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被无视得彻底,面子上不由得很是过不去,尤其还是当着明月郡主的面!他下意识地追上去,紧跟着花惜染进了一品楼。他倒是要看看,一个婚前失贞的傻子公主,脸皮究竟有多厚!
今天的一品楼格外热闹,除了顶楼,每层楼都坐满了人。
“一品楼半年一次的斗酒会,想不到今天正巧赶上了呢。”沉鱼好酒,此刻闻到浓郁的酒香,顿时有些挪不开脚。
斗酒会?
花惜染对此表示非常感兴趣,“具体来说说看。”
落雁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品楼的斗酒会说白了就是拼酒,看谁喝得酒最多,而且千杯不醉,最后挑选出前十名入围,继续接下来的比试。”
“接下来?都比什么?”
闭月歪头笑道:“琴棋书画、武艺、医术、毒术,不管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看谁不顺眼,就可以拿自己最拿手的事情上前挑战,只要不出人命,怎样都没问题!”
“当然了,最终留在擂台上的人将有机会得到金夏国皇后亲手酿制的桃花酿一坛。”羞花赶紧接上话头,唯恐自己再次落后,“不过,想要拿到这桃花酿可不容易呢,据我所知,已经有多年没有人得到了。”
金夏国皇后么?花惜染虽有前身的部分记忆,但以前她毕竟是个傻儿,所以很多事情知道得并不真切,所以并不清楚花桃夭和凤倾、君怜卿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但是,她本能地觉得,花桃夭一定会喜欢那坛酒!
“呵,听起来不错呢,去,给本宫报上名。”
“是,公主!”沉鱼不疑有他,当即兴冲冲报名去了。
“切,一个傻子也想参加斗酒会,也不怕给皇帝姑父抹黑。”昭阳郡主凑近花惜染,阴阳怪气地开口,神情扭曲极了。
☆、第十一章 公主犯病明月毁容
耳边这只白条鸡还真是聒噪呢。
花惜染勾唇盈盈一笑,掩在衣袖里的手腕翻转,一根银针顿时被扎入昭阳郡主的体内。
昭阳郡主还以为是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当即尖叫出声,花容失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白天见了鬼。
“啊啊啊啊——”
花惜染额头黑线滑落,至于么?不就是一根针?这些针还是她出门前让沉鱼落雁她们给准备的,以作防身之用。想不到,第一根针就扎了白条鸡。
昭阳郡主的尖叫声顿时引来目光无数,终于,等她叫够了,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张俏脸可谓精彩纷呈,红橙黄绿青蓝紫,好看极了。
注意到花惜染似笑非笑的眸光,昭阳郡主纵然愚蠢,也知道自己怕是被她愚弄了,当即发起飙来:“花惜染,是你!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花惜染微微嘟嘴,神情无辜极了,“郡主姐姐,你在说什么?染儿什么都不知道!”
“你——”昭阳郡主还想开口争辩,俏丽的容颜因为气愤而扭曲难看,“花惜染,你这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
“姐姐!”明月郡主忽然插话进来,柔声打断昭阳郡主的话。花惜染纵然再不堪,声名再狼藉,到底也是一朝公主,昭阳真是不知轻重!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明月郡主疑惑地看向花惜染,似乎从那一夜过后,她就真的不傻了呢。那一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夜,明明是设计让花惜染失身于三楼的某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谁曾想第二天她竟然从顶楼下来了。想起顶楼那人向来神秘,从没有人见过其真容,更无从得知他的身份。哼,还真是便宜她了!
