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几欲张嘴都开不了口,她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理智告诉她,她是应该将疑惑问出来的,但是她组织不了语言。
陆衍北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后脊梁轻抚着,嗓音徐徐沉沉,“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她的儿子找条出路,恰好,我成为了她的目标。”
早在邱文嫣回国后不久,陆衍北就已经查清楚了她的底子。
他们在美国原本过得好好的,可惜邱文嫣的情夫徐浩伟嗜赌,邱文嫣也被带着染上了赌瘾,两人输得多赢得少,赢来的那点钱还不够填补他们欠下的那个窟窿。
邱文嫣几乎是将自己的嫁妆和娘家产业赔光了,这种东西又不可能去跟陆肖航说,即便是欠了钱,陆肖航也不会帮她,只可能会尽快跟她办理离婚手继,那到时候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邱文嫣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在她看来,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帮当妈的填补窟窿,帮她清理烂摊子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不愿意伸手帮忙,邱文嫣这才想着让自己的小儿子坐上他的位置。
陆衍北一直没吭声,任由他们鼓捣,当初她将徐瑞峰塞进公司内,陆衍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邱文嫣想让徐瑞峰坐到这个位置上没问题,他乐见其成。
但——
徐瑞峰有没有本事坐稳,那才是重点。
“你就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吗?现在徐瑞峰趁着你不能管理公司的事接手了公司,你就不怕他真的将公司夺走吗?”
“你怕吗?陆衍北饶有深意的反问。
白夏轻轻摇头,“我是无所谓,只是你甘心吗?那公司是你的心血,你和元杰都有份参股,你比元杰付出的更加多,这是你一手创立,相当于是你的孩子,你能这么安心的拱手让人?”
“别担心,他想要,我这个当哥哥的当然会尽力满足,能不能吞得下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他可以给徐瑞峰一切,但是徐瑞峰有没有命消化,这就难说了。
陆衍北都不担心,白夏自然不会瞎操心他的事,她相信陆衍北心底是有数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他应该都有把握。
舆论被推得愈发高,层层迭起,大多数人是巴不得陆衍北就此倒下,一蹶不振,当然也有理智点的选择了观望。
最近这几天,陆衍北变得很忙碌,频繁跟元杰接触似乎是在商量什么,白夏好几次想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都被他们给打发了。
她一直在关注着案情的发展变化,先是那个状告陆衍北仗势欺人将她暴打造成了极大人身伤害的女人临场反嘴,还被挖出来,这个女人的私生活极其糜烂,风评很不好,她本身是个红灯区的小姐,身上那些看着吓人的伤痕都是因为做这种事时会碰上有变态嗜好的客人在她身上留下的。
还有一段私人录音被曝光,录音中这个女人跟一个男人联系,主动爆料,包括两人筹谋着想趁着这次风波再添一把火好捞一笔钱。
风向一下子就转了,托了她的福,有了她做的恶心事打头,对陆衍北的抨击反而减少了。
其实白夏之前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陆衍北不紧急公关,也不许自己插手帮忙。
现在她懂了,陆衍北他是有自己的打算,不需要自己来瞎操心。
也许是他开始反击了,之前被人引导起来的舆论慢慢开始发散。
几个喷的最狠的大v号和媒体公众号都相继被曝光有私下交易在,是有人在雇佣水军,故意将事情抬高,而且还编造了很多虚假的事实。
现在那几个大V号被封了,被封号之前无一不是在道歉。
辱骂渐渐在减少,慢慢的被引导上了正常轨道。
最引人关注的其实是陆衍北公司的事,元杰之前说这些东西本身就是跟陆衍北相关,他是主要人员,是公司的负责人,要脱罪几乎不可能,最多只是减轻刑罚,肯定会坐牢。
开庭当天,白夏坐在听众席,看到陆衍北被带上了法庭。
一开始,公诉人言之凿凿,近乎是咄咄逼人的姿态将陆衍北的所作所为以及严重违法的事点明,白夏在下边听着很揪心,她很担心陆衍北会不会被真的定罪,一旦定罪就完了。
两方咬得很紧,她的目光一直在陆衍北身上,只有他这个当事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中庭休息的时候,白夏也起了身,她不能接触陆衍北,因为现在他还是嫌疑犯,只有律师可以直接接触到陆衍北。
等到元杰出来,一直靠着墙等的白夏才站直了身,“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让我转告你,让你别担心。”元杰是刚从陆衍北那边过来,看到白夏正焦灼不安的等待着,他才传达了陆衍北的意思。
“你觉得有可能会脱罪吗?我看他好像横竖是躲不开了,会被判多重的刑罚?”
