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站在山谷边缘,他边上是乌龟,身后百米是小和尚。小和尚出手,颤动的波纹冲向身体,只感觉一阵清凉佛息从身体直穿过去,并没有感觉到其威力,心道,这样也可以御敌?
才这般想,便看到前面突现许多金色卍字光芒,一道道金光卍字驱散眼前黑暗,细柔雨丝依旧飘落,在光芒照耀下晶晶闪亮,跳跃着扑向大地。陪伴雨丝一同扑向大地的还有许多修真者,不过他们是身向后倒。每冲进谷中一个人,空气中便闪起一道金光卍字,无论对手如何闪避,正好击中前胸,被佛力直接打飞。
张怕吁了一声,牛,瞧这架势,比不空厉害多了。
大乌龟见小和尚主动帮他御敌,暂时放下心,冰冷目光扫过张怕,琢磨着是不是要先杀死他。张怕郁闷道:“看我干嘛?我要想进那个破洞,早进去了,还等你杀我?”
一戒好象不愿意打架,双臂展开后,平和声音慢慢响起,如水般轻轻流进每一个人心中:“佛言不可杀,此是佛门大戒,可是佛也知道,人有三神六识百般心思,总驭不得一个平和玲珑心,今日有缘,便由小僧为大家说说何为无贪意,佛云戒贪得自在,引取无厌,是名贪毒,在自在与贪毒之间选取,便是众施主如今所行之事。须知天下事物,阴阳圆缺是定数,我等修行也是定数,假借外物,不过是晨间清露,只有坚固道心,远离是否妄念,才是求得无上大道的正途。众施主求的是解脱,又何必为一处小小洞府妄动杀念,这便是执的空处,所行是错,又如何会有正果?望众施主能一体己心,内察外敛,平和气息,舍妄取之意,净引取之心,还天下一个净世,还自身一个净道。”
长长一番话,从头到尾始终平和不惊,语气不变。而一干修真者却根本不听,继续全力前冲,只是无论修为高低,都被小小卍字打倒打飞。幸是小和尚性善,没下重手,将修真者打倒了事。但是张怕却瞧出不对。
一戒方才所言,开头一句说戒杀,和后面戒贪全无关联,说明小和尚动杀心了。他第一句话直接点出,我说话,你们最好听,不戒贪,我便帮你们戒掉性命。张怕心道:真牛啊,一点不顺心就动杀意,这还是静心有成以后,若是没静心,不是比张天放的佛杀还恐怖嗜杀?
大乌龟也是听的一愣,它是有灵之物,当年主人更是一代神人,所行所言自有风骨,耳濡目染之下,乌龟见识也是极高,同样听出一戒平和语言下的杀意,不由暗出一头冷汗,这个和尚怎么比我还冲动?
小和尚唠叨完这段长话,见修真者不为所动,便将目光在每一人面上扫过,似在犹豫该怎么办。张怕一看,别犹豫了,赶忙问乌龟:“能不能关上?”
大乌龟道:“我只知道从里面关上的方法,外面的不知道,”
“还犹豫什么?你把小和尚带进去关门,难道想看他杀人不成?”张怕急道。
从表面上看,一戒波澜不惊,不喜不怒。可张怕和大乌龟距离他颇近,能分明感受到那种平和下的杀意涌动,确切来说,是一种战意,想要打架发泄的战意,因被佛法抑住,所以会面无所动。
一戒守的是佛门第一大戒,杀戒。一生只守一戒尚守成这样,若不是寄身佛门,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张怕很是感慨。
乌龟听了这话,问张怕:“我没有手,你让我怎么把他弄进去?”
