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孙应姜,却是因为之前盛兰辞说过,盛睡鹤对于公孙氏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桓夜合等下只说郑国公府的事情,留公孙应姜下来听着也还罢了。
如果两人过会还要谈到盛睡鹤……盛惟乔就不能确定公孙应姜不需要回避了,所以不如现在就假装为了找人照顾盛惟妩,把人打发掉,免得等会赶人时目的太明显,显得尴尬。
这会见盛惟妩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忙扯谎哄道:“咱们方才没用完宴就出来,这会可饿了呢!等会肯定要吃些糕点垫着的,就是不知道今儿个这郑国公府提供的茶水糕点哪种好吃?所以得八妹妹你帮忙去亲口鉴定下,如此片刻后咱们一块过去吃的时候,就可以不必误吃那些不好吃的了!这可是关系到咱们等会能不能吃好的大事儿,必得八妹妹你帮忙的!”
哄过了盛惟妩,公孙应姜却也不情愿。
她倒没想到盛惟乔赶她的缘故,只是出于盛睡鹤的叮嘱,不想离开。
然而盛惟乔态度十分坚持,公孙应姜想着左右都在一个屋子里,抬头就能看到,见盛惟乔快发火了,才怏怏的道了声“是”,拉着盛惟妩走到屋子另一端去吃东西。
这期间桓夜合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到这时候抿嘴一笑,端起茶水浅啜一口,又摸了把依偎在她身上的狸花猫,才慢条斯理的说下去:“其实,今日这场生辰宴,是向夫人跟娇语姨娘,心照不宣一致决定大办的!目的,自然是在这场生辰宴上……决一死战!!!”
盛惟乔不由愕然:“娇语姨娘这么想,也还罢了!向夫人为什么也要这么做?!”
这向夫人脑子没毛病吧?!
她女儿都被内定为继后了,只要熬下去,赢的必定是她们母女!
这还跟娇语姨娘玩什么决一死战?!
且不说万一输了,传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死;就算赢了,她很得脸吗?!
她就算是继室,好歹是正妻!
娇语姨娘呢?
区区一个通买卖的妾而已!
不管郑国公有多宠爱娇语姨娘有多厌弃向夫人,可双方的身份差距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搁这儿!
向夫人作为正妻,居然要跟一个妾室决一死战……丢份不丢份的?!
“向夫人也是没办法!”索性桓夜合解释,“你之前三次觐见太后,有两次都碰见了孟十四跟孟十五,是否觉得孟十五的举动很不合常理?”
见盛惟乔点头,她继续道,“孟十五一而再的在馨寿宫中针对孟十四,以激怒孟十四对她动手,图的就是回来这郑国公府之后,与她生母娇语姨娘一块到郑国公面前哭诉哀求……郑国公对向夫人这个继室的尊重远不如对原配发妻钟老夫人,在妻妾之争中,偏袒娇语姨娘已久,这次自也不例外!”
顿了顿,“所以他决定说服太后娘娘,改册孟十五为继后!”
“太后娘娘肯?”盛惟乔闻言就是愕然,“我看太后娘娘对孟十五小姐……?”
因为跟桓夜合到底不是很熟悉,她后面这句话就没说完,但桓夜合已知其意,微微一笑:“你是说太后娘娘偏爱孟十四,不喜孟十五?确实,孟十四虽然为人冷漠,但心思直爽,不涉及到她她什么都是袖手旁观,涉及到她呢也从来都是宁可动手不动口,没什么弯弯绕绕!太后娘娘少年入宫,见多了人心诡诈,对这样不擅长作伪的晚辈,反而觉得舒心。”
“但你想,太后娘娘是怎么会生出给天子册立继后的心思的?”
盛惟乔听到这里恍然:“听说,是郑国公亲自入宫觐见太后娘娘,说服了太后娘娘支持此事?”
“正是如此!”桓夜合点头,“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最重视的亲人,必然就是一母同胞的郑国公!为什么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娘家晚辈,是世子孟伯勤以及孟十四?固然跟他们性情为人合了太后娘娘眼缘有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郑国公的血脉!”
“你看孟家二房、三房、四房,尤其是四房崇信伯,要论对太后娘娘献殷勤的本事,那位甩孟伯勤跟孟十四十八条街!可就因为他是孟宝之子,而非郑国公之子,到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屈居大房之下!”
