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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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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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晏殊听了下来,王宁安感叹笑道:“我总算是领教了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啊!”晏殊点了点头,“琴弦果然非比寻常,这张琴我要了,说吧,多少钱都行。”

  晏相公有这个底气,他为官几十年,家底儿丰厚,哪怕是金子做的一张琴,也买得起。

  说实话,王宁安差点动心了,能很宰晏殊一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了绝对遗憾终身。

  只是王宁安有更大的图谋,对不起了,晏相公,这琴不是给你准备的。

  王宁安请工匠用紫檀木做了一个盒子,装着龙弦琴,又用绿松石的盒子装了一个小瓷瓶,在盒子上面,还有一只振翅飞翔的金凤,栩栩如生。

  两样东西,打包送到了汴京。

  ……

  “这个王二郎,不好好想着正经事,专门给朕送东西,难不成他想贿赂朕?”

  赵祯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王家立的功够多了,倒是自己赏赐太少,升官太慢,真是有些愧对功臣。

  赵祯想着,掀开了盒子,一张瑶琴,赫然出现在面前。赵祯善于书法,音律倒是不怎么样,丝毫没看出这张琴的特殊之处,打算让人收起来,扔到仓库。

  “父皇。”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长公主一阵香风飘来。

  赵祯的儿女不少,可几乎全都早夭,唯独长公主赵暚活到了成年,十六七岁的女孩,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也只有她敢肆无忌惮地跑到父皇的寝宫,长公主一眼看到了瑶琴。

  忍不住凑上去,随手一弹。

  带着金石之音,骤然响起,赵祯不由得精神一震。

  长公主赵暚更是大喜过望,“父皇,真是一张好琴,送给女儿吧!”

  说完,也不顾赵祯同不同意,这位长公主抱着瑶琴,喜滋滋跑掉了。

  很快,京城又传开了消息,皇帝陛下得到了两件宝贝,一件是用龙骨龙筋制成的瑶琴,一件是用龙涎做成的香水。

  长公主每日弹奏龙弦琴,音色绝美,就连皇宫中的鸟儿都流连忘返,围绕着公主的院落,随着乐曲起舞,翩翩如仙境,久久不散。

  至于龙涎香则是落到了曹皇后的手里,只要在手腕处点一些,香气经久不散,能让人青春常驻,容光焕发,据说得到了龙涎香之后,赵祯几乎每天都到皇后的寝宫,夫妻之间,宛如刚成亲的那一会儿,亲密无间。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可言,立刻无数人对龙弦琴和龙涎香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不曹家还卖龙肉呢,他们准知道消息,很多人一去打听,曹家也十分大方,告诉他们,东西还有,不过要去沧州购买,而且沧州那边说了,拿钱买,一百万贯也不给,如果拿粮食换,不用多,三万石粮一张琴,一千石粮一瓶龙涎香。

  谁有想法,赶快拿着粮食去换!

  ……

  “你小子越来越过分了,竟敢拿着陛下的圣誉做生意?”欧阳修怒冲冲道。

  “拿陛下也就算了,连长公主和皇后都不放过,你真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这是余靖的评价。

  至于晏殊和梅尧臣,只是摇头叹息,痛心疾首。

  王宁安根本懒得搭理这几个老货,装什么忠臣啊,做琴的时候,你们都出主意来的,那时候怎么不说?

  王宁安淡淡笑道:“几位前辈,小子刚刚卖了两张琴,二十瓶龙涎香,再加上曹家帮忙卖的鲸肉,换来的粮不算多,只有区区十万石,真是惭愧啊!”

  他嘴上说着,脸上却得意洋洋。

  欧阳修顾不上吐槽,兴奋一拍大腿,惊呼道:“二十万百姓,活了!”青史尽成灰说拜求订阅,继续码字中……  

第126章 王老师的礼物(三更)


  欧阳修真是想不到,在他看来,无比艰难的事情,竟然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匪夷所思,好像在梦中一样!

  可事实就是如此。 ≈

  几个人掰着手指头算,六七月份夏粮收获,完粮纳税,最快的一批税粮八月底就能运到灾区,算起来,只要维持三个月左右,就能安然渡过。

  十万石粮食,每人五斗,如果省吃俭用,绝对够三个月的。

  一共八十万不到的难民,难道说再卖六张琴,六十瓶香水,就解决了?

