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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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 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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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而是文人官吏拉大旗作虎皮。

  借着圣贤祖宗,来教训皇帝,让你一点脾气都没有。

  这不,庞籍这一手就等于把孔家的荣辱牵连进去,查案子,势必把火烧到孔家,得罪了孔家,就得罪了天下读书人。

  如果不查,那就看谁嘴大嘴小,永远没有个是非对错了!

  赵曙是进退两难,让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去决策如此大事,真是够为难的!

  也难怪,历来少年登基,要么就活在后宫和权臣的阴影中,要么就肆意胡为,弄得天下大乱,实在是不好处理。

  “官家!”

  小太监跑了进来,凑到了赵曙的耳边,低声道:“西凉王求见。”

  “是师父!”

  赵曙心中大喜,立刻请王宁安进来。

  不多一时,王宁安走了进来,先向赵曙问候,然后冲着庞籍微微点头。

  “老相公也在,正好有件事情要请教老相公。”王宁安道:“兖州出了官民的斗殴大案,死伤一百多人,非常可恶。我认为应当立刻派员彻查,庞相公以为如何啊?”

  庞籍沉着脸,“王爷,此事涉及孔家,就算是彻查,也要有足够分量的人吧!不然如何取信天下,给万民一个交代!”

  “哈哈哈,老相公所言极是,此案因为牵涉孔家,分寸拿捏十分困难,必须要有足够经验,足够威望……”王宁安思量了一下,笑道:“陛下,臣推荐庞相公出任钦差大臣,去彻查兖州的案子。”

  他这话一出口,庞籍的脸就黑了。

  王宁安,你想干什么?

  让老夫去查,你是安的什么心?

  还没等庞籍说话,王宁安又道:“庞相公年纪大了,或许精力不济,臣再推荐韩绛韩相公作为助手,有两位相公亲自出马,足见朝廷对待这个案子的重视,我相信,庞相公和韩相公,一定不会让朝廷失望的,是吧?”

  王宁安笑容可掬,可在庞籍的眼里,简直就是恶魔的微笑,坑死人不偿命!

  他们能怎么查?

  秉公办理,孔家肯定不高兴,而且他们一直替孔家说话,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可是要想包庇孔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宁安直接让两个人一起去,摆明了是挖好了坑,你们只要有一点错误,就让你们也陷进去,跟孔家一起陪葬!

  现在的兖州,是什么地方?

  王宁安的人马在,皇帝的眼线在,王安石也在,另外还有孔家,还有朝廷的各种势力,水有多深,有多浑!

  谁能说得清楚!

  就算以庞籍的修为,也极有可能陷进去,老头子是真不愿意掺和,但是王宁安却不给他机会了。

  “庞相公,章衡是我的学生,这事情又是我推新法弄出来的……唯有请庞相公出马,秉公办理,倘若真是王某贻误朝廷大事,辜负先帝信任,情愿意罢相回家……倘若是孔家人作为过分,也请老相公约束一二,还那些死者一个公道。王某,拜谢了!”

  说着,王宁安深深一躬,愣是把庞籍满肚子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这时候赵曙眼前一亮。

  好一手漂亮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师父就是厉害!

  赵曙也不客气了,他语重心长道:“庞相公,这个案子的确非比寻常,也只有你,朕才能信得过。下旨,加封庞相公为颖国公,授司空衔,赐天子剑,全权处置兖州案子,韩绛同为钦差,辅佐庞相公,处置此案……庞相公,谢恩吧!”

  庞籍跟吃了苍蝇似的,他都七十多了,王宁安和赵曙,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还不如他儿子大呢!

  结果愣是被这两人给算计了。

  庞籍真是万般无奈,却又没有办法拒绝。

  “老臣……领旨!”

  庞籍一步一跌,从皇宫回来,简直死的心都有了。

  他已经看明白了,王宁安这是要借着这个案子,不但处置了孔家,也把朝廷的反对力量,一扫而光,既然撕破了脸皮,那就别讲什么规矩。

  变法要立威,堂堂西凉王,天子之师,推的第一项法令,就困难重重,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王宁安攒了一肚子气,正需要靶子发泄呢!

