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他们再去,也是晚了。
今夜,就是那关键的一夜。
“你?”扶卿容被他一拉,愣了愣,“你是商国的王爷,不必跟着我去冒这个险。”
“说什么傻话,”诸葛琉宴抱了抱她的头,离开时已经拉着扶卿容的手腕,住自己的身怀里一提,就轻易的将她抱住了。
扶卿容两手一挂,攀紧了他的脖子。
在夜风下,紧紧地盯着刚硬的面部线条,这样的诸葛琉宴,让她迷茫。
包围圈之中,边涟已经身心疲惫了,但她是这次的主帅,不能再出半点的差错。
靖国今夜就是想让他们灭亡于此,如此,她又怎么能让对方得程。
已经守了这么长的时间了,不能败于今夜这一战。
“将军,他们的攻势实在猛烈,我等如何是好?”后面副将大声在边涟的耳边说,前面是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没有停歇的意思。
边涟一袭红衣被染成了黑红,脸紧绷着,眼中是平静的。
“我东辰已经派了大军,让将士们打起精神来,我们的援兵很快就会到。”边涟闻言,咬了咬牙,对着后边的副将大喝一声。
“是!”副将不敢怠慢,现在士气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别的东西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失了士气。
失了士气,这仗就是不用打也只知道是输定了。
边涟知道,就算大军真的杀了过来,靖国那边也早就做好了拦截的准备,东辰国那边早已经将他们的援后抵挡在东辰国与靖国交界之境,只怕现在仍旧无法破城而来。
刚刚她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坚持下去。
他们的粮草也只有今天的份了,撑过了今天,想必一切都会好了。而这些,全都是自己安慰,边涟根本无法确定他们在没有粮草的情况下,还能有活路。
困了他们数天的靖军,终于是忍不住了,今夜四面攻击,誓有种要夺下东辰国百万大军的错觉。
刚开始时,边涟以为反悔的是龙傲天,用了当年她抓走的龙玲,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射死在小城上。
那一会,她总算是知道了,那反悔的人是龙及。
龙傲天的皇位被夺取,龙及坐上那把龙椅后,就拿此次做为一次出征,扬他帝威。
这个龙及也算是狠得可以,这样的帝王才算是真正的帝王,边涟佩服的同时,也恨得牙痒痒的。能将龙傲天拉下马的人,能弱到哪里去?
老实说,边涟真的对龙傲天失望极了。
“皇上,边涟还在硬撑着,如何逼压过去,她都没有要归顺的意思。”一道寒影靠近,带着杀伐之气而来。
是靖国将军。
听闻将军的话,坐在红椅上的龙及,眼眸略一闪烁,发出冰冷的声音:“既然如此,朕只能替她选条好走的路了。”手威严地一摆,“杀,不必留人。”
“是!”靖国将军领命,带着大军再是一轮的杀戮。
龙及看着烽火大起的地方,那如天辰的眼,冷冷地眯了起来。
在他的眼里,只有顺者才能生存,逆他者,杀。
“将军,我们死伤过重,只怕再支持不过多久了,还请将军做决断。”
对方要求他们归顺,就可以饶与性命。
但边涟是什么人,岂会轻易的归顺于你靖国。
边涟知道副将的意思,可是,现在已经晚了。龙及不可能再对他们收手,现在就算她放下那些自尊去归顺,龙及也不会接受她的归顺。
经过数天的交手,边涟也了解了龙及是个什么的人。龙傲天都不是对手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个慈悲之人。
那人,没有慈悲之心。
“将军……”
“别说了,龙及不会接受的,就算他接受,这样的事情,也绝无可能。”边涟咬牙道。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
“好了,”边涟喝了一句,快步的向前,身后的副将紧随,“既然龙及如此逼我等,就下帖与他们一战。”
副将一愣,这下帖,人家未必会接你的。
边涟似乎是看穿了副将的心思,冷笑一声,“尽管发出去便是,至于他们接与不接,就不是我们能管的,去。”
“是。”
当龙及捏着手中的帖子,冷清一笑。然后伸手将手中的帖子投入那方的火炉中,烧成灰。
冰冷之极的声音响起,“最后一轮的攻击,将边涟的人头带上来。”
