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轻重的。”织萝轻声说着,神色语气都十分平静,不起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 织萝已经把玄咫完全放下了。
其实本来还想写个织萝喜欢玄咫要死要活但是玄咫不领情等错过了玄咫才发现自己喜欢人家的虐心线,后来想想,完全没必要啊。大师还是让他真爱我佛去吧,织萝是元阙的!
第128章 接踵
祁钰和通钺的关系应当是真的还不错; 只短短一个多时辰; 祁钰就回来了; 不光带着几十个司法天神麾下的天兵,还把通钺本人也带来了。
虽然织萝认为; 在治水这事上; 通钺一点也不擅长。
待通钺他们赶到的时候; 织萝和玄咫连带皇都中许多排得上号的修士都亲自下场了,会水的就下水去四处捞人; 不会水的则在城门口用浑身解数做结界; 决不让洪水漫进来。
通钺没有下去与众人见面; 毕竟他与当今皇帝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下头的凡人只要是见过皇帝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少不得又要引起骚乱。于是通钺安排了手下的天兵在暗中救助被水冲走的百姓; 自己则顺着河水往下,去查看水势究竟如何。
“现在情况怎样?伤亡如何?”祁钰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地方降下; 穿过因为担心大水淹城而出门查看的百姓组成的人流,终于在积水最深的城门口找到了织萝,连忙上前去查看。
织萝的道行在这群人中间很是亮眼,但她也不会什么防御的法术; 倒不如玄咫丢出一张袈|裟撑开后如同坚盾一般挡住洪水; 也只能抛出红线牵住袈|裟的四角,牢牢固定在墙上,让这边的防护再牢固一些。
见祁钰终于来了; 织萝松了口气,“如今都忙着堵住城门不让洪水入城,也没工夫四下走动查看。不过因为有了准备,除了最初大水来临的那一刹损了些人,眼下还好。”
“如此甚好。”祁钰也跟着松了口气。
织萝却又瞪他,“你好什么?祸是你闯的,想好了怎么解决了么?”
祁钰正色道:“水势太大,而皇都其实也不是十分平坦,即便这水会蔓延开,也不会全都散在皇都,还是会顺流而下。皇都以东是洛城、汴梁,最后经齐鲁入海,所过之处皆一马平川,大水蔓延毫无阻隔。且中原一带河流水系不比南方,更少湖泊,想开挖渠道引水也没什么好去处,只能一鼓作气往东海引。只是皇都距东海数千里,等这渠道挖通……”
那洪水早就一路淹下去了。祁钰的话没说完,但是织萝心里明白。
有在场的术士并不知道祁钰是何许人,只是对方才出了大力的玄咫和织萝还有些敬佩,见他二人都与祁钰致礼,估计这人是他们好友,这才耐着性子听他说了许多。奈何祁钰一开口便摆上了所有的困难艰险,一句比一句骇人。于是有术士十分不满,高声道:“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如今我们要的只是个治水之法,谁要你动摇军心的?”
“诸位,听祁钰……公子把话说完可好?”玄咫提高了嗓音,语气还是十分温和。
祁钰也不含糊,向他感激一笑,才道:“两个法子。第一便是施法将多余的水运至东海;第二便是拓宽河道。”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狗屁法子!”立刻有人不瞒地嚷嚷起来。
其实也不怪那人生气,祁钰说的两个法子都委实太过艰难。五鬼搬移之术倒也不是什么艰深的法术,多少人都会,但也仅限于搬运一些小物。这洪水的体量又不是开玩笑的,更不知春汛来临还会陆续冲下多少水来,哪怕众人一齐施法,也奈何不了这么大量的水。而拓宽河道……泾水渭水本就流程不短,且联通黄河,那更是一条放眼天下都数得上的长河,就算是用法术来破土,也不知要挖上多久。
“其实也没这般严重。祁钰公子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玄咫冷静地开口,“在连日大雨前,皇都曾经数月大旱,几条江河水位本就下降不少,且大旱并不止皇都一处,自然是整个中原的江河水位都有所下降。如今看来接连暴雨的只有皇都,即便是加上春汛,大量的洪水下涌,下游的河道却不满,应当不至于引得下游处处洪灾。”
拜织萝所赐,玄咫近年来在皇都很是有些名气,加上他说话一向不疾不徐的,很有安抚人心之效。这边的几个修士冷静了些,问道:“大师有何高见?”
