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吕惠卿等人都没逃脱。
苏轼还美呢!
“姐夫,不是吹的,你有这么多学生,就我人品没的说,什么美色,金钱,全都不在话下……回头你让我姐给我们家王弗说说,让她也知道,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呸!”
王宁安气得啐了他一脸。
“我应该去告诉老泰山,说你把兄弟卖了,我再去告诉曾巩,让他写文章,骂你无情无义!”
王宁安气得在地上来回转,怒吼道:“这是什么规矩?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朝廷贡士,还有没有王法?简直岂有此理!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派兵,就该让皇城司,殿前司,都派人马出去,真是胡来!”
范仲淹和欧阳修却是相视一笑。
“二郎,你这就不对了,大喜的日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本就是人生两大喜,让他们高兴高兴也好,憋了这么多年,春风得意马蹄疾,老夫都想起年轻的时候了。”范仲淹感慨万千。
王宁安突然一愣,他看了看这两位,“我说,你们年轻时候,也经过这么一遭?”
欧阳修挑了挑眉头,“没有榜下捉婿,这进士还有什么滋味,人生都不完整了!”
苏轼也跟着凑热闹,“姐夫,要我说,等四年之后,你也去考一次,绝对刺激!”
王宁安横了他一眼,“你留着这话,和你姐姐说,看她扁你不?”
苏轼被吓得一缩脖子,没话说了。
……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了,基本上六艺学堂的人,一个没跑,刚开始是抢中了贡士的,可僧多粥少,有人连落榜的人也给抢走了。
道理很简单,六艺通过率这么高,这次不中,下次也一定中!不提前抢了,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结果就是六艺学堂一百多人,全都被抓走了,听说还有人假冒六艺的学生,也被抢走了,等发现上当了,亲事都定了,结果又闹出无数官司。
种种的喜剧闹剧不用说,最后这帮学生都找到了王宁安。
父母不在身边,先生就是长辈,请先生给我们出定亲的彩礼钱,不多,只要500贯——每个人!
第517章 一个也不能少
500贯不算多,可问题是一百多个学生,凑在一起就是天文数字,王宁安觉得脑袋有点疼。
“师父,弟子们可没有坑您老,这还往少了算呢!”吕惠卿俯身道。
王宁安才不信呢!
“别以为我不清楚,榜下捉婿,从来都是女方花钱多,满朝那么多大臣,为什么包黑子不去抢,为什么唐介不抢,为什么赵卞不抢?他们就是花不起陪嫁的钱!”
吕惠卿知道先生精明,不好糊弄,只能说道:“陪嫁是陪嫁,彩礼是彩礼,先生您听我们算算,您就知道了。”
这榜下捉婿,也讲究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胡来。
基本上把人抢到家里,吃一顿压惊酒,如果岳父和岳母觉得合适,男方也同意,就会请男方的长辈过来。
这就要花钱了。
准备的东西不多,三样,一只大雁,一只金钗,几匹丝绸彩缎。
以大雁作为求亲的礼物,从周朝就开始了,鸿雁双飞,不离不弃,寓意夫妻连心,白头到老。
长辈过来,也要看看姑娘,如果看中了,就把金钗插在姑娘的头上,这就算定下来了。
如果看不中,那就要留下几匹丝绸彩缎,作为压惊之用。
“大雁去野地里打,金钗也不是稀罕物,几匹绸缎,能花几个钱?”王宁安怒道:“这点玩意,用得着500贯吗?”
“师父别着急,还有呢!”
吕惠卿又解释了,结婚用的房子,迎亲的马车,还有姑娘的陪嫁,甚至新婚的大床,蚕丝棉被,一应家具,这些都是女方出钱。
王宁安一听就怒了,这些都是女方出钱,那还要男方花什么?
吕惠卿陪笑道:“师父,男方总要张罗摆酒吧!不说别人,光是六艺的这些同窗,还有亲朋好友,少说几十桌不止,尤其是姑娘家都出身不凡,随随便便,弄几个菜应付,我们不嫌丢人,可您老的脸面往哪里放?”
“往嘎鸡窝放!”
