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庶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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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庶杀-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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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洛云中眉目生冷,冷喝一声,“废物!”

    眼看着戎族大军将至,洛云中随即领着心腹随扈,飞奔丹阳城。

 241。胳膊废了

    拔营入丹阳城,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擅出,否则以细作之名逮捕治罪。'**'

    大军驻扎城内,顷刻间让整个丹阳城的百姓人人自危。丹阳城最高州牧腾出府院,作为暂时的行宫,轩辕墨便带着负了重伤的风阴入住州牧府。

    风阴伤得很重,脊背那一刀险些就要了他的命,若不是砍偏了,他诚然没有命回来。只恨洛云中借刀杀人,竟要风阴战死沙场。彼时风阴与轩辕墨商定,让风阴上战场便是为了立军功,借此得军心,是而分军权。

    哪知……洛云中那个老狐狸,俨然就是毒蛇。

    “皇上,臣办事不利。”风阴倒伏在床,奄奄一息。

    轩辕墨立于床前,长长吐出一口气,“是朕害了你。”

    风阴摇了摇头,“皇上不该动那东西。”

    “你都看见了。”轩辕墨如释重负,“若然暴露也好,总好过你枉死。没有你,方才朕也死了。”

    “为何有人要杀皇上,却又要救我?”风阴只觉得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刀伤入骨,险些性命难保。

    轩辕墨眸色沉冷,“应当不是一批人。那箭委实是要杀朕的,但救你的定然另有其人。”

    “皇上是说,有人躲在后头,而且寸步不离的跟着?”风阴险些坐起身子,奈何伤重难起,只是攥紧了被单,浑身上下被冷汗浸湿。

    闻言,轩辕墨不说话,只是走到窗前,定定的望着远处。

    蓦地,风阴微怔,“皇上你的手……”

    睨一眼一直垂落的胳膊,轩辕墨不做声,只是走出去。及至门口,他才顿住脚步,也不回头,“别让她知道。”

    风阴心惊,心下咯噔一声,陡然沉入深渊。

    深吸一口气,风阴低低道,“出来吧。”

    屋檐上头蹿下一个人来,却是沉默不语的离歌。快步走进门来,离歌站在风阴的床前,面色难看到极点,“是洛云中准备杀你?”

    风阴低笑一声,“知道还问?”

    “那老东西,我绝对饶不了他。”离歌嗤冷,“若宁姐姐知道,不定要疯成什么样子。”

    听得这话,风阴沉默了一阵,“她不会知道。”

    “洛云中!”离歌咬牙切齿,“你现在怎样?”

    风阴摇着头,“死不了。”

    “你最好死不了,否则……”离歌顿了顿,转而怒道,“没有否则!”

    那风阴险些笑岔了气,“狼窠里捡回来的丫头,诚然是个野性子,没有半点正形。你这模样,将来谁敢娶你。”

    离歌嘴角抽动,“养好你的伤,要你管那么多作甚。”语罢,她坐在床沿,“方才你说皇上的手怎么了?”

    闻言,风阴的笑声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下。

    “皇上不准你告诉叶贞,可没说不让我问。”离歌道,“难道你要我拿身份压你?”说着,她冷了面色,“你知道我的性子,到时候别怪我惹出事来。”

    素来离歌惹是生非的本事,那是无人能及的,她敢说,就敢做。

    风阴轻叹一声,“皇上的胳膊好似有问题,毒素逼出体外,但是伤口处却残留了下来。除非找了解药回来,否则……皇上的胳膊就废了。”

    羽睫骤然扬起,离歌噌的一声站起来,“你说什么?废了!”当下便改了脸色,“该死的慕风华,看我不宰了他。”

    “你莫胡来。”风阴忍着身上的疼痛,压低了声音,“慕风华如今身在何处尚且不知,你拿什么宰了他?何况就算你找到了慕风华,你身上还有伤,如何与他抗衡?拿你的命去换?无论是身手还是计谋,你如今都比不得他。”

    “那能怎样?难道看着自己哥哥变成残废?”离歌拂袖而去。

    “哎,你……”风阴刚要阻止,奈何身子一动便疼得浑身打颤,鲜血瞬时染红了绷带。该死的洛云中!左不过他这伤……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计可施。

    离歌从窗口窜入时,顿时惊在当场。

    轩辕墨背对着她,却是骤然转身,“滚出去!”见是离歌,当下愣了愣,便缓了口吻,“怎么是你?”

