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命中与你相遇- 第10部分

　　他在一阵恍惚之后，终究还是吐出了几句话，“也许都是因为钱，过去了，过去了，真的过去了，冤孽……”
　　红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多做挽留，将桌子上的手机放进包包里，走进茫茫人海中，人潮拥挤中，她觉得很累很累，腿越来越重……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刚一按接听键，郑思安就劈头问，“我刚刚打了这么多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啊？”红嫣查了查未接电话，一共有13通，应该是刚刚在餐馆内，没听见吧，与郑思安说了一句：“晚上回家吃饭。”便挂断了，她觉得很温暖，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安心的人，总是胡思乱想，担心这，担心那，觉得自己的很没用，经常抓不住很多东西，就跟几个星期前，跟郑思安讨论钱的时候，她也是不安心，其实现在回过头来想，老妈说的对，如果两个人好，钱在谁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呢？两人若不好，你抓的再紧有什么用。叔叔的话给她一个现实的感悟，也许是因为钱的情，而不是因为情的钱。

第五章：婚里婚外
　　每当她加班回到家，看到房间内留着一盏微亮的灯，心中便会觉得很舒服。因为这不是为了别人而留的，是为她。而今日，仍旧是这样。她缓缓地走到床边，郑思安已经在酣睡了，她用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脸庞，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今天的事情，让她觉得很无力，即使心中告诉自己，要看淡，但是思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往这方面想。
　　郑思安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看见红嫣坐在床边，“怎么不睡？坐着干什么？”红嫣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在衣柜里面找了睡衣，就去了厕所，在关门之前，她轻轻地说：“你继续睡吧。”
　　在厕所内，她拿着喷头一直浇淋着头，似乎要将一切不想去思考的事情，驱赶出身体，可是那几个画面仍旧清清楚楚地在她的脑袋中放映，一滩滩鲜血，就像玫瑰花一般在绽放着，惊吓的眼神，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医院的抢救声。路人都在不断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讽刺、讥笑、怜悯、害怕、同情。而她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眼中除了鲜血还是鲜血，深深地倒映在她的瞳孔中，烙下一个永远不能遗忘的印记。
　　她几乎是跑着出了厕所的。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一下子，快速地钻进了被窝，搂住郑思安的身子，闭着眼睛，试图将心中的恐惧赶出去。郑思安半睡半醒地看了她一眼，温柔地抱着她，“你怎么了？”
　　红嫣摇摇头，又抱的更紧了。郑思安亲了亲她的额头，拍着她的背，“好了，不怕啊，你是在厕所遇见老鼠吗？”看她惨白的脸色和这副样子，应该是在厕所里遇见什么害怕的东西了。红嫣仍旧摇摇头，郑思安将台灯关掉，抚摸着她的脸，“既然没事的话，那就早点睡吧，明天我们都要上班呢。”
　　黑暗之中，红嫣渐渐地放轻松了，摇了摇身旁的郑思安，“你会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就是很想说。郑思安不禁笑了笑，“我有对你很好吗？我想在我们之间，并不存在谁对谁好，或者谁对谁不好吧，应当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用什么样的方式比较适合，又或者是我们彼此很受用对方的付出。不过，你今天这么问了，应该是觉得满意我们的相处方式吧？”
　　红嫣点点头。她觉得和郑思安在一起，心中很踏实，那种感觉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她很希望去拥有很久很久，又怕很快失去。也许是她心中的自卑感在作祟吧，她这一辈子不曾拥有过很多东西，也不敢去拥有很多东西，她在害怕，她害怕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不属于她，她怕南柯一梦之后的心伤。她害怕失去，所以不敢拥有。
　　郑思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呢喃地拍着红嫣的背，“快睡吧，别想这么多了，不然明天起来就不好看了。”他觉得红嫣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心事，不过，他相信如果红嫣处理不掉的话，一定会告诉他的。他不着急知道，睡觉要紧。