张怕不愿意进去,进去简单,若是出不来怎么办?多问一句:“你知道怎么出来么?”大乌龟很严肃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气得张怕真想骂他一句,那你知道什么?心下打定主意,坚决不进去,管里面是什么,我在乎的是宋云翳成喜儿林叔福儿和海灵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至于宝物?爱谁谁,休想让我冒险。
他不说话,乌龟有点急,主要是人太多,四千多人,若是能一力杀之倒还好,可若是逃掉几个,被他们混进洞府……大乌龟坚决不允许这样事情发生,威胁张怕道:“你去抱大师进洞,我殿后,否则现在就杀你。”
郁闷个天的,这还带威胁的?张怕不敢相信看着乌龟说道:“那些人想进,你不让进,我不想进,你逼我进?搞什么搞?老子懒得理你。”
他拒绝掉乌龟提议,不想一戒转头冲他俩说道:“不须管我,我不会进洞,师父只是让我来替他祭拜絷友,并没说过,我可以进到其中,所以二位所想,恕小僧不能如愿,还请原谅,不过道友提议却是可行,洞门因我而开,若被外人擅入,会惊到前人休息,便请道友入内关闭洞门,省却这些麻烦,小僧便也不须压制战意。”
正文 第八百一十章 入谷
更新时间:2011…8…18 15:07:05 本章字数:3261
第八百一十章入谷
敢情这家伙什么都懂,张怕问道:“你能压制多久?”一戒道:“并不看我自身修为,这要看对手如何。”简单点说,就是他不会轻易认输,敌越强,他的战意便越强。
张怕挠挠头,挠到一头溜光,气道:“是不是理了光头就得倒霉,你们守护洞府,关我什么事儿?”
一戒还是以平和语气回话:“是与道友无关,只是事关杀戮,小僧实不愿妄起战事,还请施主多多担待,替小僧将事情平息下来。”
瞧人家话说的,妄起战事,和尚说的是战事,不是打架,这种气魄,分明是不怕乱子大,足见其平素心中所想极大,难怪要只守杀戒。张怕瞪着看他,怒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你爱杀就杀,关我什么事?”
说话的时间,神识外扫,冲在前面的修真者只是结丹修为,连个元婴修真者都没有。高手们全躲在后面,保持实力,准备一击而中。低手们呢,看到无数次向山谷冲击,小和尚也不杀人,便冲上瘾了,前仆后继,摔倒了爬起,一往无前。
可惜了这么好的架势,做的事情却让人郁闷。
乌龟冷冷说道:“本来不关你事,可你非要跟进来凑热闹,便关了你事,不想进入洞府也成,陪我俩在外面杀人吧,我守洞门,你们俩在外面杀。”
“有病”张怕气骂道,怕我敌人不够多?想了想问道:“你进去关门不就得了?”
“万一我出不来咋办?你进去还能陪我呆着。”乌龟的回话很无耻,有张怕风范。
敢情把我当成玩偶,张怕很郁闷很受伤,想我进去?休想,冲小和尚说道:“事急从权,你师父肯定不愿意看你乱杀人,一起进洞。”一戒愣了一下,摇头道:“我师父没说让我进去。”
“你师父还不让你杀人呢你好好想想啊,洞门若是关上,你自己在外面,这帮子家伙肯定会把气出到你身上,找你打架怎么办?不动手,就被打,动手就是忤逆师父,自己琢磨着办。”张怕大声说道。
“我可以跑,想来以我本事,他们必追不上我。”一戒说道。
“你跑了我怎么办?万一关在里面出不来呢?佛说他不如地狱,你就入,赶紧点儿吧,大伙儿都等着你。”张怕口舌如飞。
“佛不是这般说的……”一戒想着解释一下,被张怕直接拦道:“赶紧点儿赶紧点儿,外面还站着一堆顶阶混蛋,他们若是一动手……”说到这忽然感觉不对,石壁洞门大开,顶阶高手怎么可能只呆着看戏?而不全力进洞?猛地转头四望,神识狂送而出。
就这时,身后的崖壁顶端突然出现十八个顶阶修士,纵身向下方跳去,扑往壁上石洞。
发现这一切,张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小觑天下人了,不要以为自己修到顶阶就如何如何了,高手有的是,功法有的是,你穷一生之力能见过的又有多少?
