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颜心里担心,也想着跟上去,但却被莫向北一把拽住。
她回头,看着他满眼不解,“还有事?”
“先别走。”莫向北直接将她拽回墓碑前,深邃的眸子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却是许久没有说话。
安夕颜不知他要干什么,见他不开口,她也不吭声,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阴雨绵绵,凉风阵阵,虽撑着雨伞,但安夕颜身上还是淋湿了不少。
这次出门,她带了几身衣服,但适合用来参加葬礼的衣服却只有一套。
就是现在她身上穿着的这条黑色连衣裙。
原本的七月盛夏炎热天,却不料,今天的天气太过反常,又是刮风又是下雨,此时此刻,又是在半山上,冻得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抓着她胳膊的莫向北,似乎感觉到她的颤抖,偏头看着她,深邃的冷眸一片幽深不明。
薄唇微启,他终于开了口,“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留下来?”
安夕颜摇头,因太冷,她不自觉地将身子朝他身边靠了靠。
莫向北注意到她的动作,却选择无视,而是继续冷声道,“在我二十五岁那一年,小姨曾问过我,想要娶个什么样的女子做老婆?”
“我告诉她,现在还没遇上;等我遇上了想要娶的那个女子,就会带她回桐城来看她!”
他的话,让安夕颜呼吸一窒。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晚上,婆婆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哎呀,这个小闺女长得可真标志,你的眉眼之间透露的就是一股子温柔劲儿,这么柔软的性子倒是挺配我家那硬脾气的三儿。”
“闺女啊,你有对象了么?要是没有,我就把你介绍给我家三儿,你觉得咋样?”
那个时候的安夕颜,怎么知道婆婆口中叫的‘三儿’,就是让她从一个城市逃到另外一个城市的罪魁祸首?
记得那晚,在蓝家人的影响下,她心情很好。
当婆婆说出这话时,还高兴地点头,“好啊,婆婆,反正我也没人要,就让你家三儿收了我得了。”
婆婆当时很开心,慈祥的眉目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笑。
……
安夕颜突然很难受,她看着照片上的婆婆,眼眶泛红。
心底默默地在说,“婆婆,对不起。”
她突然泛红的眼眶,让莫向北眸子一沉,“安夕颜,如果我能提前预料到小姨会突然离世,即便是用绑的,我也会把你绑来,让她看一眼。”
原本情绪失落的安夕颜,一听他这话,情绪突然变得失控。
她瞪向他,一双红了的眼眸带着几分怨恨,“莫向北,你只会用野蛮又霸道的手段来伤害我,从来不顾及我的感受,一次又一次!”
面对她愤怒的指责,莫向北只是薄唇紧抿,沉默不语。
一双冷眸凝着她,意味不明。
见他不出声,安夕颜的火气更大,“从一开始,咱们俩的关系就是不对等不和谐的,你是强娶的那一个,而我是不愿嫁的那一个;在你看来,不,是在任何人看来,我能被你选中成为你的妻子,这是我天大的福报,我就应该对着你感恩戴德,感天谢地!”
“可是,有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意愿?”
莫向北终于开了口,嗓音很冷很沉,“这辈子,你是不是非陆立擎不嫁?”
安夕颜苦笑一声,“嫁师兄?没可能了!”
她看着他,轻声问道,嗓音从之前的嘶吼便得很轻,有股子虚无缥缈的味道,“从我被你带回莫家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放弃要嫁给陆师兄。”
她的答案,让莫向北眸子一沉到底,他大手一使劲,直接将她拽进怀里。
低头,冷冽的眸子冒出一簇簇的火苗,“你TMD都打定不嫁他了,为什么还要从我身边离开?!”
质问的话,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安夕颜不惧他的怒火,直直对上他冒火的冷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莫向北,我不爱你!”
她不爱他,怎么会嫁给他?
与其嫁了之后整日生活在煎熬中,倒不如一无所有的离开。
她的答案,让莫向北神情一怔。
但下一秒,他就回神,同一时间,他一把将她推开,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不爱他!
