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希收回了扣门的手,细细听着,门内女子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一浪高过一浪。听着听着元希面上一红,明白了里面在发生什么,她轻笑摇头,大概是自己记错了房间。
“律老板真是年少英武啊!”转身之际,元希却清楚的听到房里传来喜娘的娇呤。
“怎么?是不是还想再多要点儿?”随之而来的,是律祥笑中带着宠溺的声音。
元希欣长的身影在一色雪白的走廊上钉住,泪珠儿从她眼中滚出,她不愿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双手绞紧衣袖,提起如被灌了铅般的双腿,缓缓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偏偏这时,律祥的房门打开了。
“怎么明天就要走,我哪舍得你啊!”喜娘的娇嗔着从门里走出。
元希要跑已来不及,只得顾作震静的继续往前走。
“你怎么还没睡?”送出喜娘,律祥也看到了元希。
元希没有回转身,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满脸泪痕,只往前而行道:“肚子饿了。想要出去买点儿吃的。”
“站住!”律祥拉住了她。
“我肚子饿!”元希抽回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律祥先她一步挡在了她前面道:“楼梯在那边!”
元希这才愣了愣,原来自己走错了方向,却在抬头瞬间看到律祥光着的上身,依稀还可以看到宽实胸膛间的爱痕。
元希心里莫名一拧,疼得她五脏六腑如绞紧了一般,只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道:“今夜我们就此别过,明早我你再不相甘。”
律祥静静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薄肩颤粟。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久久没有回话。
“你……”元希转身进房,律祥却钝钝唤道。
元希身子停了停。却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如果你今天答应了我,现在在我床上的便上你。”律祥的声音突然变的强而有力。
元希顿住,律祥顺势就从背后搂住她道:“我也是个男人,在你身边忍了这么久,我真的很难过。”
“像喜娘这样的女人。你到底沾染过多少?”元希狠狠抽回手道。
“我沾染过多少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第一个让我想要一直留在身边的女人。”
律祥的话说得元希心中一措,转身望向他,此时他早已把玩世不恭敛了起来,墨似的瞳仁里尽是真诚。把元希看得心诧诧一软。
“不要离开我!”律祥又怎么看不出她眼神的变化,趁机就把她拥入了怀中。
元希捶他打他,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律祥也不管她打不打。只打横将她抱起,跨门进了房。
“你放我下来!”元希挣扎着。
“不放!”
“放我下来!”
“不放!”
直到到了大床边,律祥才把她放在了床上,不由她分说掀被就与她同躺在床上。
“为什么?”元希知道挣扎拒绝都是白搭,所以只愣愣仰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要如此在意我的感受?”
“看不得你哭哭啼啼!”律祥翻身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元希的心又是一空,哄她逗她应当是爱她才对。可他终究没有这样回答。
律祥看到脸色沉沉,笑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保证以后都不这样了!”
