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禁卫军都要动用了。叶贵妃的牙紧紧的咬在一处,却不敢让扬贤帝看出半分。
叶雪兰啊……皇上真是为了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
雪兰离开牡蓉殿,就去了宫门口。
盛信廷早在那里等了她,“子晏,”雪兰疾走几步,来到盛信廷的面前,“可有三弟的消息了么?”
盛信廷眉头微凝,沉默着看着雪兰。雪兰缓缓低下头,“其实我也只是忍不住燃起了希望而已……”
盛信廷揽过雪兰的肩头,“放心罢,不会有事的。”
盛信廷和雪兰坐着马车回将军府,才走到一半,马车就被人拦了住。盛信廷皱着眉挑着车帘向外看去,马车前有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京城府衙装的男人。盛信廷看着那人也有几分眼熟,韩琢却已经认出来人来,“徐衙役,你怎么来了?”
那个衙役只拱了拱手上拿着的一个木匣子,向马车里看来,“盛大人,小人奉了我家大人之命,特来见您。就是刚刚,有一个孩童往衙门里送去这个匣子,只说要转交给您的。我家大人以为是贵重的物件,不敢耽误,就收了下来。谁成想,这里的东西唬了我家大人一跳,我家大人急着叫小人给大人送了来了。”
韩琢已经听出话中的不对来,他急忙跳下车来到了那衙役面前,拿过匣子转身递到马车前面。
盛信廷抬手接过了木匣子,雪兰也凑了过来,两个人打开匣子,只见匣子里一缕系装在红绳的黑发。盛信廷拿出了那绺黑发,不及细看,神色就是一变。
盛信廷啪的一声,把木匣子合了上来,他转头看向雪兰,“许是哪个顽童做的事。”
雪兰的眉头却皱紧了起来,她忽然拨开盛信廷的手,按住了那个木匣子,抬起双眼来看着盛信廷,“你到底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给我?是不是有建彰的消息了?!”
盛信廷按着木匣,沉默了许久,才说,“这里面系着黑发的布条,不是普通的红布条。”
雪兰望着盛信廷,见得他的眼神分外凝重。
不是红布条,那是什么?
“是……血染成的?”雪兰的话声有些发颤,她怔怔的望着盛信廷,盛信廷到底还是点了下头。
雪兰劈手夺下来盛信廷怀里的木匣子,慌张着打着匣子盖,却打了两次,才打了开来。雪兰从木匣子里拿出那绺头发,直勾勾的盯了好一会儿。盛信廷却在头发下发现了一张字条,他展开来看:叶予川头发奉上。
“是建彰的头发!”雪兰的手一垂,落在了膝盖上,她的手掌里死死的捏着那绺头发。
盛信廷里面翻着面前的木匣,可是再也找不出什么与众不同之处。盛信廷把木匣子放在一旁,揽住了雪兰的身子,“你别慌,若是慌了就中了别人的计策了。暗中之人就是用这带血的布条来让你心神不宁,你可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啊。”
雪兰深深的吸口气,“我……会坚强的。”
盛信廷一路安慰着雪兰回到了将军府,可是到了家里并未安宁下来。隔一段时间,将军府就会收到各处送来的东西。
但是让雪兰愤怒的是,送来的多半是叶建彰衣服的一角,还有叶建彰身上的玉佩。而这些东西并非送到将军府,而是送到别处去。有城门口,世家门口,多半是叫人看到之后就能马上给雪兰送来的。而且地点从无重复的。
而最让雪兰恨得不得了的是,一个木匣里竟然装着男人的亵裤。雪兰气得浑身发抖,却连背后之人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些东西皆由别人转送了来,雪兰甚至不知晓会不会有人为了避风头,把那劫罪送来的东西藏匿起来了。
而且亵裤送来,多半是叶建彰被人折磨着!
雪兰觉得自己要疯了!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光棍节也要快乐哦!
第四百三十五章 秀阳公主
这几日,盛信廷很早就出去了,到了很晚才会回来。雪兰通常等着他回来,待他进房的那一刻,雪兰几乎是提着心观察着盛信廷的脸色。
三日来,雪兰等来的都是盛信廷蹙眉进来,眼神里满是忧愁。每每欢喜,又每每失落,随着失落,雪兰就更加惶恐起来。
没人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有邵佑常那里知道些蛛丝马迹。
雪兰的手臂支着下巴,邵佑常……只有邵佑常那里一条线索。邵佑常当了面首……雪兰忽然坐直了起来,邵佑常当了面首,他服侍的定然是个女人!
