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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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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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白家那么急着替盛兰斯开脱,可不是因为信任这个妹夫,而是因为不管盛兰斯是不是杀害白氏的凶手,他被判决,对白家都没什么好处——白氏亲生的两个孩子都还小,二房的子嗣里,现在最受重视的盛惟德,是敖家血脉。

    可想而知,如果盛兰斯现在被处置掉,白氏所生的一对姐弟,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那么白家就更沾不到什么光了。

    而他们信誓旦旦的“相信”盛兰斯是冤枉的,如果盛兰斯真是冤枉的,好歹能刷个好感;如果不是,那更好了,还怕盛家不给封口费吗?

    盛老太爷的为人,对于这种娘家人自是深恶痛绝。

    盛兰辞看着老爹的怒容,担心他身体,暗暗给冯氏使了个眼色。

    冯氏会意,上前道:“爹,方才媳妇亲自下厨做了您爱吃的羹汤,您现在可有胃口?”

    老太爷对长媳向来给面子,闻言神色果然缓和下来,关切道:“你如今主持合府已经够累的了,这段时间府里频繁出事,越发给你添乱,还要抽空下厨,身体吃得消么?下次还是让下人随便弄点吧,我当年在北疆的时候,餐风露宿都是等闲事,哪有那么娇贵?”

    “有爹这番话,媳妇是一点都不觉得累了!”冯氏含笑道,“这么着,媳妇去给您盛来!”

    “叫兰辞去!”盛老太爷摆了摆手,呵斥长子,“你媳妇忙里又忙外的,你在那儿端坐不动?充大爷吗?还不快去给老子盛汤!”

    一直没插进话的盛兰梓总算反应过来,忙起身道:“爹,大哥也怪忙怪操心的,还是孩儿去吧!”

    之后盛老太爷喝完汤,三人顺理成章的劝他安置——老太爷这儿伺候完后,三人出了门,却该往明老夫人那儿报信了!

    不出盛兰辞所料,明老夫人一听说儿子是被冤枉的,差点没从榻上跳下来:“那还等什么?快把兰斯接回来啊!”

    跟着转向肖氏,“快叫人去二房收拾下,采办些酒菜,办两桌家宴,给那孩子好好的去去晦气!”

    她倒是激动了,但榻前的儿子媳妇们,哪怕是她亲生的盛兰梓夫妇,却皆是面露难色:“娘,二弟虽然不是真凶,到底与案情有着紧密的联系,又是爹爹亲自绑进去的。现在谋害二弟妹的真凶尚未查明,这会就把他接回来,衙门那边也不好对外交代。”

    “再者,二弟妹的尸身虽然在报官之后送去衙门了,可她毕竟是二房的女主人,二房的灵堂还是要搭的。否则人家哪能不说二弟妹去后,名下子女竟连灵都不守,丧也不哭,如此叫侄子侄女们怎么出门?”

    “所以这会设家宴,是不是也不大合适?”

    明老夫人闻言,顿时就皱起眉,道:“给白氏搭灵堂是应该的,这事儿怪我忘记了。至于家宴,现在不方便摆,那就先不摆吧!不过,兰斯凭什么就不可以回来?纵然死的是他妻子,又不是他杀的!说起来他还是被杀之人的眷属,该受到宽慰才对!”

    她抬起头,“你们去跟衙门好好说道说道,哪有这样做事的!”

    盛兰辞牵挂着盛睡鹤的前途,对继母的胡搅蛮缠感到很不耐烦,淡淡看了她一眼,跟着就敛了和颜悦色,不冷不热道:“这是爹的意思,孩儿不敢违抗。娘如果现在就要接二弟回来的话……要不您跟爹去商议下?”

    “兰辞,那可是你亲弟弟啊!”明老夫人察觉到继子的情绪,一怔,心头既委屈又不甘,放缓了语气,微微哽咽道,“就算他不争气,终归是你血脉相系的手足不是吗?!”

    盛兰辞挑眉道:“娘这话说的,倒仿佛孩儿是不念手足不孝不悌的人了?”

    明老夫人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

    “没有就好!”盛兰辞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衙门那边虽然查明二弟未曾谋害二弟妹,但如何让举郡都相信这一点,还需要好生谋划!孩儿等会就要亲自前往衙门,拜会郡守等一干长官——娘没其他吩咐,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说罢起身就示意冯氏跟着自己一块离开。

    但冯氏却对他摇了摇头,转向又羞又恼的明老夫人:“娘要没其他话吩咐我们,我却有件事情,要单独跟娘禀告!”

