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坤不仅让他错过大师兄的信息,还误了悬羊山的大事啊。如果不是他这次追着来到了清泉镇,青谦他到死都不知道青元已经死了,灵师已经出现了。
“师叔祖,我嫂子身上的煞可有解法?”元贝出言打断可两个人之间的“叙旧”,她怕算起旧账会错过救钱秀的最佳时机。
元贝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青谦,他差点中了丁坤的拖延计,钱秀真的死了,一切就真的来不及了。
青谦不再和丁坤清算旧账,抬起脚步往屋里走,没出意外的被丁坤拦下。
“小贝,老头子我都告诉你了,想救你嫂子必须要用天珠,大师兄既然把天珠留给了你,你何不拿出来救你嫂子呢,她肚子还有你们元家的孙子呢。”丁坤语重心长的劝元贝道,像是长辈在教导晚辈。
“天珠?始终想要天珠的是你吧,我现在拿出天珠了,你能让我用它救我嫂子?”元贝讥讽的问道。
“你不相信老头子我,那就等着你嫂子子吧,你们元家的长孙就这么的没了,可怜我已经死去的大师兄啊。”丁坤叹气道,面露同情。
听他用这种态度提起已故的青元,青谦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他反手就要搧丁坤一巴掌“畜生!”
丁坤像是早知道青谦会动手一样,动作敏捷的闪躲开,青谦的一巴掌落了空。
“师兄不服老不行啊,岁数大了就你就不要随便的动手,小心闪进棺材里。”丁坤眯起眼睛看着青谦道。
青谦被丁坤气的怒不可遏,心中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丁坤知道他敬重大师兄,再用已故的师兄激怒他,想明白这点,青谦继续往屋里走。
这次丁坤没有拦着,他抬眼看向麻薇:“怎么,已经发现你的言灵术没有用了吗?”
麻薇嘴里嚼着糖没有说话,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原来在青谦挥手打丁坤的时候,麻薇同一时间对他使用了言灵术,可丁坤的动作丝毫没有受言灵术的影响。
麻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是吃惊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失手。
“你手里有禁。书,你用了鬼商禁。术。”麻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小姑娘知道的不少,看来麻氏到你这辈一时还没落不了。”丁坤有些可惜的说道。
禁。书,顾名思义是一本上面写着名叫鬼商禁。术的书,创写它的人是道界三百年横空出世的一个名叫商井的鬼才。
商井他醉心于破解,他用尽一生创造出了破解各家道术和灵术之法,但每种都是与正道相驳的,他曾拿胡家、麻家、张家、还有包括他自己做实验,当他写完这本书的时候,他就在不惑之年死去。
传出去以后有人唏嘘一个鬼才的逝去,有人拍手叫好没了一个祸害。
这本禁。书在他死后不知所踪,这两百多年曾经出现过两次,两次都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搅的道界腥风血雨,其下场也都不好,有人说□□里的每一种鬼商禁。书都需要使用者的寿命作为术引,所以商井才会死的那么早。
相传掌握了这本书就掌握了天地变换之法,能修得仙术。
这正是为何不会道术的丁坤却有恃无恐。
青谦进屋不久脸色十分难看的出来了。
“师叔祖,我嫂子怎么样?”元贝焦急的问道。
青谦看着丁坤不语,脸上的表情莫名复杂,他在屋里听见麻薇说的话了。
“老头子说过了没有天珠救不了你嫂子,二师兄也无法。”丁坤摸着羊胡子道。
元贝闻言戾气丛生的盯着丁坤,她嫂子有个万一她不介意用丁坤的命来续。
“青弦,你被师父逐出师门,是不是因为你修行了禁。书上的鬼商禁。术?”这是青谦和丁坤见面以后第一次喊了他道号。
外人不知道,青谦知道,这本禁。书在最后一次消失的时候,是落在了悬羊山,他师父无禧曾经提起来的时候,说这□□已经被焚烧了。
时至今日,青谦终于知道青弦也就是丁坤为何被逐出师门。
这一声青弦喊的丁坤有些恍惚,他很快从记忆里出神,没有回答青谦说的话。
他对元贝道:“我给你一个时辰考虑,到底拿不拿出天珠救你嫂子,老朽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除了我谁也救不了她,看在你们是大师兄的后人身份上,我不会骗你。”
说完丁坤转身出了元家,没有人拦着他。
院子里的气氛沉重,元贝开口道:“先进屋再商议吧。”
元贝走在后面,一直存在感很低沉默的乌东方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的说道:“总会有办法的。”
元贝听到乌东方的安慰想笑一下,可她怎么也勾不起嘴角,最终她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是不愿意把天珠拿出来救她嫂子,而是她不知道怎么拿,天珠已经和她融合了。
进了屋,气氛还是一样的沉重。
麻薇率先开口道:“据我所知,他既然用了鬼商禁。术,等于缩减寿命,他今年已经九十七了,他还剩几年的阳寿给他来使用鬼商禁。术。”
这句话提醒了元贝,丁坤想要天珠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总不能在刚拿到天珠时因为使用了鬼商禁。术就死了吧?
