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总喜欢跟同龄人攀比,可当他们意识到那同龄人比他们优秀了不知多少倍后,这种攀比则变为无限的崇敬和仰慕。而在他们的心中,白希辰和皇甫焱就是这样的存在。
在学生自己组织的露营中出现失踪事件,一旦传出去,绝对会闹得满城风雨。花无心倒还好说,关键是那刘琦琦。刘家的掌上明珠无缘无故消失,生死不明,这要是让刘家的人知道了,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果然有那女人在的地方,麻烦就不断。”白希辰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喃喃的说。
他是整件事的发起人,要是真出了点儿什么意外,他恐怕难辞其咎…都怪那女人,擅自离开队伍也不留下句口信,害他们如此担心…
担心?
想到此,白希辰不禁有些错愕。担心?他在为谁担心?是刘琦琦,还是那个几次三番戏弄于他的女人?
“希辰,许巧妍的事就交给我好了。稍后我会跟刘家联系,说刘琦琦今晚在我家留宿,我想刘家那边应该不会起疑的。”正当白希辰犯难的时候,迟迟不肯随众人离开的许巧妍忽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可能是因为在场的人少,也可能是因为眼下的情况特殊,她不再称白希辰为‘白会长’,而是亲昵的叫了声‘希辰’。
“也好,刘家的事就拜托你了。”白希辰点点头,采用了许巧妍的提议。他貌似对那变更的称呼并不介意,亦或者心烦意乱的他根本就没留意到。
许巧妍偷偷瞄了白希辰一眼,见后者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心里一阵窃喜,随即像目送丈夫远行的小妻子般,含情脉脉的娇声叮嘱道:“希辰,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进山搜查时千万要注意安全,带好照明设备,留心脚下。”
“嗯,知道了。”白希辰并未多想,只是挥挥手,又叫来两个人,送许巧妍离开。
夜,银月高悬,淡淡的月光从天际洒下,将天恒山包裹在一层淡淡的银光之中,令其显得朦胧而神秘。
而整件事的当事人,也就是花无心和刘琦琦这两位失踪人口,正坐在一个树洞口大眼瞪小眼。
话说,事情要追溯到几个小时之前,也就是花无心还未离开海边儿的那阵。
花无心和顾颜昔两人坐在一起看同学们游水嬉戏,前者是身上穿的太多导致行动不便,再加上她肩膀上有伤,不宜沾水;而后者不但容易害羞,还是个十足的旱鸭子。俩人凑在一起刚好有个伴儿,省得寂寞。
“颜昔,我渴了,你想喝什么,我帮你一并带过来。”花无心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作势就要站起来。
“不用了,无心,还是我去吧。”说罢,顾颜昔便起身,大步朝远处走去。
因为顾颜昔那唯唯诺诺的性格,导致别的老师经常对她呼来喝去,久而久之,胆小怕事的她也就习惯了。所以她一听花无心说口渴,行动先于意识,想也不想就主动应了下来。
花无心看着逐渐走远的顾颜昔,无奈的耸耸肩,她可没把顾颜昔当做‘茶水妹’。她花无心的信条是: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别人。当然,在个别条件下除外。
“花老师。”就在花无心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地上神游太虚的功夫,许巧妍竟凑了过来。
“许巧妍同学,有事?”花无心挑了挑眉,表面上摆出一副为人师表、亲切和蔼的模样,心里却泛起了嘀咕:“MD,这只骚狐狸凑过来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刘琦琦去了这么长时间,我有点儿担心,想去山上找她。可一个人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希望花老师你能陪我走一趟吗?”许巧妍低垂着眼帘,双手绞在一起,看起来很是担忧。
“你为什么不去找白希辰他们?”花无心蹙了下眉,她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把话头指向了那帮男生。
要她没记错的话,她来圣天学院上的第一节早课,就是在许巧妍和刘琦琦两女互相的冷嘲热讽中结束的。难道这两个月的相处不但令她们俩冰释了前嫌,友谊反而加深到为对方挂心的地步?假如是这样,许巧妍刚才为何不直接去追刘琦琦,却非要等到现在?