王宁安顿时头疼起来,以他的估算,一家至少要100桌,要吃的上档次,一桌顶级酒席,怎么也要二三十贯……光是饭钱,500贯就远远不够。
吕惠卿又念叨着:“师父,房子女方出了,那男方也要出点东西。”
“什么?还要两套房子?”
“那倒不是,是田!从来都是姑娘家出房,男方出田的。”
王宁安的脸瞬间就垮下来了,“要多少?”
“怎么也要十亩二十亩的,至少要够家里人的口粮,师父,不信你问问去,那些京官有几个是吃禄米的。朝廷的粮都拿到市场上卖了换钱,自家产的放心!”
“哼!”
王宁安眉头紧皱,说得好听,一亩上好的田,在洛阳周围,至少要20贯,而且朝廷迁都之后,洛阳的田价不断上涨,一年光景,就翻了一倍。
就按一人10亩,那也是上万贯,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王宁安痛苦地按着脑门,“还有吗,都说了吧!”
“还有就是家里头要安排几个佣人,几个家丁,还要准备马车,牲口,车夫……先生教导我们要节俭,可是人家姑娘出身富贵,总不能怠慢了……当然了,师父也可以不出钱,弟子们不要这张脸,去找她们娘家人要,大不了日后抬不起头,给人家跪搓衣板就是,谁让弟子们命不好呢……”
“呸!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你一辈子打光棍!”
王宁安气得跳了起来,什么500贯,统统算下来,一个人没有三五千贯下不来!
当然了,婚事吗,可以往好了办,也可以对付。可以自家出钱,也可以拆借,实在不行,去管女方家里借钱,人家也不会不给。
可问题是有你这个师父在啊!
给一个人解决了困难,就不能不管其他人,总要一碗水端平!
王宁安算是看透了,这帮小兔崽子是诚心要死吃自己一口,没准就是这个吕惠卿出的主意!不愧是奸臣的苗子,就是够狠!
王宁安在地上转了几圈,突然眼前一亮。
他不愁了。
“把我的官服拿来!”
说着,王宁安穿上了紫袍,带好了乌纱,直接就往外面走。
“先生,你是去买田啊?”
“我去化缘!”
王宁安留下了一句话,转身消失了。
吕惠卿转了两圈,也出来了,他刚走出来,大苏就跳了出来!
“吉甫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我姐夫啊,他答应出钱了吗?”大苏不怀好意道。
“出什么啊!”吕惠卿一摇头,“先生说是去化缘了,我看他不一定又要坑谁呢!你那点道行啊,斗不过先生的。”
……
还真让吕惠卿猜到了,王宁安先去找了赵祯。
见到皇帝,他就愁眉苦脸,怎么办吧!都是天子门生,那么多新科贡士要结婚,彩礼钱皇帝出不出!
赵祯一听,当即拍板,出,朕一定出!
不但出钱,还给赐婚!
不但赐婚,还给安排房舍,赐给田亩,甚至派钦天监,挑选吉日良辰。
皇帝这么大动作,政事堂也不能没有表示,王宁安找到了贾昌朝,贾相公加码,所有婚宴的吃喝花用,朝廷拨出一笔钱,专门作为安家费,赐给新科贡士。
除此之外,贾昌朝还公布一项命令,从今往后,凡是五品以下京官,朝廷一律赐给住宅,并且分配仆人5名。
王宁安从政事堂回来,是神清气爽,他什么担子也没有了,有两个冤大头负责,他就轻松了。
苏轼百思不得其解,“我说这皇上和贾相公,脑子有毛病啊,他们揽过去干什么?”
这时候章敦一脸的疲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随口说了一句,“还不是邀买人心呢!”
吕惠卿抚掌大笑,“一语道破天机,当浮一大白!”
进士虽然都顶着天子门生的招牌,但实际上和天子没什么关系,甚至他们感激会试主考远胜过天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十年寒窗,一路过关斩将,凭的是真本事。
而且官员入仕之后,互相抱团,或是同窗好友,或是同乡亲朋,或是父子姻亲,门生故吏……互相之间,结成一个个圈子,皇帝根本插不进去手。
就拿这次科举来说,六艺学堂冒出来一百多个进士,当然都听王宁安的,等他们成长起来,那可非比寻常,赵祯身为天子,能不吃味吗!
