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奉了圣旨来捉拿你的。”
圣旨?……难道皇上全知晓了?
奕亲王不由得抬头深深的看着盛信廷,只见他脸上虽有笑,却寒若冰霜。栾亲王打了一个激灵,他一直做得如此之机密!
“胡说!”奕亲王指着盛信廷喝道,“我皇兄怎么会叫你来拿我?!我从皇兄登基以来,一直拥力皇兄,分明是你想造反!私闯王府,诛杀王府护卫,你该当何罪?!”
盛信廷的脸上扬起一丝嘲弄的笑,“王爷即是想听,那我就把圣旨好好念给你听。”盛信廷说着,从一旁的护卫军手上接过一道黄绫圣旨,缓缓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奕亲王陷害忠良草菅人命夺其王位特令上将军盛信廷将其拿获待朕亲审饮此
盛信廷拿着黄绫圣旨望向奕亲王,“王爷,你以为你做得足够机密,你以为把邵佑常和秀阳公主推出来,就能替你顶罪了?你可曾想过,人做事总是会留下痕迹,就是你和秀阳公主来往过密,才暴露了你出来。顶罪也要看看替你顶的人够不够机灵,王爷。若是不够机灵,把你处心积虑待她的好都出来,你怎么会引得我的怀疑呢?”
秀阳公主……奕亲王咬紧了牙,这个笨蛋!
“我不怕!”奕亲王到了这个时候,气势反倒更嚣张,“我要面见皇兄,我要告诉他,是你诬告我的!我要让他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居心险恶,敢调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奕亲王说着,皱着眉四下打量着。可是,整个王府除了眼前的几个护卫皆安静极了。
“王爷蛰伏了这么久,也着实不易了。”盛信廷见得寥寥无几的王府护卫,双眉微抬,“你不用再等了,你的精兵早被京城卫军在京城外的燕北镇给歼灭了。就是府里的护卫和杀手,也皆我们来之前中了毒。王爷,不是只有你会用毒用迷药,我也会。”
奕亲王一贯嘻嘻哈哈惯了的脸忽然一变,眼神中透出凶光来,“盛信廷,你留得这一支护卫,就是为了羞辱我?!”
盛信廷眼见着最后一个护卫倒在了奕亲王面前,几把钢刀逼在奕亲王的脖颈上,才悠悠着道,“王爷即知晓,又何必多说呢。”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奕亲王气得黑脸添青,他咬牙切齿着道,“盛信廷,你等着!”
“不必等着了,”盛信廷已经转回身去,“你埋伏在将军府旁的杀手也被我的人给绞杀了。”
奕亲王没想到盛信廷出手如此之快。
他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盛信廷,你杀得了我的杀手又如何?你先想想你和叶雪兰的未来罢,我那皇兄可是会放过叶雪兰么?他不会的!那日他明明瞧出来秀阳公主灌他的酒,他还是喝下去装醉了,可我不信他是真醉。随后呢?他还不是去了盛夫人的房里。啧啧,和后直抢女人,盛大人,你真有信心抢得过皇上么?!纵然是盛夫人和大人伉俪情深,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情敌,盛大人,你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盛信廷缓缓的抬起眼来,走至奕亲王身旁,云淡风轻的回望过去奕亲王挑衅的目光,“王爷为了邵佑常一个只为露水的孪童,不惜提前暴露出自己来。难道不能理解我为我情投意合的妻子而舍弃前途和性命么?”
奕亲王猛然转过头来,直直的望着盛信廷。
盛信廷是在告诉他:为了叶雪兰,他盛信廷不惜和皇上对抗!
“你,是条汉子!”
盛信廷转身朝着后面侍卫摆摆手,几个人把奕亲王绑将起来,押入马车。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遗憾
雪兰醒了时已是早上了,她把手探向身旁,身边空空的,并没有盛信廷。雪兰睁开眼睛,高声唤着洛璃。
洛璃和南月一起进了来,雪兰问向二人,“大爷呢?”
洛璃看了看南月,南月笑着道,“大爷很早就出去了,好像是进宫了。”
“哦。”雪兰点了下头,起身穿了衣服。
待到几个丫头刚把早饭放上来,盛信廷就回了来,见雪兰正要用早膳,他倒一笑,“回来得早,倒不如回来得巧啊。”
“你去哪了?”雪兰起身走到盛信廷身旁,盛信廷拉着雪兰的手,笑容湿润,“去把幕后之人拿了住了。建彰我也叫人送回沐恩侯府去了,你且放心。”
“这么快?!”雪兰没想到捉拿幕后之人会这么快,她抬手抚过盛信廷的袖口。袖口并没有多少温度,凉意十分。雪兰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盛信廷的脸,“你……是不是很早就走了?”
