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传来明显的疼痛感,时迁霎时间拉回理智; 他眼底有些猩红,双手扣着她的腰身把她从怀里拉出来一截距离。
时迁垂眸睨了一眼她雾蒙蒙的目光,声音极其低沉克制,哑着嗓子; 忍着脾气命令她; “站好!”
“不要,我要吃你。”喝醉酒的人哪那么容易听话; 更何况是宫笑黛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说罢就要挣脱时迁; 猛地再次攀上来。
时迁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外表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丫头,他实在想象不出来她正常的时候说这些话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是男的都想把他生吞活剥吃了?女的都想着睡他?
……亏她一个小丫头想的出来,打比方但倒是用的活灵活现。
时迁忍了一晚上的脾气此时快要彻底崩塌,他这二十多年从未像今晚这么糟糕过。
尤其是这小丫头亲上来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快不是他自己了,那种身不由己,无法控制的情绪四处蔓延着,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
他甚至想陪着她胡闹,只要她高兴了,咬他一口又何妨。
时迁自我感觉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今晚却意外的陪着这醉的一塌糊涂的丫头闹了一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混帐。
他握着她的细腰,轻瞥了一眼看起来还又些稚气的女孩,不轻不重的把她再次从怀里提出来,声音沙哑的哄着,“乖一点,先去换了衣服洗个澡。”
宫笑黛不依,脑袋抵在他胸前蹭着,脸埋在他的胸膛,瓮声瓮气的回,“我想睡觉觉……”
时迁:“……”
得,话都说不利索,还撒上娇了,就她这状态能自理才怪。
时迁长叹口气,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脖颈,安抚道,“好,你先去换衣服。”
等宫笑黛歪歪扭扭从卧室出来,他不由得拧着眉心,又暗暗深呼吸。
睡衣上件被她前后反穿着,领口低的部分被她穿在了背后,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献宝似的跳到他面前,“我穿好了……”
时迁默了片刻,有些无奈的拽了拽她卡在脖子前的后领,“穿反了。”
穿成这样,都不觉得勒脖子?
宫笑黛低头看过去,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睡衣看了一会,小声呢喃了句“没反啊”,突然她伸手翻起上衣下摆一小块,拉着证明给他看,“你看,没反。”
衣服猝不及防被她撩起,露出一小截纤细白嫩的腰身,白生生的印入他的眼底,时迁的眼神突然变的暗极了,他错开目光伸手拉下她的手,“嗯,没反。”
时迁放弃,就让她这么反穿着也不再纠正了,本来还想让她洗漱一下再睡觉,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没准一会洗澡都要让他帮她。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把小丫头哄到屋里躺下,刚回到屋换上衣服,上衣还没完全拉下来门就被人打开了,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走进来,只一眼便格外惊喜。
“哇,有腹肌,要摸摸……”说罢她就要伸手朝时迁衣服下摆摸过去。
时迁:“……”
他平时自己在家没有锁门的习惯,今天倒是有意外了。
忘了还有一个喝醉不安分的小疯子。
时迁皱着眉伸手拦住她,沉声道,“回去躺好睡觉。”
宫笑黛被她一拦,突然左脚踩上了右脚,脚下一个不稳,腿意料之外的碰到了床的拐角处,她顿时一个倒抽气声。
眼里瞬间布满水花,哭唧唧的指着膝盖,“这儿好疼。”
时迁下意识朝她腿上被碰的地方看了一眼,伸手一寸寸拉起她宽松的睡裤裤腿,膝盖处明显的一块淤痕兀自闪进他的眼底。
时迁眸子暗了暗,脸色有点的沉的把她按到了床边坐下,“坐好别动。”
