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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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6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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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惟乔起初以为是又有茹茹来滋扰,但循声探头看了眼,才发现底下原来是数十骑在厮杀。

    双方都是白衣白马白帽,曹岸在旁解释:“这群侉子三天两头过来放冷箭,虽然上头如今没有大举反击的意思,然而年轻的儿郎们气不过,坚持要出战。大将军跟怀化将军商议了一番之后,就让些个精善骑射的人编了小队,在城下巡逻。今儿个可是巧,恰好碰见了。”

    盛惟乔看着底下雪地上的血渍,道:“我瞧这距离似乎是在箭矢的射程之内,城上不帮忙吗?”

    曹岸抚着长须笑道:“看来盛骏豪解甲归田之后一身本事确实没怎么落下,不然郡王妃这样的身份,可没法一眼估出射程……儿郎们成天在军营里闲的紧,这不就是想松松筋骨呢,自然就不扰他们兴致了。”

    “那位小将军很是英武不凡,未知是哪位将军麾下?”盛惟乔闻言笑了笑,心说你当我傻的么?今儿个都说好了我要来,除了我自己带的仪珊跟公孙喜外,还就你一个老头子陪同在侧,亲卫都站的不远不近……这情况城墙下出现了茹茹,还在城头射程之内,不让城头士卒帮忙驱散,万一有神箭手,给我来一下,即使没射中,惊了我你负的起责?

    她沉吟了下,就仔细端详了一番战局,果然发现其中一骑势如猛虎,在人群中左突右冲,颇有无人能挡之势。

    虽然这会儿大雪皑皑的,底下打扮都看着差不多,但观曹岸神情自若,含笑不语,丝毫没有恼怒之色,想也知道,那人八成不会是茹茹了。

    就微笑着问,“瞧着可真是一员虎将呢!”

    “郡王妃过奖了。”曹岸听了这话,眉眼一松,但神色还是矜持的,只用不在意的语气道,“不过是人少让他出点风头罢了,真正碰见大战,他这点儿本事可差得远!”

    盛惟乔心知底下那表现出色的骑士八成跟曹岸关系匪浅,估计就算不是后辈子侄,也必定是世交之后,笑问:“将军见多识广,难免眼界高。然而我看那位小将军,已经非常出色了。”

    就顺势问名字,曹岸摆了摆手道:“黄口小儿,哪里值得郡王妃过问?不过是我膝下一个侄子,叫曹琥的。”

    说话间,曹琥已经将围杀他的数骑茹茹斩于马下,跟着帮助同伴杀退敌人,茹茹大概看到败局已定,不敢恋战,纷纷控缰退去。

    曹琥用长枪指着他们,似乎说了几句狠话,然而跟着就去照料同伴了……他的同伴不知道是确实没他出色呢,还是为了彰显他的出色专门挑选出来的陪衬,方才多少都受了伤,有个还差点被斩于马下。

    不想撤退的茹茹大概发现城头观战的盛惟乔跟曹岸衣着不凡,快出射程时,忽然有个茹茹反身就是一箭,直指盛惟乔眉心!

    “郡王妃小心!”曹岸看到,脸色顿变,慌忙上前相护,不意他才有动作,原本站在盛惟乔身后的公孙喜,已经动如脱兔的劈手抢下旁边亲卫挂在腰间的长弓,同时灵巧的从对方箭壶中抽走二支羽箭,只听弓弦嗡嗡,几乎同时而响,两道流光迅捷飙出!第一支羽箭与茹茹试图射杀盛惟乔的箭矢在半空对撞,同时坠地!

    第二支羽箭却直追那射箭的茹茹而去,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以余势贯穿了其肩骨!

    城头上,公孙喜面无表情的将弓还给亲卫,淡淡道:“多谢。”

    “……”曹岸有些惊奇的打量了他一番,问盛惟乔,“郡王妃,这位是?”

    “这是密贞派给我的亲卫。”盛惟乔有意在他面前宣扬容睡鹤的实力,自不肯将公孙喜说的特别,只轻描淡写道,“他不擅言辞,得罪之处,还请将军别跟他一般见识!”

    曹岸果然讶然道:“这样的亲卫,郡王左右多么?方才那一手,可是非同凡响,便是我北疆军中也找不出多少的。”

    “将军谬赞了,郡王左右胜过属下的不知凡几。”公孙喜看出盛惟乔的用心,配合的说道,“就是郡王自己,论箭技,也在属下之上!倘若此刻在这里的是郡王,方才那茹茹就不只是负伤而去,而是十成十把命留下了!”