    “你这副样子,打量着能瞒贞儿多久?”离歌走上前,睨一眼轩辕墨此刻的狼狈。

    上身不着寸缕,胳膊处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他便咬着牙,用锐利的匕首将腐肉一层层的刮下来,否则这腐肉将会继续蔓延,到时候整条胳膊都必须卸掉。刮的时候,刺骨的疼,轩辕墨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死不了就一直瞒着。”他倒吸一口冷气,“不是教你不许离开她半步吗?”

    “现下还想着女人!”离歌没好声好气的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我来吧!”

    轩辕墨犹豫了一下,却见离歌递上一块毛巾,“咬在嘴里会好些。别到时候忍不住叫出声来,教人听了,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

    闻言,轩辕墨略带无奈的看着她,这张嘴素来口无遮拦。

    一声轻叹,轩辕墨道,“来吧!”

    只是闭上眸子,任凭离歌将一层层腐肉割下来,脓水和血水一道流淌,状况十分不乐观。这样子若是教叶贞见了,不定心疼成什么样子。轩辕墨便坐在凳子上,听着血水落入脸盆里的叮咚声,纹丝不动。

    到了最后,连带着离歌都有些手颤,刮完了腐肉,眼见着便能看到森森白骨。额头冷汗淋漓,离歌总算松了口气,将桌案上的金疮药敷在轩辕墨的伤口处,用绷带重新包扎完毕,“彼时关公刮骨疗毒,你这厢也算是条好汉,连我都看着心颤。”

    “朕不想没了胳膊,便是再疼,也得忍着。”他面色煞白如纸,见不着一点血色。

 242。就不能不算计我吗?

    “好。

    '最快…更…新…到…''”轩辕墨清浅的回答,唇色惨白一片,“左不过,你好生保护她。如今洛云中已经开始对朕下手,许是不久之后便会形势逆转。此中会发生何事,谁也无法预料。你当护好她,便算是为朕清理了后顾之忧。”

    离歌低眉,“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护着她。我想着,月儿也是这么想的。”说着,她转身收拾了地上的残污,“来世不作帝王家,纠纠缠缠死不休。”

    她那话带着几分赌气,而后快速的朝着外头走去,“叶贞如今被打发在厨房,到底她的手艺是极好的,洛云中明面上还是不敢与你撕破脸。”

    轩辕墨点了点头,“好。”

    他目送离歌头也不回的出去,这丫头素来嘴硬心软,却是个敢作敢当之人。与叶贞虽说一贯的倔强,行为方式却是大相径庭。一个用脑,一个直接上手。

    整条胳膊如烈火焚烧般的疼痛,痛入骨髓,已然无法抬起。案头放着一本史记,轩辕墨望着外头微微暗沉的天色,却能想象与戎族两军驻守城池对峙的情景。脑子里牵挂着战况,不觉长长吐出一口气,容色愈发难看。

    夜里下了雨,及至晚膳十分,已然寒意逼人。

    “皇上该用膳了。”一声低迷的音色。

    轩辕墨愣了愣,转身却看见叶贞红了眼眶,端着饭菜站在门口。心下一颤,没想到离歌那丫头的嘴巴果然是……快得惊人!

    嘴角微微抽动,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用如何的表情来迎接她。是笑还是……笑得比哭难看一些吧!自己这脸色煞白如纸,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异样。

    叶贞低着头走进来,放下晚膳,而后关了窗户。

    他看着她的背影稍稍颤了一下,而后却是深呼吸的转身,直勾勾的走到他跟前,眼中漾开低浅的氤氲。

    “朕没事。”轩辕墨定定的看了她良久,开始翻动桌案上的书页。

    “你便用那只手试试。”她面无表情,眼底泛着清浅的波澜。

    眉目轻垂,宛若刀斧雕刻的眉目晕开一丝笑意,他拦了手,“贞儿,你过来。”

    她噙着泪走到他跟前,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朕便是一只手,也够拥你在怀。朕是皇帝,事事不必亲为,一只手也够用。”

    羽睫微扬,她在他怀里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他峻冷的面颊上,有冰雪融化的痕迹。叶贞哽咽着,不许让自己掉眼泪,不许让自己有一丝愧疚之色,不许让自己在他面前软弱。

    指尖轻轻握住他垂落的胳膊,生怕弄疼了他,叶贞一字一顿,“就算以后只剩一条胳膊,我依然爱你。若是以后走不稳,我搀着你一辈子。”

    他吻上她的唇,指尖轻轻拂去她眼角不经意滑落的泪水,“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就不能不算计我吗?”

