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临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自然知道张采说此话的意思,连忙笑道:“张先生过谦了,待晚会之后,张先生务必要留下墨宝才是,临风听王大人说,张先生的书法乃是当世一绝啊,临风还真相见识一番!”
张采闻言哈哈一笑,随即看了王之桢一眼,笑道:“之桢就是会说笑,老夫那雕虫小技,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沐临风闻言笑道:“张先生过谦了!”
却听王之桢在一旁也道:“先生,你真是过谦了,之桢这么敢拿老师您来说笑呢!”
张采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沐临风却奇道:“哦?原来王大人也是张先生的学生?”
张采仍然笑而不语,却听王之桢连忙道:“王某跟着老师学了几年济世方略而已,老师是不会认之桢这个学生的!”
张采微微一笑,随即摆手道:“之桢不算老夫的学生,倒不是因为跟着我的时间短,而是老夫确实没有教之桢什么,全是靠之桢自己的悟性而已……”
沐临风闻言笑道:“你们师生二人就不要谦虚了!”
王之桢与张采闻言都是微微一笑,随即听王之桢突然拍手道:“对了,沐帅,你除夕夜作的那首词,不是准备找人书写么,何不就求老师的墨宝呢?”
张采闻言立刻奇道:“哦?临风你除夕作了什么词,倒是吟来让老夫听听!”
王之桢闻言奇道:“老师,沐帅之词,连扬州的三岁孩童都会朗诵了,怎么老师你却不知呢?”
张采闻言道:“哦,是么?哦,老夫今日来,的确是身体不适,一直卧病在床,很少外出……”说着转头问黄宗羲与顾炎武道:“你们俩整日在外面,怎么沐帅作的词,却没告诉过为师呢?”
顾炎武与黄宗羲连忙拱手道:“学生过失……”
张采闻言道:“炎武,你背与为师听听!”
顾炎武闻言立刻站起身来,站到城楼前方无人处,摆好了姿势,这才摇头晃脑道:“江山如画,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顾炎武吟的是阴阳顿挫,平仄有韵,被他如此一吟,虽然有那么几分诗词之韵,但是不免少了沐临风当晚吟诵时的霸气,明眼人一耳便能听的出来。
在场众人大多数都不是第一次听得此词了,但是如今听顾炎武吟诵出来,仍是纷纷伸出大拇指,赞不绝口。
张采闻言也不禁心中暗叹,不禁转头看着沐临风,心道:“此词作的可谓是文采风流,气势磅礴,笑傲古今了,能做出这么一首词的人,当今天下恐怕也只有沐临风一人了……如今天下成大事者,唯沐临风矣!”
张采在听了这么一首词后,觉得沐临风与他之前在城楼下看到的,风流无度的沐临风,完全是判若两人,不禁一举推翻了自己之前对沐临风的看法,连忙站起身来,道:“好词,真是好词啊!”
沐临风痛张采如此一说,连忙笑道:“拙作,拙作,不值先生一赞!”
张采连忙对王之桢道:“之桢,笔墨伺候!”
王之桢闻言喜道:“老师是要一书墨宝了……”随即立刻吩咐下人去拿来笔墨。
待下人拿来笔墨后,王之桢亲自上前为张采磨墨,顾炎武用手压住纸卷,黄宗羲则拿着印纸等候。
张采提起笔,深吸一口气,随即龙飞凤舞办的书画起来,那笔在张采手中就犹如游龙一般,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张采一气呵成,随即将笔放到一边,黄宗羲连忙上前用印纸覆在张采字上,将字的墨汁吸引之后,这才掀开。
众人立刻上前围观,沐临风不禁也上前几步,只见张采的字是烟雾露结,离而不绝,骨气洞达,爽爽有神,完全将这首词的霸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沐临风随不懂书法,但是也能看出张采的毛笔字写的是入木三分,不禁连声道:“好!”
众人听沐临风一赞,纷纷也开始伸手道:“好啊,这正是堪比王羲之的千古佳作啊!”
也有人道:“字好,词写的更好,真是相依而成,缺一不可啊!”
