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之容,恬静之姿,端坐于众臣之前,神情自若不见丝毫的慌乱和悲伤。
这哪是被灭了满门的人?如此像是个无事人一般端坐在此,真是那经历一场洗劫而最后余留下来的卿容郡主?
诸葛琉宴亦是在扶卿容的身上环视一眼,收回视线,淡淡地道:“郡主便在此,尔等不是有话寻问吗?如何,都哑了?”
众人拭着额角冷汗,张大人为首发言:“王爷,是皇上要宣见郡主。”
如此一说,便是想让诸葛琉宴明白,是皇上要问,不是他们这群大臣要问。
诸葛琉宴眉头一皱,“皇兄旨意,本王自然是不会抗,既是如此,尔等都回了,明日本王自会将卿容带进宫。”
众人嘘了一口浊气,几番来访,终是完成了任务。
“卑职等告退!”
诸葛琉宴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看着一群人浩然离去,黑眸微眯起。
扶卿容皱眉看着这一幕,她一来未能说上半字,甚至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堂内的众人便散去了,闹得她极为莫名奇妙。
诸葛琉宴长身一起,如风般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是清冷的薄冰,“这张脸还是有些作用,令得皇兄念念不忘。”
扶卿容迎视着他,不言。
诸葛琉宴节骨分明的手一摆,厅堂内的下人微微作揖,退散出去。
堂内只有他们二人,四周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晰,突地,他俯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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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残暴还是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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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冷而腻,毒信般舔舐过耳郭,“棋子一旦生了效,本王便不会随意取你性命,卿容又何必生惧?”
扶卿容抬首看着他,眼底是恬静无波的沉。
诸葛琉宴推起了她身后的轮椅扶手,往后院去,两人无声同望着宴王府秋季的风景。
推过长廊,拐弯住便碰上了一群人浩然而来,被簇拥在前的女子清丽娇美,淡绿色长裙,在一片丫鬟簇拥下极为显眼,扶卿容看到府中有女人出现,不禁觉得一愣。
诸葛琉宴见了此女狠狠地挑眉,嗜冷眼眸轻轻的一抬,绿衣女子立即慌张得低垂头颅,“妾身给王爷请安了!”
“谁允许你到正院来,”诸葛琉宴眼神异常淡漠,如同初冬的清晨,落上刀锋上的那层轻霜。
王浅屏娇弱的身子狠狠的一颤,“听说郡主在此,妾身特地代表姐妹们过来看望郡主。”
扶卿容悄然打量这女子,看来是宴王府中的妾室,眼神不禁微微闪动。
说话间,王浅屏也悄然抬首,触及轮椅中那副惊天容颜,霎时失了神,再看着身后推动她的男人,二人皆是绝色,如此看去竟是这般的般配,王浅屏神魂再也回不到原位。
诸葛琉宴蹙眉,若是细心人便发现他已然不悦,识像者第一时间便会逃离现场。
“什么地方该是你们去,什么地方不该去,本王在让你们入府前,应该交待得十分清楚,”诸葛琉宴如地狱魔鬼般的声音传来,王浅屏两腿一软,差点没跌跪下来。
“妾身知错,请王爷饶过妾身这回,”王浅屏抖着身子道。
诸葛琉宴摆手,“风祈。”
做为诸葛琉宴的心腹之一的风祈随时随地跟随在后,听到招唤,立即出现,“王爷。”
“触犯本王的规矩,该如何惩罚,”诸葛琉宴眼神如冰雕般冷冽,清晰的声音如一把薄薄的刀刮在人肉身上。
“咚!”