“花老师,想必你也知道。刘琦琦本来脾气就不好,眼下又在气头上,男生们一个个不解风情,要是他们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话,以刘琦琦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回来的。”许巧妍解释道。
虽然许巧妍说的非常有道理,可花无心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尽管她心里有千般不愿,但那刘琦琦毕竟是她的学生,万一在山中遇到不测,估计她的饭碗铁定保不住。饭碗要是保不住,叫她如何执行任务?
想到这儿,花无心只好点点头,答应道:“那我跟你走一趟,不过还是先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吧。”一会儿无情要是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的。
“刚才我碰到顾老师,跟她讲了此事,她说稍后会帮咱们转告的。”许巧妍淡淡一笑,指了指顾颜昔离开的方向,说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她一直在留意这边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花无心落单,又怎么会不知顾颜昔朝哪边走?
“好,那咱们走吧。”花无心并未多想,拍掉衣服上沾的沙土,提脚便跟在了后面。
说实话,她真不认为许巧妍能把她如何。要说这天恒山,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只不过是找个人,她倒要看看这许巧妍能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间的小道上,边走还边不断的呼喊着刘琦琦的名字,希望她在听见后能够有所回应。
可没走多久,许巧妍就开始喊累,而且越走越慢。花无心实在没办法,只好依着她,在路边凸起的一处石头上稍事休息。
“啊!?”许巧妍忽然大叫一声,蹭的从石头上蹦起来。
许巧妍那尖锐的音调着实吓了花无心一跳,她急忙走过去,故作关切的问:“许巧妍同学,怎么了?”
“老师,刚才不知有什么‘嗖’的一下滑过我的手背,然后跑进了那里!”许巧妍满脸的惊恐,浑身还不住地发抖,貌似被吓得不轻。
“来,老师看看。”花无心先端起许巧妍的手看了看,在确定无碍后,俯身来到那大石边仔细观察。山里的动物无外乎就那么几种,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几率是蛇,抓回去让肖笛做蛇羹,好吃又大补啊。
花无心那边聚精会神的搜寻着美食的踪迹,忽然,背后被人猛地用力一推。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饶是身手绝佳的她一时间也是避无可避,任失去重心的身体直直地朝大石后的山沟里倒去。
她奋力的转过身,对上的是许巧妍那张狰狞又带着浓浓快意的俏脸。看来,她确实低估了这个这只骚狐狸,哦不,是嫉妒成狂的骚狐狸。
呼呼的风声在耳边不断地作响,花无心的身体正在急速下落,她扯下肩上的纱巾,手腕一抖,纱巾便缠在支出来的树枝上。可手腕粗细的树枝如何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随即只听‘嘎巴’一声,纱巾连带着折断的树枝继续下落。
花无心一把抓住那树枝,并把它大力的插向身侧的土地,树枝与泥土发生剧烈的摩擦,木屑四溅。有一丝木屑甚至溅在了花无心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对此,花无心却并不在意,也没有停手的意思,直到隐约看见地面,她才松开手,一跃而下。动作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程度的落差就想要摔死她,好像还有点儿困难。就算直接从八楼跳下去,她都有生还的把握,区区几十米深的山沟,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貌似,两者的高度差不了多少……
可话又说回来,她真没想到许巧妍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这也多亏是她,假如换成别人,就算不死也得落个终身瘫痪之类的。
而那许巧妍却毫不犹豫,哦不,是处心积虑的把她推了下来!要知道,这可不是在拍电视剧,没有替身,更没有再来一次。若是她不幸死了,那就是一条人命!实实在在的人命啊!
作为一个现代人,在思想上深受道德的约束。
杀人?
恐怕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去做,别说做,恐怕连想都不敢去想!
打个比方,假如你的好友抢了你的男人,你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杀她吗?何况她跟那许巧妍只是普通师生,并且和白希辰那狐狸八字都没一撇,除了两次‘意外’,完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试问:换成你,你会因为这个理由而杀人吗?