  “做梦去吧!”

  王宁安打断了几个人的痴心妄想,曹佾有句话是对的,物以稀为贵,信不信,要是再卖琴和香水,保证没有这个价钱,而且也不会费老大的劲儿,运粮食过来。

  最最关键的是这俩玩意都是借着赵祯的名头炒作,打着救灾的名头,这叫事急从权,以皇帝的仁慈,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靠着大财,你这就叫弄君!

  赵祯不在乎,下面人还不窥视君王喜怒,随便下点黑手,就够王宁安喝一壶的。

  “我已经上书陛下,鲸须作为战略物资,以后专供军用,不许拿来造琴,也就是说,世上只有三张龙弦琴,其中献给陛下的一张,有金龙白玉装饰,独一无二,至于龙涎香,我准备专供皇后娘娘使用,谁还想得到,只有求皇后娘娘赏赐,包括我们王家人在内,都不准使用龙涎香!”

  此番表态,不管是晏殊还是欧阳修,甚至余靖都惊掉了下巴。

  龙涎香和龙弦琴,多大的暴利!

  王宁安说放弃就放弃,一点不拖泥带水,这个魄力就让人惊叹!再稍微想想,大家都是政治智慧十足的人,当然看出了王宁安的深意。

  什么东西最贵重,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王家捕鲸,别人未必不会跟上,弄几根鲸须不难,造出龙弦琴也不难!一旦遍地都是,送给皇帝的价值大打折扣,搞不好会引起不满。

  可王宁安多坏啊,他打着保护军用物资的借口,限制了龙弦琴制造。

  哪怕以后有人造出了琴,也是违法的,拿不到台面上。

  如此一来,就确保了那三张龙弦琴的价值,只会不停飙涨,绝不会贬值!

  这三张琴,除了献给皇帝的,另外两张,一个落到了河东柳家的手里,一个落到了杭州钱家的手里。这两家都是级豪门,要钱有的是,要人更是人才辈出,哪怕赵宋皇帝,都要客客气气。

  人家要的就是面子,就是逼,格!

  王宁安要是乱卖龙弦琴,弄得价值暴跌,人家肯定会生气的,认为被王宁安愚弄了。从此不再造了,这两家就成了和皇帝共同拥有龙弦琴的唯二豪门!只会从心里往外感激王宁安,不会在乎那点粮食,甚至再多付出十倍,他们也愿意。

  至于龙涎香,道理也差不多。

  别看曹皇后年纪大了,可毕竟还是后宫之主,又出身将门,王宁安送了这么大的一个礼包,给足了皇后面子,以后曹皇后,还有曹家,能不照顾王宁安吗?

  什么事情都怕仔细想,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暴利,却让无数大人物心里舒坦,多少钱都换不来!

  欧阳修和晏殊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到了惊异之色。

  这份做人做事的本事,就算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他们也未必能做得出来。

  难怪王家短短的一两年就兴旺成这个模样,路子越走越宽,人脉越积累越厚实,果然不是随便来的。

  扪心自问,欧阳修大半辈子,得罪了无数人,竟然不如一个小孩子,宁不羞愧!

  往日说说笑笑,插科打诨,没把王宁安当回事,直到此刻,欧阳修才惊觉,这个孩子身上真有自己缺少的。

  不管好坏,总之要自己学习。

  想到此处,醉翁难得严肃起来,语气之中带着三分尊敬,仿佛和平辈探讨一般。

  “二郎,你看下一步救济灾民,该把重点放在什么上?”

  王宁安沉吟一下,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能因为了粮食,让老百姓渡过这三个月,就万事大吉。”

  “哦?还有别的麻烦?”晏殊追问道。

  “没错,朝廷虽然派夏竦赈灾,却依旧让他负责六塔河,说明朝廷还想让黄河回归故道,几位前辈早就分析过了,这个方案不可行,勉强为之,只会后患无穷。”王宁安语重心长道:“我们无力扭转朝廷决策,却也要未雨绸缪。”

  “如何未雨绸缪?”几位异口同声道。

  “要给百姓找工作,不能指望着土里刨食,就围绕着捕鲸,展出一个产业,足以安顿几十万人,让他们有活路,不至于沦为流民!”