元杰摇头,“你别急,这案子还没结你就开始自我放弃了,未免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吧?”
“可你之前不是说他很难摘出来吗?”白夏狐疑发问。
“我是说他很难摘出来,但没有说一定得坐牢,你放心,我会尽力的。”元杰没有跟她透露太多,只说了这些话。
等待着再一次开庭的时候,白夏心底是没有任何底气的,她只知道陆衍北最近跟元杰神神秘秘的背着她在做些什么,具体是什么,他们不肯说,自己也无从知晓。
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陆衍北。
轮到元杰开始辩护的时候,事情慢慢出现了转变。
直言公司法人早就已经更换,法人不是陆衍北,他仅仅作为出资合伙人管理公司。
这也就是说作为出资合伙人,陆衍北只是在代为管理,他不需要为这些事负责,而该公司的法人才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他们的股权划分也早就更改了,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变更了股权分布。
陆衍北手上拿到的股份是很少的,几乎都被分散到了其他人手上,现在公司大股东是徐瑞峰而不是他。
……
接下来都说了什么,白夏记不清了,她脑袋嗡嗡作响。
法人不是陆衍北这一条就让白夏很懵,难不成之前没有人发现这一点吗?还是说是因为这次事发以后他们补救的方法?
宣判的时候,白夏脑子放空,呆滞且机械的跟着站起了身,陆衍北被当庭释放,这也就是说他已经完全从这件事里摘了出来。
等待陆衍北的时候,白皙极其负责。
看到他跟着元杰出来,元杰识趣的将位置让给了他们,白夏蹙眉,问道,“你们是找了替罪羊吗?虽然我不希望你出事,可是做这种事,你觉得是对的?”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 我要跟她订婚!
“这件事我晚点再跟你解释”陆衍北已经表明了态度,白夏也不会选择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跟他起争执。
避开了在法院外边等着的媒体,上了车后,陆衍北才开始解释。
“法人更改的事很早以前就办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布过也没人知道。”陆衍北说,“至于股份更改的事,之前你也知道了徐瑞峰进了公司,他想要我的股份,我就给他。”
“那你们公司现在的法人他……”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这是陆衍北能给白夏的最好的回答。
白夏深深叹气,她其实也明白很多事不可能十全十美,陆衍北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做到了给自己的承诺,保全了自身。
只是这公司以后就跟他的关系不大了,他连手上最后一点股份都脱手了。
“你不难受吗?公司是你一手建立的,现在就这么送给了别人。”
“不是还有你吗?”陆衍北伸手将人揽到了怀中,“我这前半生是为了公司奔波,后半生我想为了你跟孩子活一次。”
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暂且不说,就单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以这种方式卸下了他身上的重担也好,省得他那么累。
陆衍北不用去管理公司的任何事,每天都窝在家里,经常会在晚上去接白夏下班,这种状态似乎回到了当初结婚的时候,不问世事,只专心过好他们的小日子。
会有闹事的人找上门这是她没想到的,刚出了门,白夏的车就被拦下来了。
迎面泼来的污秽泼满了车前挡风镜,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死命的拉着,似乎是想靠蛮力将车门硬扯下来。
她锁着车门,重新发动了车子,脚踩下油门后朝着挡路的人开去。
原本还死皮赖脸挡着路的人看到白夏不要命似的开车冲过来才怂了,立刻让开了身。
白夏在街道口就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下车,这才看清车前挡风镜上被泼的是红油漆。
她先是叫了拖车过来将车子拉走,随后直接报了案。
遇到这种事,让警方介入是最好的选择。
索性连公司都不去了,跟着警方去了警局做笔录,然后又看着警察去调取附近街道的监控。
因着白夏现在的身份,警察也不敢怠慢,效率高的出奇,立刻就抓到了闹事的人。
在审讯下,那几人还嘴硬着,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白夏在审讯室外边看着监视器,若有所思。
会这么无聊来找自己麻烦,还用了这么不入流的手段的人,应当是个女人。
女人?