青谦也想到了这点,他掐起手指算了一番,叹气道:“我和他牵绊太深,算不出。”
“师叔祖,他被逐出师门已经几十年了,如果他使用了鬼商禁。术,那早就应该阳寿已尽了,再有,他为什么平静了这么多年?”元贝把她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或者说元贝再问青谦他隐瞒了什么。
如果丁坤对钱秀使用的不是鬼商禁。术,那钱秀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救回来。
“先师临死前曾交代我帮助大师兄找到他,还提到阴阳两个字,没说完先师就去了,第二天昏迷的大师兄就消失不见。先师口中的他就是丁坤,阴阳二字我一直以为是被他带走的悬羊山三宝之一的阴阳盘,我查了几十年,查到了一丝线索,那是四个字阴阳换月,这个词在道界是一个特定的年份,那就是几个月后的寅虎年。”青谦把他知道的说出来了。
结合禁。书的传说,元贝终于知道了丁坤想要做什么了,她道:“他想回溯时间。”
青谦点头:“如果不是那个麻家的小姑娘说青弦手里有禁。书,我也猜不到他是想回溯时间。”
元贝道:“那天珠呢?他为何想要天珠?”
青谦:“悬羊山有镇山三宝,水天方镜、阴阳盘、天珠,其实第三宝是掌门令而不是天珠,天珠是百年前有一神秘人放在悬羊山的,神秘人说百年之后悬羊山有打劫,而这天珠就是破解之法,条件是再出现的灵师就是悬羊山的新任掌门。”
这也是为何当青谦知道有灵师出现为何会异常的激动了。
他继续说道:“天珠的作用老夫当真不知道,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青弦想要天珠恐怕就是和他回溯时间有关系。”
元贝听完忽然发现她的思维一直有个误区,那就是她把天珠和天书分开看了。她潜意识里一直把天书当成一个老者前辈,也就是人,而她融合的天珠是一个死物。
就在这个时候元贝心神忽然一动,眼神里流露出惊讶之色。
而丁坤也掐着时间回到了元家。
第77章 真相
他掀开帘子进了屋; 直接看向元贝,问道:“小贝考虑的怎么样了?”
屋里的其他人也看着元贝,他们什么商议的结果都没有; 不知道元贝会如何回答。
元贝看着他的目光道:“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你先回答我再说。”
丁坤考虑了一下道:“你说。”说完他看了一眼青谦; 见青谦没有什么表情便移开目光。
元贝:“你想回溯时间做什么?”
她话音刚落,丁坤目光一冷,眼神阴鸷的盯着元贝; 冰冷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元贝饶是心里有了准备; 还是被丁坤阴鸷的目光吓了一跳。
不等她说话; 青谦开口道:“是我说的; 阴阳盘; 阴阳换月加上鬼商禁·术的传说; 你想回溯时间做什么?”
