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往前走的容不霏朝梳妆台前走。“来,我帮你梳妆,我带你去娘那里坐坐。”
容不霏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不解自己为何突然这般难以控制自己的四肢,只能任她为自己梳妆。
叶鹫低头一边梳理着她的长发,一边随意道:“我知道阿不不喜欢繁琐的服侍与装饰,所以给你选的都是最简单的。”
容不霏面无表情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我爱沈修珏,只爱沈修珏,我和他已经有了孩子。”言罢她果然看到叶鹫陡的难看下来的脸色,她继续道,“你作为西妙的皇帝,要什么样的老婆没有。却非得抢别人用过的,何必!”
不想过了会儿,他却又笑了:“又如何呢?只要能夺得自己喜欢的人,又能打击自己的敌人,何乐而不为。”说着,他又抚摸起她白嫩的脸颊,仿若非常留恋那光滑的触感一般,“你知道容瑶瑶也被我抓过来了吗?你好好做我的皇后,否则我会要了她的命。”
容不霏蹙眉:“以她威胁我?你明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很烂。”
叶鹫:“可如果我将她的尸体送回容家呢?你觉得,容家人看到会如何?你奶奶会死吧?你爹也不会好吧?”
容不霏的目光落在镜中站在自己身后的叶鹫的身上,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想摸摸自己的寒笛可在腰后,可根本没有力气。
她不想再与他多言,只想快些从西妙皇宫逃出去。而且她相信沈修珏的本事,一定能很快的过来将她救走。
梳妆打扮过后,叶鹫牵着如木偶似的她缓缓走了出去。她没有兴致打量着这西妙皇宫的富丽繁华,只记得所过之处所遇到的人无不恭敬的对他们行礼。
她只有一个念想,没想到叶鹫还真是西妙的皇帝。
去到西妙太后的宫里,她看到了熟悉的人,齐氏,与正陪着齐氏的容瑶瑶。
齐氏见到她,慈爱的笑道:“阿不来啦?”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见到她。
容瑶瑶只是冷冷的看了容不霏一眼,接而继续为齐氏按捏着胳膊,深情的目光落在叶鹫身上久久不曾收回,她似乎并没有做人质的觉悟。
叶鹫将容不霏按到齐氏的边上坐下,对齐氏道:“娘先陪陪她,我还有些事,先过去一趟。”
齐氏点了点头:“去吧!”她执起容不霏的手轻抚着,似乎关系很亲昵。
叶鹫离去后,容瑶瑶忍不住冷冷的出声:“你不是跟皇上回宫了么?不是前两个月还为皇上生了个皇子么?如今怎又成为了这西妙的皇后?”
齐氏闻言诧异:“瑶瑶这话是?”
容瑶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得不不情愿的止住了嘴。她答应过叶鹫,在这西妙的皇宫里绝不多嘴,是以刚才见到他,她明明想与他说话的,可她不敢。
如今的叶鹫,她依旧是喜欢到骨子里的,却也更怕。
容不霏将容瑶瑶的话听在心里,然后打量着齐氏,想着其从见到她时到现在的反应,她不由想起刚才的那些宫女所说的话,立刻问起:“伯母,我在这西妙做了多久的皇后?”
齐氏更是诧异:“阿不怎不记得了这些?何以唤哀家伯母?”
容不霏:“你就说做了多久?”
齐氏:“照算,快半年了吧!”
容不霏本来还是有些混乱的,在听到容瑶瑶的话后,她完全明白了。她想,在这西妙的皇宫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她,一个假的她。
看来,为了今时,叶鹫做了许久的准备。
容不霏立刻想站起身而不得,只能坐在那里大声道:“我不是西妙的皇后,要算,我也是大夙的皇后才对,我已为大夙皇上生有一子。不过是出来玩一趟,便被叶鹫抓到这里做什么西妙皇后。你们所认识的那西妙皇后不是我,只是一个顶了我的脸与我名字的人。”
齐氏闻言身子僵了下,低头沉默了下来,许久后她才有所动作,将容不霏拉到自己身旁坐了回去。她轻拍着容不霏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只是一直拍着容不霏的手,久久未语。
看来,在此之前,她早就意识到了什么。
容瑶瑶也是惊讶不已,难怪她觉得上次所见到的容不霏与现在所见到的似有一些不一样。她也是才被抓过来不久,对于很多事情,她也是稀里糊涂。
容不霏努力反握住齐氏的手:“伯母,我已经嫁人了,你怎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已为人妇,已生过孩子的女人?你让他放我走,我还有丈夫和孩子,我怎可以留在这里。”
不想这时却有一滴泪滴落在她的手背,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容不霏睁大眼睛:“伯母……你……你怎么哭了?”
