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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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婚记-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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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郭颖怀孕了,袁杨又要当老子了。
  倪群眼珠子瞪的跟灯泡似的,瞅瞅自家老婆又瞅瞅坐对面的嫂子,很是苦恼的抓脑袋,喃喃自语,这不够分哪这……
  陈瑶反应快,茶杯一端,恭喜就送了过去。身边的谢痞子厚脸皮的伸手搂住自家老婆嘿嘿的笑,完全不懂含蓄低调的传统美德。
  媳妇儿,咱也再努力努力加把油,集体荣誉重于一切,咱家不能落后。
  殷虹端杯喝茶的手一抖,茶水晃出来少许洒在桌面。
  她算是明白了,倪群那些生猛不忌的说话方式来源何方了……
  另有一件好事是殷虹一手促成的,极有成就感的牵线当了把红娘。
  大伟也是三十岁的人了,成天蹲在厨房后场忙活着,又是憨厚本分的性子,别说谈朋友处对象成家,就是连个像样的相亲对象都没有。
  陈瑶倒是代他介绍过两个,人家女孩借着来吃饭的功夫瞄了两眼,当时都客客气气的说大伟人不错,转眼就再没第二次联系了。
  大伟这人也不急,哪怕身边那么多好友左一对右一对秀恩爱刺激他的,人家兀自雷打不动的钻研厨艺,不掺假不作秀的,大有跟厨房摽上跟锅碗瓢盆结婚过一辈子的架势。
  吃饭的时候,是陈瑶提起来的,殷虹就问说,大伟想找个什么样的?
  大伟没说话,沈柒绮抢了先。年轻漂亮有气质,咱们这伙人就这么一个超级大厨,做的饭菜比五星级饭店还好吃,咋也不能随便委屈了。
  要么说小女孩的想法永远跟沧桑的大叔是不在一个频次上的。
  徐岩笑呵呵的接话,是啊,大伟,说说看,大伙也帮你参谋参谋。
  从来没被聚焦成为中心人物的大伟憋红了脸,吭哧了半天给出一个简单到极致的要求。
  愿意跟俺过日子的女人就行。
  谢咏臻笑着吸气,言简意赅的总结为——
  女的,活的。
  大伟你这要求实在给咱高大上的川菜馆丢份儿啊~
  这么胡扯瞎闹着,殷虹脑子里一过,倒是越琢磨越觉得可行。
  当下也不急着说,打算回去先问问女孩的意见再看着办。
  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过日子能过一块儿去。
  转天殷虹去丽而美店里,趁着没人的功夫,直接问陈丽丽有没有交往的男朋友,想找个什么样的。
  陈丽丽当时脸就红了,本来平淡无奇的容颜竟是生出了几许的妩媚,女人味十足。
  大伟和陈丽丽的事儿水到渠成。
  两个人见了两次面,一次是在川菜馆,陈丽丽对大伟的手艺赞不绝口。
  第二次大伟特意跟谢老板请了半天的假,出去剃了个头换了身新衣服,面目一新的跟陈丽丽约到苍园湖划船约会去了。
  结果第二天,陈丽丽就感冒了……
  两个人都是外地人,年纪也都不小了,当下互相都觉得对方不错,相处了两个月见了四五次面,竟是让所有人跌碎一地镜片的闪婚了。
  农历新年的前一天,两人扯了结婚证,请几家子朋友喝了顿酒,次日一早,大伟就带着新媳妇儿回山东老家过年见家长去了。
  谢咏臻摇着头不胜唏嘘。大伟这绝对是信息化作战的典型代表,快狠准。争时间抢速度,出其不意出奇制胜,说不定过完十五回来,孩子都怀上了。
  他就没成想,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
  春节前,市公安局的一系列严打重拳组合出击,袁杨和徐岩都忙的不可开交。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公安局全员上紧发条超级忙碌的时段。小偷小摸,偷盗扒窃,团伙拎包,娱乐场所的浑水摸鱼。
  即使不是大案要案,涉及民生的种种零七八碎也够人喝一壶的了,加班、轮值、巡逻,袁杨和徐岩两位身处一线的童鞋恨不能手脚加倍,全天延成四十八小时来过。
  毒、赌、黄、黑,集中整治的力度空前之大,市局公安系统势要将一切不稳定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让百姓过一个安定祥和的春节。
  就在这样一个大前提下,某次徐岩带队出任务的时候,很是无意的就手收拾了一个社会败类,并且根据他当时手头持有K粉摇头丸的量,少说也得判个七八年。
  这个家伙叫顾峥。
  徐岩没想过要帮战友出气泄私愤什么的,只是顾峥栽他手里的时候,他一时觉得这个人名字有点熟,后来带回局里审讯做笔录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竟是误打误撞的抓到了顾家的人渣。
  公诉,开庭,审判。
  即使徐岩不卖乖的提前告诉倪群这个好消息,一系列流程走下来,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贩卖毒品案还是上了A市的晚间新闻,举市皆知。
  顾峥剃了光头戴着手铐被宣判的那一刻,殷虹坐在电视机前心情平静,倒是镜头一扫而过,看见了顾嵘那张气急败坏铁青的脸。
  那么要强的女人,把顾家那点虚荣看的比什么都重,如今顾峥出了这种丢人的事儿,对她得是多大的打击?