宫笑黛这次格外听话,时迁拿着跌打损伤的药膏从客厅进来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轻轻的帮她涂抹上按摩着,尽管控制这很轻的力道,她还是一阵阵的惊呼,“疼,疼,疼……”
他的手指一顿,心脏也猛地一缩,人随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她,眼底的情绪忽明忽暗,嗓子像是久旱似的低沉沙哑,“回去睡觉。”
宫笑黛悻悻离开,被轰回去后困意袭来,醉酒后又闹腾了一晚上,她此时真的有点精疲力尽,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时迁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身子背对着夜空斜靠在栏杆上,指尖的香烟还在燃烧,烟头点点猩红。一双眸子像外面的夜空一样深邃,漆黑,不知他在想什么,深沉的眼底之中夹着丝丝温柔。
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直到手里的的烟快要燃完,他夹香烟的手指缓缓放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在胸腔里闷了好久,才轻轻的吐出来,烟雾缭绕之中猝不及防勾画出一张巧笑的小脸。
时迁自嘲的笑了笑,他垂眸看了眼脚下永不熄灭的灯火霓虹,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冷风一阵阵拂过,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
宫笑黛第二天醒来后头痛欲裂,满屋子的酒气冲刺着她的感官,她揉揉脑袋坐起来,慢半拍的扫了一眼卧室的格局,余光又看见自己反穿的衣服,脑子里顿时断断续续的犹如电影影片闪过。
尤其是她那句“男的都想吃你,女的都想睡你”,彻底让她清醒了。
最后,好像她亲了时迁,并且还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宫笑黛赧然,果然是酒壮怂人胆,她那点小心思在昨晚醉酒后都表现出来了,现在却有点惊慌失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
她一头栽到床上,抓过枕头蒙住脑袋,心里几乎要哀嚎了。
做了很久的自我心理安慰,宫笑黛揉着几乎要炸裂的脑袋犹犹豫豫的开门出去,一抬眸,猝不及防和餐厅端坐的男人四目相对。
宫笑黛心跳砰砰加速,她有点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时迁却目光如炬的牢牢盯着她,视线一分一毫都没从她脸上移开。
看什么看,不就是喝醉了亲了他一下么,至于这么阴深深的看着她吗?大不了,大不了让他咬回来啊。
“小叔,早!”算了,她还是装傻吧,反正她喝醉了,记忆断片了。
她重新和他对视,坦然自若的在他对面坐下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自己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宫笑黛由衷觉得,她可以考虑下以后进军演艺圈了。
她的视线扫过时迁的嘴角,宫笑黛身形一顿,有些难以置信,那伤口是她昨晚咬的?她记得没用多少力气啊。
她缓了缓神,惊讶的问,“小叔,您嘴上怎么了?”
说完她还用手指了指她自己嘴角对应的位置,生怕时迁不知道似的。
时迁心里微哂,也不追究这丫头是真忘了还是在装傻,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她的唇,嗓音嘶哑的回,“小猫咬的。”
宫笑黛:“……”
他把她当猫!她不高兴了!!
但是他不戳穿,她也乐得其所,省去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她配合,继续演,“什么猫啊?竟然咬您嘴巴,您是不是招惹它了?”
昨天在超市,他就是招她了,还惹她不开心了。
“可能吧。”时迁淡淡的回。
这就让宫笑黛就知道怎么接话了,她揉揉鼻尖,继续装傻充愣。
时迁双手抱在胸前,下巴朝餐桌上的碗点了点,“把醒酒汤喝了。”
宫笑黛提到“酒”有点心虚,“我都醒了,不用了。”
时迁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时不时揉揉脑袋,“头不疼?”
