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他轻轻点头,“你…你妹妹呢?”
“不知道。”她从不关注白家人的事,更不关心白心雅在做什么。
“这个不孝女!我病的快死了,她还不来医院看看我,为了个公司,将我害成这样!”
白夏默不作声,只冷漠的看着他。
他这算是自作自受,也怪不得白心雅。
“白夏……”
“有事?”
“白夏你听我说,你妹妹她现在已经疯了,六亲不认,你也要防着她一点,还有…”白元尚略顿了顿,复又说,“你能去名环路一趟吗?”
“名环路阳光小区B座1105,帮我去看看那里住着的人好不好?”
“……”
他似乎是在犹豫,片刻后,选择了全盘托出。
当白夏听说自己还有一个什么劳什子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时,就已经僵在了当场。
白元尚这个男人怎么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到处播种,弄了一个私生女不够,现在又闹出了一个私生子。
“我也是没办法了啊,夏夏,你妹妹说不会放过明城,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夏夏,你帮我去看看他好吗?确认他平安,我也就安心了。”
“明城是你的儿子,那我们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白夏眉眼一冷,“在你作孽之前,怎么就没想过你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你一直拿着我们每个人当傻子耍。”
“怨不得心雅会翻脸,原来是因为你外边还养着一个儿子,你倒是说说你在外边有几个家?养了几个女人,生了多少个孩子?”
她冷冷讥嘲,“清朝早就灭亡了,你怎么还在做那种坐拥天下,美人傍身的春秋大梦呢?”
“你…”白元尚被她指责的脸红脖子粗,“你帮不帮我去看?!明城也是你弟弟,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就这么狠心?让你去管管你弟弟都不行吗?”
“你是瞧着我现在身子骨不行了,所以就放肆了是不是?”
“这事儿你应该去找你的宝贝小女儿,我来这里只不过是尽一尽孝道,没有任何义务要去找什么劳什子的弟弟,我可不需要什么弟弟,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懂吗?”
“滚!都给我滚!”白元尚情绪激动的挣扎道,“滚出去!混账东西!”
看着他爆红的脸色,白夏按了护士铃,然后迈腿离开。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白元尚今天是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面前,会扑上来打死她。
没关系啊,反正都习惯了。
现在她知道了白元尚有三个孩子,而她是最不讨喜的那个。
从小到大,白元尚都是护着白心雅的,不过是谁对谁错,挨打挨训的人永远都是她。
她倒是不在意白元尚外边还有没有孩子,因为对她来说,没有区别,对白心雅可就不一样了。
估摸着白心雅是因为知道白元尚外边还有一个儿子,觉得地位不保了,所以才急着下手了吧?
白夏从医院大门出来,深深呼出了口浊气。
无意间掀眸,看到斜倚在车边等她的人,清眸添了一抹亮色。
她快步小跑着下去,扑到了他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我去你们杂志社找你,你杂志社的人说你来医院了,我就想你肯定是来看他,所以就过来接你。”
“这么好?”
“嗯。”
“那你接下来有安排吗?”
陆衍北轻轻摇头,幽深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轻点了她鼻尖一下,“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嗯?什么日子?”
“自己生日都忘了?”
白夏一愣,是吗?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在世时帮她过过生日以外,她就没有过生日这一说了,如今陆衍北一提起来,她还缓了好久。
“走吧,我都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都由陆太太安排。”
陆衍北拉着她上了车,白夏坐在车上,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他说的安排好了,并不是像偶像剧里扮演的那样,包下整个餐厅为她庆生之类的。
而是拉着她回了大学母校,她狐疑的看了陆衍北一眼,“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庆生啊,还是找回忆啊?”
“在这等着。”
陆衍北让她在校门口等着,而陆衍北自己则是率先进了学校。
她一直在外边等着,虽好奇陆衍北在做什么,却也没有进去,直到陆衍北发来了短信让她进去,她才动身。
从门口进去,跟她记忆中的大学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又好像有哪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正想打电话问陆衍北在搞什么鬼,就看到了前头立着的路牌标志,箭头向左,正好帮她指路。
走近了看,还能看到下面的一句话,不过她认不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罢了,看着像是俄文又像是泰语。
一路沿着路标走,在鹅卵石小道上,看到立着的那块路牌上赫然写着ILOVEYOU。
白夏忽然间就明白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估摸着意思也是我爱你,只不过是用不同的语言标注。
她沿着路标方向走,穿过了以前大学里最有名的情人坡,下坡后,那有棵百年老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里流传着一个莫须有的传说。
说是只要在那里许愿定情的情侣就一定不会分开,真假暂且不论,但是人都是喜欢幻想美好事物的,原本情人坡、小树林就都在这一块儿,这棵树的存在就愈发珍贵了,传的玄乎其玄,还真有不少的小情侣来这里许愿。
白夏从小坡上下来,看到那树上的红丝带随风飘扬,看着似乎还垂钓着不少的照片。
她慢慢走近,看到那吊着的照片只觉得有些眼熟。
看到几乎都是自己的照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么多照片。
翻开背面,还能看到陆衍北亲笔写下的话。
每一张后面的话都不同,她看了这一树的照片,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
这男人,到底要写多久,才能在这些照片上都写上字?
“喜欢吗?”
她微怔,循声望去,看到陆衍北后,她轻轻嗯了一声。
“你弄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跟我表白?”