　　正当红嫣在办公室里处理事情的时候，手机竟然响了，她望了一眼手机，继续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这是她做事的一个习惯，先把一件事做好，再去做其它事情。待她将手上的文件全部处理完，手机似乎响了好几十下，她以为是郑思安打过来，打开一看，怎么是她？慧慧！
　　她回拨，在嘟声之后，那边发出一个无力的女声：“红嫣，你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也出了什么事情呢。”红嫣淡淡一笑，不作声。
　　“喂，你知不知道心心家出大麻烦了！据说她老公在中国找了小三，养在外面，现在还生了一个小孩呢。”那边声音急急的，红嫣都听得不大清楚，不过，隐隐约约她还是了解，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难受，“你怎么知道的？”
　　“心心的父母不是跟我的父母挺好，现在事情闹大了，他们父母都知道了。”红嫣叹了一口气，又是****，难道在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圈子，就不能少出点这种事情嘛。所有的事情为什么都不保鲜？爱情、婚姻、感情，竟变得如此的飘渺。
　　这个时代虽然充斥着这些词语，可是发生在身边，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红嫣！红嫣！红嫣！你有在听我说话嘛？”慧慧见红嫣一直不作声，以为她挂了。“我在听，明天找心心一起出来聊聊吧。”也许是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所拥有的，只能是感叹。“我也是这么想的。”慧慧跟她寒暄了几句，就挂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郑思安从厨房里端出菜，便絮絮叨叨地跟红嫣念着，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顿了顿，红嫣见他如此，问着：“怎么了，你在想什么？”郑思安看了一眼红嫣，“今天学校发生一件事情，有个女生辍学了，好像是生了小孩的，没时间继续念书，是一个男人带她来学校办理的手续，而那个男人是……不过……没事……也许是我误会了呢。”
　　红嫣的脑袋中闪过一个人，脱口而出，“心心的老公？”郑思安诧异地看着红嫣，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红嫣叹了一口气，“是你的学生？”郑思安摇了摇头，“不是法律系的，是别的系，我刚好去校长办公室有事情，就碰上这事了。”
　　“他看见你了？”红嫣觉得饭菜失去了味道，麻木地吃着，不知道是吃饭呢，还是在吃那一堆的烦恼。郑思安点点头，“是的。”他还记得那个男人看到他有多么惊讶，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要说的话，又该说什么呢，他跟那个人不算认识，顶多是红嫣朋友的老公，别人家的事情，不该管的。有件事情很难让他忽视，那个女孩子跟那个男人互动，一点也不像亲戚或者朋友，确切地说，是情侣吧。
　　红嫣静默了一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早上慧慧打电话过来，说心心家出事情，也许你我猜的都没错，事真有其事，人真有其人，一切等我明天找心心聊过之后才知道。”
　　第二日，红嫣就马上过去找心心，再次见到她，恍如隔了好几年，她的变化实在是有点大，面部憔悴，满脸痘痘以及一些耀眼的红血丝，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很多。红嫣、慧慧、心心三个人坐在茶座里，什么都没有说，四周的空气凝滞着，带有浓重的窒息感，大家都憋在心中，不知道如何找到突破口，游走徘徊在思绪中。
　　慧慧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笑了笑，“别这样啊，大家聊聊天啊，不要这么闷着。”红嫣淡淡地笑着，“还记得我们念大学的时候，常常都是一个晚上不睡觉，光聊天。现在……是什么把我们的距离隔远了吗？”
　　当红嫣说完这句话，心心潸然泪下，连忙拿着一旁的纸巾擦眼泪，慧慧看着她这般举动，“有什么不开心就哭，别遮遮掩掩的，又不是见不得人，这还是我认识的柳心心吗？以前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生活可以把一个人磨成另外一个样子，但是你要记得最初的你是什么样子，那是任何东西都剥夺不过去的。”
　　慧慧的话，引得红嫣一阵深思，她又何尝不是被生活耍的团团转呢，在念书的时候，纵使让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有今天。也许生活的概念就是将最不可能的事情转变成可能，让一切变得无限大，个人缩成无限小。人是多么微小，跟着生活学习妥协。
　　“我……”心心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红嫣叹了一口气，“你慢慢说，我们会听着的，我们是死党啊。”过了一会儿，心心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眼眶依旧红红的，“红嫣、慧慧，我该这么办，我完了，我……我……”
