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拟定了离婚协议书,想离婚。
一向行事果决的自己,在要递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犹豫了。
他有时候看到白夏明媚的笑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这些事。
要说这段三角关系,最该死的人是自己,最无辜的人是白夏。
是他一手将白夏扯了进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注白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么多年,他一直关注着白夏的一举一动。
上了心的,不是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儿,而是白夏。
那段记忆太遥远了,之所以会一直记着这个女孩儿,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世界太黑暗了。
唯一的一点温暖,还是那个从没主动告诉过他名字的小女生。
陆衍北甚至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弄错人,更是从没想过会将事情闹得这么糟糕。
亲手将一手好牌打烂,亲手将原本还算幸福的家庭拆的四分五裂。
他的人生里从没有过投降认输这几个字,更没有过后悔这一说。
可五年前,那么对白夏,他是后悔的。
知道她死了,陆衍北从未那么悔恨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也不是不心疼,白夏会听到他们的对话,是陆衍北意料之外的。
即便是有心要疏离她,但他从没想过要让白夏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路,踏出了这一步,他也只能这么走下去。
这一步错,步步错,事情渐渐走向了不可挽回的轨道。
他虽然亲自设下了这个局,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白夏心思敏感到这种程度,会这么快发现他与苏婉儿的事。
知道她死了,陆衍北一度很消极。
元杰说,“人都死了,你摆出这副样子又是给谁看?”
“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她们,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白夏她不需要你的保护,比起陷入危险中,她更受不了的或许是你给她的背叛,你辜负了她的信任。”
要是能重来,他也宁愿白夏跟他一起面对,也不想将她推得这么远。
他曾经嘲讽单君遇不懂珍惜,嘲讽他们相识多年,单君遇却一点都不了解白夏。
今才发觉,自己跟单君遇又差的了多少?一丘之貉,都一样自以为是。
他没上楼去,一则是怕他们已经睡下了,自己贸贸然上去会打扰到他们;二则是陆衍北…也没有勇气上楼去找她。
沉思许久,他还是选择了驱车离开。
——
元杰大半夜的被叫出来,远远的就看到陆衍北在吧台独自一人喝酒。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踱步过去,“叫我出来,就是来让我看你喝酒买醉的?”
陆衍北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看了他一眼,“白夏要跟我争墨墨”
“啊?所以呢?”
等等!元杰错愕道,“你刚刚说谁?白夏?!”
“嗯”
“白夏不是死了吗?”元杰伸手去探他额头,“我说你不是脑子烧坏了吧?最近还好吗?要真是脑子出了问题,那可就糟了!”
见陆衍北不搭理自己,元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他记得五年前白夏就已经被宣判死亡了,现在这个……真是白夏回来了?
死而复生?
“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她回来找你了?”
陆衍北唇角蔓着讽意,“找我倒好了”
“她如今根本不想见我,躲我跟躲瘟神一样。”
“啧”元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毕竟如果自己是白夏的话,可能也不会想见到陆衍北,毕竟有些事即便是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来实施,那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就冲着这一点来说,陆衍北确实不值得原谅。
只是这五年,元杰亲眼看到了陆衍北的堕落,也看到了他的痛不欲生。
这一世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你说说你,明明老婆孩子都有了,还非要作,现在好了,作的人都没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你了。”
陆衍北冷冷睨了他一眼,递了一个眼刀子给元杰。
元杰才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复又说,“你刚说白夏要跟你抢墨墨,那你怎么想?要跟她抢还是把墨墨给她?”
“不知道”
“要我说,你倒不如借着墨墨多在白夏面前刷刷存在感。”元杰搭上了陆衍北肩膀,出谋划策道,“有墨墨在,白夏也不会对你怎样的,毕竟要顾忌着孩子。”
“虽然你过去做的混蛋了些,但我想你要是能厚着脸皮坚持不懈的缠下去,迟早有一天,白夏会想通的。”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就看你放不放得下自尊和面子了。”
“再说你们还有两个孩子,只要有这根枢纽在,你们俩的关系就断不了。”
“她变了”变化大的,让陆衍北都不敢去相信眼前的这个人还是白夏。
元杰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喝,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才急了,伸手夺了他的酒杯,“变了就变了,难不成现在她变了,你就不想她了?”
“要真不想她,那你还在这喝酒买醉干什么?”
“都五年了!五年!”
“是个人都会长进,白夏她经历了那么多,这五年,她想要重新站起来,没有比你轻松到哪儿去!我就看不得你这窝囊样!你还没努力尝试过,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孬种!”
元杰也是怒其不争,“你好好想想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乐意看到一个在自己怀孕的时候出轨的男人吗?你会乐意看到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前夫?”
“是,你有隐情,你有苦衷!我们都知道,可他妈的白夏不知道啊!最有权利知道这一切的人,一无所知,你只会在这里自怨自艾,老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元杰说着火大就动起了手来,提着他的衣领,吼道,“你清醒点!至少现在人还活着,你还有解释的机会!总比让你对着一捧骨灰说你后悔了,说你知道错了的好!”
“错了不要紧,最怕的就是像你现在这样,知道错了,还他妈只会缩在背后窝窝囊囊的,连去解释都不敢!”
他不知道陆衍北听进去了没,陆衍北将他推开后,一如既往的喝着酒。
一向酒量甚好的陆衍北,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藏着事儿,竟破天荒的喝醉了。
元杰将喝多了的陆衍北拉到车上后,刚欲开车,转眸一想,他拨了陆衍北助理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元杰就问,“快点告诉我,你们总裁夫人她现在的住址在哪里?”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无情还是多情
“你这是……”白夏大晚上的被吵醒,拉开房门,看到元杰站在门外扶着烂醉如泥的陆衍北,小脸一沉,“你带他来干什么?”