    轩辕墨一怔,“那岂非无趣?”

    叶贞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却能云淡风轻的逗着她笑,那一刻,她忽然想抱着他嚎啕大哭。可这不是皇宫,所有的理智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

    转了容色,他用微凉的指尖,将她散落的鬓发拨弄至耳后,“洛云中已经对朕下手,你与离歌小心些,朕暂时还不想与他动手。”

    “你如何得知洛云中已经开始运作?”叶贞心下一惊,眸色担虑至极。风阴重伤,轩辕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如今洛云中开始下手,岂非……四面楚歌!

    “阵前交战,不战而退。若然是败军,岂会这般井然有序的撤离?定然是丢盔弃甲,抑或脚步慌乱。他当朕是傻子吗?说是战败,实则早有预谋在先。”轩辕墨分明看见军队撤离时,军士们一个个都不慌不忙,竟列队撤离。

    岂非欲盖弥彰?

    叶贞心下咯噔一声,“两军交战,岂可不战而退,如此岂非损伤军心?”

    “风阴不死,他们如何安心?若不能杀了风阴,折断朕的双翅,他们如何能对朕下手。一朝帝君死在战场上,便是无迹可寻,任谁都不会追究。”轩辕墨长长吐出一口气,“困守丹阳城,左不过是想困住朕罢了!”

    “你是说……”叶贞瞪大眸子,“洛云中会联合戎族背叛朝廷?”

    “现下还不会,但若两军僵持下去,就难说了。”朝中有慕青一手把持,洛云中常年出征在外,一文一武将江山分瓜殆尽。如今洛云中若想从皇帝和慕青手中夺回朝廷,只有联合外族,意图谋朝篡位才能行得通。

    顿了顿,轩辕墨冷笑着,他都敢对自己放冷箭了,何惧再来一次弑君。左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叶贞,那支冷剑之事他亦没有证据,左不过是猜想罢了。

    “对了。”轩辕墨忽然道,眼神颇为怪异,“你来的路上可有人跟着?”

    叶贞稍稍一怔,“慕风华一直紧追不舍。”

    “除了他,还有谁?”轩辕墨问得奇怪。

    便是这一问,让叶贞陡然凝眉,“皇上这话是何意思?是有人跟着我?”

    轩辕墨点头,“自己小心着,这股势力如今正非正邪非邪,到底意欲何为朕会调查清楚。此外,别教慕风华再找到你。此人自小在东辑事成长,行为做事格外偏激,素来是个未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偏生得慕青不在,他定会愈发猖狂无状。”

    重重点头,叶贞的视线落回他的胳膊处。轩辕墨抚了抚伤处,“便是为你废了又何妨。放心回去吧!”语罢,他将那枚玉笔放在她的掌心,“不到生死一线不得拉弦。这是朕所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已然是朕的所有。”

 243。离歌盗药,输定了

    离歌正在揉粉,却在面粉中间发现一张纸条。'**' 眸色一忖,陡然往外走去。叶贞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离歌快速的穿梭在回廊里,便是来不及喊一句,她已经纵身消失无踪。这般行色匆匆,只怕有事发生。

    当下一怔,叶贞凝了眉,却仿佛忽然想起来什么,顿时明白了大概。不由的攥紧了衣袖,心下微敛,眸色微凉。

    夜色凄冷,初冬的夜里有些彻骨的寒凉。

    离歌飞速窜入城中一座四合院之中,脚下飞速,如闪电般掠过房梁,而后轻巧若灵猫般落在主卧的屋顶。指尖轻轻掰开屋瓦,底下黑乎乎一片,这个位置正好对准床榻。定了定睛,慕风华正躺在床榻上,眉目微合,安然入睡。

    从上头往下看,这厮容颜倾城,微光下泛着迷人的琉璃色。

    深吸一口气,离歌将一根棉线轻轻的垂下去,手中的小瓷瓶倒出少许液体,沿着棉线滴溜溜的往下滑落。虽说她如今有伤在身,无法百分百敌得过慕风华,但并不代表她会明刀明枪的去做。

    这世上,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动武,就好似江湖,胜利的并非只有强者,还有宵小之辈……以及某些她曾经不屑的手段。

    这蒙汗药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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