  只怕整个大宋,除了王宁安之外,谁也不懂如何展产业,不过不要紧,一层窗户纸,一点就破。

  先要想捕鲸,要有船只,要有武器,要有船员水手,这就是第一批工人,鲸鱼运回来,进行初步加工,把皮肉分割,提取脂肪,这是第二批工人,接下来处理鲸肉,进行长途贩运销售,又是一批工人。

  还有按照苏轼的建议,鲸鱼的骨头可以制成许多种饰品,比如手串啊、念珠啊、雕刻啊、摆设啊、甚至用在家具装饰上面,利润不会很高,又耗费很多的功夫。单纯从获利上讲,这样的行业叫血汗工厂,是要被臭骂的。

  可是别忘了,眼下的灾民多数是老弱妇孺,又没有什么文化,能做什么?

  打磨鲸鱼骨头,编织中国结,赚点辛苦钱,能填饱肚子,就满足了。

  另外鲸须能制成弓弦,鲸鱼的颚内皮还可以熬出粘稠的鱼胶,是制作弓弩和马槊的材料,正好可以筹建一座军械作坊。

  这就是王宁安的私心了,按理说王家是没资格打造武器的,需要什么,都要向朝廷购买。不但价格昂贵不说,而且军器监的质量也没啥保证。

  王家有心成为一方霸主,就要像折家和种家一样,拿到铸铁权,能够自己制造武器,可这种权力绝非易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折家从唐末就崛起了,历史比赵宋王朝还雄厚,至于种家,是借着李元昊作乱,快膨胀起来。

  他们能自造武器,文官无话可说,朝廷也只能默许。

  可王家凭什么自造武器?

  大宋朝文治空前,换句话说就是管理严密,上上下下,水泼不透,那么多文官盯着,你敢随便瞎搞,纯粹活腻歪了。

  不过老天爷都在帮忙,几十万的灾民无法安置,沧州地处边境,又是捕鲸,又是学堂,总需要人保护吧!

  这时候以制造弓弩为突破口,谁也说不出什么,相反还只有支持。

  也就是说,从此之后,王家能光明正大制造武器,离着土皇帝的目标,又迈进了一大步!

  当然龌龊的心思,一定要隐藏在正大光明的借口之下,哪怕是欧阳修和晏殊,也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一切为了灾民!

  这是王宁安又一个响亮的口号,为此他又辛辛苦苦,早出晚归,忙得不亦乐乎。

  ……

  “光知道耍些小人手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六艺学堂讲究经世致用,这不,欧阳修就抽出了一个下午,让学生们聚集在一起,探讨如何救济灾民。

  率先言的正是韩宗武,他面色严峻,声若洪钟,“天灾不断,是国有奸贼,只有清除奸党,刷新吏治。陛下敬天修德,臣子尽忠职守,百姓安居乐业,万民安康。自然风调雨顺,海晏河清,四方归附,直追尧舜治世。”韩宗武摇头晃脑,越说越高兴,“修德敬天,仁人爱物,尊奉圣贤,以民为本。这才是正途,而不是耍手段,用小聪明,纵使一时得利,也会后患无穷,我辈读书人更应该正道直行,坦坦荡荡,不知道山长和诸位先生意下如何?”

  他虽然没有点名,可句句指向王宁安,谁能听不出来,包括韩维在内,都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你丫的老是得罪王宁安干什么,没看到吗,鲸肉香水,那么大的一块肥肉都落到了曹家手里,咱们韩家可一点没吃到啊!

  韩维生气,却也不得不承认,侄子的高论站在一个理字上,还真不好驳斥,反正他是想不出对策,只能干生气。

  好在六艺学堂不缺高手,作为王宁安的头号粉丝,大苏第一个跳起来。

  “韩师兄,你所言根本不值一驳!”

  韩宗武一瞪眼睛,咆哮道:“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苏轼不甘示弱道:“你说敬天修德,仁慈爱民就够了。那黄河为何决口?诸位先生早就讲过了,是因为泥沙淤积,千年故道,早就不堪用了。韩师兄,你以为敬天祈福,老天爷就会把泥沙挖走?爱惜民力,就能让河水不泛滥?”

  连着两问,韩宗武被噎住了,苏轼却不放过他,继续道:“王先生说知行合一,山长提倡经世致用,反对的就是你这种空谈道理,乍听之下,惊为天人,仔细推敲,却狗屁不通的腐儒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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