撇开商业寻仇来说,那应该就是有过节,最近她并没有跟什么人结下仇怨。
要说有应该也是因为男人的缘故,乔伊不可能,她还不至于沦落到做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地步,苏婉儿?好像很久没见过她,应该也不大可能,她们真的要找麻烦也不会做这种事。
白夏想不通是哪个女人会这么无聊找上门来泼油漆,很显然如果当时的自己没有立即开车离开的话,就可能被这群小流氓给拖下车。
“邢小姐,这件事我们警方会密切关注,一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您放心。”
“嗯,辛苦你们了”白夏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脑内更加乱了。
谁会这么无聊找自己的麻烦?
车子被拖走了,她叫了人来接自己,
刚上车就接到了付彤的电话,“你在哪儿?”
“车上”
“那正好,你赶紧回来一趟”付彤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白夏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付彤就开口解释了,“邢子东这小子非说要跟一个女生订婚,现在跟他妈妈吵起来了。”
……
订婚?
许晚晚?
白夏顿时大惊,邢子东这臭小子怎么行动这么快,现在就拉着人回家说要订婚了?
认清了事情的轻重缓急,白夏立刻吩咐司机开车回去。
在门口恰好碰上了陆衍北,看到陆衍北在自家门口,白夏问,“你怎么在这儿?”
“知道你还没回来,所以在这里等你”
“算了,先进去再说”白夏也没空思考更多,她拉着陆衍北进屋去。
进屋了才明白付彤刚刚说话都是避重就轻的,现在邢家闹得鸡飞狗跳的,邢子东哪儿是跟他妈吵起来了,这明明就是打起来了,她们刚进屋,迎面飞来的就是一只青花瓷花瓶。
陆衍北眼疾手快的将白夏拉开,花瓶撞上了门框。
里边的两人还振振有词,尤其是邢子东,他说,“妈,我都多大的人了!难道我喜欢谁,我要娶谁,自己都不能够做主吗?!”
“闭嘴!混小子!你平时怎么胡闹,我看在你小舅舅的份上也没有跟你算账,你可倒好,蹬鼻子上脸,现在你还想上房揭瓦了不成!”
邢云手里还举着鸡毛掸子,邢子东一边躲一边反驳,闹得家里不安宁。
好不容易才将两人拉开,邢云被安抚下来后,还死死瞪着邢子东。
白夏掐了邢子东一把,侧眸瞪了他一眼,不让他跟邢云继续争执下去。
“邢子东我告诉你,你就不能娶那个女人,你要娶她,那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为什么啊?我娶她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家还玩门当户对那一套吗?!”邢子东不服气邢云的指教,他是要娶许晚晚,并且要跟她订婚,回来只是通知不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邢云被气得不轻,“我们家是没有什么门槛观念,可你选的这个女孩儿都什么人啊?她坐过牢,学历又不高,你娶了她是存心要让别人笑话我们吗?”
“坐过牢怎么了?学历不高又怎么了?爸爸当初不也是个一穷二白的打工仔,妈你还不是嫁给了他,为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妈你这是独裁!”
“你!”邢云脸色青白,四下寻找着可以用来揍人的东西,见这架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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