玄咫摇头道:“如何防水救灾,我们在底下如何讨论也没用,须得陛下下旨才好。如今小僧只希望诸位能先守住这城门不被洪水冲破,保护百姓不受其害,旁的也无暇细想了。”
玄咫这话其实很有道理。毕竟在天子脚下,如何治水当然是由皇帝来拿主意,岂容一群玄门中人置喙?于是众人也不再说什么,纷纷御起自己的法宝升到半空,去看哪里需要人帮忙了。
打发了这一群人,祁钰才飞快地道:“此番通钺带来的都是他自己的亲兵,捉妖驱邪各个都是好手,但不擅救人,更不擅水战,只怕与凡人也没什么差别。真的不需要劳烦其他仙家么?”
“似乎还不到那个时候,且在等等吧。”织萝摇头,有对玄咫道:“大师方才所言的确有理,只是皇帝端坐宫墙之内,岂能比我们更了解这水的走势?便是苏文修等人就在河边驻扎,所见也不过那一小片,少不得还需给他们些建议才是。”
正说话间,通钺忽然从旁边冒出来,面色不善地望了祁钰一眼,“这次麻烦大了。”
“这话怎么说?”对于通钺,织萝很难说出个“好”字来,毕竟无论是他对自己曾经所做之事还是对蘅若所做之事,都让织萝十分不喜。所以听到通钺这般冷面冷口地说话,还是指责祁钰的意思,她自然是不悦的。
通钺一点都没在乎织萝是什么情绪,只是将眉心都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来,“方才我沿周遭查看,却见洪水承四面合围之势,马上就要将整个皇都都包进去了。”
“不可能!”织萝想也不想便反驳,“皇都北邻泾水渭水,一旦有水患,也是那处,剩下几面如何会被水包围?”
玄咫却轻轻摇头,“也不尽然,皇都内城只邻着泾渭二川,但皇都外城在算上所辖之地,却是水网密集,大小河流共五十四条。由于地势,皇都的河水大多是由东南流向西北,不巧的是……内城便在西北方。倘若大小河流受雨水影响,同时涨水……司法天神所言非虚啊。”
话说完后,一片寂静,织萝还神色诡异地打量了他两眼。
玄咫有些惶恐,“姑娘看什么呢?小僧……哪里说的不妥?”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师要是还俗了去考个科举当官,就没有钦天监那些个人的事儿了。”织萝微微一笑。
好端端的,开玄咫的玩笑就罢了,提什么还俗啊!
祁钰轻咳两声,又道:“这却也不对,即便皇都水网密布,水流也总是从东南向西北,再加上北面有泾水渭水,但西面总不该有洪水吧?”
通钺冷着脸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若是不信,自去看看便知道。”
看是一定要去的,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治水,自然是要将水势看个明白才好斟酌对策。站在高处便能望见水势,这次玄咫倒是可以自己用禅杖做御行之物,不需织萝帮忙。不过祁钰却坚决不让织萝自己用线画飞鸾,一定要让她一同来乘剑。好在织萝也是懒人,能省事绝不自己出力,才让祁钰得逞。
只是升到空中后,织萝才在祁钰耳边笑嗔一声:“好歹当着的都不是什么外人,你也顾及一下人家的心情好么?”
“我只是怕你累。至于别人怎么想……与我不相干。”祁钰愣了一愣,才蛮不讲理地道。
咦,这人怎么的忽然变得跟个小孩似的?果然是隐藏得太深了,竟一直没有看穿。
升至皇都的上空,果然见了四面的洪水都逐渐在向内城合围,素日里看起来还算气势恢宏的都城,如今却仿佛是浩瀚沧海中的一粒孤岛。
不,比孤岛还不如。看那洪水的势头,是要将整个皇都都淹没才肯善罢甘休的。
只是洪水是如何从西面围过来的?这浪潮也没有汹涌到可以逆势而上的程度啊……
织萝立在祁钰的佩剑上凝神观望良久,只觉得从西方涌来的潮水似乎与别处的有些不同,不像是浪头一个接一个地推动,却是整片水域一道在移动。
“祁钰,你会分水么?”织萝头也不抬,只是轻声问着身边的人。
祁钰没有马上回答,神情有些纠结。倒是通钺见了,也不说什么,抬手作势一分,便如同当时在桐山书院后山分开那湖面一样。
水面骤然分开,露出里头一片狼藉的地面。若是寻常人来看,大约也就会觉得此处是一片荒地罢了,但有修为的人看来,却能看见那一片氤氲不散的黑气,粗粗一看竟有五六尺!