  好巧不巧,庞籍就送到了枪口上。

  不拿他开刀,简直天理不容!

  庞籍刚刚回到府邸,政事堂又送来了一份公文,上面很明白告诉庞籍,因为案子影响很大,希望他在两个月之内,尽快拿出令人信服的结果,给陛下和苍生一个交代。

  “唉,催命符啊!姓王的是恨老夫不死!”

  庞籍唉声叹气,突然韩绛急匆匆赶来,他们两个见面,脸色都很难看。

  “子华,老夫栽了!”庞籍一开口就承认了失败。

  韩绛立刻道:“老相公,晚生都知道了,王宁安是没安好心,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偷偷压低了声音,“老相公,这个案子不能查。”

  庞籍颔首,“我当然知道,可现在我们怎么拦?”

  “老相公,实不相瞒,我手上有一批愿意替圣人出生入死的太学生,只要查到了孔家,他们会舍命相抗!”


第849章 下三滥对下三滥

  “王爷这一手高明!”

  陈顺之笑道:“这一次庞籍和韩绛,不管查出什么结果,总而言之,都会两头落埋怨,到时候王爷只要轻轻一推,他们就倒了!”

  王宁安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抓起了紫砂壶,灌了一口茶水,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道:“自古变法,没有不流血的,利益之争,大刀阔斧,也不是请客吃饭,朝中说大不大,装不了这么多的神仙,没法子,只好请他们全都退位了。”

  王宁安的眼中,露出了杀机!

  他不是不想动手,也不是怕庞籍,韩绛他们,而是赵祯刚死,新君登基,他原来就是个权臣,结果再大肆铲除异己,急不可耐,一刻都不愿意等,你想干什么,莫非要抢夺皇权不成?

  说实话,王宁安坐在这个位置,也挺不好办的。

  无可奈何,他只能跑到幽州,去弄蒸汽机,当然,点科技树很有必要,更重要的是他在等,等赵曙坐稳了皇位,等那些人出错,然后才能光明正大,铲除老臣,顺利推动变法。

  不管怎么说,庞籍毕竟是赵祯留下来的,如果没有理由,还真不好动他。

  “老陈,你怎么看,庞籍他们会不会乖乖上钩?”

  陈顺之吸了口气,探身道:“王爷,我刚刚得到了消息,据说韩家私下里找了十几个太学生,有几个还是邹县那边的,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是不是跟孔家的事情有关?”

  “太学生?”王宁安眉头也皱起来了,“你没有更多的消息吗?”

  “没,韩家人做事很隐蔽,而且几个学生,身家清白,也没干过什么事情,我们查不出来什么。真是想不明白,韩家这是想干什么啊?”

  王宁安眉头突然一蹙,陈顺之没想明白,可是他想明白了。

  好,真是一条好计策!

  王宁安还记得有一篇很出名的文章,叫《五人墓碑记》,苏州的士绅对抗锦衣卫的缇骑,闹得天下皆知,事情好大,连巡抚都差点丢了命,最后呢!就找出了五个无名小卒,砍了头了事。

  然后一帮士人,假惺惺地修坟,建祠堂,还写文章纪念,最无耻的是说他们死得值了!

  记得最初学的时候,王宁安也是这么看的,可是越想越不对劲。

  摆明了是士绅官僚推出来的五个替死鬼而已!

  五个出身寒微的贱民,他们懂得什么朝政,知道什么是东林党,什么是阉党,谁是谁非,说得清楚吗?

  一个普通人,别说面对锦衣卫了,就算面对着官差,也不敢冲撞啊!

  如果没人在背后煽风点火,哪来的事情!

  这帮杀人凶手,假惺惺去悼念死者,流的也是鳄鱼的眼泪——无耻!

  王宁安和文官斗了这么久,算是经验丰富,再加上前世的记忆,他迅速想通了,韩绛弄几个无名无姓,更没有什么背景的太学生,就是想用他们变成一盆脏水,泼到王宁安的身上。

  借此煽动天下的读书人,激起众怒,到时候就没有人过问案子的真相如何了!