    见明老夫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她只得悄悄上前,凑到这婆婆的耳畔,“是关于……娆儿的!”

 第八十二章 忍无可忍!

    “娆妹妹有孕在身?!”冯氏单独禀告明老夫人此事时,盛惟乔也听盛睡鹤三言两语说了经过——她只觉得阵阵晕眩,“那现在怎么办?!”

    盛睡鹤十指交叉托住下颔,支在石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照娘的意思,是趁现在还看不出来,让杭大夫开副堕胎药,把孩子打掉。横竖三妹妹年纪尚小,将养个三五年后再议亲,谁知道?”

    “那娆妹妹……拒绝了?”盛惟乔心里乱七八糟的,使劲咬了会唇才忍住眼泪,低声道,“为什么?”

    她本来觉得盛惟娆不可能拒绝这个提议的。

    因为且不说盛惟娆尚且待字闺中,哪怕现在风气开放,未婚生子也绝对是要受到众人唾弃的事情;单说这孩子的生父跟盛惟娆之间根本没有丝毫感情的存在,这么个孩子生出来,等于说是一直在戳盛惟娆以及整个盛家的伤口。

    何况盛家对于盛惟娆的将来不是没有打算——等过几年大家淡忘了盛惟娆流落在外过的经历,再给她备上一份厚厚的妆奁,不怕没有家境清贫的男子动心!

    不过今早宝月曾跟盛惟乔说过,冯氏昨晚与盛惟娆单独谈话之后,是很不高兴的离开的。

    可见冯氏的提议,多半没被盛惟娆接受。

    盛惟乔可是想不明白了,盛惟娆分明在流落海上时受到了非常大的伤害,为什么还要想着保全这个孩子?

    难道是因为血脉相系?

    “据娘说,三妹妹认为自己将来肯定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即使有娶她的,也只是为了她的陪嫁。”盛睡鹤不在意的说道,“哪怕将来跟丈夫有了孩子,孩子长大懂事后,说不定也会因为流言蜚语疏远她。所以还不如不要嫁了,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然,为了不牵累整个盛家的名声,她愿意去郊外别院小住,以隐瞒此事!”

    “以后就宣布心灰意冷,终身不嫁!”

    “等过些年,她再把孩子以义子的名义认回膝下,往后就娘儿俩个作伴,相依为命的过一辈子!”

    “娆妹妹这么想也太悲观了,前头二婶先嫁二叔,是生了大哥之后才改嫁的。”盛惟乔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下来,说道,“听说她再嫁后,与现在的丈夫生儿生女,一直过的不错。娆妹妹这个情况,谁说一定就不能嫁个好的?”

    盛睡鹤笑着道:“乖囡囡,你举前头二婶的例子,怎么可能说服得了三妹妹?别忘记,一般被丈夫厌弃,前头二婶有整个娘家人撑腰,现在的二婶,从头到尾只能靠自己,不是吗?”

    ——你以为谁都是你吗?父宠母爱,外家强大,连姨母都是三大势家之一的当家老夫人,从落地起就有这么多人保驾护航,遇事哪能不往好处想?毕竟你从小到大,有遇见过几次真正的坏事?

    哪怕是坏事开头,有那么多护着你的人在,也中途给你扭成好事了好不好!

    而盛惟娆亲娘已死,外家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亲爹更是完全靠不住,这种情况,叫这女孩儿怎么乐观的起来?

    盛惟乔听出他隐约的讽刺,脸色变了变,想回嘴又词穷,只能对他怒目而视。

    盛睡鹤则望着她微笑。

    兄妹两个僵持片刻,盛惟乔总算找到找麻烦的理由了:“你笑什么笑?!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笑不出来?”然而盛睡鹤理直气壮,“反正妹妹现在又看我不顺眼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赶我出门——到那时候我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我凭什么为外人伤心难过?!”

    盛惟乔几欲吐血,拍案道:“你是不是人?!就算不是自己家里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也该有点同情心吧?!”

    “这有什么好同情的?”这回盛睡鹤是索性笑出声来了,懒洋洋道,“玳瑁岛上比她们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就说五年前吧,邻郡有艘海船赶上风暴迷了航,误入玳瑁岛附近海域,整艘船都成了送上门的俘虏。”

    “那船上有富家出身的兄妹二人,妹妹当年大约十五六岁,性子十分激烈,听说落到了海匪手里,怎么也不肯活下去了!”