众人分说不一,有的不懂字画的人也跟着看个人脑,纷纷数着大拇指,竟然有人道:“佳作,真是千古佳作,当真是春蚓秋蛇,画龙点睛,画蛇添足,似真似假,鱼龙混杂,鱼目混珠啊……”
这人也是将自己肚子中知道的成语都用上了,还没说完,立刻就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巴,好在此时称赞之声多不枚举,也没人去细听注意他们夸赞的是什么。
张采连连拱手向众人道谢,沐临风一把操起字画,随即对王之桢道:“这个就请王大人帮忙表上,沐某要将他挂在府中,做传世之用!”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271章 元宵佳节,四郡承平四
张采听沐临风如此说,连声笑道:“拙作而已,还是临风你的词作的好!”
王之桢在一旁笑道:“老师,沐帅,你二人就不要如此谦虚了,再若如此,只怕别人会当成你二人故意互相吹捧了!”
沐临风与张采闻言连连点头,不再说话,沐临风连忙让人将字画收好后,这才请张采坐下,道:“先生,其实临风这几日来多次拜访,最终只有一个目的!”
张采闻言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对黄宗羲与顾炎武道:“炎武,宗羲,你们过来!”
顾炎武与黄宗羲闻言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张采的身前,随即对张采拱手道:“老师!”又分别对沐临风与王之桢、史可法等人一一拱手作揖问好道:“见过沐帅及众位大人!”
沐临风见身前这两人就是黄宗羲与顾炎武,看着不住地点头。
张采笑着对沐临风道:“临风啊,你是否想向老夫求炎武与宗羲二人?”
沐临风不想张采已经知道了自己几次拜访的目的,连忙拱手道:“先生明鉴,临风正有此意!”
张采闻言微微点头,这才转头对着黄宗羲与顾炎武,问道:“你们两人是否愿意去助沐帅一臂之力?”
黄宗羲与顾炎武在未上城楼前,已经知道了张采的意思,张采既然坐在这里,自然也就是赞成他们去帮助沐临风,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对沐临风拱手道:“我等愿意为沐帅效犬马之劳!”
沐临风闻言立刻站起身来,握住黄宗羲与顾炎武二人的手,笑道:“二位先生,沐某代表全扬州……不,是全天下的百姓谢谢二位先生!”
黄宗羲与顾炎武闻言连忙低首道:“不敢,不敢!”
沐临风笑道:“哪里,哪里!二位先生过谦的,沐某深知二位先生精通经世之策,又明计算之才,有两位先生相助,临风日后这财务就要全权交给二位先生了!”
黄宗羲与顾炎武闻言,看了一眼张采,只见张采摸着下巴的青丝,微微点了点头,他们这才道:“愿听沐帅差遣!”
沐临风闻言哈哈一笑,随即转头对王之桢道:“王大人,日后你可是多了两个理财高手了,就别整天和沐某囔囔着没钱了!”
王之桢知道沐临风说的是玩笑话,连忙起身对黄宗羲与顾炎武两人道:“日后王某可要多多叨唠二位了!”
顾炎武与黄宗羲知道王之桢也是张采的暗门弟子,连忙对王之桢拱手道:“师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沐临风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对张采道:“先生,其实不止黄顾二位先生,其实沐某除了需要管帐的,还需要各种人才,不知……”
张采闻言笑道:“临风啊,你还真把我复社当成万能窟了,好吧,好吧,只要你需要什么人才,尽管和老夫开口,我复社的大门始终为你打开总可以了吧?”
沐临风闻言立刻拱手道:“如此,临风就谢过张先生了!”
在这时却见城楼之下,一行人正向城楼走来,沐临风见那帮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而且身穿着朝廷的官府,不禁眉头一皱,转头问王之桢道:“王大人,来人可是熊文灿?”
王之桢闻言连忙向城楼下看去,不禁也是一惊,道:“王某并未邀请他前来,他怎么不请自到了?”
沐临风沉吟了一会,随即对王之桢道:“既然来了,就让他们上来吧,还请王大人亲自去迎接一下吧!”
王之桢闻言立刻拱手告退,下了城楼。
张采坐在一旁却问道:“临风,你说熊文灿来了?”
沐临风连声道:“嗯?莫非先生也认识此人?”
张采闻言笑道:“不算认识,只是听过此人名号,据说是杨嗣昌的弟子!”