“这不是听说你回来了吗?我寻思着我这个当朋友的也该上门来看看,恰好,这小子喝多了,我怕把他扔回去没人照顾,所以就一起带过来了。”
白夏沉着脸,刚要开口拒绝,察言观色了许久的元杰就笑着开口打断了她还没说出口的拒绝,“哎哟,这人沉死了,你瞧我这大半夜的把人弄来也不容易,要不先让我进屋喝口水?”
“我……”
“哈哈,就知道弟媳最好”元杰自说自话的抬着陆衍北就进了屋,将人一把扔到了沙发里,这才直起了腰身,垂着自己的肩膀说道,“看着瘦,怎么着沉!跟死猪一样。”
“你把人弄到我这里,是让我照顾他不成?”
听出白夏话中的不悦,元杰咧嘴一笑,“哪能啊!您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老四这人一向都自强不息,生命力顽强,你不用管他,让他在这睡着就行了”
“元杰,你应该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不希望再跟他有所瓜葛,所以没有下次了,懂吗?”
“我不管你们谈了什么,也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那都跟我无关,以后不要再把他拉到我这里来了,我跟他没关系。”
“……”闻言,元杰看了她一眼,眼底沉浮,他勾起唇角笑,笑容淡淡,“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也多说不了什么。”
“老四做的事,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们大家伙都不会怪你,也不会去勉强你。”
“不过……”
元杰格外认真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固然有错,也要先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说你们还有孩子,听我一句劝,即便是为了孩子,我也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我很慎重,孩子我自己会带,有没有爸爸都无所谓。”
瞧白夏冷冰冰的样儿,元杰就知道老四这是真的踢到铁板子上了。
也难怪老四会选择借酒消愁了,看白夏这样子,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为陆衍北默哀了三分钟,元杰始终唇角带笑,“也罢,这是你自己的事。”
“行了,人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
元杰耸耸肩说,“有空再见,就算你跟老四离了婚,跟我们也是朋友,不必要那么防备着我们。”
她将元杰送走了,关上房门。
慢慢走到了客厅,看到瘫倒在沙发上的陆衍北,白夏心思摇摆不定。
沉思良久,紧咬着下唇的牙关才松开。
最终还是选择了上楼去睡觉,没有去管陆衍北的死活。
在楼上卧室,躺在床上的白夏闭着眼睛,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秀气的眉紧拧着,眉间拢起了小山。
越是安静,就越是心浮气躁。
一闭上眼睛,脑内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来那段过往。
猛地睁开了眼睛,清眸空洞,失神的看着黑漆漆的房顶。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白夏蹭地坐起了身。
掀开了被子,开了灯下床。
从衣柜内找了被褥抱着下楼,在楼下沙发边,她凝着陷入了沉睡中的人。
抖落开了被褥,动作轻柔的帮他盖上。
她捱着沙发边坐下,目光在清癯的面容逡巡。
他好像没怎么变,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即算是过了五年,他都没有过丝毫的变化。
不受控制般伸出了手,轻轻落在他脸上。
“我从没看透过你,也不知道你心底在想什么。”
这五年她只记得陆衍北有多绝情,这次重逢,她看到陆衍北却觉得思维混乱了。
她是分不清陆衍北到底是无情还是多情,她很清楚,自己是害怕面对陆衍北的。
怕被他的一番话扰乱了心智,怕他又是在骗自己。
走神的那一瞬间,手被抓住。
她一惊,下意识的想抽手,却被抓得更紧。
陆衍北哪里有醉酒的样子?
此刻眼眸亮得出奇,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白夏被他看得心虚,愈发用力的想将手抽回来。
冷不丁陆衍北坐起来了,白夏还在蒙圈之中就被搂抱住了。
“陆衍北,你放手!”她一回过神来就开始挣扎,却被抓得更紧。
脖间一凉,激得她身子一颤。
白夏僵住了,不敢动弹,也忘了挣扎。
“对不起……”
“……”
真正让白夏难受的不是他占自己便宜,而是她发现自己还在眷恋着对方的怀抱。
她从来都不需要陆衍北的对不起,她要的不过是一句实话。
僵在半空的手迟疑着,落在他后背。
人能走出第一次,未必能走出第二次。
何况陆衍北对她来说,意义不同,他拉了自己一把,又将自己推进深渊。
本以为回来会面对一次羞辱,或者要面对他另结新欢。
却没想过,这次回来,她会再一次迷失了心智。
到底…陆衍北对她有几分真心呢?
——
阳光熹微,客厅内没拉窗帘,太阳一出来,光线刺在眼皮上,灼灼疼热感,惹得陆衍北不适的抬起手遮住光。
渐渐苏醒,爬着坐起了身,恍然发现这屋子四周的摆设既熟悉又陌生。
“电视机下的柜子里,左边第二个抽屉内有药,你自己找来吃。”
他一愣,循声望去,看到白夏,他还有点懵。
白夏神色清冷,将泡好的蜂蜜水端给了他,搁置在茶几上,说道,“喏,你洗漱完再喝”
“我怎么会在这里?”
“问你的好兄弟”
她这么一说,陆衍北也就能想到了,昨晚上肯定是元杰将他送过来了。
一大早清醒过来,看到白夏在,还以为这五年的嫌隙都是一场噩梦。
梦醒后,她仍在。
只是她一开口,陆衍北才知道什么是真实。
五年时间,眨眼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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