“说到底,天子都这年纪了,太后娘娘根本不指望能有亲孙子!”
“非要从娘家弄个侄女儿做继后,无非是为了娘家的富贵绵延考虑!”
“太后娘娘最关心的娘家人是郑国公,这继后的人选也肯定只能是郑国公的血脉……不是孟十四,就是孟十五,太后娘娘纵然会因为郑国公要求换掉她所偏爱的孟十四,而对娇语姨娘母子三个生气,但这份生气,却未必会达到让她转而从孟家其他三房选择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向夫人怎么可能甘心?!”
“只是她失宠已久,根本无法说服郑国公!”
“这会子不提前跟娇语姨娘拼个死活,难道坐看郑国公说服太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三个步上绝路不成?!”
盛惟乔听到这里,就变了脸色,低声问:“那……她们打算怎么做?”
“你真当我无所不知呢?”桓夜合闻言就笑了,拿帕子掩了嘴,吃吃道,“我能打听到这些已经是使尽了全身解数……如果连她们打算动手的细节都知道,那我这本事也太大了吧?”
“那这不是等于没说么!”盛惟乔不禁无语道,“您说来说去,最终还是一句话:今儿个这生辰宴不太平!可这事儿我们来之前就知道了!”
桓夜合安抚道:“所以我喊了你们过来说话啊!你想这会儿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桂春园的正堂吃酒看戏,作为主角的孟十四呢由于性情使然方才就回漫卷斋去了。这么着,不管向夫人跟娇语姨娘斗成什么样,风波要么围绕着离开的孟十四发生,要么就是在正堂那儿闹起来!所以漫卷斋跟这桂春园的正堂,咱们最好都别待!”
“倒是咱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轩,没其他人在,也没人知道咱们在这里,是个安安稳稳消磨时间的场所!”
“等会就算有人找过来,八成也是变故已经发生,咱们过去看个热闹也就是了!”
“没发生,或者说没让咱们这些做宾客的发现,那么最好,等那边要散了,咱们再过去露个脸,也就走了……岂不是好?”
她说的也有道理,盛惟乔这才放缓了脸色,瞥了眼屋子另一头的公孙应姜还有盛惟妩,微微倾身,支住了两人之间的小案,还不放心,又拿手挡住了嘴,方小声道:“那咱们说一说我哥哥的事情吧……”
“我可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哪知桓夜合闻言,笑了一笑,却摇头,“方才都是逗你的呢!这事儿我半个字都不想跟你说!”
盛惟乔顿时恼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冷笑出声:“县主今儿个是专门来消遣我们的么?!”
一会儿说骗她们,一会儿说开玩笑,一会儿说讨论盛睡鹤,一会儿又说半个字都不想讲……这位静淑县主到底几个意思?!
故意耍她吗?!
“盛三小姐,你稍安勿躁,我这么说是有缘故的。”桓夜合见状,笑吟吟的抬手,虚按了下,示意她冷静点,“不是我小觑你,但……你对令兄了解多少?”
见盛惟乔皱眉,她嘴角笑意更深,“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对他底细的了解,只怕还没我多呢!这么着,我盘问你,能问出多少有用的东西来?倒是你问我的话,我有很多你肯定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跟你说呢!而且虽然你不知道你哥哥的底细,但之前夤夜拜访,看得出来你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你这会儿问了我,不定回头就要拿到他面前去对质……到时候令兄舍不得责怪你,却八成要埋怨我多嘴!”
“就好像盛三小姐方才说的那样,这种明知道吃亏的交易,我可也不愿意上当啊!”
“……”盛惟乔被她说的哑口无言,片刻后才不甘心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他的底细?!距离上次在哥哥书房里的会面,已经有好几天了,没准这几天中我哥哥禁不住我纠缠,跟我说了不少事情,只不过我因为他之前的隐瞒,难免有些将信将疑,想找你证实下他的说辞呢?”
桓夜合笑眯眯的看着她:“那要不你说两件?反正你哥哥跟你说了不少事情呢!稍微说个两三件我不知道的,让我确认下,没问题吧?”
“为什么不是你先说?!”盛惟乔反问,“是你先说你对我哥哥的底细了解多的,就算要证明,也该是你先证明吧?”