王宁安看得明白,也想得清楚。
让赵祯出钱,皇帝乐不得呢,他正需要一个示恩的机会。
王宁安大大方方让出来,一是减轻皇帝的猜忌,二是有充足的自信,不会因为一点东西,他们就背叛了自己,真要是那样的话,他这个师父也当得太失败了。
赵祯愿意出钱,那贾昌朝怎么也愿意呢?
道理更简单了,诬陷欧阳修的案子审结了,一应罪犯都遭到了处置,蒋之奇在狱中上吊,究竟是谁指使蒋之奇,再也查不出来了。
可问题是大家眼睛没瞎,贾昌朝的种种作为,逃不了干系。
这些日子每天都有人弹劾,专门找老贾的毛病。
贾相公被弄得焦头烂额,这时候王宁安送来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给官吏解决住房的问题。
长安居不易,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许多新入仕的官吏,根本没有钱购买房舍,只能租房子度日,过得紧巴巴的。以往只有重臣,或是立有大功,才能得到赏赐宅子的隆恩。
要说不能每个人都发一套吗?
你当京城的土地是大白菜啊,想要就有,皇帝也花不起这个钱!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重新营建西京,规划了不少商业区和住宅区。本来文彦博是打算大捞一笔的,王宁安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贾昌朝,贾相公立刻来了精神。
拿文彦博的东西送礼,他是一点负担也没有,他直接杀向了文彦博的值房。
两个不要脸的老家伙会怎么斗,外人不得而知,只是稍微脑补一下,保证精彩无比……总而言之,最终的结果就是五品以下的京官,都得到了公费住宅。
只要还在京城干,房子就是他们的。
这一下子,欢天喜地,大快人心。之前的纷纷扰扰全都被压过去了,仿佛大宋朝开启了新纪元一样。
按照惯例,会试之后,还有一场殿试,那才是真正确定名次的时候,只是殿试通常不会黜落,时间也只有一天而已,竟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欧阳修和范仲淹都亲自出面,告诉这帮小崽子,不要大意了。
陛下改革科举之心不死一天两天,在殿试上不可能没有动作,要求他们务必全力以赴。
什么成亲啊,什么当官啊,都等殿试过了再说。
大家不得不重新打起来精神,迎接殿试的到来。
苏轼,苏辙,章敦,吕惠卿,章衡,曾布,甚至程颐,程颢,原本嘉佑二年龙虎榜的人物,全都齐聚。
哪怕是二程,王宁安也没有下手黑他们,或许是不想破坏千年第一科吧!
只是在众多名人当中,却是少了一位,那就是王韶!
坦白讲,嘉佑二年的人物当中,王宁安最看重的就是王韶,拓地两千里,几乎完成了灭夏布局,王韶的军功,甚至胜过狄青!
只是出于新旧党争的问题,王韶在后世的名声不大……这一次他去了青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赶不及参加会试,龙虎榜失色不少啊!
正在王宁安感叹的时候,突然有人跑进来,兴奋禀报,“大人,狄将军和王先生他们回来了!”。。。
第518章 泼天大功
再度回到西京,当初去的一行人,此刻全都是变了一副模样。
人样子狄咏不再是“人样子”了。
他的脸膛晒得黑红,掉了几层脸皮,甚至鬓角的头发都稀疏了不少,这都是在高海拔地区留下的痕迹。
只是狄咏一点不后悔,相反,他非常激动,甚至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经历过这一次的青唐之行,世人再提起狄咏,绝不是狄青的次子而已!
他已经走出了父亲的阴影,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至少狄咏心里是这么想的,磨难让人成熟,他甚至留起了短胡须,和之前的小白脸判若两人。
另一个变化很大的人是王韶。
他错过了嘉佑二年的会试,当进入西京的时候,满大街都是说士子们多风光,哪家捉婿抢到了乘龙快婿,六艺学堂考上了多少贡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