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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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 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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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盛惟乔不领情,闻言面无表情的斜睨他一眼,说道:“你不要忙着说这些闲话了,桓公跟你的渊源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既然桓公早在前年就已不在人世,为什么你到去年你打算来长安赶考的时候,才通知他的后人?而且还是让静淑县主找借口赶去碧水郡同你见面?”

    桓观澜本身的身份地位且不论,单说他是盛睡鹤老师这点,老师没了,做弟子的怎么都该带着老师的遗物,主动登门告知老师的后人,以示尊重吧?

    然而无论是盛睡鹤拖了一年多才告知桓家噩耗,还是要求桓夜合前往碧水郡见面,以及方才与桓夜合说话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尊敬桓观澜的样子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等会你去我房里睡!

    盛睡鹤目光闪了闪,轻笑出声:“乖囡囡,按照为人弟子的本分,确实老师去后,我就该立刻送他老人家的灵柩归还故里,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的。但乖囡囡莫要忘记,这位老师,是大哥给我请的,而我当时,不仅仅是老师的学生,更是公孙氏的义子啊!”

    桓观澜还活着的时候,公孙家的老海主公孙图,尚且没有借助这位帝师的路子上岸,桓观澜死在海上,公孙氏当然更加不肯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了!

    ——万一那位对舒氏姐妹言听计从的天子,顺水推舟把桓观澜的失踪与身死全部推卸到公孙氏头上去、好彻底洗白舒氏姐妹,怎么办?!

    而盛睡鹤当时虽然在玳瑁岛上已经颇有地位了,一来到底不如紧急上任的海主公孙夙地位高;二来也要念公孙氏的抚养栽培之恩。自然不好为了一己之私,置整个玳瑁岛于险地。

    盛惟乔恍然,但仔细想了想又不满:“你倒是会替公孙氏考虑,就不怕连累我们盛家?!”

    虽然盛家属于正统的缙绅,在国朝的地位,不是公孙氏那种盗匪能比的,但就当今天子那色令智昏的样子,为了讨舒氏姐妹欢心,牺牲一个南风郡势家的事情可未必做不出来!

    “所以我约了静淑县主到碧水郡见面、而不是自己来了长安之后找上永义伯府啊!”盛睡鹤赶紧解释,“一来碧水郡距离长安千里迢迢,可以避开长安的众多耳目;二来桓家在碧水郡占着地利之便,静淑县主又只是一介女流,孟氏与高密王都以为她是试图避开孟伯亨与容清醉的纠缠,才想回碧水郡去消停些日子,哪里想得到她其实是为了同我确认她祖父的身后事?”

    就举碧水郡之事作为佐证,“你看,虽然我跟她合谋绑了孟伯亨,伤了容清醉,可到现在为止,朝野上下,压根没怀疑过我们!这事儿要是在长安发生的,哪有这么容易善后?”

    盛惟乔冷笑着说道:“合着你当初非要让楼船在碧水郡停靠,是为了跟她照面啊?那会我跟八妹妹说让你陪着出游,你怎么说的?‘一点私事’,让我别操心——这要当真全是你的私事,你不要我管我也懒得费那个神!可不管你是不是盛家子嗣,顶着盛家大公子名号一日,你的所作所为,盛家岂能撇开干系?真亏你当初说的那么干脆利落,弄得徐抱墨还跟我们讲,没准你是打算去拜祭你生身之母哪!”

    她这么说的时候偷偷观察盛睡鹤的神情,因为她之前听盛兰辞夫妇说,盛睡鹤的亲生父母早就没了,但方才旁听桓夜合的话,这人竟仿佛与高密王府关系匪浅——再结合屠如川头次登门拜访后,盛睡鹤转述长安高门的情况时,很有故意忽略高密王府曾经有过一位嫡三子的事情。

    盛惟乔纵然认为爹娘当初给她坦白盛睡鹤并非盛家血脉时,应该没有故意骗自己,此刻也不免多想了。

    只可惜盛睡鹤听着“生身之母”四个字,却是波澜不惊,柔声说道:“乖囡囡,当初瞒你是有缘故的。”

    他娴熟的找着替罪羊,“本来按照我对你的信任,肯定是不在乎带上你一块的,不然方才怎么会同意你旁听呢?关键是静淑县主疑心太重,死活不答应有第三人在场!这么着,我也只能独自去见她了。那天你也知道的,我是连阿喜都没带!”