昭华公主成了亲,而且明目张胆着劫回去一个大活人,驸马自然会知晓。雨阳公主嫁与盛信炎,自然不可能劫了叶建彰去。公主中虽还有几位,但是雪兰几乎记不清她们的模样。
只余秀阳公主了,她因雪兰不能嫁与盛信廷,又因想陷害雪兰,连婚事都被搁浅下来了。心里若说没有恨,那就不大可能了。
“**奶,”喜鹊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门口有圣旨到了”
圣旨?
雪兰皱起了眉来,“大爷并不在家。”
喜鹊的眼神有些发怯,“**奶,圣旨是给您的。”
雪兰一听这话,急忙换了衣服,就要摆香案。喜鹊在一旁说,“宣旨的公公说圣上说了,事情紧急,是圣上的口谕。”
会不会是有什么建彰的消息了?
雪兰想到这里急匆匆的去前院迎宫里的公公。
来人雪兰并不认识,雪兰只得跪下接旨,那位公公清着嗓子把圣意说给雪兰听。原来是皇上找到了叶建彰曾被关的地方,叫雪兰一个人去看看。
雪兰皱紧了眉头,“公公,为什么陛下叫妾身一个人去?”
宣旨的公公解释道,“陛下说了,找到这个地方有几件衣服,极像叶三爷的,皇上叫不准,请夫人去看看。再者,上一次盛大人对圣上不敬,圣上因怀着仁慈之心,并未处罚盛大人,已是极给他面子了,所以不必叫他去了。”
雪兰想到上次进宫,盛信廷确实软硬兼施,叫扬贤帝极气恼。
“去北郊集市么?”雪兰问向公公。
那公公点头,“圣上还叫了马车来,接夫人去北郊集市。皇上说了,夫人一向谨慎,若是不想坐宫里的马车,坐自家的去也行,北郊集市那边已经有人候在那里了。”
雪兰想了想,还是又问道,“皇上派的哪位大人去的?”
“京城府尹于大人就在那边呢。”
雪兰点头,谢过了宣旨公公,急忙回到正房换衣服。
“北郊……”南月有些吃惊,“北郊集市可是京城里最大的集市了,难道有人把三爷带到那边去了?!不可能啊,人那么多。”
雪兰双眸闪过寒光,“人多也可以障目……”雪兰转身去柜子中翻找起来,又吩咐着洛璃,“你快去遣人告诉给大爷。再到前院看看哪几个护卫在。”
洛璃有些不放心,“**奶,皇上不是不让大爷去么?”
雪兰冷冷一笑,“难道大爷偶然遇到了还算抗旨么?”
洛璃倒吸口凉气,自家主子胆子可真大,还敢这么圆滑的抗旨!
雪兰终于在柜子底下找到从前的一套旧衣,那是在沐恩侯府偷跑出去时穿着的。南月着换着衣服的雪兰,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奶,我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就快去打听下,刚刚的公公是什么来头?还有,再去秀阳公主那边打听些消息。”
南月虽不知晓为什么家主子让她打听秀阳公主,但是她还是答应下来。
雪兰拿着布带缠在小腿上,长发绾成一个髻,打扮如同短衣男子一般。
王嬷嬷在一旁打量着雪兰这身打扮,“**奶,您就这样去北郊集市?”
“对,即是集市就不必穿得太过华丽了,而且看建彰的东西,穿得拖拖拉拉的也不容易行事。”雪兰把衣领抚平整了,对王嬷嬷勉强一笑,“嬷嬷放心,我自有分寸。”
王嬷嬷只轻轻叹口气,帮着雪兰添了杯茶,立在一旁向正房门口张望。
没多久,洛璃先回了来,“**奶,外院有十来个护卫还在,奴婢已经吩咐了他们,一会儿跟着**奶一道出去。”
这时,南月小跑着回了来,她一进房就对雪兰说,“**奶,奴婢打听过了,护卫里有认识那位公公的,说他是内侍省的太监。还有,今日秀阳公主的马车刚刚离开了,至于去哪里就没人知晓了。”
雪兰默默的点点头,招手叫过南月,“你和我一道去北郊。”
南月答应下来,洛璃拉住了雪兰的手,“**奶,奴婢也想和您一道去!”
