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汪晴只能要紧银牙,强忍着腹中传来的阵阵绞痛,弯着腰,直奔下一个目标。就这样,汪晴一连跑了好几个地方,可不是清扫就是故障,愣是没有一个能使的!
这样下去还得了?莫非要她找个没人的角落,就地解决不成?
就在汪晴的忍耐力快到极限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一处能正常使用的卫生间,瞄了眼门牌上的标示,匆匆推门而入。
但是,映入眼帘的不是平常的柜门,而是几名正在小解的男学生!
“汪,汪老师!”一名眼尖的男生发现了气势汹汹的汪晴,吓得他浑身猛地一颤,随即转过身,用手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啊!”尽管汪晴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但女人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的,尖叫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双眼,不住的大喊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几名男生面面相觑,不禁有些无语。这可是男厕所,为什么他们非出去不可?虽然心里不满,但他们还是整理好衣服,听话的走了出去,毕竟现在的一幕太过尴尬。
赶跑了所有的男生,已经‘忍无可忍’的汪晴只好在男卫生间解决她的‘生理需要’……
“花—无—心!”尖锐的声音划破办公室宁静和谐的氛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汪晴双眸喷火,怒不可遏的攥紧双拳,像一只处于盛怒之中的雄狮。
“汪老师,有事?”花无心单手扶了扶眼镜,礼貌的问道。
“说,你到底在我的咖啡中下了什么?”汪晴双手叉腰,站在花无心的面前,大声质问着。只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的小腿正不住的颤抖,声音并没有以往的那么底气十足,脸色也很难看。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使她来不及多想。可等她静下心来,便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有蹊跷,偌大的学校怎么可能所有的卫生间在同一时刻都出现了问题!
而她的肚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赶在喝完花无心的咖啡后发作,这未免有点儿太巧了吧?
“咖啡?咖啡怎么了?”花无心睁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的茫然。
“怎么了?”汪晴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两个音调,瞪了花无心一眼,没好气儿的说:“要不是你在咖啡里下了泻药,又在附近卫生间的门上做了手脚,我怎么可能会闯入男厕所?”说完,汪晴就后悔了,她这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脸吗?
果然,汪晴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了起来。有几个忍俊不禁差点失笑,赶紧绷住脸皮、憋住笑声,但脸部的抖动却宛如抽搐,双肩也不断的颤抖。
“竟有这种事?”花无心惊讶的张大了嘴,满眼的不可思议。
汪晴涨红了脸,如风中残烛摇晃个不停,却说不出一句话。想必明天全校师生就都会知道她刚才闯入男厕所的‘丰功伟绩’了!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父母的乖宝宝,同龄人学习的好榜样,就连工作她也从未被人落在后面。活在一片赞美声中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做出如此丢脸的事!这叫她如何见人?如何面对学生?如何继续站在那神圣的讲台上?
“应该不会啊,主任明明也喝了咖啡,但却一点儿事也没有。而在汪老师你四处寻找卫生间的时候,我一直坐在办公室,根本没离开半步。”花无心单手托着下巴,蹙了下眉,不解的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是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再配上她那小白兔般柔弱无助的眼神,所有人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连汪晴的心里也不禁闪过一次迟疑。
“汪老师,恐怕你这次是找错人了。无心她刚才一直都在座位上,这点我可以作证!”