王浅屏一干人等齐齐跪倒在冰凉的青石板地上,颤着声调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并非有意,求王爷饶了妾身……”
“带下去,”风祈漠然地一摆手,立即有两名侍卫上来将王浅屏拖起,尔后就是几个婆子上前将那些丫鬟一同拖住,顿时哀嚎一片。
诸葛琉宴蹙紧了眉,风祈微微使了个眼色,就见其中一个护卫直接拔了剑,抹了两名婢女的脖子,鲜血涔涔而淌,刚刚嚎叫连连的场面一下子死一般的静了下来。
扶卿容眯了眯眼,对此残暴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但此刻的自己也不便插手,因为她自己也受制于诸葛琉宴。
残忍的场面立即让数名婆子和丫鬟晕死过去,说杀就杀,是宴王残暴的象征。
“柳赋,”诸葛琉宴松开了扶手,本来就不好的心情就更加的不好了。
柳赋闪身而出,“王爷。”
诸葛琉宴轻轻的一摆手,柳赋立即会意的将扶卿容推离此处。
“等等。”
等等二字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投射向轮椅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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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恶心他,愉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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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琉宴冷眸中并没有半点的意外,负手回身看她。
“我虽不知王爷的规矩,但你的人过来探望我也是出於好意,王爷且放过她们罢。”
“卿容果然仁善,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求情,卿容可知,你此番求情,会给你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冰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扶卿容慢慢地偏过了视线,“随你,我不过是说句该说的话。”
他听与不听,与她无关紧要,她也不求他。
柳赋推着扶卿容离开,对扶卿容刚刚的举动,并不讨他们的喜。
扶卿容并不知道外界对诸葛琉宴的传言,所以,对今日一幕,她是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若非她心脏够强,也会被吓到。
“宴王府上可有王妃?”既然有妾室,那么就应该是有王妃才是,可是,来了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见有人提起过什么王妃之类的话。
柳赋冷淡地道:“那些庸脂俗粉何以配坐宴王妃之位,南院那些女人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郡主若不想死得更快,南院的事还是少管为好。”
诸葛琉宴的私事她是不想打听,可是她如今正被囚禁在别人的屋檐下,总该是要了解一二,方能百战不殆。
翌日。
“进宫?”扶卿容听到这话,眉头扬得老高。
“是,”柳赋回答她总是冷漠之极,和她的主人一样。
想起昨日诸葛琉宴说的话,要带她进宫面圣,她到是忘了,这里是帝王制的古代,权可压死人,封建的古代可不是她初时的时空,商国,历史上并没有这样的国家存在。
经过多天的研究得出的结果,她魂穿到了一个不存在的时空里了,而且狗血的遇上满门遭杀,闹得她起初是云里来雾里去的。
扶卿容也是第一次乘坐古代的马车,不免有些古里古怪。
身边除了柳赋外,还多派了两人跟随,一名武功不错的马夫,还有一个负责安全的护卫。
总而言之,跟在扶卿容身边的都是会武的下人,也不知诸葛琉宴在防备些什么。
掀开帘子看着热闹的集市,耳边听着喧闹声,被束缚在宴王府这么久,终于有种可以见天日的感觉,诸葛琉宴不喜欢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敢囚禁她数日就要好偿还的准备,既然他诸葛琉宴如此不喜欢她,她偏要往他的身边磳去,恶心他方能愉悦自己!
不过片刻,扶卿容已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在身侧看着她的柳赋却是不知她心中所想,若知,也不知会不会当场气炸。
“郡主,还是莫瞧了,你双腿不便,奴婢也不会推你出行,”柳赋冷不零仃的话传来。
扶卿容也不生气她的讥讽,面容上有微微的笑意,“你说得对。”
“驾!”
“闪开,闪开!”
后方突然传来数声大喝,热街之上似有惊马掠来。
柳赋第一个反应过来,掀开大帘子往后扭去视线,声音清亮,“怎么回事?”
护卫急声道:“柳姑娘,有疯马向这边冲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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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惊马!
||扶卿容闻言微微蹙眉,此刻还有时间废话不如调了马头避开疯马为上。
“砰!”
没有给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一股迅猛之力直撞向他们的马车。
扶卿容被连人带车一起震了出去,脸色一黑,咒骂了句,抓轮椅的两边扶手,正想卖力的将轮椅斜推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震,心脏差点没被撞出喉咙。
柳赋三人见此情况,从第一次被撞时就已经“跳之夭夭”了,根本就没打算要顾她安全。
扶卿容额头一跳,暴出一句,“我靠!”
靠人不如靠己,但是经过连续冲撞,连马车的马也受了惊,跟着冲跑在前面,马车抖得她胃酸,这可不是现代的气轮,那可是木轮子啊。
“噼啪!”
