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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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9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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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对这大伯子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尊敬,恳切道,“您要是有什么安危上头的担心的话,大可不必!诚然陛下同王府有着不轻的恩怨,但这些恩怨,我们夫妇心里都是清楚,跟大哥大嫂是没有关系的!戚家的事情,还有寿安,其实都非我们本意。尤其是寿安,这孩子忒糊涂了!就算她当初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自家骨血,登门坦白认错,哪怕陛下的麾下还要不依不饶,我这个做婶母的,岂能不心疼她?”

    “弟妹,你说的都对。”容清酌沉默的听罢,说道,“只是……戚家也好,寿安也罢,包括父皇跟母后,都是在长安没有的。”

    “所以我们如果继续待在长安的话,只怕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

    “天长地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

    “因此为了兄弟情谊,也是为了让你大嫂能够缓口气,我想着,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待在长安了。”

    “至于去其他什么地方……我思来想去,就去西疆过罢!”

    “那地方固然不如长安繁华,然而清净有清净的好处,正适合你们大嫂静养,不是么?”

    容清酌的态度非常坚决,盛惟乔亲自出马劝了几次,都没能让他打消主意。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给容睡鹤送信。

    她私下里跟进宫看望自己的桓夜合诉苦:“之前陛下出征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要他放心,尽管上阵杀敌,国中的事情,我一定帮他好好儿的看着呢!结果他这会儿还没跟茹茹打上,我已经接二连三的派人去跟他说事情,让他拿主意了!”

    “这会儿的这些事情,你不让他做主怎么行?”桓夜合掩嘴笑,“毕竟又是陛下的生身之母,又是陛下的生身之父,还个陛下的同胞兄弟……这种事情,哪怕你跟陛下恩爱,也不好越俎代庖的!”

    至于说盛惟乔的保证没能够做到,她脸上笑容更盛,说道,“娘娘,不是臣女揶揄您,但就您保证会帮陛下将国中看的好好儿的……臣女都不能相信,何况是陛下呢?”

    气的盛惟乔拿了瓜子扔她:“什么话!你这是以后都不想进宫了是不是?!”

    两人打闹了一阵,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数日后,容睡鹤那边再次送来消息,同意了容清酌一家子的请求,让他们出了孝期就去藩地长住。

    容清酌一家子去意已决,动作特别的利落,当天就收拾了东西直奔帝陵。

    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要任何人送。

 第五十三章

    曾经显赫了数十年、与孟氏分庭抗礼把持朝政的高密王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湮灭在长安的岁月里。

    不过转年过去,盛惟乔生下她与容睡鹤的嫡次子容聿时,庆贺的宫廷宴会上,满堂朱紫于觥筹交错之中高谈阔论,已经几乎没人想起来高密王府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盛惟乔,也没有怎么记起高密王府。

    她这会儿正惆怅的给容睡鹤写着书信,虽然盛兰辞夫妇再三要她懂事点,至少在信里表现的懂事点,但盛惟乔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妊娠的艰难以及生产的痛楚与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怀容珒的时候,早产加难产,还能说是那一跤摔出来的问题。

    可是这次明明整个怀孕过程,都是在盛兰辞夫妇为首的一干长辈的注目,以及举国最好的太医、稳婆的围绕下,可以说是环境好的不能再好了,居然又赶上了难产!

    大概因为是第二胎的缘故,这次的难产倒没有严峻到像上次一样有生命危险,然而也将盛惟乔折腾的够呛的了。

    不止她,盛兰辞跟冯氏夫妇俩,接到女儿即将临盆的消息后紧急入宫,冯氏还专门进了产房陪伴女儿,然后夫妻俩一个在产房里一个在产房外,心疼的双双哭成了泪人儿。

    等盛惟乔好不容易将容聿生下来,力竭又放心的昏迷过去,再度醒过来时,守在她跟前的冯氏,劈头就是一句:“乖囡,要不,咱们以后都别再生孩子了?”

    盛惟乔其实在生容聿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她当时还想着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孩儿,儿女双全了,那么日后就叫人常备避子汤,再也不受这个罪了!