可那许巧妍不但做了,还没有任何犹豫,反而一脸的畅快之色。
她敢打包票,当时换做叱咤东海市的黑道老大皇甫焱或是那得道成精的白希辰,想必都干不出此等阴险龌龊的事。
倒不愧是许市长的千金,父女俩一个比一个变态!
哎……
看来她还是太善良了,把人都像得太过美好。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再次深刻学习一下‘人心叵测’这四个字的内在含义。
她在烈焰夜总会卧底时,经常看到坐台小姐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跟许巧妍的行径一比,花无心顿时觉得那帮‘姐妹’是多么的可爱。
就在花无心自怨自艾之时,她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人的呼喊声,随着她越走越近,那声音也就越明显。
“救命!有没有人啊!皇甫少爷,快来就我!爹地、妈咪、快来救琦琦!呜呜——呜呜——”那呼救的不是别人,正是赌气冲上山的刘琦琦,刘大小姐。
刘琦琦觉得她今天真的很倒霉,就像是被衰神附身了一样,霉运当头。先是被喜欢的人一通臭骂,然后她脑袋一热便跑进了天恒山,脚下一个没注意,摔了一个跟头。
可摔就摔呗,衣服脏了她认了,膝盖磕破她忍了!但谁能告诉她,她为什么会掉入到一个小山洞里?说这里是个山洞也不怎么准确,哪有山洞是出现在人脚下的?这根本就是个天然的陷阱嘛!绝对是老天为了折磨她而刻意弄的!
一向养尊处优的刘琦琦被这一连串倒霉事给气坏了,她只觉得连老天爷都在跟她作对。天色越来越暗,树丛中的树叶开始微微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偶尔有几声鸟鸣,吓得刘琦琦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时,她突然回想起某个好友的玩笑话,说夜晚的山林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出来,把闯入者困在其中,直到把对方变为自己的同类。
刘琦琦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越想越觉得可怕,激灵一个接一个的打,汗毛也一根一根的站了起来!
“不行,我还年轻,还没有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绝对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我要爹地,我要妈咪!”刘琦琦扯开已经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试图用这种方法使自己冷静下来,安心一些。
期间,她多次撑着身子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使她不得不放弃独自爬出山洞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是倒大霉了,掉到这个莫名其妙说是陷阱不像陷阱,说是山洞不像山洞的地方也不说,她竟然在摔下来的时候崴到了脚!极度的不安、害怕,再加上难以忍受的痛感,令刘琦琦不由得放声痛哭起来。
“喂,底下有没有人?有的话回一声!”刘琦琦不知道自己哭喊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她嗓子好痛,眼睛好酸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了一个她非常厌恶的女声。
要不是这个女人来圣天,皇甫少爷怎么会变得对她那么冷淡?可讨厌归讨厌,眼下只要能获救,其它都是次要的。
“花老师,是我,刘琦琦!”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刘琦琦头一次对花无心用了敬称。
“你自己能上来吗?”
刘琦琦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我要是能上来,还找你干什么?”她平时再骄横,也知道现在不是使小性子的时候,用沙哑的嗓子喊了句:“花老师,我的脚崴了,根本爬上不去。”
“哦。”花无心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便没了下文。
刘琦琦与花无心不同,她俩走的并不是同一条道。刘琦琦是摔了个跟头,而花无心则是从另一面跌下来,两人只是凑巧落在同一高度罢了。
从某方面来说,刘琦琦要感谢许巧妍,如果没有许巧妍的那么一推,恐怕她不知会在这树洞中待到何年何月。
底下仰着头的刘琦琦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就听到了沙沙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踩在树丛里。刘琦琦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花无心那女人把她扔下独自离开了!
她这算哪门子的老师啊?竟然不管学生的死活,任学生自生自灭,一个人夹着尾巴跑了!?
刘琦琦此时是又急又气,就在她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根由树枝和衣服编成的绳子从顶上扔了下来,刚好砸在她的头上。
“把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