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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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将门-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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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自己太衰了,还是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王宁安的反间计非常拙劣,这个水平基本上和满清洗白“袁嘟嘟”的水平一样,根本就不入流。可他判断对了,计谋不在高低,关键是时机对了,四两拨千斤。

  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之间,早就矛盾重重,积重难返。

  当初耶律宗真一时激动,立兄弟为皇太弟,可是随着他的儿子渐渐长大,耶律宗真就后悔了,谁能放着儿子不传,把江山交给弟弟呢!

  因此耶律宗真不顾一切,提拔儿子,耶律洪基十一岁就被封为燕王,十二岁总知北南枢密院,加尚书令,封燕赵国王,刚过十八岁,就领北南枢密院事,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傻瓜也看得出来,一场叔侄之间的夺嫡大戏已经不可避免。

  人们还在猜测,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拉开大幕,只是他们谁也想不到,竟然是大宋的一个少年,利用一个卑微的奴隶,点燃了一颗火星,落在了导火索上,将辽国最大的危机给引爆了。

  哪怕过了很多年之后,想起当年的天外飞仙,神来之笔,王宁安还是得意非常!

  耶律重元暴打了郑亦驼,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边有皇帝的人,而辽主耶律宗真全力扶持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说,耶律洪基对自己的举动一清二楚,因此他必须打,打给耶律洪基看!

  打完了耶律重元就脑袋凉快了,他要冷静想想当下的局面。

  说耶律洪基和大宋勾结,想弄死自己,耶律重元不太相信,他倒不是认为侄子人品过关,而是侄子这几年都在经营皮室军,都在安抚各个部族,这才是辽国战力的根本所在,握住了强大的皮室军,就可以稳坐钓鱼台,耶律洪基没有精力,也没有本事去勾结大宋……更何况大宋那边也不是傻瓜,他们能傻乎乎替敌国太子火中取栗吗?

  但是,有一点却不能否认,战斗在这样打下去,吃亏的是耶律重元,他的人马快速消耗,财富,属民都在流失,继续打下去,和皇太子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还怎么染指皇位……不能打了,绝对不能打了,就算打,也不能让自己冲在前面。

  上半夜,耶律重元下定了决心,要从大战撤出来。

  下半夜,他辗转反侧,该用什么办法抽身呢?总不能拉着侄子就说叔叔我怀疑你了,不想损兵折将,对不起了,我要保存实力,不跟宋兵打了……这话说不出口,可是该怎么办呢?

  耶律重元熬到了早晨,两个眼睛跟兔子似的。

  他突然看到了桌案上的一本,耶律重元随手翻开,听说皇兄耶律宗真就喜欢这部书,奉为经典,朝夕不离,还给了侄子耶律洪基一套,让他好好研究。

  那这本书能不能帮自己解决难题呢……恰巧,耶律重元翻到了司马懿装病的那一段,看了一会儿,耶律重元突然大喜过望!

  “就用这一招了!”

  次日,就传出了消息,耶律重元病了,病得很厉害,根本没法理事。

  消息传到了耶律洪基的耳朵里,这位皇太子立刻皱眉了,开什么玩笑,自己的叔叔身体棒着呢!哪里会说病就病了,摆明是不愿意打下去了。

  这可不行啊!

  南下攻宋,可是耶律洪基当上天下兵马大元帅,参与朝政以来,第一次出征,第一次独当一面。

  他还想来一场辉煌的胜利,坐稳皇太子的位置,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辽国未来的雄主,如果虎头蛇尾,那成了什么?

  耶律洪基怒气填胸,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刀架着耶律重元的脖子,逼着他出力吧!

  这回好了,重元的兵退了,征调的民夫也松懈了,庞大的战争机器,停顿了一大半,虽然皮室军还在,可皮室军也要吃饭,也要有人负责粮草辎重。没有了燕云十六州的支持,什么都玩不转了。

  耶律洪基只好屈尊降贵,去拜见叔父,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着耶律重元点头,以国事为重,不能让大宋便宜了。

  耶律洪基甚至告诉叔父,只要打赢了,所得好处,不管是土地,还是岁币,都愿意交给叔父。

  一番安抚,耶律重元勉强答应,可就是在当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被耶律重元暴打的郑亦驼死了,不是被打的,而是被毒死了,人们发现郑亦驼的时候,他已经七窍流血,尸体都僵硬了,眼睛瞪得老大,充满了不甘和委屈……

  这么个不起眼的人物,谁要杀他,谁会杀他?

