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兰斯气急败坏:“当我傻的么?!前两日就说老头子跟老夫人正往回赶呢!老夫人也还罢了,老头子什么脾气,你们不知道?没事都愿意打我几顿,何况是惹事,更何况是得罪了他的心肝嫡长子?!我就是闲的发慌想惹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惹啊!这不是朝刀口上撞,平白让老头子一回来就找家伙抽我么?!我有这么蠢?!你们动动脑子好不好?”
盛兰梓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正自迟疑,肖氏却冷笑了一声,道:“二哥,您别怪我妇道人家见识浅薄说话直接!但是二哥虽然是知道很多道理的,若是都能够做到,也不会总是惹的爹爹对您喊打喊杀的了是不是?!”
老娘不怀疑你知道暴躁的亲爹即将归来,不夹起尾巴低调做人没好果子吃,问题是,你做得到吗你?!
见盛兰斯投来愤怒的眼神,肖氏抬头挺胸,一点不心虚的跟他对望:盛家这种门第出身,小时候也不是没请老师教诲过,你会不知道拈花惹草跟宠妾灭妻不对?可你哪样做到了?!
有这样的前科在,还不许人家怀疑啊?
“就算是老子惹怒了大哥又怎么样?”盛兰斯对于自己被分出祖宅,始终都是抱着委屈的,对于到现在还住在洗秋阁里、且当年分家时非但没有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帮忙说情,反而站在大房那边的三房,本来就含着恼怒,这会儿见弟媳态度不好,也毛了,狠拍了下桌子,挑眉冷笑,“二房既然已经分出来了,平常的一些事情,爹娘都不过问,凭什么叫大哥插手?至于你们两个,别说爹娘还在,轮不到你们来教训老子,哪怕爹娘没了,不说还有大哥大嫂在,你们做弟弟弟媳妇的,今生今世,管得着老子么?!啊?!长幼有序的道理都喂狗了不成?!”
而盛兰梓夫妇对于盛兰斯素来也是不怎么看得起的,觉得虽然三房跟二房一样,都是靠着大房养到现在,然而三房至少知道摆正位子,尽量不给大房惹麻烦,二房呢?没脸没皮的,不是想着占便宜,就是想着自顾自快活,全不管大房善后的麻烦!
这会儿闻言,肖氏脸色一变,还没说话,盛兰梓已经抢先出声维护妻子:“二哥你少在这里撒酒疯了!要不是看在同胞兄弟的份上,你以为我们愿意来找你么?谁不知道盛家二老爷是个不争气的,爹娘还在,就被气的把你分出来自生自灭?!这都分出来几年了,你还执迷不悟,反倒是破罐子破摔!只是你自己折腾也还罢了,在德儿的前程上,居然也敢这样胡闹?!”
“说句不好听的话,大哥大嫂虽然念着骨肉情分,一直对咱们很是照顾。然而早先大房就乔儿一个孩子的时候,大哥大嫂已经是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了!如今又有了小侄儿元儿,元儿还是个顽劣了,往后大房必然是想方设法的栽培他成才,你以为还有多少心思,用来帮你摆平那些风流债?!”
“往后孝顺供养你,给你善后的,除了德儿你还能指望谁?!”
“你现在不管这儿子的往后,就算德儿是个敦厚的,不会计较你这个当爹的不负责任,日后对你也是尽心尽力……他前途不好,能给你什么好的?!”
见盛兰斯还要发作,他眼睛一瞪,觉得这个亲哥简直就是不长脑子,“不是一家人,这种掏心掏肺的话你以为谁肯说给你听?!”
只是虽然盛兰梓夫妇认为是在对盛兰斯掏心掏肺了,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多少年都没扭过性子来的盛兰斯,若是这么容易感化的,也不会被分出来了。
所以他不但一点不感动,还恼羞成怒的跟盛兰梓动起了手!
兄弟俩在酒楼的雅间里大打出手,肖氏作为妇人,本来是在旁边看着的,后来见自己丈夫因为从来不跟人起争执,没有盛兰斯凶悍,渐落下风,登时袖手旁观不下去了,找了个拂尘就上去帮忙!
最后事情越闹越大,酒楼的掌柜都被惊动上来看了,好说歹说的,还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二过来帮忙,好半晌才将人拉开!