站在前面的将军一听当下沉声应下,转身快步的离开,真真的要去给他取来边涟的首级。
“边涟,我终究是要落入我手,而你必须得死。这是你忤逆朕的后果,朕要让这世人知道,朕也不是可欺的。”
有种叫做阴暗的气息,一直环绕着龙及周身。
龙及不会接受她的挑战,这一点,边涟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加强的攻势,完全没有要退后的意思。
边涟身为主帅,杀敌,自是冲在前。
尽管身边的为了保护她而死,她仍旧笔直的坐在马背上,冲杀出去。
身边是一具具尸体倒下的影子,耳边是将士们的大吼声,杀出一条血路,想护送他们的将军离去,只有将军在,他们才不输。
可是,让边涟离开,绝无可能的事。
这些是她的兄弟,是她的亲人,怎么可以用他们的命,给她搭出一条生的血路。
战火,进入了白热化。
边涟身上不知受了多少的重伤,却仿佛没有半点的感觉,一路冲杀到底。
不论是谁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保护将军!”有人大吼一声。
“将军,将军……”
可是,边涟终究是听不到了,被靖军团团的包围在中心,连同她的人也被密密麻麻的人头给遮去了身影,那黑红混杂着那血路,映成一片。
扶卿容落地,跟着飞快的跃起脚步,他们直接入了龙及的指挥营,弄出的动响已经让他们的人发现了。
他们是故意让龙及知道,他们商国的大军来了!
“什么人!”将士哗啦的一声,指向突然凭空出现的众人。
站在后面的黑衣人们冷冷地盯着要包围过来的靖军,这时,就听诸葛琉宴身边的夜云沉喝道:“商国宴王在此,还不快让你们的皇帝出来。”
商国宴王!
将士们一听,皆是一愣。再看看这群人个个都不是非凡之人,就算是不信,此刻也信了几分,马上有人向主帐营奔跑了过去。
扶卿容靠在诸葛琉宴的身边,眯着眼眸看着那个方向。
山头那边的喊杀声更近了,更清晰了。
扶卿容微微握了一下拳头再松开,旁边的诸葛琉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
/p>
“皇上,是宴王来了。”
坐要椅上的龙及蓦地眯眼,坐了起来,“商国宴王。”
商国宴王是个怎样的人,世人皆知。
他竟然无声无息的来了,实在令人惊心,他的百万大军竟然无法阻拦,这个宴王……此时,就是他天大的克星。
至于前面商国说要保边涟的安全时,他只是觉得那是商国的一个借口。
前面东辰国刚与他们商国决战,反身就说要保边涟,这种鬼话,谁信?
所以,他一直都不信他们这个说话。
商国真正的意图,只怕是想要找靖国复仇罢。
“既然是宴王来,朕自是要去相迎的,”诸葛琉宴吗?他龙及就让他宴王有来无回。
眼中,闪过一道阴森的冷光。
在这种时候,不可能让一个宴王破坏了他多日的努力。
龙及出帐相迎,一身黑龙袍加身,直奔着诸葛琉宴等人这方而来。
夜下,火把突然加大,篝火也加了大燃烧,将这四周都是照得十分明亮。
龙及一出帐,先是看到了诸葛琉宴那张不带感情的脸孔。
事别两年,这个叫做诸葛琉宴的人仍旧如此的气势迫人。
龙及眯了眯眼,嘴角扬起了笑容,迎了上去。
诸葛琉宴揽紧了扶卿容的腰身,冷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龙及快速的靠近,当看清楚被诸葛琉宴揽在怀边的扶卿容时,呆住了。
这次,扶卿容并未戴任何掩饰的东西,以真面目示人,更没有穿什么男装,而是一身淡素的女装。
龙及那一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笑,染上了几分的真,快步来到扶卿容的面前,“容宴你……”
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心爱的人失而复得。
诸葛琉宴眉一皱。
“在下扶卿容,宴王妃,”扶卿容冷冷地打断了他,一盆冷水扣在了他的头上。
龙及那瞬间僵硬住了身体,在两人之间一个快速的来回,那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暗然。
扶卿容根本就没心思与他叙旧,而今的龙及已经不再是那个男孩了,他现在是靖国的皇帝。
“宴王妃?”龙及有些反应不过来,先是扶卿容的女儿身,再来是宴王妃这个熟知的头衔。
“铮!”