盛信廷把雪兰鬓角的头发挽在她耳后,“什么也瞒不过你。”
雪兰拉着盛信廷的手,把他带到座上,命丫头上了热茶,又亲为盛信廷添了茶,才问他,“幕后之人不是秀阳公主,到底是谁?”
盛信廷握着手上温热的茶杯,看着雪兰,“是奕亲王。”
雪兰到底还是吃惊的啊了一声,奕亲王,是皇上的四弟,平日里嘻嘻哈哈,一直给人宽和,无心计之感。任谁也没想到会是他!
雪兰蹙起了眉来,“奕亲王是王爷,你怎么能拿得他的?难道你……”
盛信廷唇边的笑淡了许多,“自然是皇上拟的旨。”见雪兰半晌不语,盛信廷又道,“皇上并非没有心机之人,我觉得他早有所怀疑了。上一次你进宫,皇上就该想了这幕后之人。我去请旨时,他并未多问,直接叫我拿了人。”
雪兰坐在一旁,还是吸了口气,“可是我还是没想到会是奕亲王。”
盛信廷扬起头来,目光有些清冷,“人到底是什么性子,谁又会知晓呢?”盛信廷端起茶,轻轻的啜了一口,“皇上也许也没想到会是奕亲王呢。”
扬贤帝正直直的望着面前被人绑着的奕亲王。
养孪童,养死士,还有兵马,他平日里最与人好相处的四弟到底要干什么?!
扬贤帝的眉头拧成一团。“在你的奕王府的别苑里养着许多的死士,你要留着何用?”
奕亲王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杀你。”
就这么坦然的承认下来了,扬贤帝的脸色到底沉了下来,他冷笑道,“朕待你不薄,你竟然算计起朕来了。”
“待我不薄?”奕亲王哈哈笑了起来,“若是真待我不薄,你愿意把江山让给我么?我蛰伏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我改变不了父皇的意愿,我就只能伏低做小,一直等候着时机。我也告诉给你,凌康也是我派人去刺杀的,我就是想让大哥也恨上你了,借此机会让父皇厌弃你。叶雪兰府里的狗也是我命人杀的,也想嫁祸给你,可惜也失败了。”
“你若是没抓住我,我还准备了更多的。比如在你后宫做个乱,在你亲军里安插个人手。说来也是人命不如天算啊。”奕亲王似遗憾的摇着头,“本以为让盛信廷和你之间挑起一场恶战,可是谁成想,竟然被盛信廷识破了,真是遗憾啊!”
奕亲王脸上的笑带了几分狰狞,“难怪叶雪兰也会选盛信廷,而非你。盛信廷更在乎叶雪兰,他比你思虑的周全,更比你有谋略,换我是叶雪兰,我也会选盛信廷。”
“把这等乱臣贼子堵了嘴拉出去!”明明知晓奕亲王在挑拨,扬贤帝还是忍不住拍案而起,直接高声喝着,“把他给朕凌迟处死,其家眷一并处死!”
门外的御前侍卫听了扬贤帝的话,进来押住了奕亲王,奕亲王却又哈哈笑了起来,“三哥啊三哥,今日我就再唤你一声三哥!你是天下的君主又如何?你却得不到你最心爱的女人。我虽是将死之人,但是我却得到了许多我想得到的东西。就算我养了孪童,我也快乐过了。而你,高高在上,却也只能羡慕我的随心所欲了。”
扬贤帝气得把一旁的砚台拿起来朝着奕亲王砸了去,崩的一声,奕亲王的头上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而奕亲王却依然张着嘴笑,任由血流到他的嘴畔。
一旁的侍卫忙堵了奕亲王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扬贤帝跌坐在龙椅上,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奕亲王竟然敢往自己的心上戳刀子!真真是死不足惜!