雪兰按了按洛璃的手,“你就在府里罢,许是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再者有南月。”
洛璃只得点头。
雪兰带着南月离开了将军府,主仆二人带着十多个护卫去了北郊。
北郊集市从白日到黑夜都热闹非凡,马车只能停在集市门口。雪兰挑帘子下了马车,一个差役模样的人上前来问话,“请问是盛夫人么?”
雪兰挑眉看了他一眼,“是,你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雪兰,才一躬身,“小人是京城府尹于大人手下差役,于大人已经到了,叫小人在此候着盛夫人。”
雪兰知道自己这身打扮让这差役一时有些奇怪,她也不多谢,只叫差役带着自己去里面。差役一指前方,“要穿过集市在后面的茅屋里,原本大人想让夫人的马车绕到后面,可是刚刚看到后面是一条河,绕不过去。”
雪兰点头,“那就请你带路罢。”
差役带着雪兰及几个护卫向集市里走去。
北郊集市人果然多得很,买东西卖东西的,吆喝搬货的,还有许多闲来无事逛集市的,一个个接踵磨肩。
雪兰勉强跟上了前面的差役,南月在雪兰身后紧紧的扯住了她的手臂,一行人穿过人流,终于到了集市后面。
眼前有一排差役守在一处茅屋,前面的差役转头看了一眼雪兰,殷勤的笑笑,“盛夫人,您请,这就是我家大人发现的茅屋了。”
雪兰只站在小巷子前,并不往里走,她笑着问差役,“秀阳公主可愿意出来见我么?”
第四百三十六章 中毒
差役忽然一怔,“夫人说的是什么?”
雪兰冷冷一笑,“你还装什么糊涂?秀阳公主把我引到这里来,下了这么多功夫,不就是要致我于死地么?怎么到了这里,秀阳公主又不敢露面了呢?”
前面的差役眼神里闪着莫测的光,忽然,他一抬头,雪兰只听得身后传了嗖嗖几声。南月大叫一声,“小心!”雪兰不及得躲,已经被人狠狠的推向一旁。
如此之突然,雪兰一点准备也不曾有,她没想到在小巷子里,秀阳公主的人就敢动起手来了!
雪兰倒在地上,勉强回头看去,南月压在自己的身上,“**奶……”南月身上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雪兰的眼泪马上落了下来,“南月!”
南月却没有再听到自家主子的呼唤,满耳全是打斗之声,雪兰抱住了南月,她向四周看去,只见两个护卫把她围在当中,两边不知何时已经立着许多弓箭手,正朝着这边射来箭。
“**奶快走!”
一个护卫腿上已中了一箭,还不忘推着雪兰。
“不……不对……”中箭的护卫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箭上有毒!
雪兰猛然间想到了这种可能,而跟着她的记卫只余一两个人了。
“**奶我们走!”一个护卫抬手打开了雪兰扯着南月的手,夹起雪兰就向一旁的房顶跃了去。
只是他的速度再快,敌不过快如闪电般的利箭,夹着雪兰的护卫身子一斜,原本踩在瓦沿的脚滑了下来,身子跌落到地上,把雪兰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奶……”那护士最后唤了一句雪兰,倒在了地上。
雪兰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起身就往小巷里跑,而就是这么一瞬间,雪兰的身子一晃,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头传了来,雪兰转头,一支短小的黑色羽箭已经钉在了她的肩膀上。
雪兰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被人抽了空,她咬着牙扶住了面前的大树。然而,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雪兰心知是毒性发作了。
难道自己就这样死去了么?不!她不甘心!可是纵有不甘,她的身子已经不听她的使,雪兰已经倒了下去。
盛信廷!
当雪兰的眼帘快要合上时,她脑海中显现的是盛信廷的笑脸,他的眉眼是那样清晰俊朗,就是在她的记忆中,他的笑容都是那般温润……
雪兰的眼角滑过两行清泪来。
许多的恩爱,许多的欢笑,许多的许多,都成为往事了。
来生再见罢,子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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