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转头看着窗外迅速移动的场地,她的心却还是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下。
她就要离开了。
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国家。
离开她爱了好久好久的澈哥哥。
也不知道原澈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难过。还是说,那个男人认定自己是杀父仇人,对她,也就只有恨了?
“刚刚柳承浚打来了电话。”厉皇爵开口,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你怀孕了?”
“嗯?”猝不及防地被问了这个问题,顾浅白一愣神,莫名的觉得脸上有点烧,继而目光之中却不由带上了悲伤,“嗯。”
怀上了。
可是又流掉了。
额,难道柳承浚还知道自己流产了?
不对啊,如果是流产,那不该说怀孕才对啊。
意识到这一点,顾浅白的眼睛突然就又亮了起来,期待地看着厉皇爵:“柳承浚确实是说我怀孕了吗。”
“嗯。”厉皇爵点了点头,又加上了句,“打掉吧。对方特地打电话过来,应该也是为了说这个。”
毕竟,婚都不结了,还留着孩子做什么。
“啊?”顾浅白怔了怔,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厉皇爵,“打掉?不,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正文 第524章 没有原澈的温暖
根本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顾浅白的态度坚决得直接堵住了厉皇爵接下来的话。
他原本还想劝劝的。
虽说他是自己的亲表妹,足够优秀,并且还地位极高。
可是怀的孩子说到底是原澈的,以后嫁人总不至于还带着个小尾巴吧。
“浅浅……”
“我要生下这个孩子。”顾浅白续道,“打掉,真的很残忍。哪怕,哪怕原澈真的……不愿意承认他的存在,我还是要生下来。”
打电话过来,让她打掉孩子?
原少帅,你真是有够决绝的啊。
顾浅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止住眼泪的,身侧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疲倦地靠在了座位上。
“你若想将孩子生下来,就生下来吧。”见她这般,厉皇爵又心疼了。握住了顾浅白的手,柔了嗓音,“天大的事,都有哥哥扛着。”
顾浅白凝着面前的男人。
他很英俊,眉眼如画。不同于她的桃花眼,细细长长的丹凤眼,深邃。
但是两人笑起来的时候,唇边都会挤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很好看。
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相当的冷漠,平日里也甚是不苟言笑,可心底却无比的柔软。
顾浅白只觉得内心暖暖的,下一秒,毫无预兆的,眼泪却是吧嗒着掉了下来。
先是一滴,而后便大颗大颗地掉落。
“原澈这个大混蛋!”
“对,他是混蛋。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没有撞……原大帅。我那么喜欢他。”
“我相信你,浅浅,哥相信你。”
“大帅出事了,我好难过。和原澈结不了婚,我好难过。成为不了原澈的新娘,我好难过……”
原大帅出事,原夫人的天塌了,原澈的天塌了。可她的天也塌了啊。
轰轰烈烈,撞击得左心房也跟着塌了,尘土飞扬。
“……”厉皇爵没再说话,只是将人拉入了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部。
哭吧,哭出来才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硬扛才是不应该的。
顾浅白哭了好一会儿,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直到把厉皇爵的衣服哭得湿透了,这才勉强止住:“对……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厉皇爵难得的露出了个笑容,“一件衬衫而已……”
“你的肩膀没有原澈的宽。”
厉皇爵:exm???
“怀抱没有原澈的温暖。”
厉皇爵:“!!!”
“声音也就没有原澈的性感。”
厉皇爵:靠,这死小孩!好生气啊。
“对了。”顾浅白抬起头,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凝着厉皇爵,“你说,乔……X他会不会有事啊。”
说到底,也是为了她。他才说自己是摘星手的……
“不会。”厉皇爵给了个坚定的答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除非官场上那些人不会给原澈使绊子。
“那就好。”顾浅白不由松了一口气,抹了下眼泪,又很认真地问道,“那你和海沙是怎么一回事?她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厉皇爵:“……”
啊,别提那个女人了。
他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直接打死她啊!
正文 第525章 想打人
厉皇爵自诩是从来不动手打女人的。
平生第一次有了打女人的冲动,便是遇见海沙的时候。
真是无言以对,无fu…ck说啊。
链子锁得好好的,本来还想着说带一个媳妇回去呢,堵住那些家长的嘴巴。
到最后呢,媳妇跑了,他也被锁住了。手铐的钥匙还不带在身上,只能憋屈得打电话让手下过来解锁。
三十年来,辉煌的人生第一次如此丢脸。
“……”厉皇爵看着相当八卦的顾浅白,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直接站了起来,“睡了。你也去睡。”
顾浅白乖乖地“哦”了声,看着大步离开的厉皇爵,不由低低笑了下。
偌大的机舱,是个小型豪华的客厅。
除了守在门口的保卫,厅里便只剩下了顾浅白一人。
坐在窗边,看着飞机距离地面越来越高,看着繁华的帝都渐渐只剩下璀璨的灯光。变小,变模糊,直到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顾浅白终于收回了目光。
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指环,待到反应过来,又像是被烫到了般,立马缩了回去。
该睡了。
心里有事,哪里睡得着啊。
她也想坚强一点,却耐不住现实像刀子般,狠狠扎进了心中,鲜血淋漓。
少帅先生,你说,我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忘记你。
与其现在这般痛苦,还不如从来没有遇见过,从来没有相爱过……
***
原大帅快步走在了肃静的廊道上。
总统的府邸自然是极其壮观的。
水晶吊灯悬挂,英式壁灯镶嵌,昂贵的油画点缀。每每十米的间距,便有一位士兵,昂首挺立,站得笔直笔直。原澈一走过来,便立即敬了个相当标准的军礼。
原澈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路到了会议室,士兵们忙打开了门,恭敬地请他进去。
“少帅啊。”一见原澈过来,总统先生忙站了起来,急急忙忙迎接了过去,“大帅他……他真的……”
真的怎么样了?