    又举证,“方才你才进门时,静淑县主不就立刻胡说八道我同她的关系,企图将你支开吗?”

    “方才要不是我坚持,你巴不得我不要来!”盛惟乔试探失败,感到很不高兴,脸色也沉了下来,说道,“就是现在跟我说的这些事情,真真假假各有多少,也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怎么舍得骗乖囡囡呢?”盛睡鹤心说能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可不能再让这女孩儿继续追问下去,故此话锋一转,主动引导话题道,“说起来乖囡囡你今儿个可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本来以为你进门时那么惊讶,一准要被静淑县主骗住,不想你不但没上当,反而将静淑县主的小心思统统揭露了出来。乖囡囡,你该不会之前觐见太后时的冒犯都是装的吧?”

    盛惟乔愠怒道:“你以为我是你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都玩顺手了!”

    盛睡鹤故作怀疑:“那你方才是怎么识破静淑县主的那番说辞的?我对这静淑县主虽然暗藏戒心,但跟她接触这几次下来,不得不承认她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老师的子孙里头,静淑县主算是唯一一个有老师当年风范的了!别看她年纪不大,论城府论手腕论眼力,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顺手再抹黑一把桓夜合,“就说她刚才离开时对你的提点,你道是她好心么?她是因为之前又是针对你又是骗你的,怕给你留了坏印象,才专门提了此事,要你欠下她人情,如此也不好意思跟她计较前番的事儿了。要不然,她就是明知道你后天进宫赶着的场面复杂,也绝对不会提前跟你说上半个字,顶多到时候等你难堪了再出面做好人!”

    “这有什么不好识破的?!”盛惟乔没察觉到他是在用追问自己的方式躲避自己的追问,冷哼着说道,“咱们这宅子距离永义伯府才几步路?虽然现在三更半夜的,永义伯府又墙高院深,然而你干这种半夜三更潜入闺阁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要当真跟你两情相悦私定终生,就算有急事找你商量,怎么想也该是打发心腹过来递口信,让你过去找她啊!还用得着自己大半夜顶风冒雪的跑过来?!”

    又说桓夜合,“至于这位静淑县主,她为人如何我且不论,但今儿个要不是她过来,天知道你会把这许多秘密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单凭这点,我就得谢谢她!”

    盛睡鹤闻言怔了一怔,忽然就笑了,笑容玩味:“乖囡囡,看来你很了解我嘛!”

    ——确实,如果同样的情况换了盛惟乔,他怎么舍得让这女孩儿大半夜的跑来找自己?那必然是告诫她有事情打发下人给他报信,他接到消息亲自去找这小祖宗啊!

    “这女孩儿拿我时常潜入她闺阁的事情做对比,这会也不知道有没有暗示的意思在里头……”他正细细思忖着,未想盛惟乔又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上面的那个推断,是我看她刚才离开的时候,你只打发阿喜送她出门,自己动都没动想到的。”

    斜睨了眼不知为何面带微笑的盛睡鹤,她樱唇一弯,慢条斯理道,“实际上,我刚才那番话,主要就是不想走,想留下来听个究竟,所以诈她的!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被我给说中了!”

    盛睡鹤:“……”

    祖宗,你敢更会拣时机泼冷水点吗?!

    事实证明盛惟乔相当会!

    因为她又继续道,“至于玉佩什么的,你别误会,不是你刚才说起那块麒麟戏珠玉佩,要不是你提起来,我早就把它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好让静淑县主没理由赶我走来着,毕竟她连你所谓‘打小身上带着的’、‘要送给未来妻子’的玉佩都不知道,可见在你心目中地位也就那么回事,那么有什么资格让我回避呢?”

    “这些我都知道。”盛睡鹤忍住挽袖子揍她一顿的冲动,保持微笑道,“乖囡囡没必要这么孜孜不倦的解释的,倒仿佛生怕我误会一样了。”

    委婉的试探了一句,见盛惟乔没什么反应,他生怕这女孩儿继续追问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赶紧又说,“对了,乖囡囡,你后天还要进宫,明儿个静淑县主要送笔记过来给你看——你现在还不去睡,当真不要紧吗?”