  当王宁安把猜测说了出来,陈顺之稍微思量,立刻点头。

  “王爷英明,他们一定是这个打算,案子既然怎么审都不利,那索性就把事情闹大,审也不要审了!”

  陈顺之怒道:“这个韩绛,真是够厉害的,竟然想出了怎么损的主意!”

  “韩家是河北士族的领袖,底蕴丰厚,身边的谋士众多,玩阴谋诡计,驾轻就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老陈,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他们的鬼主意?”

  陈顺之低头想了想,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你可以把几个太学生抓起来,可问题是抓了人,他们还可以找别人,学生不行,就煽动当地的百姓,反正这些小虾米也不值钱。

  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化作一口血水,喷在王宁安的脸上,让他人不人,鬼不鬼,失去了舆论的支持。

  变法本就是个得罪人的事情,没有问题,还有一堆人抹黑你呢!更别说有了口实了,那就没完没了,王宁安扪心自问,他可以肆意浪费的威望也不多。

  到底该怎么应付呢?

  王宁安陷入沉思,半晌,也没有思路。倒是陈顺之,他低声道:“王爷,我有个建议。”

  “哦?你有好办法了?快说!”

  陈顺之憨笑道:“我也没想出来,不过术业有专攻,这次兖州的案子,牵连到了章家,王爷的好学生,可是玩阴谋诡计的行家啊!”

  王宁安也眼前一亮,拍着额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行了,你立刻替我写一封信给章子厚,让他想办法,告诉他,只要能占住一个理字,哪怕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我也能替他撑腰,如果办不好,就让他再去倭国,一辈子别回来了!”

  陈顺之笑道:“这怕不是惩罚吧,我要是章惇啊,还真就舍不得回来。”

  ……

  “丫的,陈顺之,你是没尝过那个滋味!让我再去倭国,还不如杀了我呢!”

  章惇得到了书信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动身,直接跑到了兖州,找到了知府衙门,他从后面进来的。

  原来前门都被封死了。

  自从发生冲突之后,打死了几个孔家的打手,结果人家就来了上百号人,抬着尸体,在衙门外面,痛哭流涕,口口声声,要找大老爷讨个公道。

  他们不但堵着门,有差役书吏进出,还强行阻拦,甚至还会敲响堂鼓,请求章衡出来。

  章衡出来过两次,结果他一出来,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人家也不听他讲道理,就是哭,就是骂人。

  最后弄得章衡没办法,只能把鼓捅破了,躲在衙门后院不出来。

  才几天的功夫,他都愁得出了抬头纹,跟个小老头似的!

  “你呀,就是个废物!那么多差役兵丁,难道还不能打出去!谁敢堵着门,把他们都抓起来,用百十斤的大枷锁上,放在外面站一个月,看他们还敢不敢闹事!”

  章衡连连摇头,“叔父啊,我手下的差役,官府的书办,人家都是当地人,外面来闹事的,和他们都沾亲带故,背后又有孔家撑腰。他们没冲进来,把我抓起来,带上枷锁就不错了,哪里会听我的命令!”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章惇气得大骂,“你也在兖州两三年了,你就不知道拉拢几个自己的人马,事到临头了,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你不羞愧啊!”

  章衡都快哭了,他不是没拉拢人马,只是让孔家的打手都给打死打伤了,残存的几个,生怕被孔家报复,全都躲了起来,不敢出头露面,章衡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

  章惇骂了一阵子,脾气也消了。

  说句实话,各地的地方官,和章衡也差不多,别说面对孔家这种庞然大物,就算面对着一般的世家,也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平平安安,有功无过,任期到了,自动拍屁股走人,有什么麻烦,留给下一任,反正和他们没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助长了世家大族的气焰,让他们觉得朝廷软弱可欺,肆无忌惮。

  如果不把孔家压下去,还会有无数人争相效仿,那时候可就永无宁日了。

  “师父让人送了信,他老人家猜测,庞籍和韩绛不会老实办案,而是会唆使太学生,出来和我们闹,替孔家张目。”

  章衡虽然没有决然的魄力,但是脑子不差,他很快想通了。

  “叔父,如果是太学生站出来闹事,我们可不好处置啊!”

  "谁说不是呢,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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