扶卿容在龙及发愣的那会,突然抽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龙及立即回了神,瞪了瞪眼,似乎有些不相信扶卿容会拿剑架着自己。
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抽剑相峙。
气氛突然间变得十分的压抑,让人喘息不得。
诸葛琉宴站在扶卿容的身边,眼眸是冷着的,却不时的注意着扶卿容,确保她的安全。
“容宴,你这是做什么?”
“靖国皇帝似乎记忆不太好,扶卿容才是我的名,容宴是何意,你应该十分清楚。我来,只想拿回我的东西,退兵。”最后两字,扶卿容几乎是挤出来的。
龙及愣怔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理这突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为什么容宴变成了女子和宴王妃,为什么扶卿容会拿着剑指着自己让自己退兵。
“为什么……”
“龙及,还记得吗?我说过,有些东西,你要是犯了,我就会拿回来。”扶卿容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她利用的,就是这个恩情。
若他龙及不顾及,那么就更加的好办了。
她有本事让他爬起来,就有本事让他趴回去。
龙及听到这话,再次睁了睁眼。
“如果边涟性命没了,就拿你妹妹的命来相抵,龙及,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可是你却犯了一个错,将我想得太过美好了。你以为,在医治你妹妹的同时,我不会做些其他的动作吗?”
这句
话,完全是在威胁。
龙及再次瞪眼,只是这次,满是复杂的痛。
“为什么……”
明知他妹妹是他的底线,却还做这些事,这个人不是他所认识的容宴。
“我只要你退兵,还边涟一命回东辰。”
扶卿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只要龙及敢拒绝,马上就会杀了他的妹妹。
“已经来不及了,”龙及冷着声平静地说。
“该死,”扶卿容低咒一声,“让你的人回来,如果边涟死了,你的妹妹就别想再活。龙及,我不是在说笑。”
龙及死死地盯着扶卿容,耳边听着她无情的话语。
龙及盯着她的同时,冷冷地一摆手,马上有传令兵冲出去,下达皇帝的命令。
正如龙及所说的,一切都晚了。
只怕此刻的边涟已经死于大军之手,首级正在奉呈上来的过程中。
“我知道你不是在说笑,”看着这样冷酷无情的扶卿容,他就知道她不会说假话。
两边的人就这么僵持着,龙及到是一点也不担心扶卿容真的会将自己杀死。
杀皇帝是容易,可是要杀尽百万大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诸葛琉宴手一摆,后面马上有人快步的离开,靖国的将士也不敢阻拦。
“放心吧,边涟不是一般的人,不会有事。”
诸葛琉宴抚了抚她发丝,声音几乎是渗了水的柔。
扶卿容抿着唇颔首,耳边又听到诸葛琉宴冒出一句沉长,“容儿,如果,有一日我亦被困,到了生死不明之地,你可会为我做到何种的地步?”
一个边涟可是让她千里迢迢的奔来,将剑架在靖国皇帝上威胁退兵。
若这种情况换作是他,她又是如何做?
诸葛琉宴突然间很想要知道。
扶卿容闻言,眉头也不皱一下就答,“你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诸葛琉宴围杀别人,他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听她如此自信笃定的话,诸葛琉宴的嘴角染上几分的苦涩,哑着声说:“倘若有呢。”
扶卿容握剑的手僵了僵,因为他非要知道答案不可,可是这样的假设,她并不希望出现,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到哪一种地步。
边涟出事,她只是怀着要以这具身体而去思的方位做而已,至于诸葛琉宴所说的情况,她就是想也没有想过。
“倘若有呢,”他继续问,眼睛却没有看着扶卿容,他不敢看,怕听到自己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