  一时间,那些前尘往事的恩恩怨怨都奇迹般的化解了,在殷虹心里堵了那么久的憋屈愤懑也不见了。她不觉得自己是以德报怨的人,可是这会儿看着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倒霉,却也没有心情舒畅大呼活该的痛快感。
  平静。就是平静。
  仿佛那只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新闻,对她对他们这个小家甚至是对社会上所有的家庭,都是微不足道看过既忘的小事儿,再不相关。
  两相对比,倪群的反应就比她大很多。
  那个男人孩子似的嚷嚷,这种人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老婆我倒不是觉得给你出了口恶气,我是觉得律法治国,对这种祸害社会祸害国家的人就该严惩不贷。奉公守法的百姓我们护着,公正公平。作奸犯科的一个也别想漏网,该回炉回炉该改造改造。
  殷虹很认真的听,毫无嬉笑之意的点头称是。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男人这样又傻又愣,说出的话根本就是建立在乌托邦式的真空基础之上,经不起现实的摧残。可是理想化也好,天真也罢,最起码他有自己坚持并为之奋斗的目标,做自己能做到的,哪怕精卫填海。这样不好吗?
  没人能活在真空里,同理,自以为看透一切冷漠旁观的,对社会充满负面不满情绪的,就会过得幸福吗?
  陈瑶说得对,倪群不是傻,是单纯。这种单纯,就像奔跑在正义路上的阿甘,不管有没有同行者,都是那么的珍贵。
  她愿意呵护这种日渐稀少的纯真,直至终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别怕别怕!爸爸在!”
  殷虹被吵醒,伸手拧开了台灯。
  橘黄的光芒下,身侧的男人并没有醒,只是眉头紧蹙着,眼珠在眼皮下滚动着,唯一的左手也稍稍离开了被子,捏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而泛了白。
  伸手推醒他,目光相接的一霎那,她看到他眼底的茫然和恐慌。
  “怎么了?梦到孩子了?”
  定定的看着殷虹高高隆起的肚子,倪群长长舒口气。
  伸手胡噜了一把短发,不无懊恼的嘟囔:“别提了。梦到两孩子一块儿哭,我抱了这个那个哭,快急死我了……”
  殷虹轻笑着靠过去:“这是准爸爸产前焦虑症的症状吗?”
  倪群搂着她的肩,嘴角不自然的扬了扬:“头回觉得,一只手是不够用啊。”
  他的话带着点玩笑的成分,只是任是谁听了,都能感觉到那种遮不住的失落和惆怅。
  “还有我呢。”殷虹的手自然握住他的大手,坚定的:“孩子哭了咱俩一人抱一个,出去玩咱俩一人牵一个。要是按照你的思路想,地球上所有双胞胎的爸爸都得懊恼死,怎么就没长两个脖子,扛孩子只能一个个来……”
  “对啊!”倪群眼睛一亮:“我可以抱一个扛一个,哈,老婆威武!”
  重新关了灯依偎在一起,往日浓厚的睡意并没有如期而至,黑暗中的眸子睁着,熠熠生辉。
  “快过年了,回老家吗?”倪群一直没提这茬,可是殷虹心里有数。
  “今年不回了。”男人把大手小心翼翼的覆在她肚子上:“你最近的肚子长的厉害,我看着怎么觉得那么心惊肉跳呢?还有你的腿,浮肿了?医生怎么说?”
