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儿在加拿大也有很多次这样的不良记录,他们也没多心。
这几天,倒是凌慕枫和叶知秋没有过来。
两个人都有工作,在秦亦书情况稳定了以后,一般是每星期的周末过来看他。
到了星期六,两个人听说了秋依弦的事情,都有点沉默。
尤其是叶知秋,原本,她一直对秋依弦离开秦亦书害得他殉情的事情,耿耿于怀。
可是,听说秦亦书居然发狂,推到秋依弦,她居然还不埋怨的时候,叶知秋长出一口气。
感受到她的决心,这一次,希望亦书真的能得到幸福吧!
又是一个星期。
星期一的早晨,秋依弦经过风林雪的诊断,孩子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好了。
放下心来的秋依弦,决定去找秦亦书!
这个时候,秦亦书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院子里。
因为一个星期的调整,又因为,上一次推倒秋依弦的宣泄。现在,他的心态,相比较之前,好了许多。
不会再胡乱生气,不会再乱砸东西,也不会自残。他心理变得异常的平和,像是水镜一样。
他自己心里清楚,过去他的自暴自弃,是因为他以为秋依弦不会回来,他一个人留在上城,心里的思念和身体的伤痛集合,才让他无法入眠。
而现在,依弦回来了。不管她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的病,她回来了。
就算,以后他们不会在一起。可是,他还想快点恢复,他想再看看她的脸,他还想……看看孩子!
一想到,他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和秋依弦的孩子,他不管有多大的痛苦,都忍耐了下来。
捐献角膜,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而且,他必须要两只眼睛全都换上角膜,这无疑加大了难度。
不把眼睛的手术做好,他也没办法进行脸部的植皮手术。
不过,他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痛苦自伤,努力的恢复身体健康,也可以加大手术的成功率。
他在为,最后的康复而努力。
此刻,坐在院子里,他的心里,一片宁静。
看不见,他只能靠听觉,靠嗅觉。
他能听到,清风吹过树叶,莎莎的响。能听到,山间小鸟的鸣叫声。能听到,小溪清澈的水流里,偶尔跳上来一两尾淘气的鲜鱼……
鼻端,各种气息围绕。有草木的香气,有湿润的水,有淡淡的花香。
一幅幅图画,在他的脑海里,在他已经不能视物的眼瞳深处,汇聚成一个立体的,全面的形象。
他好像,真的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样全心的沉静其中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轻缓的接近。
那脚步声,既清且柔,并不是风林雪的,也不是护工黄姐的,更不是保姆的。
脚步里带着眷恋,带着一份深藏于心的热情。
不知不觉之间,他的眉头,缓缓皱紧。
秋依弦从后面走来。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见到秦亦书。心里激动莫名,却又有点紧张,还有一点——担忧。
她害怕,他会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狂,伤到了孩子。
这样一想,她雀跃的脚步,忽然,缓和了一点点。
秦亦书,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心里一阵空明,对于秋依弦的靠近,并不曾有一分表示。
慢慢的,她走到他的身边。
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秦亦书身体一紧。让秋依弦能够得到幸福的想法,高于一切。
他默默的告诉自己,秦亦书,你行的!
如此这样告诫自己几次,秦亦书紊乱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
而就在这时,秋依弦在他身边坐下。一条长椅上,他在左侧,她在右侧。从背后看上去,树上枫叶飘零,长椅上的两人并肩而坐,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相恋至深的爱人。
可是,谁都没有说话。
有满腔的话语,在心里闷着,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秋依弦,怔怔的张开了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唯一的一个孩子
现在的秦亦书,已经不复当初的英俊潇洒。他的眼睛,缠着厚厚的绷带,从额角到脸颊,一道长长的伤口滑过,显得有些骇人。他的头发,因为要处理伤口的原因,也剃掉了不少。因为受伤和前一段时间的颓废,他消瘦了,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下去,显得有些落魄。
可是,看着看着,秋依弦却没有丝毫的厌恶。
这是她的男人,这是肯为了她,献出整个生命的男人!而且,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她看着看着,脸上怜惜之色大起。好几个月的相思、悔恨,都化为了此刻的眷恋!
她轻柔的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的脸颊!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他脸颊的时候!
秦亦书,忽然开口了。
他并不狂暴,也不阴鹜,只是淡淡的,好像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问:“你,好些了吗?”
秋依弦一愣,为了他这么一句温柔的话语,她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多少天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盼望的,不过就是秦亦书能够回心转意,能够和她幸福的在一起!
她不怕吃苦,也不怕跟他在一起会遭受多少非议!
只要他能重新接受她,接受他们的孩子!
“好,好些了。”原本想说些更贴心的话,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么一句。她转过头,眼泪悄然落下。
好像,自从变成孕妇以后,原本不想流的泪,不想动的情,一瞬间,全都复活了。
“孩子呢?”秦亦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小心,很忐忑。他害怕,勾起秋依弦不愉快的回忆。
秋依弦听到他提起孩子,果然,神色中微微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她看了看依旧平静的秦亦书,轻轻的说:“孩子很好。”
秦亦书的表情,明显送了口气。
秋依弦忽然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秦亦书一愣,正要有所反应,秋依弦却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亦书,你感受一下,这是我们的孩子!”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到了妈***召唤,很争气的醒了过来,好像在伸了个懒腰。
那小拳头,通过妈***肚皮,传递到秦亦书的手掌上。
感受到孩子的小胳膊舒展,通过他的掌心,传递到他的心里。
好像是有一种血脉相连,一种忽然而生的温暖,一下子,弥漫了他所有的思绪。
非常的神奇。
他想要再继续感受孩子,可是肚子里调皮的小家伙,却偃旗息鼓。只是间或的,伸展他的小胳膊小腿。一下下的,透过秋依弦,传达给了秦亦书。
这是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是和秋依弦的孩子!