  大夫检查过了,郑亦驼服用的毒药名叫“落雁沙”,据说是唐代的时候,用来赐死犯罪大臣的,价逾黄金,寻常人根本接触不到。

  是有大人物把郑亦驼杀了,可郑亦驼得罪过哪个大人物?

  耶律重元自然想到了侄子,好啊,你当着我花言巧语,说尽了好话,暗中却杀了郑亦驼泄愤,你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是恼羞成怒,杀人泄愤。你越是如此,就越证明郑亦驼并非捕风捉影,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第二天,耶律重元病情突然加重,无法理事,哪怕耶律洪基亲自赶来,都被挡在了外面。

  ……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吴世诚拿着一份来自涿州的密报,浑身不寒而栗,他突然觉得笑起来人畜无害的王宁安竟是那么厉害!

  一个郑亦驼,多不起眼的小人物,用他去使反间计,已经够瞧的了。可王宁安愣是不肯善罢甘休,还要把他全部价值都榨出来,简直就是敲骨吸髓,一滴都不剩啊!

  吴世诚想过,要想离间耶律重元和耶律洪基,下毒是好办法,不论是给谁下,都能让他们闹起来。

  可转念一想,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亲王殿下,想给他们下毒,那可是难上加难,稍微不慎,露出了马脚,就会让辽国人幡然醒悟,把矛头重新对准大宋。

  所以王宁安选择最稳妥,最简单的方法,直接把郑亦驼毒死,耶律重元没法为了一个奴隶去找侄子讨说法,但是这根刺儿却种下了,扎得深深的,双方连表面的合作都维持不下去了。

  果然,三月中旬,邻近赵祯的圣寿,辽国方面突然派遣同平章事刘六符作为使者,要进京恭贺寿诞。

  这个消息传到清州,熬得满头白发的范仲淹把毛笔一扔,仰面靠在椅子上,颓然叹道:“辽国怂了,大宋赢了!”

第170章 笨拙的君子

  范仲淹很疲劳,甚至再持续下去,都要崩溃的感觉,即便知道了胜利,老相公也是暗呼侥幸,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是仰卧在床榻上,呆呆望着天棚,想休息,却又睡不着,眼睛又酸又痛,流出了泪,眼前不断浮现出金戈铁马,呐喊冲杀。

  要说这场宋辽间的较量,最累的人不是王宁安,不是狄青,而是这位范相公!

  从一开始极力主战,就遭到了各种质疑,甚至连昔日的战友也以为他想借机起复,朝堂的神仙够多了,装不下范仲淹。

  所以从辽兵杀来,各种明枪暗箭,纷至沓来,没有一刻消失。

  失守白沟驿,就有人弹劾,要求罢免范仲淹,幸好赵祯这一次没有充当猪队友,他撑住了,范仲淹的位置还算稳定。

  可接下来,宋军坚壁清野,攻入辽境,破坏辽国粮道,大肆杀戮,甚至让武将指挥人马,自主作战,不必援救危急当中的城池,也不管被辽兵掠走的百姓……这一切都成了那些御史攻击老范,弹劾诸位将领的借口。

  站在岸上看船翻,他们丝毫不知道河北的艰难,也不懂得战争的凶险,一切都靠着他们的恶意想象,肆无忌惮地攻讦,不遗余力地抹黑……

  面对这些人,范仲淹不是气愤,而是害怕,不是害怕自己会如何,而是害怕河北真的撑不住,一旦辽兵南下,杀到了京城,这一帮废物,如何能抵挡如狼似虎的辽兵!

  王宁安常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朝堂上的那帮腐儒清流,就是作战将士的猪队友,外加上辽国的猪对手!

  有他们在,还用得着敌人吗?

  想到这里,范仲淹越发觉得六艺学堂太重要了,朝廷以科举取士,科举以文章取人,如此单一偏颇的方式,如何能选出合用的人才?