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又将他伤了一次。
见他转身就走,而且是大步快速地朝山下走去,安夕颜又急又怕,立马跟上。
但她穿着高跟鞋,又是走在弯曲泥泞的山路上,没走多远,脚一崴,她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她试着站起来,但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传来,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跌回了泥巴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莫向北走得没了踪影,此刻,又冷又害怕的安夕颜,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她看到不远处有根木棍,就用手支撑着地面,一点点朝前移动去,本想拿了木棍当支撑可以勉强下山,但拿到手之后,才发现根本不结实。
刚支撑着她站起来,只听见‘啪’的医生,木棍断成两截。
绝望中的安夕颜,再也忍不住,闭着眼睛,使劲地对着远处大叫着,“莫向北,你把一个女人留在这山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突然传来。
安夕颜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站在不远处去而复返的莫向北时,无法控制的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是经历过一场绝望和害怕之后的虚弱,“你不是不管我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莫向北大步走过来,看她一身的
狼狈,立马脱下西装外套,一把将她包裹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他低头看她,冷眸一片深邃幽暗,“我真的很想把你就这样给扔了!”
☆、86。既然不爱,还往我身上扑什么
莫向北大步走过来,看她一身的狼狈,立马脱下西装外套,一把将她裹住,直接打横抱起。
他低头,冷眸一片深邃幽暗,“我真的很想把你就这样给扔了!凡”
安夕颜一听,立马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尴尬得也不敢再看他,低头咬着唇儿,如蚊子般嗡嗡,“就算想扔,你好歹别把我扔在这儿,要扔就把我扔回蓝花家!”
莫向北依旧板着脸,“你倒想得美!”
。…謦。
一路下山,没有雨伞的遮挡,两人都浑身湿透。
路边,停着一辆车,司机见他们下来,立马打开了后车门。
莫向北直接抱着安夕颜坐进后车座,司机上了车后,立马出声问道,“莫先生,现在回酒店还是去医院?”
“回酒店。”
“好的。”
车子启动,快速朝着市区疾驶而去。
上了车后,莫向北依旧抱着安夕颜没放开,而窝在他怀里的安夕颜也没动。
不是她贪恋他的怀抱,而是这一场雨淋下来,她觉得浑身难受极了,没有一丝的力气。
车子刚进市区,莫向北就感觉到了怀里小女人的不对劲,她一直在他怀里不停颤抖。
他低头看着她,这才发现,她脸颊很红,连忙伸手一探,顿时就皱了眉头。
“你发烧了?”
莫向北的话,让安夕颜忍不住哼唧一下,又将身子朝他怀里缩了缩,“好冷。”
莫向北眸子一沉,一把抱紧她的同时抬头对司机道,“去医院。”
“好。”
随着体温的升高,安夕颜觉得越来越冷。
此刻的她,已经有些迷糊,感觉哪有有热源,她就想往哪里缩。
一双冰凉的小手,不知何时就挑开了莫向北的衬衫,直接探了进去,当触到他发烫的肌肤时,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想往上贴。
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做乱的女人,莫向北眸子沉了又沉,却也没阻止,任由她一个接一个地解开了他衬衫的扣子,然后她整个上半身都朝着他裸露着的结实胸膛贴了上去。
她的柔软紧贴着他的坚硬,让莫向北的身子倏然紧绷,一双眸子也渐渐起了颜色。
呼吸渐喘,他低低在她耳边出声,咬牙,切齿。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不爱,还往我身上扑什么,嗯?”