齐氏一直没有说话,容瑶瑶自发现这个秘密后本就在害怕,如今看到齐氏哭了,她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她怕叶鹫责备她,非常怕。
望着眼前这一个两个的,容不霏觉得头大极了。她突然有一种这世界的人都疯了的感觉。
不多时,齐氏赶紧擦去了眼泪,渐渐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了任何问题。
这时得到消息的叶鹫沉着脸回来了。
看到他,容瑶瑶更是吓得身子一抖,不敢言语。
叶鹫的目光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接而定在齐氏通红的眼眸上。他过去抱着她仿若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还是化为无言。
容不霏看着他,故意道了声:“阿珏一定会来救我的。”
叶鹫放开齐氏,冷笑:“他最好能来,入了我西妙,他有来无回。”
容不霏闻言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沈修珏根本没死。
叶鹫过去强制牵起她就走。
☆、143|
容不霏坐在这西妙皇后的宫殿中,虽然可以动,却总是提不起力气去动,只能坐在这里与候在那里的宫女们大眼瞪小眼。
叶鹫挺忙的,将她送回来强制与她一道用过膳之后就走了。
容不霏实在是想摸摸自己的身后有没有寒笛,虽然希望飘渺,她也想看看。她试着抬了抬手,只一会儿就无力的放了回去。
她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初月,问道:“我为何没有力气动?我为何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非得别人帮着动?”
初月只是个宫女,自是什么都不懂,她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其实也不是完全不知,想来定是皇上给容不霏下了软筋一类的药物,她自是不敢与皇上对着干。
初月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皇后确实是变了太多,想来其中定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无论是有什么事情,都不是她一个宫女该过问,该多嘴的。
容不霏抿着嘴,只觉得非常思念沈修珏,非常希望他顶天立地的身影会过来将她带走。
叶鹫这一去,便是到了晚上才回来。
回来时,他身后跟着一位蒙着面纱的姑娘。
容不霏望着那与叶鹫一道缓缓朝她走来的姑娘,打量着对方这身形,心中不由一咯噔。
莫不是这人就是那个假的她?
叶鹫将其他宫女都打发了去,从她身旁坐下,看着脸色黑沉沉的她笑道:“可有用晚膳?你坐在这里一直没动?”
他倒是有脸笑。
容不霏如今对他是充满了怨气:“废话,我如今能动吗?”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的笑起来。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站在他们面前的那蒙面女子身上。
这女子的穿衣品味倒是与她挺相似,简简单单的淡色衣裳,头上也是只一根发钗。只是那发量与长度都似乎比她差一些,气质比她乖巧了不止一点点。
叶鹫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女子,邪邪的勾了勾唇:“你想不想看看她的脸?”
容不霏冷哼:“你带她过来不就是给我看的?何必拐弯抹角?不就是一个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么?”
叶鹫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不还是那么通透。”
容不霏闷闷的咬了下自己的嘴,真想伸手折断他的手,她实在是讨厌他碰她,却无能为力。
接受到那女子不着痕迹的朝她投过来的目光,她挑了下眉。
叶鹫的目光淡淡的落在那女子身上,微微挥了下手。他似乎对这女子的兴趣不大,哪怕对方做了他半年的皇后。
那女子接受到旨意,乖巧的抬起手摘下脸上的面纱。
一张与容不霏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出现她面前。
虽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当下见到了,还是不由吓了一跳。她摸了下自己的脸,立刻对叶鹫道:“去拿面镜子过来。”
叶鹫看起来并不介意被她使唤,起身便亲自过去拿了面小镜子过来递给她。
她立刻接过一会看看自己,一会看看那与她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发现这女子除了皮肤隐隐比她的要黯淡些,脸上的肉要比她少些之外,其他的倒是真的很难再挑出区别。
这么好看的脸竟然还会有几乎一模一样的,她实在是觉得惊奇又别扭。
她突然问起:“她叫什么名字?”