说着就将她搂得更紧,鼻息都已经在她颈间打着转了。
感到他渐渐粗重起来的喘息,元希翻身挣脱了他的怀抱,掀被起身,拾了枕头放地上,径自躺下道:“今天的你实在是太脏,等别个女人的气味散干净再与我亲近。”
她这么说虽是冷漠,但毕竟表示以后还是愿意和律祥亲近,律祥听了,心下漠名一暖,只在床上乖乖的睡了。
第二日元希才起身,就见随从抬了两个楠木托盘进来。
“什么东西?”元希掀开托盘上的锦布,看到里面是崭新的鹅黄素纱衣。
“这是律公子为您新置的衣服。”
元希拿起盘中折得齐齐整整的衣服,发现寸尺刚好,由于个子特别高,元希的衣服是一般女孩子不能穿的,而样式更是元希一直很喜欢的款式。
“他什么时候命你们准备的?”昨夜他伤了她的心,今天就让人呈了这些衣服来,分明就是讨好。
“在昆州时公子就飞鸽传书,命这里的商号为姑娘备这些鲜卑服饰了。”
虽然下人会和律祥串通一气,但这衣服很明显是量身定做,做工又极精细,不是一天半日能做得出来的。
元希是第一次穿鲜卑服,站在铜镜前,欣长秀美的身资被窄袖长裙衬得更加婀娜,贴身的荷叶裙裾层层叠叠,又显出少女的娇俏。
元希左右转身,在铜镜前不停端祥自己,没想到鲜卑服竟会这么好看。忍不住直起身摆一个老妈子的样子,不禁笑自己真像妓院门口的老鸨。又摆一个最喜爱的舞姿,竟比以往还要让自己心动,高兴得不禁欢跳,转身刹那,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的律祥。
“我就知道这此衣服适合你。”看着眼前婷婷而立的元希,律祥笑语。
元希忙收起欢呼雀跃。撇嘴瞅了他一眼。
律祥也不与她计较,坐了下来,下人这才呈上了早餐。
“粟米粥!”元希眼前一亮。
律祥见她又眼放光,示意下人快盛一碗与她,笑道:“在昆州时,我有问过你母亲你喜欢吃什么,她就告诉了我这个,无奈一路出建宁,经过的都是深山丛林,到了这里才寻得粟米。”
元希还是没理他。只抬碗喝粥,却尝到粥里浓香的蔷薇蜜,这也是她最喜爱的东西。
“你怎么不喝?”放下碗。元希见律祥手杵下颌的看着她。
“我想全部留你吃。”律祥笑。
“少来!”元希没好气的刮了他一眼,以为他不喜欢粗糙的粟,有意想为难他,亲手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道:“陪我吃。”
律祥嘴角轻勾,什么也没有说。只听话的抬起勺来喝粥。
元希看他喝粟米粥,不禁笑从心来。
“你终于笑了!”律祥咽下粥,欣喜的对她说。
看他差点被粥给咽着,竟还一脸欣喜的傻样,元希又捂着唇鼻淡淡一笑。
“别生我气了。”律祥适时的递上恳求。
元希收了笑,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笑。
****
辇车继续往前行。
“还有多久才到燕都?”元希问律祥。
“快了,顺利的话最多五天。”律祥掀开帘子看了看道。
“你这是怎么了?”他回过头,元希发现他面色陀红。忙伸手摸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律祥将身子靠在辇壁上,安稳的笑道:“没什么,只是吃了蔷薇蜜过敏了。”
元希一听,正色道:“你早知道吃蔷薇蜜会过敏,为何还要吃?”
“为了让你笑。”靠在辇壁上的律祥神色慵懒。却带着真诚的笑意。
元希见他绯红的面庞上渐渐起了小疹,心更慌了。焦急的问:“要怎么办才能消除这症状?”
律祥却不急,只把她搂进怀里,笑道:“没什么,过一会儿就会好的。”
“不行!”元希哪能眼睁睁看着。
“别说话!”谁知律祥早已覆上了吻。
他轻轻舔啜着她香滑的唇,舌尖不时与她的舌尖轻触。然后细细密密的啜落在了她的贝齿小舌上。
元希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别动!”律祥被迫停下吻,紧箍着她的纤腰道:“我只是亲亲你”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元希摇头,寻思了半天才缓缓道:“今天不方便。”
她今早来了月事,心中一直在顾虑在律祥会向她索取。
律祥听了,笑道:“我一直知道,所以今天才弄蔷薇蜜给你喝。”
元希眉头一皱,不解的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律祥笑:“你每月就数这几天脾气了差,所以才想到用蔷薇蜜调你的血塞郁结之气。”
被他这么一说,元希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你才血塞郁结呢!”
律祥把她的头按到肩上笑道:“好吧,只要你开心,别说是说我血塞郁结,就算你说我来了月事,我也认了!”
元希听到他的玩笑话,不好气又好笑,粉锤像波浪鼓一样落在他的胸膛上。
律祥笑道擒住她的小手,轻声道:“你把我打坏了,你以后怎么办?”