沐临风闻言突然想起了周延儒,随即转身对张采道:“哦,对了,先生,临风之前见过周延儒……”
张采没等沐临风说完,立刻挥手道:“临风啊,你做什么事,就无须向老夫汇报了,老夫没这个权限,况且既然老夫让整个复社的子弟都供临风你取用,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周延儒之事,莫要再提!”
沐临风闻言立刻道:“先生大量……临风也知道周延儒与复社之间的过节,只是此时周延儒已经逃出了扬州,不然临风定然将其捉拿送至复社,任凭先生处置,不但是为张浦先生报酬,也是报临风被其暗算之仇!”
张采闻言沉吟了一会,随即对沐临风道:“据老夫所知,临风你前些日子遇刺一事,与周延儒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周延儒这人生性儒弱,决计不会来做这等危险之事的,老夫以为这周延儒突然离开扬州,是有其他原因!”
沐临风闻言不禁皱眉,心道:“那晚一共三伙人马,一伙是东瀛忍者,一伙是李信的人,那么第三伙不是周延儒是谁?莫非是龙清风与龙清云的死士?那么老子身中的是大内密毒又是为何?”
沐临风心中顷刻间多了如此多的疑问,却无法得到解答,也许只有这批人再度出现,他才能找到答案吧!
沐临风思绪未解,却见王之桢已经与一个身材矮小且肥胖,一个脑袋像是西瓜般大小的中年男子走上城楼,那男子走路之时,前面的肚子上下晃动,引得女眷们嘻嘻而笑。
沐临风间的此人也不禁喜上眉梢,心道:“此人就是熊文灿?这身材还真是难得啊!”
只见王之桢领着那矮胖官员一直走到沐临风身前,王之桢才拱手道:“沐帅,这位便是熊文灿熊大人!”
沐临风还未说话,就听身后陈圆圆等人一阵嬉笑,熊文灿闻声看去,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立时就眯成了一条线。
却听沐临风一阵咳嗽后,这才道:“哦,原来阁下就是熊大人!失敬失敬!”
熊文灿闻言这才将目光投放到沐临风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后,这才拱手向上,道:“王大人没有说清楚,在下是‘大明皇帝陛下特授招抚大臣’熊文灿。”说着一脸孤傲地看着沐临风。
沐临风闻言脸色不变,道:“哦?有什么区别么?”
熊文灿嘿嘿一声冷笑,道:“区别大了,如果只称在下为熊大人,他人不知道在下倒地是朝廷之官,还是你沐临风之官!所以这个‘大明皇帝陛下特授招抚大臣’很重要。”
沐临风闻言不禁笑道:“是,是,若不是你这个‘大明皇帝陛下特授招抚大臣’言明的话,沐某还真不知道你是朝廷官员,相信在座各位大人也清楚的知道你是这个‘大明皇帝陛下特授招抚大臣’了!”
在座众人闻言皆是哈哈一笑,熊文灿闻言却不懂声色道:“嗯,如此甚好……本招抚大臣承大明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扬州,就是向你沐临风下达恩旨的,还不速速跪下接旨?”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道圣旨。
沐临风看着奇怪,倒不是因为熊文灿的搞笑言语,而是之前周延儒已经下达过一次圣旨了,崇祯老儿应该知道自己的意向了,怎么还不死心,又来下达圣旨呢?
熊文灿见沐临风两眼无神,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立刻又喝道:“圣旨下,沐临风接旨!”
沐临风这才从思绪中换过神来,一声冷笑,刚慾说话,却见张采突然拉着沐临风的手,道:“临风,老夫有话与你讲!”
沐临风见张采脸色凝重,似乎有什么正事要对自己说,这才站起身来,对熊文灿道:“这位‘大明皇帝陛下特授招抚大臣’,为了隆重其事地来接皇帝陛下的旨,沐某先去沐浴更衣,焚香膜拜后再来接旨,以示沐某对皇帝陛下,以及‘大明皇帝陛下特首招抚大臣’您的尊敬!”
熊文灿闻言沉吟了一会,觉得沐临风说的有道理,立刻道:“好,那么本特授招抚大臣就在此等候你来接旨!”说着将圣旨收好,自己搬了张椅子,坐在最前面。
扬州众官员纷纷将目光投向熊文灿,看着他那滑稽像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因为毕竟他们此刻还不知道沐临风的打算。
第四篇 烟雨江南,南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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