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睡鹤:“!!!!!”
——入睡前反复提醒自己离老子远点,都把老子吓的天不亮就跑出去,那么如果盛惟乔入睡前没存着这个想法,她……她她她……她会做什么?!
没注意到盛睡鹤的脸色越来越古怪,盛惟乔特别有理有据的给他分析:“再说了,哥哥你那么高那么重,就我这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把你挤下榻去?反过来你把我推到地上去还差不多呢!”
说完她一脸“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傻甜白了这么简单的圈套你以为我还看不出来吗”的望着他,笑弯了一双杏子眼,“哥哥你还想诈我!肯定是昨晚下榻之后看我睡的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嫉妒了吧?哈哈,叫你硬撑!”
盛睡鹤:“………”
好想一掌拍死她!!!
他阴恻恻的一笑,“你昨晚睡的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当然啦!”盛惟乔不假思索道,“比前晚睡的好多了——我今早起来的时候还以为天气好转,要出太阳了呢!不然晚上怎么会那么暖和?”
不等盛睡鹤说什么,她又自顾自的高兴道,“之前祖父还说我娇气,不如他少年时候能吃苦!可这次流落这谷里,才第二晚我就觉得可以忍受了,可见我才不娇气呢!我比祖父少年时候厉害多了!当初祖父初到北疆,可是整整一个多月都吃不好睡不好,仗着年轻熬过去的。哪像我,适应的这么快!”
盛睡鹤:“………”
你是有多喜欢抱着老子睡?
以至于你那个弓马娴熟还揣着满腔报国热情的祖父,花了一个多月才能接受的艰苦条件,你抱着老子睡了大半晚就心平气和了?
见他一言不发,只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盛惟乔有点莫名其妙:“哥哥?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乖囡囡你也有十五了。”盛睡鹤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忽然弯唇一笑,似漫不经心道,“虽然家里非常舍不得,但给你找婆家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拖——却不知道乖囡囡喜欢什么样的夫婿呢?”
“当然是听话的!”盛惟乔想都没想就道,“还要好看、懂事、体贴、洁身自好、孝敬长辈、通情达理……”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条件,盛睡鹤面色平淡,心里则飞快的跟自己对照:“听话?老子绝对不是听话的人啊,这么说是误会了?但是等等!这女孩儿听话的标准是什么?老子虽然没少戏弄她,但因为看她年纪小,又是盛兰辞的心肝,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她纠缠一会老子一般也就依她了——她会不会把这种懒得跟她计较的妥协也当成听话?!”
“好看?老子这长相若还算不上好看,天下还有长的好的人吗?!”
“懂事、体贴、洁身自好——女孩儿的意思是沉稳、细心、不为女色所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全部都在说老子啊!”
“孝敬长辈这个,老子对盛家那几位至少礼节上无可挑剔,对大哥他也是尽心尽力……”
他越对照越心惊胆战,“至于通情达理,老子在她面前……大部分情况下……应该属于……通情达理?”
就算不属于吧,但前面的情况都对上了,也许后面的这个条件,是这女孩儿暗示自己往后再纵容她点的意思呢?
盛睡鹤再次陷入天人交战:“不娶这女孩儿的话,估计要跟盛家翻脸,如此原本的计划必然夭折,这几年的心血也将付之东流;娶这女孩儿的话,盛家在南风郡虽然是三大势家之一,在长安却没什么势力,届时顶多支援些财货,为此失去未来的权臣岳父是否值得……”
忽听盛惟乔又说了个条件:“念书不可以太好,武功更不许太高!”
“为什么?!”盛睡鹤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说难道这女孩儿不希望自己去长安?!
这个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这样他要是敢生二心,哥哥你稍微抬抬手就能整死他!!!”盛惟乔理所当然道,“不然哥哥你帮我出气的时候,万一反过来被他刁难甚至揍一顿,咱们兄妹俩多没面子?岂不是想想都要气死?”
盛睡鹤:“……”
所以,祖宗,你……你到底是看中了老子在不断暗示呢;还是你天生就是老子的对头克星,随随便便误打误撞的便让老子误会成这样?!!
定定看了会盛惟乔,盛睡鹤面无表情的起身,“快到饭点了,我出去找点吃的!”