这会儿盛兰斯跟盛兰梓兄弟已经是打的鼻血长流,盛兰斯面颊上还有肖氏拿拂尘抽出来的痕迹,而肖氏也不好过,衣裳不整钗环散乱的……反正都狼狈的可以。
因为想着避开盛兰辞的耳目,这家酒楼是冯家的产业。
掌柜皮笑肉不笑的,前脚收了三人让他保密塞的封口费,后脚就把事情禀告到展老夫人跟前!
第四百十九章 不速之客
展老夫人听到这番经过的时候,恰好盛惟乔不在跟前,是长子冯叶单独来禀告的,闻言就是冷笑:“盛世雄还没回来,继室生的两个倒是先闹上了!可见上天也知道他做事阴损,合该有这一番报应!”
思忖了下,就说,“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加把劲……你去办吧?”
冯叶这边早有准备,很快就联系上了洛公子跟郑夫人……本来按照盛兰辞的“建议”,是让洛公子还有郑夫人搬出盛家祖宅之后,立刻去盛兰斯府上住的。
但洛公子跟郑夫人收拾东西的时候,派人去盛兰斯府上投贴,盛兰斯人却根本不在,姨娘们不敢做主这么大的事情,只能如实回复之后,收拾客房。
郑夫人就跟洛公子说:“我看这回事情非常的蹊跷,就算这俩姨娘派人带的口信还算客气,但既然不是二房最名正言顺的主人开口,咱们还是先不要过去的好!且不说咱们又不是没有住客栈的几个银子,就说万一这会儿过去了,那边既然都闹的盛家大老爷亲自下了逐客令,谁知道愿意不愿意咱们去?到时候来个姨娘说话不算数,他根本就也不想招待咱们,要咱们再次扫地出门,咱们自己尴尬不说,你说江南洛家的面子朝哪里搁?就是妹妹的脸面又在何处?这叫妹妹日后还怎么做人?”
所以两人就直接带人搬客栈里去了,正好对外说他们原本也不打算打扰盛家,之前不过是初来乍到,去盛府拜见一回而已。至于没有提前约定客栈,当然是底下人做事粗心给忘记了。
只私下里跟盛兰斯那边递信,说等着盛兰斯的回音。
而这时候盛兰斯正被盛兰梓夫妇拉在酒楼上追问,之后兄弟俩大打出手,连弟媳妇肖氏都参与进去,在冯家的酒楼里闹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在掌柜的调停下作罢,他因为心情不好,也懒得回府,自去找个相好解闷了……压根就不知道洛家这边的事情!
洛公子跟郑夫人在客栈里等了半日,还以为盛兰斯就算一时不在府里,傍晚总会回去,完了就会亲自来请的,谁知道天都黑了,也不见踪影!
这下子两人神情都阴沉下来!
“据说这人素来花天酒地的,会不会在哪里吃花酒,以至于夜不归宿,还不知道这事儿?”洛公子因为洛家早在盛兰辞派人过去商议情况不对就解除婚约时,就信誓旦旦说过自家女孩儿不二嫁的话,此刻心情沉重,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喃喃自语,“不然怎么会这样无礼?”
但郑夫人说道:“就算他在外头玩的乐不思蜀,不晓得咱们前来的事情。然而家里头的姨娘既然知道了,岂会不派人去找吗?”
洛公子心烦意乱道:“你之前不是说那俩姨娘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兴许就没派人去找呢?又或者没找到?”
郑夫人摇头道:“那俩姨娘就算存心搅了这门亲事,顶多在背后做手脚,譬如说撺掇着盛兰斯自己出面闹啊什么的,正经落她们身上的责任,她们怎么敢胡来?莫忘记咱们这会儿之所以过来南风郡,就是因为盛家老太爷还有盛惟德本身就快回来了!那老太爷的脾气,咱们也有所耳闻,可不是好相与好糊弄的!”“盛惟德是盛家这一代的长孙,也是老太爷亲自看着长大,最重视的男孙了!”
“他跟咱们妹妹的这门亲事,还是老太爷一力促成的呢!”
“若是知道区区贱妾胆敢玩这样的手段谋害嫡子,不将那俩姨娘当场打杀了才怪!”
“那俩姨娘除非傻了疯了,不然怎么敢做这样的手脚?”
“至于说没找到盛兰斯这也不太可能,盛兰斯又不是才变坏的,他好像从少年时候就不怎么安分,成天在外头拈花惹草了!”
“那么他家里这些年来,心里还没点数他会在哪里吗?”