元希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亮,趁势问道:“这么在意我开不开心,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律祥顿了顿,敛去所有笑意,放开了怀中的元希,伸手掀帘,默默看着窗外。
元希也沉默了。
“真爱于我,实在是太沉重,所以还请希儿你索要银钱吧。”半晌律祥才淡淡道出。
“为什么?”不过一句话,他始终不肯说,元希当然要问清原因。
律祥转头,俊容落寂,诚诚的看着元希问:“希儿,一直以来,我虽然有事瞒你,但从未骗过你,对吧?”
元希点头,的确,他一直没有骗她。
“我现在不告诉你的事,必是有我的苦衷,所以还请你别问,我只求你在我身边就行了。”
第十七章 担忧
第十九章 沉重
车离燕京越近,律祥的俊容就越严肃。
“怎么了?”元希看到一路无话,也少了调笑的话语,知道他有心事。
律祥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昨天我收到靖国王的传书,这才得知魏国兵临燕境,皇上又与靖国王互不信任,而今的北燕真是内忧外患。”
听到“魏国”二字,元希心中一措,想到自己的真正身份,她胸口一闷,如果当初父亲没有被拓跋焘算计,那么自己过的又是怎样一种生活。
心神不安,元希只好伸手撩开辇车,看着车外辽阔的原野,想来这一路经过了北燕的村村落落,不管城镇乡村,百姓尽都有衣有食,少有破败之处,可以看出北燕并不是一个积弱的小国,因此元希不禁问道:“魏国铁骑当真如此强大?”
律祥忧心重重,搂过元希道:“魏国幅员辽阔,拓跋氏又是马上得天下的皇族,如果不是柔然牵制,早已一统中原,当年一个太子语就诛灭四夷,而今的魏帝更是霸道无情,内治民生,外强军队,培养了天下最强的铁骑,而今次魏国命新立的太子率兵亲征,攻势更是所向披靡。”
听到太子二字,元希心中更不是滋味,真正的新太子,应当是哥哥元希才对。想到这个,她很想问问律祥,如今的新太子是个怎样的人,但律祥神色凝重,她不禁眉头紧锁,的心思也因此乱了,拉着他的手,爱怜的说:
“没事的,以你的才智,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律祥见她想要劝慰自己。却又不知怎么劝慰,美眸如汪了水般看着他,里面尽是担忧,不禁笑了,回握她的纤纤小手,却什么也没有说。
元希皱眉,知道这次一定十分严峻,否则一向玩世不恭的律祥不会如此神色凝重。
***
车到燕京,元希随律祥回了律府,还没安顿好元希。律祥也不顾劳顿,连夜就去了靖国王府。
好在律府下人早已为元希置下院落。
收拾好不多的行礼,元希才有暇打量自己的小院落。新窗新柱,就连门口的石阶都没有一点儿磨痕,屋内的楠木桌酸枝椅也都还泛着新亮的色彩,更不用说床铺上的那些用度了。
伺候梳洗的下人走后,元希也累了。躺到了床上。
半夜里才依希听到有人进门,元希半睁起眼睛看到是律祥,闭眼又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元希感到他从背后环着的温暖怀抱,安心的往后靠了靠,感到他动了动。知道他醒了,在他怀中轻轻反转身子,伸手勾住他的颈。在他耳边轻轻道:“今天可以了。”
律祥眉梢一扬,问:“可以什么?”
元希想告诉他自己月事已去,二人可以行那事了,但现在二人紧紧相拥在床上,如果直接说破了。元希感觉是自己在向他求欢一般,所以只能满面羞涩。明明知道他故意装不知道,也不好再道破。
律祥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在她额头上嵌上轻轻一吻,笑看她绯红的羞颜道:“你真的愿意留下?”
元希点了点头。
律祥听了,唇角扬起,翻身压在了元希身上:“我先给你一千两做定,以后每月十两例银,以后有了孩子,除了再加例银之外……”
元希用吻挡住了他的话,柔嫩的舌尖轻扫过他的下唇,在他梭角分明的上唇峰上柔柔摆动。
律祥被撩得一声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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