“可能是最近气温升高,食物的保质期变短,汪老师你一不小心便吃坏了肚子。”其他老师见状,纷纷七嘴八舌的替花无心说着好话。
“哼!”汪晴重新回到座位上。事到如今,她只好自认倒霉,没有真凭实据,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花无心一边朝众人投去感激的目光,一边耸耸肩,表示她自己对此也很无奈。
她确实很无奈,因为某些人实在是不长记性。上回都被送进校医室急救过一次,休息一阵回来,竟然还敢撩她的虎须,这人不是纯粹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其实,她真没做什么。
为了满足汪晴也超乎寻人的味觉,她特意把角落里那块无人问津的抹布跟咖啡一起煮了煮,效果确实非同凡响。至于主任那杯,根本就是柜子里的速溶咖啡。
而她在那之后借机溜出办公室,找到负责清洁卫生的大妈,说:“学校组织学生义务劳动,今天清扫厕所的任务交给我们,你可以回休息室清闲清闲。”
大妈一开始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她一个扫厕所的大妈,还能有人打她的主意不成?便高高兴兴的收拾东西,提前回去休息了。
花无心随即把‘清洁中’、‘暂停使用’之类的牌子挂上。那些没有牌子的,她手写了几张纸,贴了上去。好在上午学生都一般有课,走廊里几乎没有人,再加上教师办公室所在的位置比较偏,一路上经过的卫生间屈指可数。
布置起来,倒没费花无心什么功夫。接着,花无心把最后一个卫生间的男女门牌互换。对于那些早已使用习惯的学生来说,很难留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但对此并不是非常熟悉的汪晴却不同,她会下意识的先看门牌。
弄好这一切,花无心便回到办公室,等着看好戏。实际上,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但灭灭汪晴那嚣张的气焰倒是绰绰有余。
不能说花无心运气好,应该说那汪晴根本就是衰神附体!她不但按花无心的剧本如期上演,还非常凑巧的赶在课间休息的时候,硬是拉进来好几位临时演员!
花无心望着那脸比锅底还黑上几分的汪晴,不禁感慨道:她果然还是太善良、心肠太软了!对付这种冥顽不灵之人,即便感化不了,她仍好心的送她们一程,直到把她们送到极乐世界的门口。
……
放学后的天空既不阴也不晴,笼罩着一层模糊的淡灰色。
花无心跟弟弟在留学生公寓用过晚饭,又与顾颜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学校。
“无心,你现在人在那儿?”电话那端传来肖笛透着几分焦急的声音。
“哦,我在外面闲逛呢。”花无心淡淡的扫了眼路牌,含糊的应了一句。
“无心,我刚才收到消息:那批军火会在今晚进行交易。”不似以往的调笑,肖笛的语气异常沉重。
也许很多人觉得,他们在查到犯罪团伙相关的线索后,一定会喜出望外,但其实恰恰相反。越大的案子,伴随的危险也就越高。
换句话说,他们的同事、好友在执行任务中,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嗯,我知道。”花无心扯了扯嘴角,轻轻的几个字,却带着一丝无奈。
“你知道?”肖笛的音调骤然上升,震得花无心不得不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今晚八点,郊区的1号码头。”花无心那平淡的语气,好似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随即她将昨晚的事从头到尾的跟肖笛报备了一遍。
原本她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肖笛,一是怕肖笛担心,二是她并不觉得告诉肖笛后,事情会出现什么转机。眼下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警方要是贸然介入,只会打草惊蛇,反而得不偿失。
“无心,你打算怎么办?”