小太监见扬贤帝脸都气得变了颜色,不敢大呼一口气,静静悄悄的把地上的砚台收起来,退了下去。
坐下来平静了好一会儿的扬贤帝深深的吸口气,微蹙起眉来。
雪兰……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是他的人了……可是,他更想要她诚心诚意的投在他怀里的她,不想乘人之危。他便在最后的时刻,放弃了占有她的念头。就是他说的那些话,也并非醉话,句句都是他发自肺腑的。
扬贤帝合上了眼,自己用心良苦,雪兰怎么就不为所动呢?
想着雪兰依在盛信廷的怀里,他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这一切原该都是他做的,可是,都被盛信廷抢了去。盛信廷……
扬贤帝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就是横亘在自己与雪兰之间最大的障碍!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很快奕亲王及其党羽被诛杀,秀阳公主也被和亲许给了外邦。送秀阳公主和亲的队伍极隆重,后宫嫔妃却没有一个相送,太皇太后与太后也只是以身子抱恙,让体面的嬷嬷送出秀阳公主出嫁。秀阳公主的哭声却一直传遍了和亲的路上。
得知内情的人都知晓,那处外邦最为偏远,为水为金,民风野蛮,那族人奉行一夫多妻及子或弟可续娶父亲或兄弟的妻子一说。秀阳公主嫁的是外邦首领,一个六十开外的老头。秀阳公主以后的日子自然不言而喻了。
第四百四十章 看重
第二日,雪兰便带着丫头回了沐恩侯府。
叶建彰出了事,雪兰最为着急。
楚氏听说雪兰回来,急忙迎了出来,亲自带着雪兰往竹园里走。楚氏向后看了一眼,丫头们退后了几步,楚氏挽着雪兰的手臂,声音低低的对她说,“三弟回来了,我便请了郎中过来,都看了,三弟就是受惊过度。”
雪兰其实更害怕一件事,却不好启齿对楚氏讲。她犹犹豫豫的一笑,“要不我再请个郎中来瞧瞧,三弟当初……”雪兰想到了叶建彰被送来的亵裤,“毕竟也受了些伤,内伤也不知晓有没有受……”
楚氏脸忽然一红,声音更低,却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明白,她含糊着道,“你大哥和郎中说了,让郎中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个郎中也是常来府里的,由你大哥陪着,里面全查了一番。二姑奶奶还请放心。”
雪兰了然了,原来楚氏这个长嫂也是心里清明的,所以早就想好了此事,叶建舒也算尽心,让郎中看了叶建彰。
“那就好,那就好。”雪兰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长出一口气,回握住楚氏的手,“有劳大哥大嫂想得周全了。”
楚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三弟不好,我们脸上自然也无光。”
这倒是句实话,沐恩侯府现在本就人丁不旺,若是再出些什么丑事,只怕更不好在京城世家立足了。而叶建舒和楚氏在大事方面却很是分明。
雪兰和楚氏亲热的挽着手臂,进了竹园。守在门口的小厮一见,忙迎上来,“**奶,三姑奶奶来了。”
楚氏点头,向关着门的房里望了一眼,“三弟做什么呢?”
“三爷吃了安神的药,刚刚睡下。”
雪兰点点头,看向楚氏,“那大嫂子就先回去了,我看一眼三弟,我就去前面找大嫂子。”
楚氏自然清楚雪兰还是放心不下叶建彰,便点头带着丫头离开了。
小厮把雪兰让了进来,雪兰就见叶建彰合衣睡在一旁的小炕上。雪兰站在小炕上看着睡着的叶建彰,心忽然就是一酸。
叶建彰脸色比在家里差了许多,脸都瘦成了长脸。脖子上的交领里若隐若现能见得三两道鞭痕。
雪兰咬紧了牙,眼圈也红了起来。
一旁的小厮极有眼色的帮雪兰搬来了一个锦杌,雪兰坐在小炕旁,眼望着睡在床上的叶建彰。
从前觉得弟弟不懂事,不跟着叶建晟等人学好,后来又觉得弟弟被扬贤帝所利用,对盛信廷一直有所成见。现在看着弟弟因为她而受了这些的苦,雪兰心上难受得厉害。
雪兰抽出帕子,轻轻的拭着眼角。
忽然,床上的叶建彰“啊”的尖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旁的雪兰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拍打着叶建彰急喘的背,“建彰,建彰,你怎么了?二姐在这里!”
叶建彰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来,他仔细看清了身处何地,才长出口气。雪兰忙用帕子擦着叶建彰额头的汗,“建彰,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叶建彰深深的吸口气,转头看雪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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