    他心说就自家郡王的睚眦必报跟对盛惟乔的宠爱,别说刚才对着盛惟乔射箭的茹茹必死无疑,那人的同伴都一准没有好下场!容睡鹤就是追到草原上去,也要斩草除根的!

    “看来郡王妃所言无差。”曹岸沉默了一会儿,叹道,“郡王确实……嗯,与众不同。”

    其实他想说的本来是容睡鹤确实跟宣景帝不是一样,但这会儿周围一圈人跟着,他说话自然也要避讳些。

    盛惟乔等了一等,不见下面的话,就有点无语:你都觉得密贞跟宣景帝不一样了,我还给密贞列了那么多优势,怎么还不给准话?!

    要是平常时候的游说,你还能讲兹事体大要仔细考虑。

    问题是如今西疆可是战火连天啊!

    “这事儿都是曹琥不好!”曹岸却已说起了侄子,“未曾注意城墙的动静,险些惊扰了郡王妃!左右,与我传他上来,给郡王妃请罪!”

    盛惟乔心说那曹琥要是不知道我在城墙上才见鬼,倒是那个茹茹会在撤退时选择射杀我八成是意外,就道:“反正是有惊无险,何必扰了小将军大获全胜的兴致?而且我看曹小将军的同袍很有几个受伤的,他牵挂袍泽,乃是人之常情,这会儿喊他上来可是不妥。”

    曹岸道:“这么点儿人,小孩子打架似的,还是在咱们城墙下,赢了都是应该的。”

    到底还是把曹琥喊上来问罪了,到了跟前,就见这曹琥眉眼跟曹岸非常的相似,一看就是有血缘的。

    看他方才杀敌英武非凡,实际上为人却有些憨厚,不知道是见了生人还是因为盛惟乔是女眷的缘故,曹琥行礼问安完了,盛惟乔随便问了几句,他就结结巴巴的涨红了脸,看情况简直要在城墙上挖个洞钻进去了。

    旁边曹岸眼中闪过无奈,帮着说了几句解围,又训斥了他一番,也就放他下去了。

    盛惟乔本来以为今日还有其他戏码,然而却没有了,曹岸把她送回赵适身边,赵适瞥了眼她身上斗篷的积雪,就提议送她回府:“你有孕在身,可别着了冷。”

    回到怀化将军府后,盛惟乔挥退左右,有些疲倦的问宣于冯氏:“我怎么觉得,这位舅舅有点雷声大雨点小?”

    与此同时,赵适也在问曹岸:“你决定了?”

 第二百十二章 决定

    曹岸叹了口气,有点意兴阑珊:“不决定还能怎么样?密贞郡王的为人,您不是都告诉咱们了?那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主儿,嫡兄都没放过的,遑论是咱们?据说他盛宠这位郡王妃,这次居然派了这位郡王妃亲自北上,还是带着身孕北上,显然就给咱们两条路:要么投靠,要么为敌。”

    “他要是个夸夸其谈,没有实质才干的主儿,咱们也不怕得罪他。”

    “问题是,纵观他的整个经历,就算您说他迄今表现的还不够惊艳,但有一点可以很确定:就是他在玳瑁岛磨砺的非常好,不是那种冒进的人。”

    “这样的主儿,即使这次西疆败了,有南风郡那三家还有洛家的财力支撑,再加上乌衣营、吉山营的人手不折掉大半的话,他日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实际上咱们已经接到消息,就是南疆军这段时间的异动,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不是吗?”

    “可见早在茹茹进犯西疆之前,他就预备好了退路:赢了最好,输了就随南疆军退回南疆,休养生息积攒实力。孟氏与王爷之间争斗多年,面上虽然还能客气下,彼此可以说是仇深似海,不管是哪方上台,必然也是惨胜!”

    “到那时候,元气大伤,又岂能奈何得了他?”

    “如郡王妃所言,这位郡王年轻的很,他败的起,也等的起,更熬的起!”

    “可是咱们呢?”

    曹岸苦笑道,“咱们是完完全全等不起了呀……别说我这把老骨头,就是将军您,才来北疆时何等风华正茂?一转眼,您这鬓发,都有了霜色了。”

    “而王爷跟孟氏却还在胶着……说是一直说陛下御体欠佳,可是这都宣景三十三年了,他还不是好好儿的坐在帝位上?”

    “万一他随了太后娘娘的寿数,还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那要怎么办?”