    盛惟乔本来就很困了,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入宫觐见太后毕竟不是小事,桓夜合能以臣女之身,在宫闱里混的风生水起,她的告诫,盛惟乔还是很重视的,这会被盛睡鹤提醒,就有点沉吟。

    盛睡鹤趁机道:“左右来日方长,这会天都快亮了,你还不去睡,回头起不来看静淑县主的笔记,后天进宫出了岔子怎么办?尤其后天可不只是你一个人进宫!按照太后那天的邀请,八妹妹同应姜可也都要去的!明儿个你不但要自己看笔记,还得提点她们,尤其是八妹妹!”

    提到盛惟妩,盛惟乔忽的想到一事,就皱了眉:“糟糕!那天觐见太后的时候,我满心想着碧水郡之事,竟忘记禀告太后娘娘,八妹妹自从染了风寒之后一直没什么精神,不适合进宫了!”

    “太后主要是注意到了你,才让你后天入宫。”盛睡鹤安慰道,“至于八妹妹跟应姜,估计都是太后顺口一提。所以后天太后八成不会很在意八妹妹的表现,她风寒是已经好了的,现在也就是没精神——这样你带她进宫也是件好事,回头看看敷衍的差不多了,就拿她做借口告退,省的在那儿趟浑水!”

    盛惟乔想想也对,举袖掩嘴,打个呵欠,说道:“那我现在去睡……等我这次觐见太后回来,你一定要把你瞒我的事情,统统交代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知道不?”

    盛睡鹤心说到那时候老子早就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等着你了——面上则一派诚挚道:“放心吧乖囡囡!我到时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却不知道此刻盛惟乔心里想的是:“这只盛睡鹤实在不可信,好在我今晚误打误撞撞破了静淑县主的来访,虽然不晓得后天的入觐静淑县主会不会去,但我们都是女孩儿,她又素以八面玲珑示人,回头不怕没机会跟她私下一晤,套一套她的话,回来再跟这盛睡鹤的说辞对质!”

    不过,她能想到这点,盛睡鹤不定也会设法抢先跟桓夜合达成协议,联手诳哄她——这可要怎么办呢?

    盛惟乔仔细思索了会,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自己找上桓夜合之前,阻拦盛睡鹤与桓夜合联系。

    但这里有个问题,就是无论盛睡鹤还是桓夜合,都是呼奴使婢之人,她就算可以看着盛睡鹤不许他出门,也拦着不让桓夜合进门,却也不可能盯牢了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一干人出入吧?

    最要命的是,逼急了盛睡鹤晚上趁她睡着了,翻墙跑去永义伯府,亲自跟桓夜合交代说辞怎么办?

    “这人心思机敏,口齿便给,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天知道回头他又会给我编出什么故事来?我手头又没什么证据,就是怀疑他也无从入手……”盛惟乔沉吟着,急于知真相的心思涌上来,她忍不住冲口而出:“等会,你别回正房了!去我房里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盛惟乔:那你发誓!

    话音未落,盛睡鹤手里刚刚端起的茶碗“哐啷”一声坠地——耳力好到大风大雪天隔门听出数丈外轻微脚步声的前玳瑁岛头号打手首次对自己的耳朵产生了怀疑,他足足盯着盛惟乔看了盏茶功夫,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问:“你……你说什么?”

    “……你不要乱想!!!”盛惟乔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了,只是盛睡鹤看过来的眼神过于炽热与锐利,让她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这会闻言,赶紧定了定神,恼羞成怒的解释,“我的意思是,这两天我要亲自盯着你!所以等会我要回厢房,你也跟着我去房里——你顶多睡脚踏啊不许乱想!!!”

    盛睡鹤觉得有点无语凝噎:他当然知道此时此景,这小祖宗断不可能对他自荐枕席……

    问题是,三更半夜,雪虐风饕,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就算刚才一直在说正经事,他还在想方设法的敷衍这小祖宗呢,尚且止不住要东想西想,这会盛惟乔亲口说出要他去她房里睡的话,这……这绝对不是诱惑,这是赤裸裸的折磨好吗?!

    “老子就知道这祖宗一天不坑老子八百次心里不痛快!!!”他心中怒吼,面上还得装作温温柔柔的样子哄:“乖囡囡,这么做不太好吧?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盛惟乔正羞怒交加呢,哪里听得他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话?

    闻言二话不说冷笑着打断道:“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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