的一声从衣服下摆落在了地上。

    而邵姨娘也不像往日那般化着浓丽妆容,她把葱青色的窄袖留仙裙的袖口卷到臂弯处,手上展开时,叶世涵才看清,邵姨娘正拎着一条琥珀色的汗巾。

    叶世涵脚步微滞,许久没见邵姨娘这般寻常人间女儿的装束了。

    邵姨娘背对着叶世涵,抖开了汗巾,对着阳光把汗巾上的褶皱轻轻抚平,随后一抖,把汗巾晾在了早已系好的细绳上。

    晾好了汗巾,邵姨娘用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臂拭去了额上的细汗,这才转过身来。

    “侯爷!”邵姨娘转回身看到叶世涵时,眼里满是吃惊和无措,似乎没想到叶世涵会来到后院,“您……您……怎么来了?”

    叶世涵压了压胸中的气恼,沉着脸向邵姨娘走了过去,拧眉望着细绳上的汗巾,问道,“难道东跨院里的奴才们不知道为你洗汗巾子么?”

    邵姨娘似乎察觉出叶世涵的不快,她怯怯的看了一眼叶世涵的脸色,才勉强笑了笑,“哪里是这样,只是贱妾不放心他们做事……”

    “有什么不放心的?”叶世涵冷笑起来,“若是他们连个汗巾子都洗不好,倒不如把这东跨院里的奴才们都换了干净!”

    邵姨娘后退了一小步,惊恐的望着叶世涵,也不顾得脚下的泥湿,邵姨娘跪了下来,“侯爷生气,贱妾不敢多言,只求侯爷消气,容贱妾亲自教导了她们……”

    叶世涵低身抬起邵姨娘尖尖的下巴,令其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还是那般柔弱的目光。

    叶世涵有些不确定雪兰落水一事和邵姨娘有关。

    “你怎么教导她们?你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教导好罢?”

    邵姨娘看着叶世涵,从他紧皱的双眉中,邵姨娘就看出他内心的挣扎。

    “侯爷教训得是,哥哥行事不妥,也难怪侯爷生气……我前几日就把嫂子叫进了府里来了,我已经问清,原来是哥哥他无意间在酒楼里开罪了卫国公府的一个管事。侯爷也知道,宰相府里七品官,卫国公府是什么人家,自然不会放过哥哥的。”

    叶世涵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些一桩事,原本对邵姨娘的怀疑与怨恨当即散去了一半。

    “只是贱妾常想,若非当年哥哥一再坚持,贱妾又如何入得了侯府,如何常伴侯爷身畔?”邵姨娘说着,泪里滚出热泪来,正滴在叶世涵的指尖上。叶世涵似被烫了一下一般,手指脱开了邵姨娘的下巴。

    “侯爷就算是罚了哥哥,贱妾也不敢说什么,只望侯爷能记得贱妾,珍惜贱妾,犹如贱妾今日珍惜侯爷当年的汗巾子一样……”

    叶世涵猛然抬起头来,看着细绳上随微风飘摆的汗巾子。

    刚刚只是看得眼熟,却不曾想起来。原来这条汗巾正是当年第一次见邵姨娘时,叶世涵所系的汗巾。

    叶世涵没想到邵姨娘会如此珍视他随手赏与她的玩意,一切流转与脑中的碎片,又重新袭卷着叶世涵的内心,他的愧疚之意渐渐升起来。再望着眼前俯头低低抽泣的人,叶世涵再难责备一句了。

    当年……到底是自己有负邵姨娘……

    叶世涵直起了身子,叹息声微不可闻,却被离得极近的邵姨娘听个正着。

    “你起来罢……”叶世涵良久才对邵姨娘说道。

    邵姨娘从地上站起身来,只低头立在叶世涵的身旁。

    “你哥哥倒该好好管管了,”叶世涵不忍指责邵姨娘,皱着眉说起了邵虎山的事来,“我已叫人查明了,封酒楼的正是卫国公府的大爷。你且细想想,若非你大哥做出什么错事,人家堂堂的卫国公府又怎么会和他一个小酒楼的生意人过不去呢?”

    邵姨娘用手指擦去脸上的泪痕,说道,“侯爷教训得是,事情大抵是如此了。贱妾还伤着心,今日上午贱妾得了信说,大哥和大嫂竟然跑了,连常哥儿也不及叫上。”

    “哦?竟然会有这种事?”叶世涵转头定定的望着邵姨娘的脸色。

    邵姨娘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正色着对叶世涵道,“还不是大哥家的一个下人瞧着不对劲来寻了我了。我得了信儿气得不行,只恨他做事不知道轻重,现在竟然连儿子都不管了,于是遣人过去看了,大哥所住的院子真的是人去楼空了。我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本是想瞒着侯爷,无非是在侯爷面前给自己留些脸面罢了。侯爷今日教训,贱妾才把此事和盘托出,贱妾知罪,只请侯爷责罚。”

    叶世涵心中释然,原来不干邵姨娘的事,都是邵虎山可恨开罪了盛府的人,而雪兰和盛大小姐一事,也正如她们自己所讲,只是个意外罢了。邵姨娘不是那样的人,她念旧重情,亦如从前一般。

    叶世涵脸色缓和了许多,他问邵姨娘,“那么邵佑常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邵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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