“起露。”他的目光难得随意的在起露脸上放的时间稍微久了些,淡道,“她替你在我身边活了将近半年。”他以为容不霏觉得还不够看,便勾了勾手,让起露走过来离容不霏近了些。
容不霏看着起露问道:“你是大夙人?”确定不是容霏霏的同胞姐妹?
起露乖巧温柔的点头:“回娘娘的,奴婢是西妙人。”
叶鹫知道容不霏的意思,讽笑了起来:“你可别想太多,她这张脸是假的。她除了身形与你几乎一模一样之外,其他地方与你并无任何相同之处。”
容不霏:“带了面具?”
叶鹫:“没带!”
容不霏没有错过起露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哀伤:“那是?”
叶鹫:“你无需过问这些,我将她带过来不过只是想让你们接触接触,让她亲口告诉你,这半年来她作为西妙皇上时,身上发生过什么。也免得将身份还给你后,你却被别人看出端倪惹出不好的后果。”
容不霏拧眉:“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叶鹫随意的捋了捋胸口的发丝,懒懒道:“你想不想知道是你的事情,我想让你知道又是一回事。”他突然站起身,吩咐起露,“好好与皇后说说,无论她听不听,都给一五一十的说了,不说完别走。”
起露:“是!”
叶鹫抚了抚容不霏的脸:“好好听着,近几天我不会逼你与我行房。待你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便做真正的夫妻。”
他突然低下头,本欲亲一亲她粉嫩的耳朵,她立刻拼尽全力躲开,怒道:“滚开!”这混蛋竟然还想与她有夫妻之实。
叶鹫强制将她拉近自己,冷下了脸:“别如此厌弃我,我不脏。沈修珏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容不霏还想与他抬杠,可怕真的激怒了他,便不得不压住心中的郁气,什么都没再说。
叶鹫起身,再吩咐了起露一声,就走了。
随着叶鹫的离去,起露这才敢抬头好好打量着容不霏,打量着这位她一直受叶鹫吩咐所模仿的正主。
容不霏压了好一阵才将心中郁气压下,抬眸同样打量着起露:“他说你的脸不是真的?又没有带面具,这是何意?莫不是这西妙还有整容的技术不成?”可她看起露这脸,也不像是整容的。
起露闻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略带恐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明显什么都不愿意说。
容不霏突然又问:“你喜欢叶鹫?”
这回起露老实回答:“喜欢。”看来这一点,她从来没有隐藏过,甚至在叶鹫面前也没有隐藏过。
容不霏看出了起露眼底的那丝敢爱敢恨,看来这又是一个心甘情愿为叶鹫付出的姑娘。
那厮倒是挺能耐。
容不霏:“我不想听你说那些这半年所经历的事情,我现在想睡觉,你扶我睡觉。”
起露摇头,接着便直接说起:“西妙皇后受封之日是元青年二月十五,身份乃大夙国昆南城首富容家之长女。受封第二日便认识了梦福长公主与小王爷叶湘……”
容不霏:“……”
容不霏看的出来,这起露对叶鹫极其忠诚,怕是无论她听不听,无论她如何抗拒,这丫头都会将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没了法子,她干脆直接使劲向后倒去,就这么横着倒在了床上闭着眼睛。
她需要好好思念思念她的丈夫沈修珏与他们的儿子,也需要好生想想是自己想办法离开,还是等沈修珏过来救她。
她这往后一趟,算是感觉到了,她的寒笛已经被拿走了。
没了寒笛,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除非能有机会得到一只普通的笛子,说不定还能将就着用用。
想到什么,她立刻打断正在叽叽喳喳不停的起露:“你告诉我,我为何会难以动弹?”
起露没理她,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叶鹫的如意算盘打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