  唯有真正沉心静气,培养出一大批文武双全,有真本事的士大夫,才能扭转大宋每况愈下的国运。

  庆历新政失败了,大宋错失最好的改革机会,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只怕离着亡国灭种也不远了……

  胜利了,范仲淹可以松口气了,老相公放下了家国天下的重担,又挑起了另一副教书育人的担子。

  他决定要在六艺学堂,潜心教书,整理一生的所学所思,为国育才。

  不过老相公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把议和的事情处理好,才能漂漂亮亮急流勇退。

  老范想得很好,最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总不会有什么难度了吧!可偏偏就有人,不断刷新对弱智的定义,愚蠢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瞠目结舌!

  辽国派遣同平章事刘六符到了汴京,面见赵祯,先是贺寿,进献了一些礼物,双方相处得很愉快,可接下来,事情陡然而变。

  刘六符大肆指责大宋破坏双方盟约,挑衅大辽,才使得双方兵戎相见,辽国蒙受的一切损失,都要大宋承担。

  大宋这边派遣了枢密副使王拱辰负责谈判,最初王相公也是据理力争,可是刘六符拿出了一份证据,一下子就堵住了王拱辰的嘴。

  根据宋辽的澶渊之盟,双方不得在沿边区域修筑新城,而大宋方面,违背盟约,在沧州一带,修筑数座城池,规模宏大,均是十万人以上,如此行径,还有半点仁义诚信可言吗?

  在朝堂上,常以宏论惊人的王相公,面对着辽国使者的指责,竟然没办法驳斥,只能含糊其辞,结果让刘六符抓住了痛脚,要求大宋必须先毁掉城池,然后双方才能和谈,不然辽国会举兵南下,亲自动手,捣毁城池!

  王拱辰没有办法,只能向赵祯回禀。

  “陛下,我朝向以仁义为先,在沧州筑城,却有不妥之处,是否可以暂时停工?”王拱辰忧心忡忡道。

  沧州修筑新城的是王宁安,是欧阳修,是范仲淹,按照道理富弼该说话,可是这个老倌儿低着头,默默无声。

  倒是枢密使庞籍庞相公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沧州筑城,一是为了安顿灾民,二是因为沧州捕鲸,需要加工处理,修城也不是为了对付辽国,我们可以解释,如果顺从了辽国的意思,那几十万灾民该如何,王相公有办法安顿吗?”

  庞籍说这话完全是出自公心,可王拱辰心里有鬼,他和文彦博走得很近,大有架空庞籍的态势,难不成庞相公借机发难?

  王拱辰道:“庞相公,为了救济灾民,就要筑城,我怕好说不好听,让辽国小觑了大宋!难道朝廷连几十万百姓都管不了吗?”

  庞籍冷哼了一声,“王相公,事实具在,若非去岁大肆捕鲸,河北饿死的灾民就不是几万人,而是十几万人!这是有目共睹,我们隐瞒有什么用?辽国不知道吗,欲盖弥彰,反而让人小!!”

  一直沉默的文彦博终于开口了,不开口也不行啊,庞籍岂是王拱辰能压得住的。

  “庞相公所言是理,王相公顾忌的是情!无论如何,身为大宋的臣子,也该照顾朝廷脸面。不论为了什么,在沧州筑城,总是违背澶渊之盟在前。如果一味袒护,辽国咄咄相逼,兵连祸结,不得安宁,朝廷的损失太大了,臣唯恐府库承担不起。”

  又是财政缺口!

  这个理由几乎成了万能的,赵祯心中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僵持之下,富弼突然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不妨问问河北方面,看看沧州的新城,能不能停下来?”

  这个平淡无奇,甚至有些窝囊的提议,竟然得到了君臣的一致同意,就这样,朝廷急递,送到了范仲淹的手里。

  ……

  王宁安这几天很忙碌,老爹回来了,又多了一个逼着自己练功的人。

  尤其是王良璟这一次跟随狄青,狄青也不吝赐教,他大受启发,甚至都想拜狄青为师,狄汉臣哪敢答应啊,你儿子是我儿子的老师,又帮了我大忙,眼下兄弟相称,要是我收了他爹当徒弟,那王宁安岂不是比自己低了两辈!比狄咏还低了一辈!开什么玩笑!

  狄青脑袋摇晃得和拨浪鼓一样。

  “小孩子不懂事,管他干什么?”任凭王良璟怎么拍胸脯,狄青都不答应,弄得王良璟好不郁闷,把一肚子火都撒在了儿子身上。

  “你看看人家狄咏,再看看杨怀玉,同为将门子弟,人家冲杀疆场,有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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