明月郡主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姐姐,你怎的这般不懂事,妹妹是公主,纵然淘气了些,你做姐姐的也该多让着。”
“哼!”昭阳气呼呼地咬唇,俏脸扭到一边。
花惜染则缓缓地笑了,这个明月郡主,明里是为自己开脱,实际上却暗讽她依仗着公主的身份骄纵跋扈仗势欺人。呵,这朵小白莲,明显比昭阳郡主高不止一个段位呢。
下意识地捏紧掌心,花惜染缓缓地眯起水眸。忽而,她傻傻地笑起来,嗷呜一声就扑到了明月郡主的身上,不待对方有所反应,张口就对着她的下巴咬下去。
花惜染咬得死紧,转眼间,口腔中就有血腥味儿弥漫。现在在公共场合,有些事她还没弄清楚,暂且不好计较,可不代表她不会还击不是?既然她眼下还是世人眼中的傻子,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现代的时候,精神病患者犯了案还不会有事呢,何况她一个傻公主。花惜染阴测测地想着,环抱住明月郡主的腰身的手臂收紧再收紧,直勒得她一张俏脸涨成了猪肝色,甚至连最开始的尖叫声都越来越小。
沉鱼四人站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实则巧妙地挡开了那些试图上前分开花惜染和明月郡主的人。
沉鱼一边用屁股将赵城拱到一边,一边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公主的病又犯了,这可如何是好!”
落雁同样一脸急色,不着痕迹地踩上昭阳郡主的脚,还不忘用力碾了碾,“公主好不容易不疯不傻了一天,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这样子了?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闭月则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横在花惜染身前,怒视着昭阳郡主和赵城等人,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都是你们,是你们欺负公主,才把公主给刺激地犯病的!我们回去一定如实禀告皇上,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羞花则直接抽出随身佩剑来,小脸冰寒冷漠,“就是,你们一个一个的谁也别想逃!”
四人的气势可谓咄咄逼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二了吧唧的,可她们到底是花桃夭亲自调教出来的人,表面再无害,内里也是杀伤力极其强大的。昭阳郡主心有戚戚,恨地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干着急上火。
赵城此刻也如同被浇了水的火星子,眼看着灭了下去。
直到明月郡主还剩下最后一口气,花惜染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口放开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她舌尖舔了舔,薄唇染了血色越发妖冶惑人。“唔,好香,郡主姐姐的血好香好甜。”她沾着血的手一一指过围观的众人,嘴角翘起,眉眼弯弯,“你们要不要也吃吃看啊?”
被点到的人纷纷后退,脸露惧色。公主喝人血,只怕很快就会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去了!
明月郡主早已经昏死过去,小脸惨白惨白的,下巴处一个深深的牙印,深可见骨,这张脸,怕是就此废了。
心目中的女神被毁容,赵城脸色很不好看。他垂涎明月郡主已久,怎奈这个女人从来人前端庄温婉贤淑人后高傲不可一世,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她那个哥哥白修齐!
眼下看着明月郡主丑陋的下巴,赵城只觉得心底隐隐作呕。
明月郡主被人送回了定南王府,昭阳郡主却不肯就此离去。她暗地里吩咐人收买了平时斗酒很厉害的几人,打算好好教育教育花惜染。
“花惜染,你别太早得意。”昭阳郡主欺近花惜染,低低道,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
花惜染仍旧傻笑着,红唇微嘟吮吸着葱白手指,对昭阳郡主的挑衅不置可否。现代的时候,她早就练就了千杯不醉的本领,难道还怕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君御站在顶楼房间内,临窗而立,冷眼目睹了下面乱哄哄的一切。花惜染的举动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她咬人的情形——
下意识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君御的脸色隐隐发黑。
就在这时,一楼锣声响起,本届斗酒大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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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弱小,只是才刚来,还没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白莲花什么的也不会这么容易被PASS掉,毁容后她会如何敬请期待。
☆、第十二章 自荐枕席登上顶楼
一品楼的酒很有名,即便是这里最廉价的酒也非寻常人能得。所以,每一次,报名参加斗酒会的人都相当多,可以说是人山人海,一品楼一楼大厅根本就装不下,人们不得不在外面的大街上排起长队,有时候队伍能长达数里。
这一次也不例外。
花惜染来得算比较早,而且又有着公主的身份,再加之刚刚犯病咬人,所以她此刻安然地坐在大厅里,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得个明月郡主一样的下场。
有一品楼的小二拿着一摞生死契约,逐一按手印。毕竟过度饮酒伤身体,难免有人因为贪杯醉死过去。
走到花惜染面前的时候,小二面不改色,恭敬中透着淡淡疏离,“请公主画押。”
竟然敢让一国公主画押,生死不论?有胆识。花惜染忍不住心底暗自感叹,但仍旧按下了指印。
君御站在窗边,目睹这一幕,凤眸愈加黑沉。“白痴!”一个才刚不傻了平时滴酒不沾的小丫头,学什么斗酒?说不得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似是懒得再看下面的事,君御冷着脸,转身离开了窗边。
花惜染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顶楼,只见那处窗子开了一半,隐约可见一抹墨色一闪而逝。想起之前一夜,她禁不住俏脸微黑。
这一次比赛用的酒是一品楼新出品的烟花酿,据传喝了这种酒,将醉未醉之际,眼前仿佛烟花绽放璀璨旖旎。
大坛大坛的酒很快就被送到手中,花惜染随意地扭头一看,就看到周围的人一个个仰着脖子猛灌。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她红唇微勾,同样喝得畅快淋漓。透明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胸前衣襟,她却浑然不在意。
昭阳郡主阴沉着脸坐在观众席上,目光狠辣地瞪着花惜染,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哼,最好是喝死这个小贱人!”