    “然而她的兄长却没有这样的骨气,一照面就跪下来磕头,说只要留他一命,什么都可以——当时负责此事的人瞧中他妹妹模样俊俏,就跟他说,只要说服他妹妹不要死,好好服侍自己,便给那哥哥一条生路!”

    “那哥哥二话不说就给妹妹跪下了,那妹妹倒是个念手足情分的,思前想后,含泪应了。”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怎么懂事,看那妹妹服软后心如死灰的样子,一时不忍,就替他们兄妹向大哥求了情。”

    盛睡鹤说到这儿,眼中却没有丝毫不忍之色,反而充满了自嘲,“大哥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我,不过却说,我定然会后悔的——后来果然给他说中了,那对兄妹被放回岸上后,做哥哥的为了掩饰自己靠出卖妹妹苟且偷生的事实,反诬妹妹贪生怕死,跟岛上海匪自荐枕席!”

    “那哥哥平素风评不错,又是家中长子,他亲口揭露妹妹清白已毁,那妹妹怎么拧得过他?回去的当天,就被合家逼着,三尺白绫把自己吊在梁上了。”

    “后来我跟大哥要了几个人,去岸上把那哥哥杀了……那之后,再有女眷被掳到岛上,我顶多让岛上的人对她们好点,却不会再提放她们回去的话了。”

    斜睨一眼神色惊讶的盛惟乔,哂道,“相比之下,二婶跟三妹妹的处境,难道还不够好么?”

    他说这番话时表情很是平淡,平淡到波澜不惊。

    然而语气却是冰冷的,不是带着讽刺与嘲弄的冷,也没有愤世嫉俗在里面,但那种近乎理所当然的漠然,却让盛惟乔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照你这个想法,只要这天下还有更凄惨的事,不管遭遇了什么,都没资格伤心难过,更没资格叫人同情——如此你在玳瑁岛也不是过不下去,还回盛家来做什么?”

    她以为这番话怎么都能刺激到盛睡鹤了,谁知盛睡鹤闻言,不怒反笑,他放开支着下颔的十指,迅速摸了摸她脑袋,亲切道:“乖囡囡,你忘记了吗?为兄是爹爹带回来的,可不是为兄自己找上门来求收留啊!”

    盛惟乔:“………!!!”

    她觉得自己不能跟这只外室子继续说下去了!

    否则她迟早会被气死!

    奋力打开盛睡鹤的手,盛惟乔腾的起身,指着外面大喝:“你走!你现在就给我走!”

    见她直接赶人了,盛睡鹤会如她所愿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抖了抖袖子,端正了坐姿,特别坚定的说:“不!乖囡囡这么希望为兄走,为兄偏偏就不走!不但不走,为兄等会还要在这里用晚饭——乖囡囡不留饭的话,为兄就天天翻墙去你的小厨房里转悠,不过乖囡囡放心:为兄顶多揭开盖子看一眼里头是些什么菜,是绝对不会悄悄的朝那些饭菜里吐口水掺沙子放蟑螂下巴豆的!”

    盛惟乔:“………!!!”

    “你要脸不要脸?!你还是人吗?!”满怀悲愤的凝视他片刻,确认他依旧坐的纹丝不动,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坦然的令人发指,盛惟乔把两人之间的石桌拍的“砰砰”响,喊道,“我是你妹妹!我才十三岁!你居然这样对待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乖囡囡,为兄也才十七岁而已!”盛睡鹤一脸无辜,叹道,“依照古时的礼法,男子二十加冠礼,方算成人,女孩儿却是十五岁行过笄礼就算是大人了!这么着,为兄还有三年才成年,乖囡囡你再过两年就是大女孩儿啦,如此说来,乖囡囡你可要好好的让着为兄啊!”

    盛惟乔这次真心要吐血了:“你简直——简直毫无廉耻!!!”

    “为兄草莽出身,要廉耻做什么?给同行笑话吗?”盛睡鹤摸着下巴,笑的阳光灿烂,“好啦,乖囡囡,你还是去跟小厨房交代吧,为兄爱吃辣,叫她们别做的太清淡!”

    盛惟乔胸口剧烈起伏,瞪得溜圆的杏子眼里,怒火仿若实质般燃烧着——要不是力气不够,她简直想把面前这张石桌搬起来,砸到这只外室子脑袋上去!!!

    不过就在她想扑上去跟这只外室子拼个你死我活时,忽然想到一事:“等等!他要在我这儿用晚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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