“此处原本为何地?”织萝的神情是少见的大惊失色。
玄咫略略看了看,也皱了眉,“是古战场!”
所谓古战场,便是从前有过大战的遗址,尸横遍野,白骨如山。而皇都因其地理优势与历史沉淀,已然做了数朝都城,但凡改朝换代此城就是必争之地,大小战役不知凡几,自然会遗留下无数怨魂。
历代开国皇帝总会遣人在古战场遗迹处作法,或渡化或镇压,为的就是不让怨灵出来作祟害人。只是一场来历有异的大水……却把这封印破了!
怨灵噬杀,也不管对象是谁,而洪水助他们重见天日,他们便反过来帮着洪水肆虐。
“你这都是什么运气!”通钺没有看人,但这话一定是对祁钰讲的。
想了想,通钺又补充了一句,“还好你机灵,出来的时候拿上了她给的宝贝。”
她给的宝贝?她是谁?又是什么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要弹,副本也是要打的!元阙还真是在老婆面前什么都能忍,一旦有人欺负老婆就立刻变身
第129章 法器
祁钰从天上带下来的法器; 其实是段红绫。
也不知是材质的; 恍惚看起来是一种特殊的红丝线; 密密麻麻地编织起来,原本是无形无状的; 却是伸缩自如; 还能随意卷曲盘旋; 真个仿佛十丈软红。
随手一卷,裹成个罩子的形状; 倒是正好把皇都包在里头。
虽然叫不上名字; 但织萝也知道这的确是个宝贝; 只是祁钰从不曾拿出来用过。
细细一想; 却也释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然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用的; 万一损坏了; 修都没法修,为了旁人用也不值当; 至于他自己……大概是没有遇到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候。
织萝唯一能确定的是,能送出这样法器的人,总不至是个男的。
“眼下便将整个皇都罩起来么?”通钺终于出了声,拉回了织萝的心神。
于是织萝仿佛看傻子似的睃了他一眼; “只要一罩下去; 皇都便是许进不许出了吧?如今还有许多人在城外开挖水渠,这些人便合该被水冲走么?”
织萝对祁钰一向不太客气,但这次的语气又比从前哪次都重些; 祁钰自然是感觉到了,却是有些忧心忡忡地思忖了一阵,才道:“古战场的封印被破开之后,涨水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多了,以凡人之力开挖河渠是不能了,为今之计,只有将所有人都护在城中,然后想法子将水运往东海。须得及早告诉苏文修,把他们底下的人全都召回城中。”
“甚好,你是他的同窗,这事就交给你了,就算是骗也要将他骗回来。”织萝意味不明地忘了祁钰一眼,又对玄咫道:“大师,咱们去找那些修士,分头告知百姓吧。”
玄咫深以为然,想了想,又对通钺道:“此事只怕还需得皇帝点头下旨才是。司法天神……劝说皇帝,您去最合适。”
这小和尚还真是学坏了,竟然都知道指使人了!只是……他这么说,也没有不妥啊。
飞快地做了决定,几人便分头行动。进宫是要回城的,通钺也就是和玄咫、织萝同路的。偏偏通钺今日格外讨嫌,冷不防地问道:“红线,你这是吃醋了?”
“哟,今天司法天神想吃酸的?”既然通钺主动挑衅,织萝更没好脸色。
通钺不以为意,只是笑道:“不好直接问祁钰?那你可以直接问本座啊。”
最近都是怎么了?先是祁钰变了个身份,所以脾性有些变了也是可以理解的;玄咫也有些和以前不同了;但通钺这是从以前那冷面冷心的模样直接变成现在这……破罐破摔的无赖德行了!织萝已经不敢怀疑到底是不是身边的人被夺舍了,反倒是比较怀疑是不是被夺舍的是自己,所以才觉得其他人格外不同。
随意扯了扯嘴角,织萝连敷衍都不想,只是道:“祁钰要是想告诉我,自己会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