那些修真者以特殊功法隐藏自身气息,偷摸从远处绕过来,而在山林中,还留下自己的假身故相,果然好算计。
他发现顶阶修真者闯洞,小和尚和大乌龟也发现到,俩家伙面色齐变,这帮混蛋贪心修真者,摆明不给面子。大乌龟登时发怒,腾身顶在张怕腰间,只说出一个字:“进。”再没有时间说多余话,他顶起张怕以后,说完那个字,身体已经出现在洞门前。
讲起来从崖壁到洞门,比从张怕立足处到洞门的距离要近一些,不过因为洞门窄小,短时间内只有两名修士赶及进入,第三名即将进入时,乌龟赶到,迎头一撞,将那人身体撞出个大洞,摔倒地下。
紧急间乌龟也不及取人命,第一要务是护住门口,冲张怕喝道:“洞里那俩人归你了。”
张怕本想拒绝,一转头,发现小和尚面目变冷,双目盯住他看。而大乌龟虽然应对十几名顶阶修真者的攻击,却是轻松自如,壳体坚硬,伤不到它,它又不追去杀人,只是护住洞口,所以注意力也是放在张怕身上,只待他敢说出一句拒绝话语,马上攻击。
方才被乌龟一撞,张怕飞向洞口,乌龟护住洞口后,他正好飞来,立身于乌龟身后、洞口之内。瞧着小和尚和大乌龟的凶悍模样,暗道一声倒霉,微一思忖,追两个顶阶修士,总比对付恐怖乌龟来的轻松,无奈说道:“我去,先说好,这可是你逼我的。”闪身进入洞穴。
世间美景无数,张怕一生浪迹天涯,山高海阔的自不必说,见过太多太多。另有五灵福地那等仙境一样的存在,也是三三两两见过一些。可是一进入洞口,张怕还是惊住。
洞门仅是个门而已,也许以前本没有门,为了掩盖此地美景,特意建道门户挡住外面烦扰。他这一步踏入,便是落在花海之中。身后倒是有条小路通往群山之间,但张怕知道,那路只是假象。
花是紫色,从高处连到地面,不知道有多高,入目处从天到地缀着无穷无尽的紫色花朵,一朵朵缀成一串,轻轻摇曳,这是一片紫藤花海。高大的紫藤花树不知道有多少株,每两株间隔着百多米距离,而垂下的紫藤花便将这方空间尽数布满,从高到低,从远到近,眼睛看到的尽是紫的美丽。连地上也落有无数花瓣,紫色铺地,伸向远方。
只是风景虽好,张怕无暇也无心赏美,脚尖点地,人往前飞,神识放开搜寻那俩人的踪迹。可是在这里,神识离身不过三尺,再远就不能够。暗骂一声混蛋,这可怎么找?
极目远眺,在花海中找寻踪迹,双目如电,却也被无数株紫藤花树挡住,便将目标改为更大的楼阁房屋。以张怕估计,即便是神仙,也不会任宝物置于庭院之中,进来的两名修士应该和他想的一样,时间短暂,总会先寻些楼阁中容易找到的物品。
脑中思索,眼中搜寻,身形朝前直奔,在花幕间穿梭。在这片空间里,神识不能外放,眼前是紫藤花海,遮挡视线,又有花的芬芳飘香萦绕,连气息味道也无法辨寻。
别无他法,张怕只能撞大运,认准一个方向一头扎下去。前行十几里地,眼前紫色一弱,变成澄清蓝天,已然出了紫藤花海。花海尽头是一片白沙地,细细软软铺出十几里湖岸,再往前便是更加澄清湛蓝的湖水,清清远远,伸向天际,瞧着起码有十几里远,否则如何能与天连到一处?
看到这一切,张怕不由自主打个呼哨,美打算回天雷山也这么搞一个。这里比五灵福地还美,相比较而言,五灵福地好象是花园一般的精致,而这里却是有天与地的大气洒意。
回头看眼,紫藤花海下方是紫色花瓣铺路,看不见地面,但是想来无非泥土。而出了泥土地,就是白沙接水,紫白青三种颜色同存一处,又泾渭分明,果是神人居所,不同凡响。
白沙地以左千米,有道曲幽长廊折向湖中,最奇之处是长廊无柱,平平浮在湖面上,而湖中更有数个样式不一的厅阁,或有廊桥接岸,或是独独浮于湖中。
美景无限,可惜无暇赏玩,张怕一目扫过,便朝左奔去。猜测着那两个倒霉混蛋在哪?
闹出这么大事,乌龟肯定怒了,只是不知道小和尚有没有大开杀戒。
左行万米,于湖岸处看到一座庭院。在这等仙境般的地方,竟出现一座农家小院,三间茅屋并排而立,有细竹自然长成的篱笆,不知道是何品种,灵气外溢,充满生机,偏是长不高,只到腰间。院子不大,隔出几畦菜田,种些瓜果蔬菜,不知道多久无人打理,菜田中的蔬菜却是没有枯死,各自倔强生长。
看到这几畦菜,张怕暗叹一声,比林叔在五灵福地种的还要好,真不知道是何来路。菜田后面有一丈见方的一块空地,立着一桌两椅三件木器。除去这些,院中再无他物。
径直来到院前,此时院门房门大开,从屋子里传出些轻微响动,好似有人在翻找东西。张怕低声说道:“别翻了,出来吧。”
屋内的响动突然停下,片刻后,房门处缓慢走出一个身影,涩着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