花无心随手在街边的小摊买了包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嘴上。顺便买了支廉价的打火机,‘唰’的把香烟点燃。伴随着细微的声响,橘色火焰忽明忽暗,直到烟头逐渐烧焦,她才将烟拿下,夹在手里,幽幽的开口道:“小弟,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可万一……”
“放心,假如我见了阎王,一定让他派人把你也一起收来,跟我作伴。”揶揄的口吻,轻佻的言辞,花无心开起了肖笛的玩笑。
“我呸!你这张乌鸦嘴,就不会说点儿好的!再者说,为什么你挂了,我还要下去陪着你……”那边传来肖笛骂骂咧咧的说话声。
挂断电话,信手掐掉还未吸完的香烟,花无心走进一家服装店,换了身轻巧的运动服,又买了顶鸭舌帽。她随后去了东海市的地下黑市淘弄了一辆九成新的机车,这才不急不缓的赶往市郊的码头。
一路风驰电掣,花无心找个地方把机车藏好,扣上鸭舌帽,在确定帽檐遮住大半边脸之后,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东海市郊外1号码头的某件货仓内,此时正灯火通明,几波人围坐在一张圆桌的周围。
“我说,你们老大未免有点儿不给面子啊!如此重要的事,就派你一个人过来!”说话的是一个闹满肥肠的中年男子,他朝对面的年轻人冷哼一声,言语中带着些许轻蔑和不满。
“江老板,实在不好意思,老大他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我在这儿跟您赔罪了。”那年轻人随然嘴上说着客气话,可脸上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感觉。
“慕飞扬,你算老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要知道,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窝在妈妈怀里喝奶呢!”‘江老板’啪的一拍桌子,连带着他那满身横肉也不由得跟着来回晃了两下,而早在周围待命的手下立刻纷纷掏出家伙,对准那名叫‘慕飞扬’的男子。
“江先生,慕先生,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咱们今天是来谈生意,可不是砸场子的!”旁边那名一直未做声的俊雅男子突然出声,尽管已年过四十,但跟那位‘江老板’比起来,倒显得他年轻了不少。
“许市长说的是。”‘江老板’嘿嘿一笑,挥了挥他那油乎乎的手,那群人随即把家伙收了起来。
要说这屋里的三人,或多或少和花无心都存在着某种关联。
首先,这‘江老板’不是别人,正是那江羽贤的父亲。至于是不是亲生的,还有待考证,毕竟父子俩的长相实在相差太多。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江羽贤的母亲究竟是怎么生的,才能把属于‘江老板’的那部分基因优化成现在的样子。
而那‘慕飞扬’竟与花无心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花无心本人毫无记忆罢了。想当初,要不是慕飞扬的那么一咳,估计花无心和皇甫焱早在烈焰夜总会的门口便直接突破二垒奔三垒,或者来个全垒打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也许花无心不是很清楚,但在道上的人都知道:慕飞扬是皇甫焱的得力部下,那他口中的老大,指的自然便是皇甫焱。
‘许市长’的大名花无心早就如雷贯耳,暂不说那到处勾男人的许夫人和一心想要扑倒白希辰那狐狸的许巧妍,光是那‘JJ122’的车牌就让花无心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许市长’报以一百二十万分的同情!
这也难怪许夫人和许巧妍那么‘饥渴’,母女俩连看中的男人都一样,真令人咋舌!
“既然皇甫少爷没来,我也就不跟你磨叽了。这个价,如何?”江老板伸出两根泛着油光的手指,在慕飞扬的面前晃了晃。
“江老板,您的胃口是不是有些大啊?”慕飞扬勾起一边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
“放心,这批货绝对值这个价!你可以信不过我,但许市长担保的还能有问题不成?”江老板把话头扔给了那许市长。
“那我要先验货。”慕飞扬并没有在那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而是直接提出他的要求。
“货不在这儿。”江老板看似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压低声音解释道:“年轻人,先别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眼下风声紧,据可靠消息,早有条子潜伏在咱们周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可你又不是不懂规矩,在没有看货之前,一切免谈!”慕飞扬的脸上不但毫无笑意,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分不悦。
“等我把话说完。”江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继续说着:“就因为这样,我才把许市长请来。其实,不瞒你说,那批货正藏在许市长的府上。”
江老板的声音虽低,但却仍一字不漏的传入藏在屋顶上的花无心的耳中。早在对话开始之初,她便找到此处,藏匿了起来。
话说,往往表面上越平静的地方,暗藏的波涛就越汹涌。这句话真可谓是至理名言,不知是哪位高人说的,真TMD不是一般的准!
不过令花无心感到诧异的是,没想到皇甫焱竟搀和在其中。当初肖笛在调查皇甫焱的时候,有着重提及过这个慕飞扬。
实际上,论年龄,慕飞扬要比皇甫焱大上两岁。虽然不知慕飞扬为何甘愿屈居人下,但要是没有他,肯定就没有皇甫焱今天的成就。这也是引起肖笛注意的主要原因。
难怪皇甫焱出手那么阔绰,贩卖军火的,还能是穷人不成?
可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