她眼眨巴眨巴懵懂的看着他,时迁瞧她这模样,深呼吸后说,“喝了会好点。”
宫笑黛这才凑过去闻了下,之一秒功夫,小脸的五官便皱到了一起,嫌弃的把碗推一边儿,“这什么怪味儿。”
时迁沉默,不明情绪的默不作声盯着她,宫笑黛被他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讪讪的又把碗挪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勉强道,“好嘛,我喝就是了。”
语气软绵绵的,还有点小撒娇。
时迁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反倒觉得现在是他需要喝杯醒酒汤醒醒脑。
宫笑黛闭着眼视死如归的模样实在让他哭笑不得,时迁淡淡的开口,“就一碗汤,拿出你昨天喝酒的劲头。”
宫笑黛:“……”
她最怕酒后他翻旧账了,既然话都说这份上了,前面就是摆着一碗毒药她都不能眨眼犹豫。
宫笑黛强忍着喝的一滴不落,她放下碗,视线忽然扫到桌子上放的两颗包装金晃晃糖果,她意想不到的朝时迁看过去,眼里有不解,有欣喜,还有时迁读不懂的情绪。
时迁,“吃啊,不是喜欢?”
宫笑黛反应迟钝的“哦”一声,慢慢的拿起一颗剥开放进嘴里。
薄荷的清香让她的大脑倏然更加清醒了几分,她含着糖,直直的看向时迁,欲言又止,“小叔……”
时迁云淡风轻的看向她,挑着眉等她接下来的话。
宫笑黛试了几次都没能问出口,她默了一下,好像她也没有立场去问他为什么回来不告诉她,因为她不也是提前回来没告诉他么,她觉得他们扯平了。
她对着时迁摇摇头,选择沉默。
时迁盯着她看了一会,“去洗漱,一身酒气。”
宫笑黛下意识低头深吸了两口,好像味道是挺浓的,她含着糖鼓着腮帮点点头。
刚走到客厅,视线猝不及防被茶几上的烟灰缸吸引,里面几颗烟蒂和厚厚一层烟灰让她意料之外,接触这么久,她好像没有看到时迁抽过烟。
宫笑黛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昨天家里有客人?”
时迁:“嗯?”
他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是怎么来的。
宫笑黛把他这声“嗯”当成了承认,她指指茶几一角的烟灰缸,建议道,“你这朋友烟瘾挺重啊,抽烟多了可不好。”
时迁朝着茶几看过去,眸子倏然眯了一下,眼底的光忽明忽暗,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他突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行,我会转告他。”
第二十四章
自从那个咬人事件告一段落; 宫笑黛明显感觉时迁对她不像之前那般了; 虽然周末他还是照常给她补课; 但是,他一和她讲解完就开口把她轰到卧室去写作业。
起初,宫笑黛撇嘴不愿意; 倔着和他共享着一间书房,说是问起问题比较方便; 后来时迁也随她去了。
可是; 她发现; 他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是会出神; 做题也心不在焉,学习效率很低,索性她心一横,以后他每次和她讲完; 就主动乖乖的回了卧室。
遇到不会的问题,她会积攒到一块,抽时间一起找他解决了。
慢慢的,宫笑黛发现这两个多月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怪怪的; 说不清哪里别扭; 反正和一开始相比,少了那份自在和随意。
而时迁看她的时候; 眼里总是蓄着一股疏离的神情,宫笑黛心里堵堵的; 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她很抓狂,想发泄可又找不到突破口。
时迁是真的忙,周末在家工作的时候还要抽出心思和时间帮她辅导,有时候宫笑黛都感觉她有点不知好歹了。
人家那么忙自己还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补习……
**
五一前的一个周六上午,时迁照例给她讲解语法,他刚讲完,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眼来电,轻扫了一眼前面的小丫头,拿过手机走到一旁接听。
宫笑黛其实是有心想偷听,只是隔着距离,她也没听见电话里说了什么,只听他默了片刻,只轻轻说了一个“好”就挂断了通话。
这感觉,抓心挠肺的好奇。
她磨蹭着要拿着学习资料回卧室,时迁在背后猝不及防叫住她,“等等。”
宫笑黛回头,睁着大眼困惑的看向他,时迁犹豫了几秒,“中午我出去和朋友吃个饭,可能要晚点回来。”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后,笑吟吟的说,“哦,您走吧,中午我自己叫个外卖就行。”
他帮她补课又不是欠了卖身契,不能因为她在,就断绝了人际关系。
时迁走了两步到她身前,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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