“要搁平时,还有可能他玩腻了郡城,跑远地方去了。”
“可是如今盛老太爷跟明老夫人即将归来,就算他这一房人已经被分出祖宅了,到底是老太爷跟老夫人的嫡亲骨血,父母远道归来,做儿子的哪可能不预备着迎接跟请安的?!”
“这会儿怎么敢走远呢?”
“所以咱们在客栈里等了这大半日,盛兰斯都不见人影,八成就是他故意的!”
实际上郑夫人不知道,盛兰斯府里头如今主持后院的若柳跟扶烟两位姨娘,确实是不敢怠慢,是接到消息就赶紧派人到处寻找盛兰斯了。
对于盛兰斯的老相好们,她们也的确一清二楚。
问题是,冯家同宣于家联手故意阻挠之下,哪里是盛兰斯手底下的人对付得了的?下人们甚至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干扰,在城里跑了大半天,一直到宵禁了,都没寻着盛兰斯的人影,只能怏怏回去跟两人复命。
若柳同扶烟唉声叹气了一回,还专门喊了继室嫡出的盛惟行做人证,说了几句:“老爷这到底是跑拿去了?怎么就是找不到?洛家那可是大公子的岳家啊!来的还是大公子未来的大舅子跟嫂子,这会儿人在客栈,没有老爷的邀请根本不肯过来!今儿个不去请,明日里可不就是怠慢了吗?”
她们两个其实倒不像郑夫人想的那样,不希望盛惟德娶个高门之女,过来同她们夺权。
因为是之前二房还没从盛家祖宅分出来时就跟着盛兰斯的人了,所以对于抱大腿的美好生活,早就习惯了。
俩姨娘对于盛惟德这门亲事没多少抵触,虽然有点担心洛家小姐娇生惯养性格蛮横,进府之后不给她们娘儿几个过好日子,却更期盼才干平庸的盛惟德娶了这个妻子后能够有个好前途,然后提携些她们的亲生骨肉……毕竟从祖宅分出来了,日后能不能沾到太多大房的光也不好说。
还是指望同一个房里的盛惟德更可靠。
不过呢,到底不是盛惟德的亲娘,虽然不想坑盛惟德,要说对这嫡长子的事情多么上心也不至于。
这会儿俩姨娘的话,与其说是心急如焚,倒不如说是怕担责任做的样子。
倒是盛惟行,早先在白氏的影响下,一直跟盛惟德不怎么和睦的,自从白氏去世后,在胞姐盛惟娆的教导下,越发的谨言慎行,对嫡长兄也有了该有的尊重。
闻言忍不住问:“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既然爹爹不在家,大哥跟姐姐又没回来,为什么不早点来告诉我,让我代爹爹去迎接洛家人?!”
若柳:“……”
扶烟:“……”
糟糕,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们是真的忘记了,主要盛惟行这两年读书非常的刻苦,几乎是夜以继日悬梁刺股。甚至还主动搬到府里头最偏僻的一个院子,以求专心致志,没有打扰。
若柳跟扶烟又不是他亲娘,平时管着府邸,按时侯送东西,也就自认为尽到责任了。
这位五公子为了发奋攻读,几乎不参加祭祖之外的所有家族活动,更不会跟弟弟们玩耍……要是盛惟娆这个胞姐在,还能惦记着他几分,这两年盛惟娆在长安,没有她的提醒,平常大家都习惯性的忘记盛惟行了。
要不是方才实在找不到盛兰斯,又不好继续找下去了,她们根本就不会想到喊盛惟行过来。
如今被盛惟行质问,顿时语塞,好一会儿,若柳才反咬一口道:“五公子!您是继室嫡子,奴婢们区区贱妾,怎么敢指使您?之前洛家那边过来说打算上门拜访,偌大府邸都为此闹的兵荒马乱的,奴婢们想着就算五公子住的地方偏僻,怎么也该知道了?”
“您既然没有出现,说不得就是读书正到紧要关头,哪里敢打扰?毕竟这上上下下都知道,您是奔着金榜题名的前程去的!”
“若是成功了,咱们二房都与有荣焉!”
“要不是方才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不敢请您过来呀!”
盛惟行听出这话是责怪自己方才装糊涂,这会儿来做好人,眉头就是一皱!
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不会放任两个妾室这样污蔑自己,但这两年到底念了不少书,尤其是盛惟娆前往长安之后,写了很多见闻的信来,鼓励他将来无论如何要出去走走,见见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在南风郡离故步自封,眼界扃牖在这么个小地方。
是以虽然学业上还没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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