“我冷。”
安夕颜说着,索性直接用胳膊环住了他精壮的腰身,整个身子与他紧密相贴。
莫向北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收紧抱着她身子的胳膊。
密闭的空间,上一刻还如同仇人的两人,这一刻,恨不能将对方都揉进彼此的身体内。
到医院的时候,安夕颜已经烧得浑身发烫。
莫向北抱着她就冲进了急诊室,恰好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莫向西。
“三哥,她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快去叫医生。”
“好。”
莫向西很快就把急诊医生叫了过来,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淋了雨,受了风寒,不过她现在温度有点高,需要打一剂退烧针才能帮助快速退烧。”
医生转身去准备,莫向西立面开了口,“三哥,你们的伞都去哪儿了?怎么淋成这样。”
“扔了。”
的确是被他给扔了。
安夕颜的雨伞是她跌倒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直接被风给刮走了;莫向北的雨伞,是在他一怒之下,就给扔了。
他不悦的语气以及那张一直板着的冷脸,让莫向西直觉两人肯定是闹了别扭。
忍不住叹了口气,“我说三哥,你就知足吧,三嫂这几天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礼数周全,就连眼光一向挑剔的大姐,都对她心生好感,你说这样一个好媳妇,你不捧在手心里疼着,还整天跟她生哪门子气!”
他的话,让莫向北眸子一眯,“你很闲?”
莫向西耸耸肩,“我正要去交费呢,老太太急火攻心,血压又高了,医生建议住几天院。”
“咱妈在哪一楼?”
“三楼,刚转上去,咱妈那边你就别担心了,先照顾好嫂子是正事。”
莫向西离开之后,就有一名女护士拿着针管走了过来。
当她的裙子被撩起,原本被烧得神志不清的安夕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护士手里的针管,吓得她花容失色,“别过来,我不要打针。”
安夕颜害怕打针。
她从小生过一次病,爸妈不关心她,只将她扔在医院,除了佣人之外,她每天面对的就是打针吃药,吃药打针。
当她被针扎得哇哇大哭的时候,没有爸妈的怀抱,更没有家人的关爱,只有佣人的冷眼旁观。
从那时,她就很害怕打针,对打针,心里充满了恐惧。
好在,长大后,她很注意身体,因此也极少生病。
平时有个感冒头疼胃疼肚子疼的小毛病,她都是找医生开点药,一吃就能好。
现在,当看到护士拿着针管朝她逼过来,藏在心底的恐惧根本无法控制,她直接跳下床,然后朝着门口冲去。
一旁的莫向北,几步追了上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安夕颜急得开口求饶,“我不要打针,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有我在,别怕!”
莫向北将她抱坐在腿上,健壮的胳膊抱着她不断挣扎地身子,然后撩起了裙摆。
一旁的护士见状,立马蹲下身子,快速地消毒处理之后,就一针扎了下去。
护士的技术不错,如果是在不紧张的情况下,应该只是微微有些疼,就跟蚂蚁咬了一样。
但此刻的安夕颜,又害怕又紧张,浑身的肌肉都崩得很紧,所以这一针扎下去,不疼才怪。
当针扎下去的那一瞬间,安夕颜没有喊疼,而是张嘴,直接一口就咬在了莫向北的肩膀上。
针扎得她有多疼,她就咬得他的肩膀有多重。
当针拔出来的那一刻,她疼得满头大汗,护士也一样满头大汗。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怕打小针?”护士拿了棉球摁在针眼处,对莫向北叮嘱道,“摁压一会儿,然后去拿药单去收费处缴费。”
大拇指摁着棉球,他古铜色肌理分明的肌肤与她臀部的白皙柔嫩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莫向北眸底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此刻的安夕颜,依旧没从紧张中缓过劲儿来,她依旧咬着他的肩膀,直到臀部的棉球被拿掉,莫向北的声音传来,“你还想咬到什么时候?”
一愣,安夕颜终于缓过劲儿来。
立马松开紧咬的贝齿,不敢去看被她咬的地方,扭头,她就从他腿上下了去。
莫向北看她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来,对她说,“你先去床上躺会,我去交钱拿药。”
“嗯。”
经过这么一阵闹腾后,安夕颜俩条腿都在打颤。
烧依旧没退,整个人还是很难受。
她趴在床上,听到莫向北出去的声音,想睁着眼睛等他回来,但不知什么时候,她两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