    “孟氏人多势众,王爷膝下却子嗣单薄。”

    “尤其世子……唉……为什么郡王不是嫡长子呢?”

    “那样的话,不管王爷是否喜欢他,名份排序搁那,咱们支持起来也是名正言顺。”

    “但即使如此,从长远考虑,归根到底还是得选郡王的不是吗?”

    “一来咱们无法承受他功成之后翻旧账的报复;二来,郡王妃说的很对,如果咱们还存着完成周大将军遗愿的想法,最可靠的人选,就是这位郡王了。”

    “……军中其他兄弟也这么想?”赵适听着,合目良久,轻声问。

    曹岸说道:“将军,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人提议支持郡王了。这事儿说起来还得追溯到宁威侯头上:宁威侯出身行伍,其父徐宝亭虽然也是咱们北疆军出身,但官职地位都不甚高,还没有郡王妃的祖父盛骏豪来的体面。”

    “宁威侯之所以能封侯,归根到底,就是军功!”

    “就算北疆军是大穆最受重视的,可也是朝廷盯的最紧的,您跟孟伯勤都以身作则不朝辎重动手了,何况是我们这些底下人?”

    “在这鬼地方餐风饮雪这么多年,能够似我这老骨头一样运气好混到将军的毕竟少。”

    “就算是我,其实很多时候,家底也是捉襟见肘的。”

    “军中捞不到油水,跟茹茹又是守城居多,他日年老解甲,没有盛骏豪的福气,祖上传下丰厚产业,还有个孝顺又会赚银子的嫡子,怕是连药钱都出不起,只能拖着一身伤病熬一天算一天!”

    “说句不好听的话,盛骏豪那样的人毕竟是少!”

    “寻常人家,只要日子过得下去,谁肯投军?”

    “便是有那生计不愁也不怕死的,也是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

    “哪里有那么多人无欲无求,只为保家卫国呢?”

    “迫于无奈投军的,家境自然清贫,岂能不为解甲之后的家计考虑?为了富贵剑走偏锋的,冲的是前途。”

    “而这两样,无论孟氏还是王爷,都没法给予他们。”

    “因为这两位不管谁赢,第一件事儿必然是稳固帝位,为子嗣计,哪里还有功夫同茹茹纠缠?不速速让步的媾和就不错了!”

    “唯独郡王,最有可能在践祚之后,以雷霆手段排除异己,谋划北伐,犁庭扫穴!”

    毕竟容睡鹤整个崛起的步伐,都是告诉身边以及他想笼络、收服的人:跟着他,一块儿挣前途!

    对于孟氏还有高密王来说,剿灭茹茹,对他们利益不大,因为他们在大穆的权势已经足够根深蒂固,只要战胜对手,这几十年来的经营,自可徐徐接手皇朝;然而容睡鹤不然,就算他背后站着桓观澜,就算赵适等人认为桓观澜还活着,且在失踪的十几年里,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控制偌大国家的势力,到底不是一蹴而就的。

    所以讨伐茹茹,完成穆宗皇帝陛下的遗愿,给予北疆军,也许还有西疆军、南疆军跟沿海水师乃至于包括禁军在内,举国将士一个封侯拜将的机会,对于容睡鹤而言,不但是完成自己抱负的举动,更是彻底将兵权牢牢控制在掌心的一箭双雕之计!

    拥兵权自重,又有大义名分在手,文臣那边,自可徐徐图之!

    而军中将士,除了少数一心一意混吃等死的人外,对于这样一位人主,岂能不欢迎?

    “宁威侯啊!”赵适眯起眼,叹息,“真没想到,当年碍于周大将军的遭遇,为了平息军中怒火,王爷跟孟氏共同赞成给徐子敬封侯入朝的做法,今日反倒是成就了密贞!”

    曹岸也有些唏嘘:“我怀疑这话最早就是从宁威侯那些忠心部属口中流传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密贞造势。只可惜之前密贞虽然因为考取状元的缘故,名传举国,彼时还没人想到他会在短短时日内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是以北疆这边,大家都觉得跟自己好像没什么关系。”

    “传播谣言的人又做的非常隐蔽,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因为,就连曹岸跟赵适,都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转投容睡鹤麾下,在他们自己考虑清楚前,当然不会彻底杜绝这类私下的串联与说服。

    “发现的晚,没来得及阻止,这是很正常的。”赵适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毕竟,那位背后,可不只有南风郡三家以及宁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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