　　红嫣倒了一杯水给她，“你先喝口水，慢慢说。”心心一下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进去，声音略带沙哑地说：“我好多了，你们听我说，帮我想想该怎么办，我老公他在外面有了小三，那个小三最近生了个儿子，是儿子啊！我……可能不行了，不是我肚子不争气，是他……唉……以前工厂的事情很忙，都没有想到要生个孩子，有了也是流掉，久而久之，就有了后遗症，我完了，我真的完了，现在他都不回家了，我该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红嫣和慧慧面面相觑，看来这事她们猜的十有八九是对了，心心是一个特别要自尊的人，不轻易在别人的面前流露出软弱，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情况真的很糟糕，起码她已经进入某种茫然的状态了。
　　爱情就是一种生活用品，婚姻则是柴米油盐醋，金钱是我们食物的来源。将心心的事情总结起来，可以用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来概括，饱暖淫思欲，偶弥陀佛。慧慧一直在安慰着心心，而红嫣傻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似曾相识。曾几何时，这场面竟是如此的熟悉。
　　记忆不断地翻旧翻旧，唰唰唰地涌上心头，难受的感觉如海浪般打过来，萦绕在思绪中的很多东西越发的清晰。她记起来了，若将慧慧的位置变成她的样子，而心心是她母亲的样子，那么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母亲那样的疯狂，感觉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的她，早就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色。她亦不知道，当初是如何解决的，只知道，到了那一步，你的脑袋中就是单细胞生物的存在了，再也没有什么办法。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一股难涩的感觉在心头徘徊，用手触摸了一下脸颊，两行清泪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滑了下来。
　　慧慧抬起头，对上了红嫣的眼睛，不禁叹了一口气：“怎么连你也哭了，她哭也就算了，我们是安慰的，怎么也跟着哭，心心，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你想怎么做呢？你也先想好，不然接下来只能给别人牵着鼻子走，他让你往东，你还傻傻地走。”心心哭着摇摇头，茫然地不知所措。
　　“痛苦只是阶段性的事情，挨过那一段就好了，当初我也不是这么过来，现在照样过的很好啊，心心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才三十几岁，将来的人生路还长着，不怕不怕，像你这么好的人，老天一定不会看着你受苦的。”心心听到慧慧安慰的话，不由绝望地笑着：“老天是什么？老天就是让恶人有好报，好人没善终，我这么努力地做工，这么努力的经营婚姻，到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你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她越说越激动，不由猛烈地拍着桌子，怒吼。
　　红嫣不是没看见慧慧使得眼神，但是她默然，说什么呢，在某一方面心心说的是没错，命运、老天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生活是一个大染缸，你想好好的出来，就必须染的花花绿绿，不然即使你不想染，也要帮你涂上。好人？坏人？分界线在哪里？好人做坏事，坏人做好事，好人做伪事，坏人做真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早已损失了原有的本质。
　　过了一会儿，红嫣接到了郑思安的电话，说是家里有事情，让她赶紧回来，红嫣问：“什么事情？”郑思安说：“你回来就知道了，好像是你什么亲戚来了。”红嫣一听，马上急急告别慧慧和心心，急忙赶回家了。
　　当红嫣一踏进家门口，几张熟悉的脸孔赫然映入眼帘，一股一股的回忆涌入思绪，在心中翻江倒海，她愣着了。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走到了郑思安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以眼神示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郑思安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红嫣不禁蹙眉，这是什么跟什么，他们几个就这样眼神来眼神去，交汇了一会儿。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红嫣傻傻地看着眼前的叔叔和婶婶，这一切来的太诡异，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叔叔和婶婶面面相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尴尬什么，过了一会儿，叔叔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这个……”他就开了个头，接下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