“你可以理解为是补办的求婚仪式。”
白夏猛然想起来前不久她跟陆衍北吐槽的话,她说自己嫁给陆衍北太草率了,陆衍北求婚的时候,既没有鲜花也没有烛光晚餐,跟浪漫搭不上边,也就自己实心眼的看他下跪就头脑发热的答应了。
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开玩笑的话,都认真的听进去了。
“五年前,你的人生从这里走偏了轨迹,现在我帮你拉回了正轨。”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当初在这里选择了要嫁给单君遇,选择了一头栽到不属于自己的人身上。
因为那个人不爱自己,所以她花了五年的时间去消磨那份热情。
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枯萎,却在濒死以前,枯木逢春,慢慢的被冠以生命,在贫瘠的土地上盛开出了繁花。
她瞧着陆衍北,没崩住,轻笑出声,“嗯,我以前瞎了眼,多亏了你,我郁积多年的眼疾终于好了。”
白夏说完以后,伸出了手,笑眯眯道,“我的礼物呢?”
“还要礼物?”
“陆先生莫非没有准备其他礼物?”她说,“我可是物质主义者,不是罗曼蒂克的追随者,对我来说物质远远比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重要。”
“那我够不够?”他直接伸手握住了白夏。
白夏嫌弃道,“你算什么礼物啊?才不要这种礼物,这不作数……”
她话都没说完,人就被拉进了怀。
陆衍北低头稳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也知道白夏就是在开玩笑,可就是不喜欢她这时不时的拆台,费心弄好的一切,只是想营造一个浪漫的氛围,都被她破坏的干干净净。
垂在身侧的手主动勾住了他脖子,白夏踮起了脚迎合。
红丝带随风飘扬,在树下的一对璧人如痴缠绵,落在不远处人的眼中,只觉得刺眼。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你跟我上床的时候
“单总,这……”校董跟在单君遇身边,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发生的事,他满头大汗,他以为是来偷欢的野鸳鸯,可单君遇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白夏。
没想到这么凑巧,他最近正准备投资给母校建立新的宿舍楼和校园图书馆,就来了学校,结果就撞上了白夏跟陆衍北。
校董刚准备开口呵斥那对行为不检,旁若无人接吻的情侣时,单君遇开口了,“走吧”
“……”
他愣了会儿,看单君遇走了,才迈着腿追上去。
单君遇迈腿离开,就是不想留着看下去。
说不难过是假的,说不在乎也是假的。
对他来说,这学校应当是他们唯一拥有共同记忆的地方,可对现在的白夏来说,这里可能是个噩梦。
说起来,现在变得人是他们自己。
所以说深情的人最无情,白夏说不爱就不爱了,将对他所有的感情都砍断了,也勒令他不许靠近,连一个知错改错的机会都没有。
“单总,今天这事儿是意外,我也不知道那……”
“捐楼的事,等我的助理来跟你谈,到时候他会带着合同来。”
一听这话,校董安了心,好在签约拨款的事没有受到影响。
“我让你单独留出来的那间宿舍,还留着吗?”
“留着的,没有学生进去住过。”
大抵是五年前,他嘱咐校方不许去动那宿舍里的东西,只允许他们安排人每天按时去宿舍楼内打扫。
当初是为了保留住那可笑的初恋,所以一点一滴都不许别人去触碰。
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留着那间宿舍有什么意义,白夏跟林颜舒是室友,现在还要求留着那间宿舍,他想保留下来的痕迹,早就易了主。
转道去了女生宿舍楼,校董早就识相的清了场。
一路上去也不会碰到女学生,单君遇独自去了宿舍,一进屋,他看了眼屋内原模原样的布置,床头上还有名字牌。
他在书桌前坐下,拉开了抽屉。
当初林颜舒走的匆忙,所以她的东西都没动。
但是其他人不同,一毕业,其他人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走了。
白夏也不例外,她的座位上,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他本没有报什么念想,如今拉开抽屉,看到抽屉内留下来的一个笔记本,他还觉得诧异。
翻开扉页,娟秀的小楷字跃然于纸上。
其实笔记本里也没有记录上,大致都是学科笔记。
唯独中间的插画让人忍俊不禁,他看着,不禁扬起了唇。
可爱的Q版人物,那些让人匪夷所思的台词,都让单君遇看的入了迷。
他还不知道白夏喜欢画画,而且想法这么清奇,在课堂上,她可一向都是乖宝宝的代表,没想到也会出小差。
厚厚的笔记本,几乎每一页都是课堂笔记,而且每一页都有配画。
直到他翻到记录笔记的最后一页,他手一顿。
看到那画下的图,旁边配着的台词,单君遇心口一窒。
那应该是林颜舒人工流产出国后,他跟白夏闹翻了那段时间记下的。
——我要不再喜欢他了…
她做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将他完全剔除了她的世界,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了。
穿着婚纱的新娘独自在一旁泣泪,而身着西服的新郎身旁的位置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倏忽,那娟秀的字迹模糊晕染开墨渍。
手捏着笔记本,骨节凸起泛着异样的苍白。
忘乎所以的人是他自己,早早的就把承诺抛到了脑后,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当初的事。
喉结轻滚,咽下了灌喉的苦涩。
如今想起来了又能怎么样,会为他伤怀的人早就死了。
是他自己亲手谋杀了那个深爱自己的人,她死在时光长河里,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白夏了,也不会再有那个一心一意为了他的人。
他离开的时候,眼圈泛红,只拿走了那本笔记本,在楼下碰到等候着的校董,他说,“那间宿舍里的东西都清了,让学生入住。”
校董一愣,没搞懂这单君遇是什么意思,之前要单独留着这间宿舍,如今又要清掉。
不等他反应过来,单君遇就上了车,吩咐了司机开车。
宁愿龟缩在回忆的牢笼里,也不想面对这种现实。
“单总,林小姐打电话来说小少爷生病了,您看要不要回去看看?”司机称呼林颜舒是称呼她为林小姐,因为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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