    此刻虽然身上还是不适,但想到膝下二子,没个女孩儿,多少有些遗憾,就是沉吟。

    冯氏见状,以为她不肯,又或者是怕容睡鹤会不高兴,顿时急了,拉着她,苦口婆心道:“乖囡,你听娘说:你现在跟陛下已经有了两个男嗣,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次子!如果陛下一直有良心的话,冲着这两个孩子,也是怎么都不会薄待你的!”

    “如果他不是那么有良心,那么你给他生再多孩子也没用!”

    “毕竟他这年纪轻轻又才貌双全,还是九五之尊,难道还缺给他生儿育女的人?!”

    “俗话说的好,无母何恃!”

    “你到现在统共就给陛下生过两次孩子,却都赶上了难产!”

    “已经两次险死还生了,为娘说句不吉利的话:谁敢保证第三次不是这样?谁又敢保证,第三次你也能有惊无险的熬过去?!”

    “一旦你有个好歹,你说蕤宾跟聿儿,将来要怎么办?!”

    “自来继母就没几个是好东西!”

    “你那继祖母,已经是比较厚道比较明白事理的人了。可是你看,平素里亲亲热热的,一旦挨到了要紧事情上,她什么时候不是偏袒她自己的亲生骨肉?!”

    “盛家就那么点东西,争来争去,也就那么回事儿!”

    “可是皇家子嗣,还是已经册了太子的皇嗣,若是被人动了歪脑筋,会是什么下场,还用为娘多说么?当年被舒氏姐妹害死的那个小皇子,就是鲜明的例子!”

    “因此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着想……你都不能再这么冒险下去了!!!”

    盛惟乔闻言沉吟道:“然而两个都是男嗣,我是想要个女孩儿的?”

    “你可以认个义女,想给你做女儿的小姑娘多了去了!”冯氏立刻道,“而且自己生的,不管什么样,你也必须受着;可认义女的话,你还能随着心意挑选人家模样儿跟性情,又不需要自己去产房里挣命……你说这有什么不好?”

    至于说容睡鹤的态度,“这事儿你要是自己拿不定主意的话,不妨将你这次生产的经过详细的同陛下说明,且看陛下的意思!为娘说句实话:如果陛下知道你两次都是难产,两次都差点没熬过来,却还是希望跟你多子多孙的话……你必须长个心眼了!”

    盛惟乔纠结半晌,最终颔首:“他如今跟那伏真正打的如火如荼,这种琐事暂时就别打扰他了,毕竟这会儿他人不在宫里头,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再次怀孕。”

    冯氏看出她的意动,这才露出笑容:“也成!不过乖囡总要记得,什么都比不过你自己最重要!”

    这时候有人送了饭菜来,冯氏亲自服侍女儿用过,见盛惟乔露出乏色,也就让她睡下了。

    看着女儿陷入梦乡,冯氏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却见门口仪珊皱着眉头,不住朝门里张望,微微挑眉,对她比了个手势走开,片刻后,到了僻静处,冯氏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乖囡刚刚睡着,不宜打扰。”

    “夫人,这事儿……怎么说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奴婢就是怕娘娘才开始坐月子,被气着了。”

    冯氏惊讶问:“是什么?”

    “就是有几个不识趣存心找麻烦的臣子,方才上了份表书,乐羊先生看到之后非常生气,已经训斥了他们,可是他们却不肯听取,反而变本加厉,索性直接将表书送到咱们望春宫来了!”仪珊叹口气,“方才奴婢看到之后,还以为宫人走错了地方或者听错了话,跟那边仔细核对之后才知道,人家就是要专门找上门来逼娘娘表态的!”

    至于说那几个臣子上表的缘故,却与刚刚落地的容聿有关:按照国朝从前朝抄下来的惯例,至亲去世,做儿子媳妇的,是要守孝三年的。

    当然皇帝个人例外,只需要以日代月,守个二十七天就成。

    但皇后盛惟乔却也在守孝之列的,只不过已经有容清酌一家子自己请命,去帝陵那边守着了。

    而皇后一来有容蕤宾要照顾,二来也没有说皇后离宫去帝陵给公公婆婆守孝的道理,三来她当时还怀着身孕,所以连守灵都只是做了做样子,更不要说守陵了。

    这会儿就有臣子援引《大穆律》,说盛惟乔身为皇后,理所应当是万民表率,是天下女子的楷模。结果嫡亲公公婆婆去世,不彻夜守灵,不去守陵,已经是傲慢了,居然还在孝期生出子嗣来,实在是不合规矩!