马车厢瞬间被撞碎,扶卿容以力压住了飞出去的轮椅,车厢彻底的被撞碎,露出她的真面目来,柳赋三人对视一眼,只能当街施展轻功追上去。
“砰!”
马车轮磕到了短木桩,只听咔嚓的一声响,眼看着就要碎裂成片,扶卿容暗道一声不好,顾不得那么多,正想弃轮椅反身跃出去。
正是此刻,一条如风的身影更快的抓住了她的轮椅,后背贴了一个人的胸膛,扶卿容撑起的双手便松了松,重新坐了回去。
那人连人带椅的将扶卿容带出了危险区,几个点脚落地时,只听一声巨响传来,两匹马同时被另外一个人用手劈晕过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
轮椅重新落地,扶卿容心也微定了下来,手转过轮椅对上救了自己的人,“谢谢!”
“举手之劳,”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扶卿容微微向后退了些,想要冲破那层逆光看清救她之人,等她看清时,那人已转身与自己的手下,也就是劈晕两头马的男子说了句话后便离去。
扶卿容只看得见他修长的身影没入人群之后,玉冠束发,举止沉稳,听那声音,长像只怕也差不到哪去,再瞧他一身锦袍,便知不是普通人。
“郡主,可无碍,”柳赋没有什么表情地走过来,问。
扶卿容扬眉,这才注意到路人的指指点点,想是以前的扶卿容是不喜出门的,再加上她容貌过人,受人侧目也是理所应当。
摇了摇头淡声说道:“若我死在这里,也不知道宴王会是如何的反应。”
“郡主是在指责奴婢的不尽责?”柳赋根本就不屑救她,不过,那个人会出手相救,到是令她意外,看到他们是宴王府的人,却还是出手相救,他这是何意?柳赋不禁思索。
扶卿容冷淡地笑了下,“岂敢,不过我若死了,有些事应该就不能按着轨道走了。”
比如诸葛琉宴要利用她的事就无法进行,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
今日之事,到是给扶卿容提了个醒,在这样危机重重的时代里,她必须有自保的能力。
“郡主太高估自己的价值了,”柳赋推着她,不冷不淡地道。
扶卿容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若有若无地吐出,“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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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皇后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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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青天白日,行走于高高红墙之中,也觉得肃穆。她轮椅的木轮子在幽长的宫道上发出轻微的暗响,总有种悚然的感觉。
深而长的宫道上,只有低头匆匆无声行走的宫娥和太监,周遭皆是沉寂无声。
进了宣德门,就是大殿与后宫分路的宫殿。
今日进宫就是直接觐见皇帝的,但有些人却早已收到了消息,早早就派了人在宣德门侯着人。
“卿容郡主,皇后娘娘有请!”一名嬷嬷领着两三个宫女含笑上前,将她和柳赋挡了下来。
柳赋眉神色闪了闪,淡声道,“皇上要见郡主,皇后娘娘若是想见,过后,郡主自然会去储秀宫拜访娘娘!”
嬷嬷上前挡住了扶卿容,揖了揖身子,“陛下此刻还在早朝,距下朝还有一段时辰,皇后娘娘已经准备了茶水与点心,就请郡主移步了!”
看来她们不去,是不行了。
柳赋想要出声再驳回,就听扶卿容说道:“柳赋,皇后娘娘有请,我岂有拒绝之理?想必也不会耽误了见驾的时辰。”
柳赋皱了皱眉,王爷交待过,直接让扶卿容去见皇上,这会儿跑到后宫去,只怕有不妥,但是……
“郡主请!”林嬷嬷立即迎着扶卿容的意思走。
柳赋这下不得不先尊从了扶卿容的意思,储秀宫的人,她也不好去惹,然,扶卿容却偏偏去惹这事,难道她不知道皇后对她并无半点好感?心想着,既然她急着去招惹后宫的女人,也就由着她,居时也不要怪她柳赋没有阻止。
储秀宫。
扶卿容对这宫闱中的女人到是存了几分的好奇之心,再加上她自己本就猜测出她与皇帝之间有些什么,所以,才会引得后宫的女人想要见见传闻中的她。
郑皇后年轻时就跟在了皇帝的身边,那个时候诸葛千募还没有坐上帝位,只是一个王爷。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郑皇后也是个绝顶的绝美女子,只是总少了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