  殷虹轻笑,轻描淡写的:“正常。双胞胎都是这样的,24周以后胎儿长得快,吸收营养也多,你没看我最近饭量大增吗?”从进入第七个月开始,身体的不舒服就悉数冒了出来。心慌心悸,腰疼,怎么坐着都不得劲,躺平了睡觉觉得气都喘不上来。
  怀孕对于一个女人而言,不夸张的讲,跟打碎重生了一次差不多。
  肚子里不知道哪个小家伙固涌了一下,顶着爸爸的手蹭了蹭。
  “动了。”即使已经很多次感受到了胎动,倪群还是难抑高兴之色:“肯定是皮小子,这么晚了还不睡。我姑娘最听话了。”
  “你就胡咧咧吧,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偏巧都给咱俩赶上?你不知道龙凤胎的概率极低啊?”殷虹慢慢长舒一口气,等着这波心慌过去:“再说了,你们那儿的温大师不是说了吗?是两小子。”
  倪群摇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回去也好。”殷虹思忖了下,计算了时间才说:“昨天去产检,医生说孩子发育挺好的,就是一个大点一个小点,要注意营养的均衡和保证摄入量。另外还有,双胞胎容易早产,我的年龄又在这摆着,七个月以后得时刻注意着。”
  倪群迅速在大脑里盘算下月份,脱口而出:“啊?你这都七个月了?!”
  “所以说,三月中旬的预产期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从元旦过后,咱俩得进入一级备战状态了。”殷虹开他玩笑:“你看我都跟你学会部队的专业术语了。”
  倪群低低的笑,兴奋的一骨碌坐起来,反过身就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来,我听听,两个小家伙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你也不嫌冷。”殷虹嗔怪的往上扯了扯被子,挡住他裸…露的肩膀:“今年过年早,我这身子重,长途奔波也的确吃不消,打电话让你妈过来过年吧。”
  “我打个电话问问。”倪群迟疑一下:“老婆,你妈……”
  “她那边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没事,不用喊她来。”殷虹故作轻松的拉着他躺下:“前几天她才来的。这不是已经正常走动了么,你别瞎操心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倪群搜肠刮肚的想:“你妈上次说等孩子生下来她过来帮忙带,你怎么就想都不想的推了?我嫂子说,伺候月子,什么金牌月嫂保姆都不如自家妈,我是不懂,原话照搬啊。”
  “有钱,任性。”殷虹抿着嘴乐,笑着笑着又难受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上次跟郭颖的谈心还历历在目,她也试着想跟妈妈好好相处。
  只是真的开始做,才发现母女关系的缓和还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
  有些理由她跟郭颖说了,有些是她说不出口的,比如感情和苛责。
  她觉得妈妈忘了爸爸。
  两个人在一块儿生活了十几年,哪怕因为服役的关系没法朝夕相处,可是那些夫妻间的点滴,那些不掺假的感情累积,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说忘就忘了?
  那么优秀的爸爸,她怎么可以这么轻慢爱情?
  殷虹有点抗拒和妈妈的过分亲近。
  她现在跟倪群这么好,不说如胶似漆那么肉麻,可是她自认为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好最美的时光。她爱倪群,恰好对方也爱她,他们组成小家庭,不久就会有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诞生,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殷妈妈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哪怕她已是将近六十的老人。
  很多年前的一小段对话浮现眼前。那时候她还是十五六岁心高气傲的孩子,横眉冷对是她的态度,指责带着不懂迂回的剑锋,哪儿护疼往哪儿捅。
  爸爸白对你那么好了,你对不起爸爸!你自私!
  殷妈妈痛哭失声,哀哀的样子过早的染了衰老。
  他人死了我们还得活着啊,我怎么办?我怎么对得起他?守寡?一辈子不往前看就这么过?我是自私,可是我得买米买油交水电煤气费,可是我得拉扯着你一块过下去啊。
  眼下快二十年过去了,即使她此刻想来依旧觉得不以为然,可是她会觉得自己当年指责的方式和语气错了。
  一个母亲,一个独身带着孩子的女人……
  “行了,你不高兴听我就不说,早点睡吧。”倪群拍拍她的肩背:“有你男人在,即使没有三头六臂那么邪乎,可是咱这一头一臂也是好使的,管用。”
  ……………………………………………………
  倪妈妈一开始是不肯过来的,倒不是她对殷虹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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