——其实按照计划,他们今天晚上就可以从谷中脱困。
但!
盛睡鹤现在改变主意了——不管这坏囡囡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坑他,他今晚,一定要以牙还牙一把啊!
倒要看看这只坏囡囡,届时怎么个反应?!
第十八章 以牙还牙
于是这天晌午过后,虽然洞外的风雨停了,但盛惟乔问起海上时,盛睡鹤头也不抬道:“乖囡囡,玳瑁岛四周的海,可不是近海的海面能比的。”
“所谓无风三尺浪,昨天海上是怎么个波澜壮阔你是亲眼看到的,这才过去一个晚上,早上还刮风下雨来着,这会怎么可能就太平的可以行船了呢?”
“尤其能到海滩上来接咱们的还只能是小舢板,届时万一一个浪头上来把舢板拍进海里,我是无所谓,大不了自己游到大船上去。怕就怕到时候一群人都来不及救下你,又或者旁边刚好有条鲨鱼什么的把你叼走了,这可怎么办?”
盛惟乔虽然是傍海的南风郡长大的,但一直养在深闺,对海完全不了解,闻言信以为真,叹息道:“那咱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的?”
又想起来自己兄妹此番被困谷中,乃是盛睡鹤预料中的事情,忍不住再次打听,“你这次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盛睡鹤斜睨她一眼,意思意思的勾了勾唇角,道:“反正天气好了就能走,乖囡囡不是特别能吃苦特别不娇气吗?怕什么?”
“我不怕吃苦也不娇气,那也犯不着自己找罪受吧?”盛惟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若有所思道,“喂!你该不会想把玳瑁岛拿下吧?不然为什么明知道公孙海主可能有麻烦,竟是一点都不急?”
她边想边道,“这岛上的人都知道公孙海主对你有救命栽培之恩!如果你直接对付公孙海主的话,他们就算跟了你,心里肯定也会瞧不起你,认为你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账!所以,你悄悄派人去挑唆公孙应敦,打着他的旗号把咱们俩困在谷里,以便在事发后撇清自己——这时候让公孙喜或者其他什么心腹,挟持公孙应敦篡了公孙海主之位,甚至杀了公孙海主——完了你脱困出谷,理所当然的替公孙海主清理门户!”
“公孙老海主就公孙海主一个亲儿子,早年收作义子的旧部之子也被你弄死了。只要公孙海主跟公孙应敦一死,剩下应姜一个女孩儿,哪里争的过你?”
“如此这玳瑁岛自然而然全部落在你手里了——”
盛惟乔越说越流利,最后成功的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你应该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
虽然她其实对公孙夙没什么好感,但盛睡鹤受他的恩惠是实打实的,所以其他人算计公孙夙也还罢了,若是盛睡鹤这么做,盛惟乔实在觉得难以接受。
“乖囡囡,你这次出来前,难道你爹跟你说了什么?”盛睡鹤本来不想理她了,但盛惟乔的推测误打误撞,让他起了疑心,不禁挑了挑眉,试探道,“不然怎么会对我的盘算这么了解?”
“爹爹才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盛惟乔闻言倒是松口气,白他一眼,说道,“还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爹——我爹难道不是你爹?”
不过这么说时,她也有点心虚:她以为盛睡鹤之所以会用“你爹”来称呼盛兰辞,是因为盛兰辞过于重女轻男,让盛睡鹤这个儿子感到不满,转弯抹角的讽刺盛兰辞的表现,只能说是盛惟乔的亲爹,而不是他盛睡鹤的爹。
所以接下来见盛睡鹤没作声,也就讪讪的不说话了。
如此两人无所事事的度过了这天剩下来的时间,到了晚上,兄妹俩都收拾好了,盛睡鹤照例铺好床褥,让盛惟乔先上去安置,自己也拉开外衫,预备上榻。
因为今天白天没有出去过,盛惟乔这会还是比较有精神的。
看到盛睡鹤这么做,她很明显有点紧张,但许是盛睡鹤白昼表现出来的“昨晚中途离开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被褥之后冻的特别惨”,让她感到担心与愧疚,所以小声说了几句“要不让你一个人盖”,被盛睡鹤面无表情的否决之后,嘟了嘟嘴,也就默认了。
她想不默认也没办法——且不说盛睡鹤的武力可以轻松碾压她,就说现实条件就是,被褥就一套,而且还是单人的那种,想切成两条用都不行。现在她不希望盛睡鹤挨冻,盛睡鹤也不肯让她挨冻,结果除了兄妹俩一块盖,还能怎么办?