摸着摸着,秦亦书的脸上,渐渐洋溢出淡淡的笑容。
他,笑了。
出事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笑了。
看到他的笑容,秋依弦不知不觉,也心情好了许多。
她柔声解释:“这孩子,是上一次,你那一次在强迫我的时候留下的。”
听到这里,秦亦书猛地一僵。
那个晚上的暴虐,他还记忆犹新。现在想想,他与她肌、肤、相、亲那么多次,只有那一次是他最愤怒,最狂暴,最不怜香惜玉的。
可没想到,只有那一次才中标了……
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回到加拿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秋依弦说,“当时,我真的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孩子,居然会在我腹中孕育。我拒绝了和新宇的婚事,不可能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我想着早些回来的,可是,因为孩子的情况不稳,我又在那边住院一个多月。”
秦亦书一愣,难怪!难怪她怀孕了以后,也不第一时间通知他!想到她刚刚到加拿大以后,打来的那个电话,再回想她当时说过的话……
“难道,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我,你怀孕了?”秦亦书一愣,随即,立即转身问道。
秋依弦点头,语气,有些无奈:“是啊,那天,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除了你以外,你爸爸,还有张……她也接了。”
秦亦书一愣,这才想起,在他想要寻死的那天,张墨菲痛苦的爬在他脚下,告诉他,秋依弦已经怀孕的事情。
他想起,那天他接到了秋依弦的电话的时候,她那有些渴望,又有些希翼的语气……
全身,忽然一阵冰凉!
如果,如果那时候,他等她把话说完。
又或者,那天晚上,他真的听了张墨菲的话,相信她有孩子……
那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为什么你之后不联系我!”秦亦书忽然嘶吼一声!
秋依弦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说,“那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爸爸接了。他说,秦家不需要这个孩子,他也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他说你要和张墨菲结婚,要我不要打扰你。之后,你也说了同样的话。我本来想一个人回国,就算一个人养这个孩子,我也不可以嫁给沐新宇。可是,我爸妈后来去了加拿大,父亲还因为我而发病。我子、宫的环境不好,孩子的情况也时好时坏,医生建议我,要回国至少也得等到孕中期才行。所以……”
秦亦书一愣,随即,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是。
怪她吗?她之前给爸爸打了电话,是他爸爸没有告诉他。
还是怪自己?怪自己对她成见太深,以为她是来“祝福”他得到真爱?
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
距离的隔阂,她坚持要走的执念,让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一句话。
难道,这才是上天的安排?
总是缘悭一线。
本来,秦亦书觉得自己会痛苦,会伤感,会怨恨。
若是当初,他选择听秋依弦把话说完,不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
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这一步?
原本,他虽然选择了为秋依弦殉情,可是,当他真的眼睛看不见,容貌被毁,又被告上法庭的时候。
心里,未尝没有怨恨过她。
虽然,这种怨恨,比起对她的爱意,只是少之又少的一小部分。
可是,这也是确实存在的。
他甚至怀疑过,秋依弦是不是听说了自己出事以后,受到良心的责怪,才不得已,从加拿大跑回来!
否则,为何要到怀孕已经快五个月了,才出现在自己面前?
之前呢?之前她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听到了秋依弦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了,他的父亲,还有那个张墨菲,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尤其是他自己,也对她有些误解。
以至于,生生的,将原本很有可能的和解,给消磨掉。
如果被他知道,那个时候秋依弦怀了他的孩子,想回来他身边。
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能怪她。
当真不能。
左思右想了一圈,秦亦书竟然是对秋依弦,更加的深爱!
她不是故意等到自己出事以后才回来的,是因为孩子的情况不稳。
她也不是故意想隐瞒孩子的事情,是他自己错过了……
她如此美好,他就更加不能忍受,她陪在自己身边受苦!
她应该有更加灿烂的人生!
这样一想,秦亦书心里最后一丝迷雾,也没了。
只要她能好,孩子能好,他牺牲点,又算得了什么?
秋依弦不知道他的心理,她只是觉得,现在,把话都说开了。亦书应该,不会怪罪她了吧?
她明显看到,亦书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他不再满是戾气,不再对自己排斥。他,又恢复成以前那个他!
“亦书!”她一下子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好像,守着世界上最有价值的珍宝!
而秦亦书,真的没有推开她,任他抱着,也没有说一句话。
感受到这一点,秋依弦,心里更是像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多日来的相思,多日来的煎熬,多日来的惴惴不安。
在如今这一刻,她才好像,获得了新生!
孩子有了父亲,她有了依靠!
就算,要照顾他一辈子也无所谓!
想着想着,秋依弦本来是无比高兴的。
可是,靠着他有些消瘦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亦书,亦书……”
一声一声,她哽咽着,好像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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