“死”这个字眼不用说出来,大家心中都已经了然。
原澈点了点头,目光无波无澜的也叫人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总统先生忍不住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原澈的肩膀,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节哀顺变”。
对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原澈心里面却只是冷笑。
他的父亲,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到头来离开的时候,却也得不到上位者的感激。
理所当然地承受着原家的贡献,理所当然地觉得原大帅就该鞠躬尽瘁。
“少帅,关于对摘星手的处置……”果不其然,原大帅的死,也只是被轻轻地一笔带过,总统先生更在乎一个小偷,“现在国民们都等待着一个说法。能确定乔以溪就是摘星手吗。”
乔以溪啊,目前最年轻的钢琴家,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偷。
“那顾浅白呢。”总统先生微微皱紧了眉头,“我听杨政委说了,她才是摘星手啊。”
“她不是。”原澈的目光沉了沉,指甲扣进了掌心里,“是安芊芊联合杨政委,想要陷害她。”
正文 第526章 怎么处理顾浅白
原澈绝对不会放过安芊芊的。
安芊芊,包括安司令,但凡是伤害过顾浅白的,他都坚决不想放过。
会议上,总统先生还在吧啦吧啦着如何处置摘星手,原澈转着笔,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在想着自家父亲手机上发出的那几条信息。
两条全都是发给顾浅白的。
按照常理而言,自家父亲是能打电话就绝对不会发短信才对。
只是和安芊芊一块,又不是什么重大的会议。他为什么选择了发短信。
“少帅,明天就对摘星手开堂审讯。”总统先生侧目看了过来,期待地说着,“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件事,到时候国民们就能看到政fu的英明决断,你觉得呢。”
原少帅好不容易才回过了神。
定定地看着总统先生,看得总统先生心里都发虚了,他这才轻轻地点了下头:“嗯,可以。”
“……”原澈都同意的事,那就再好不过了,总统先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那好,明天我将亲自到场。这么晚了,散会吧。”
众人没有异议。
一干人等本就是强行被拉起来开会的,这会儿心情也不大好。一个个臭着脸和原少帅打了招呼,转身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嘁,不就是家里死了个人么。”
“对啊,谁家没死过人啊。大半夜的把人喊起来,有毛病啊。”
“更过分的是居然大半夜抓贼。啧,想体现自己能力卓越吗。”
……
“靠!”当兵的,在体能等方面本来就胜于常人一筹。哪怕那些当官的刻意压低了声音,张副官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一时之间真恨不能立即拔枪毙了这些人。
有病啊。
原大帅一生都为了这个国家,现在出了事,这些人不但不伤感,居然还这么的犯贱!
张副官冲动得想上前揍人,刚迈出一步,却直接被原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去开车。”
“……是。”
张副官虽然心中带着怒意,到底是不敢反抗原澈的命令的。犹豫了下,还是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到原澈看不见的视野中,他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一摸后背,居然起了一层冷汗。
原暴君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明明什么都没变。神情还是那个神情,语调还是那个语调。可冥冥之中,又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啧。”张副官轻叹了一声,揉揉脸,努力不让自己想东想西,赶紧去将车开了过来。
雨停了。
雨后的空气里总是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忙碌了一个晚上,出了总统官邸的时候,天边已经隐隐露出了鱼肚白。
“回家。”
坐上车,原澈揉了下眉心,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冷漠的原澈,叫人看不出丝毫的疲倦。
“是。”
张副官边开车,边忍不住偷偷拿目光往身后瞧。见只有原少帅一人坐在后面,竟然莫名地开始怀念起那些被原家夫妇发狗粮的日子。
那时候的原少帅虽然也冷,可绝对不是这种杀伐满满的冷啊……
**
原大帅的遗体已经安放在了原家。
原澈一进门,便见一身白的原夫人坐在了原大帅遗体边上,脸上的神情早已经悲戚到麻木。
“原澈,你打算怎么处理顾浅白。”
正文 第257章 原暴君
原夫人还不知道顾浅白被厉皇爵带走了。
原夫人只是伤心,只是痛苦,只是觉得失望——
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到头来居然是那样维护顾浅白!维护杀害了他父亲的女人!
“妈,你怎么还没去休息。”没有正面回答自家母亲的问题,原少帅走近,轻声劝道,“你累了一晚上,去休息好不好。”
“……”原夫人想说,她现在根本就睡不着。
可是甫一对上原澈的目光,那些话就不自主地吞咽了下去。
原澈的目光实在太冷了。
那种冷,透着凛冽的杀意。哪怕是原夫人,也忍不住心生惧意。
她还清楚地记着,三年前自家儿子刚患上了精神狂躁症,表情冷,眼神冷,随随便便一个动作,一个声音,都能叫人冷汗涔涔。
整个原家,除了原大帅,还真的没有人敢靠近原少帅。
最近,他的精神渐渐恢复,也没再出现过焦躁的症状。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好。”动了动唇,想要说些别的,最后却还是吐出了这么个字。看一眼原澈,原夫人还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的心情无比的复杂。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该担心原澈,还是要骂原澈。
以后呢,原家以后又会怎么走。
“少帅。”看着原夫人上了楼,张副官心里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我……”
“保护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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