丁坤把目光移到了青谦的什么,他看着他不语,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重除了心跳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过了一会; 丁坤开口道:“救还是不救?”他平静没有起伏的语调里尽是威胁。
在场的人都清楚的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元贝的目光渐渐变了; 她叹息道:“青弦; 这么多年你还是执迷不悟。”
她声音带着看透世俗的味道。
青谦和丁坤听完面色都是骤变; 震惊的看着元贝; 那是他们大师兄青元说话的语气。
其他人也都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元贝; 元贝脸上的每一分表情都和她以往不同。
丁坤皱眉道:“小姑娘别玩装神弄鬼那套; 老头子脾气不好; 让老头子发脾气了你可能承担不起。”
元贝摇摇头; 道:“脾气不好的是你二师兄青谦,三个师兄弟里属你脾气最好,那年你被张家门下弟子嘲笑没有天师脉,青谦都气的捋袖揎拳了冲出去要和人打架,你还淡定笑眯眯的拦着他,如今多年不见,你也会吓唬小孩子了。”
说完元贝面露笑意,目光温和的看着丁坤。
“大师兄?”青谦顿时脱口而出,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能准确说出这些的只有青元了。
他这一声大师兄一石惊起千层浪,屋里的人都知道青谦青弦的大师兄就是元家的已逝的元老爷子元信。
元爱国和张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震惊。
元爱国嘴唇颤抖,他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元贝看着青谦眼里流露出一丝愧疚,她自责的说道:“青谦,这些年悬羊山辛苦你了,是我这个做师兄的不负责。”
青谦眼眶一红,他嘴唇张张合合最终直说了两个字:“师兄。”
元贝缓缓地应了。
乌东方看着被元老爷子附身的元贝眼神微闪,最终平静没有存在感的站在角落里。
过了一会众人的震惊之色消化的差不多了,元爱国声音沙哑的叫道:“爸。”
元贝目光慈爱的看着元爱国应声道:“你把孩子教的很好。”
“爸。”元爱国哽咽道。
元贝:“哎!”她的目光不变。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坤这个时候才口道:“大师兄,你不是死了吗?”
“青弦!”青怒喝道。
元贝摆摆手,她没有介意,道:“我死后的魂魄一直在小贝的身上休养,青弦,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没有人能做到晦朔时间,人死如灯灭,师父在临死前都看开了,这些过去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丁坤闻言瞳孔紧缩,他厉声道:“我为什么要看开,这么些年我终于研究出了回溯时间的方法,你这个时候出来又做什么?”
青谦没有听懂两人之间的对话,他疑惑道:“师兄,你们在说什么?你知道青弦他回溯时间想做什么?”
元贝叹息一声,缓缓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师父……”青元跪在地上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眼里是不可置信。
月前无禧下山访友,再回来的时候就是白发千丈和普通的老人并为不同,要知道无禧一直是和常人不同,外界都知道悬羊山的掌门无禧明明是已经是古稀的年岁,却长着一副黑发童颜八岁幼童的模样。
如今在床上躺着的无禧面容苍白,白发枯颜、灯枯油尽散尽修为。
听见徒弟的声音无禧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声音如丝极为缓慢的说道:“青元,为、为师、阳寿、将近,即日、起,你、你、就是、悬、羊、山、的掌门。”
“师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为何……为何……”青弦用力抓着他师父干枯的手声音沙哑,他说不出将逝两个字。
无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青元知道他师父不想说,无论他怎么问也不会说的,他起身为师父盖好被子,给师弟青弦使了一个眼神,师兄弟俩人出了厢房。
青弦:“师兄,师父不是下山访友去了吗?为何现在回来变成这样?”
青元叹了一口气,道:“师父不说我也不知道,我开副药方子,你去抓药,我下山。”
青弦心里焦急担忧他师父,没有注意到师兄青元眼里闪过的风暴。
开完药方子青元就下了山,青弦在山上照顾师父,他几次开口问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无禧都是闭眼不谈。
吃了青元开的药无禧还是没有起色,气息越来越弱。
青弦焦急却毫无办法,他忽想起小时候闯祠堂见过的那本古书。
青弦低头看着床上几乎没有气息的师父,眼神犹豫纠结,他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咳咳咳……”无禧闭着眼睛咳嗽的很重,嘴角溢出了血丝。
滴答,滴答,滴答一连串的泪珠打湿在青色的背面上,青弦视线模糊,他抹了一把脸之后伸手轻轻的擦去他师父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