    ……这里说一下所谓的规矩,其实就是五服守孝的道道。

    从古时候传下来的斩衰之礼中,关于孝期守孝,形形色色的版本里,都有着共同的一点,就是在大祥之前,也就是足足两年后,复居正寝了,才可以同房的。

    而关于孝期生子这点,有两种看法,一种就是算夫妻同房的时间,如果是在孝期未满大祥的期间,那就是不行的,要处罚;还有一种,则是看孩子落地的时间,只要不是在孝期里出生的,随便什么时候怀的都无所谓。

    像盛惟乔怀容聿这次,却是先查出来有身孕了,公公婆婆才双双病逝。

    这几个找事儿的臣子,就是援引了第二条,要求盛惟乔效仿前朝皇室,将容聿过继出去。

    仪珊一脸愤然的说完,冯氏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家乖囡在世人眼里竟然这么好欺负?!”

    不是说盛惟乔在外头的名声不是很好,不是说她娇气任性,就是说她骄横跋扈,反正就没有人发自肺腑的认为她贤惠的?!

    怎么现在还有臣子敢上这样的表书,让这位刚刚挣命似的生下次子的年轻皇后,将孩子记到其他人名下?!

    冯氏心情非常的复杂,扪心自问: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错怪女儿了?其实女儿在世人心目中特别的温柔贤惠特别的逆来顺受……?!

    “……奴婢也觉得那几位是不是忒想不开了?”仪珊苦笑,“您是没看到他们的表书,那里头信誓旦旦的写着,他们这么做,全是为了陛下还有皇后娘娘好!”

    “说什么陛下跟皇后娘娘乃是天下百姓的表率,所以怎么能够带头破坏规矩呢?还是涉及孝道的规矩!”

    “那里头危言耸听的,俨然娘娘不将二皇子过继出去,这辈子都不去看一眼,就是十恶不赦大逆不道一样!”

    “奴婢简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冯氏冷笑了一声,说道:“对这种人,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斩了也就是了!!!”

    她可不是说气话,当下就询问具体是哪几个人,“陛下如今人不在长安,乖囡呢还要坐月子!这种琐事还是不要叫他们夫妇操心了,就我来善后就是!”

    只看她这会儿那杀气腾腾的神情,也知道她说的“善后”,是怎么个善后法!

    仪珊赶紧安抚:“您别生气!满朝文武呢!就那么几个糊涂的,哪里就需要您亲自出马了?奴婢刚才跟乐羊先生还有宁威侯那边都送了口信,想必过上一会儿,两位都会拿出章程来处置此事的!咱们且等着就是了!”

    好说歹说的才将暴怒的冯氏安抚住,索性过了会儿,前朝就有消息来,乐羊文跟徐子敬寻了那几个大臣的一些错处,将人给关进诏狱去了。

    诏狱如今的执掌者是容睡鹤的嫡系出身,乌衣营从前专门司掌刑罚的人。虽然做了官,是朝廷的人了,其实仗着资历,不是很把乐羊文还有徐子敬放在眼里。

    倒是盛惟乔母子,被当成主母跟少主看待,不敢怠慢。

    闻说这几个人乃是得罪了皇后母子进来的,那还有什么说的?当下就摩拳擦掌的练上了手!

    盛兰辞夫妇回头打听到那几个人下场都不是一般的悲惨,甚至有人在重刑之下胡言乱语,将家眷都拖下了水,这才觉得出了口恶气!

    ……这些盛惟乔并不清楚,不然知道了肯定会动怒。

    她这个月子坐的比上一个还要舒心点,到底长安,尤其是皇宫里,条件可比北疆好多了。

    而且这会儿盛兰辞夫妇还有南氏轮流入宫探望照顾,也非从前只有宣于冯氏一个人忙前忙后、难免有许多疏漏可比。

    出月子的时候,已经恢复的精神饱满,气色极好。

    而这天也是容聿的满月宴,因为容睡鹤不在长安,贺宴的规模很小,几乎就请了亲近的几个人。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正高的时候,恰好有羽檄前来。

 第五十四章

    才听说这消息时,众人都是一惊,唯恐是什么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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