盛惟乔虽然从小受到的礼教的影响,比较注意男女避嫌,但绝对不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那种人。
毕竟在二十四孝的亲爹亲娘眼里,她的性命,不,她的高兴都比所谓的名节重要太多了,怎么可能给她灌输重义轻生的思想?
所以眼下盛惟乔紧张归紧张,倒也没多少负罪感——不过盛睡鹤躺下后,眼角余光注意到她不但故意躺在距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而且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被放在棺椁里供人家瞻仰遗容的庄严睡姿,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嘴角:现在就这副样子了,也不知道等会这乖囡囡会是什么脸色?
他屈指弹灭烛火,满含期待的合上眼。
片刻后,身侧传来匀净的呼吸,是盛惟乔睡着了。
盛睡鹤心中冷笑,默默计算时间……果然,没过多久,盛惟乔开始伸手摸索,摸到他身上,跟着人也滚了过来,手足并用抱住他,脸在肩头蹭啊蹭,扯着衣襟想往他身上爬……
昨晚这一系列举动吓的盛睡鹤四肢僵硬脸色苍白,心惊胆战的挺尸大半晚,最后实在不堪她骚扰才忍无可忍的跑了出去!
但今晚!
他一定要把自己昨晚的心情,以及白天的郁闷,统统还给这只乖囡囡啊!
所以,当盛惟乔扯住他衣襟往他身上爬之后,他不但没像昨晚那样把她推下去,反而“好心”的帮她把自己中衣拉开一大片,裸露出大半个胸膛!
然后!
盛睡鹤放在外侧的手臂,伸到被外,轻轻的叩了叩身下的石块。
角落里合目休憩的初五,立刻睁开了一双幽绿的兽瞳。
黑豹在昏暗中也能视物的天赋,清楚的看到盛睡鹤比了个熟悉的手势,抖抖耳朵,翻爬起身,初五毫不迟疑的仰起头,朝洞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咆哮!
豹吼声不算尖利,却如雷霆滚滚,远远传开【注】,洞外瞬间传来小兽飞禽惊慌逃窜的窸窣声。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盛惟乔被猝然惊醒!
她才张开眼睛,入目就是一片白花花的肌肤,即使在灭了烛火的山洞里,也隐约可辨!
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女孩儿,瞬间被吓的一骨碌爬起来,完全清醒了!
闭目装睡的盛睡鹤,清楚的听到她呼吸的急促与肌肉的紧绷,以及伸手死死捂住嘴时,些微的牙齿打架声——他忍住笑意,静观盛惟乔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就见盛惟乔哆嗦了一会之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位置以及刚才做了什么,非常明显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跟着就赶紧伸出颤抖的手,给盛睡鹤拢起散开的衣襟,小心翼翼的整理。
这情况摆明了打算弄好后马上躺回原位继续装尸体、明早起来装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怎么行!
盛睡鹤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于是他恰到好处的动了动,然后不等吓的死去活来的盛惟乔逃开,就一下子张开眼睛,然后特别注重细节的、即使在盛惟乔根本看不清楚他表情的昏暗里也露出惊怒之色,叱问:“乖囡囡?!你在干什么?!”
正拉着他衣襟的盛惟乔:“!!!!!”
盛睡鹤心中畅快的不行,周身的气势却越发的肃杀了,他一撑榻上坐起身,将盛惟乔的手拂开,转头凝望住她,星辰般的眸子在暗中依然熠熠生辉,似有怒火跳动其中,语气悲愤道:“咱们可是亲兄妹!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盛惟乔:“!!!!!”
“难怪前天晚上,咱们才在这山洞里过夜的时候,你就想方设法的喊我过来跟你一块盖被子!”盛睡鹤按捺住仰天狂笑的冲动,义正辞严的质问,“我几次三番拒绝后,你又扯了个怕打雷的借口,硬把我诓上榻!当初我以为你是心疼我这个兄长的身体,真心为我来年赴会试考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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