赵城坐在昭阳郡主身侧,一只手臂不着痕迹地圈上她的纤腰,那腰绵软柔弱,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她不过一个傻子罢了,一会儿有她出丑的时候!”
“也是。一会儿叫她跳脱衣舞,反正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行为放荡的贱人。”
“何止要她跳脱衣舞,应该叫她脱了衣服绕着皇城走上一圈儿。”
“唉,妹妹的伤怕是不好了。”昭阳郡主幽幽一叹,水眸里幽光明灭,隐隐还透着一丝压抑的幸灾乐祸。
赵城赶紧表忠心:“郡主莫要伤心,只要郡主你还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
昭阳郡主勾唇得意一笑,没再说什么。
而那边,斗酒会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烟花酿极烈,不少人仅仅是喝了一口便不胜酒力醉死过去。
花惜染在现代时酒量算是极好的,然而这会儿却也难免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无数小星星,璀璨夺目。她此刻水眸微醺,容颜绯色,若非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当是风情万种倾国倾城,一颦一笑皆醉人。只不过,她眼下的妆容,实在是……不提也罢!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去,花惜染手中硕大的酒坛也渐渐见了底。好久没有这般喝个痛快了,想现代的时候,有一次集体出游,夜宿酒店,自己借酒壮胆,悄悄溜进了男神的房间,脱光了衣服躺在他床上,结果男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床单一裹就把她给丢了出去!
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丢人呢,好在没有被人看到。花惜染迷迷糊糊地想着曾经的事,脑子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禁不住自嘲一笑,的确呢,已经隔了两个时空,男神再也不用为她头疼了。
心底被掩藏得极好的抑郁、多少年求而不得的忧伤此刻尽被烟花酿给彻底勾了出来,花惜染眼角微湿,一口接一口地猛灌。酒入喉肠,先是火辣得叫人心肝脾肺都仿佛燃烧起来,然一瞬的痛过后,却是越来越馥郁的香醇甘冽。
“好酒!”花惜染豪气干云地一拍桌子,“再拿一坛来!”
周围尚且没有倒下的人纷纷侧目,显然是被花惜染的豪情给惊呆。参加斗酒会的从来都是七尺男儿威猛大汉,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子参加,况且还是一个金枝玉叶娇滴滴的公主。这一刻,众人甚至忘记了喝酒,就那么傻傻地直勾勾地盯着花惜染。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们看着那个豪气干云的女子,明明脸上的妆容叫人不忍直视,可他们就是觉得,这一刻,她很美。
君御心情莫名有些烦躁,鬼使神差地就踱步到窗边,结果就看到楼下的比赛几乎成了花惜染一个人的秀场。他禁不住眉心微蹙,迟疑了片刻,冷着脸再次折身离开窗边。
有人想喝死,他没必要多管闲事!
到了最后,比赛场上就只剩下三个人还勉强维持着清明站在那里,花惜染便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年轻男子,皆暗地里得了昭阳郡主和赵城的吩咐,提前服用了大量的解酒药,只等着一会儿给她难堪。
花惜染其实早就已经醉得神志不甚清醒,甚至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