“也好啊!”桓夜合眯起眼,想了会,嘴角一勾,偏头凑到她耳畔,轻声道,“那我告诉你一个一锤定音的秘密……”
第二百零八章 盛惟乔:先下药,再亲自扒光
桓夜合柔柔的嗓音带着笑意:“高密王府所谓早就夭折的那位嫡三子……身上有个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是也不是?!”
胎记?!
盛惟乔心中一惊,暗道这可是个重要消息!
不过她还是沉住气,道:“这样私密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桓夜合坐回原位,给自己添了些茶水,端起茶碗浅啜了口,似笑非笑,“令兄的贴身小厮叫盛喜,听名字就知道是你们盛家家生子……你这个盛家小姐,跟他打听一下,哪怕他以前没注意,伺候你哥哥沐浴的时候稍微留意下,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是吧?”
她说了这番话之后,任凭盛惟乔继续试探,却是什么都不肯讲了,甚至反过来盘问盛惟乔,让盛惟乔也给她说点秘密听。
盛惟乔本来也确实不知道多少事情,就算知道的也不愿意告诉她,这么着,俩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半晌机锋,最终都有点意兴阑珊了,才心照不宣的休战。
于是盛惟乔告了声罪,自去屋子另一头公孙应姜与盛惟妩那边说话。
却不知道等她在盛惟妩跟前坐下后,忘忧边给桓夜合重新换了壶茶上来,边低声道:“县主,那盛三小姐摆明了诈您呢,那么紧要的消息何必跟她讲?”
桓夜合端起茶碗浅呷了口,笑道:“什么紧要的消息?你还真以为所谓的胎记是真的?”
见忘忧愕然,她微弯的红唇不禁越发上扬,低笑出声,“我要是连那盛睡鹤身上的胎记都清清楚楚,还用得着想方设法的试探他,甚至不惜把事情捅到高密王府、借高密王府之手去确认?”
说到这里朝那边盛惟乔睨了眼,“随口编了哄那女孩儿的呢!毕竟上次因为我去的突兀,叫这女孩儿自此窥破了盛睡鹤许多秘密,盛睡鹤这两日一直都在同我计较……要不是他指望我今儿个看着点盛家这三个女眷,甚至到现在都不会松口!”
“到底是盟友,关系闹太僵了也不好。”
“尤其这会子确认了祖父的死讯,我桓家的未来,可以说是日落西山,无论是为祖父报仇雪恨,还是……往后依仗那盛睡鹤的地方都多的很,能跟他缓和下关系,为什么不呢?”
桓夜合淡笑着,轻声道,“既然盛睡鹤不愿意这女孩儿怀疑他与高密王府有渊源……正好今儿个又碰见这女孩儿了,三言两语能弥补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回头这女孩儿找她家家生子确认了盛睡鹤身上其实没有那胎记,多少可以减轻对盛睡鹤身世的怀疑了。盛睡鹤那人,没理都能扯上七分理,得了这么个机会,若还没法哄住他这妹妹,可就不能怨我,只能怨他没用心搪塞人家女孩儿了!”
忘忧恍然,掩嘴笑道:“原来如此,县主可是连奴婢都骗过去啦!”
那边盛惟乔可不知道桓夜合的算盘,却还在为新得到的消息而彷徨无措:
阿喜他现在对外号称叫盛喜,他实际上叫公孙喜好不好?!
而且他连公孙氏的话都不听!
他最听的就是那只盛睡鹤的话……我去问他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告诉我?!
他不但不会告诉我,十成十会立刻禀告到那只盛睡鹤跟前啊!
盛惟乔心中抓狂,如果桓夜合说的是真的,这可是最简单最迅捷的确认盛睡鹤身份的方式了,问题是……无论是盛睡鹤的前任小厮公孙喜,还是现任小厮公孙应敦,都是跟了盛睡鹤多年的人,跟她盛惟乔压根没交情啊!
要怎么办?
难道不确认了吗?
这个念头才出现,就被盛惟乔果断掐灭了,好不容易才有的线索,不管是真是假,就这么被难倒怎么可以!?
但是……这种事情……
总不能直接去问盛睡鹤……吧?
盛睡鹤如果想告诉自己,早就说了。
他不想告诉自己,主动去问,只会是打草惊蛇啊……
八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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