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朕已经来了,还不把火把放下!”北宫玄琛呵斥道。
“玄琛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江倚柔双眼痴迷,眼里眼不见其他人。
孟浅夕一言不发,默然看着,江倚柔此刻的眼神声明亮,犹如她胸前戴着的那颗夜明珠一般,但是她的眼神只锁定在北宫玄琛身上,仿佛她的世界里已经容不下任何旁物。
北宫玄琛暗暗叹气,叫道:“江倚柔!不要再任性了!放下火把!跟着朕离开这里!”
“跟你去哪儿?跟你回皇宫?你会让我做你的皇后吗?”江倚柔的眼眸中带着十足的期盼。
“不可能!”北宫玄琛一口回绝,他的皇后只能有孟浅夕一个,此时只不过差一个封后的圣旨和仪式罢了。
“玄琛哥哥,你不要这样,你该知道,我是爱你的啊,这么多年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说过长大了要嫁给你,你不记得了吗?就算你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我也还是爱你啊!玄琛哥哥!我的心是向着你的,就连北宫焰和我爹要逼宫谋反,我都没有帮着他们,而是第一时间想办法通知你啊!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江倚柔泪水涟涟,楚楚动人的模样像是会被风吹倒。
“江倚柔,你告密有功,帮着平反,朕可以免除你的死罪,但你要是再这么胡作非为下去!朕就要收回成命了!”北宫玄琛面色阴沉,他对江倚柔的竹马情分早已经断的一干二净,此刻放她一条生路也完全是看在她与逼宫一事无关的份上。
“为什么与我这么生分?玄琛哥哥,小的时候,你都叫我柔儿的啊,你不记得了吗?”江倚柔拿起胸前的那颗夜明珠,道:“这是你小时候送我的,你还记得吗?我说我怕黑,你把御赐的夜明珠送给我,说这样我就不必再怕黑了,还记得么?我知道我们江家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我知道我的族人都被收押了,但你知道,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啊!”
“江倚柔!朕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今天还是国丧之日,你就要跟朕在这里耗时间么?”北宫玄琛眉头深皱。
“玄琛哥哥,你不要这么凶,柔儿会害怕,我不做皇后了,我只要做个美人,可以在你身边就够了,好么?我遵孟浅夕为大,我都委曲求全到这个份上了,难道还不行吗?反正你身边会有美人无数,后宫佳丽三千,难道还容不下我江倚柔一个吗?”北宫玄琛强硬的态度,已经让江倚柔越发的受不了了,她几近奔溃。
“对!就是容不下!”北宫玄琛顺着她的话答道。
江倚柔的眼神骤然变化,从刚才的楚楚可怜,变成了仇恨狠戾,她道:“你知道吗?北宫焰那个傻子,逼宫之前都不知道我出卖了他,还担心逼宫不成会出现是么意外,派人将我护送出城躲避风头,你说他有多傻?简直是愚蠢之极!他还给了我一种很难得的东西,可以引起大火的,我已经想办法将那种东西埋藏在了清源庵的各个角落,只要我一点燃藏经阁的火,我们全部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
江倚柔的笑容听得让众人头皮发麻,看来江倚柔早就想好了后招,要是北宫玄琛不答应娶她为妃,那么她就要跟大家同归于尽。
江倚柔笑着,已经将火把渐渐往藏经阁里引去,孟浅夕明显地看到藏经阁地上有一条引火线,那么北宫焰给她的该是类似于火药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一起死吧!”江倚柔又哭又笑,又爱又恨地看着北宫玄琛,慢慢将那支火把靠近那引火线。
“江野,你怎么在此?”孟浅夕一声大喝,江倚柔第一反应自然是去看自己的父亲是否真的在此,说时迟那时快,孟浅夕一个翻滚,上前扑倒江倚柔,夺过江倚柔手中的火把。
就在此时,刚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禁卫军统统冲上前来,制服住江倚柔。
“夕儿,你没事吧?”北宫玄琛连忙上去将孟浅夕扶起。
“我没事,快吩咐让检查庵堂里的各个角落,江倚柔在里面埋了火药之物,处理不慎会引起大火,就沿着藏经阁里的那条线找起!”孟浅夕一指藏经阁内的导火线。
“明仕,吩咐人去处理!”北宫玄琛吩咐道。
“诺!”明仕领命,清源庵里的各路人马都有条不紊地忙开。
江倚柔的额角受了伤,汩汩望着流着血,流淌在她白净的脸庞上,就犹如泡在血水里的绝望的樱花,然而她的眼还在看着北宫玄琛,那样的柔情似水。
“玄琛哥哥,抱抱我好么?抱抱我……”江倚柔轻声问着,嘴里突然涌出大量乌血,慢慢往后倒下,两旁的侍卫都来不及拉她。
北宫玄琛还扶着孟浅夕,完全料不到江倚柔为何会突然如此。
“抱抱我吧,玄琛哥哥……”江倚柔瘫倒在地,目光紧锁北宫玄琛,艰难地伸出双手。
北宫玄琛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没有动,孟浅夕也此刻也没有给他任何的提示,毕竟江倚柔这个身份很特殊。
“玄琛哥哥……”江倚柔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是眼里的期盼一分不减。
北宫玄琛终是开口了:“希望你下辈子不再是世家大族的女儿,也不再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就安心地做一个善良的平凡的女子,得到天下平凡女子最该得到的幸福。”
江倚柔眼里的期盼散去,最后一刻,她还是明了,她的玄琛哥哥不会再抱她了,永远都不会,但是玄琛哥哥还是祝福自己的,至少自己下辈子不会再这么不幸了,再也不会。
眼眸彻底闭上,刚才还歇斯底里的美艳女子,现在只是地上的一具凄美的死尸。
晴好上来验尸,回禀道:“陛下,她在指甲里藏了毒,应该是刚才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将毒送进嘴里!”
北宫玄琛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江倚柔,那个一生都活在骄傲活在纠结里的女子,他道:“将她好好下葬!”
这是他最后也是他唯一能为江倚柔做的事情。
处理完清源庵的事情,他们还要赶回皇宫,清源庵的弟子将北宫玄琛和孟浅夕送到庵堂门口,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孟浅夕也便与法慈和会音好好与她们话别一番,师徒三人可谓感慨良多。
孟浅夕眼睛一瞥,就发现法能师徒几个人躲在人群之中,眼神闪躲,刚才忙着处理江倚柔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她们,可是现在注意到了,那就一起处置了吧,当初一直欺负自己,还将她和北宫玄琛二人当奸夫淫妇从庵堂里赶出来,现在是善恶终有报的时候了,本来以为她只是贪婪,可是明明就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败类,有什么资格做普渡众生的法师?
“法能师太!”孟浅夕松开会音的手,语调上扬,眼神直视法能。
“诺!”法能连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点头哈腰地来到孟浅夕跟前。
“你可知道清源庵往北走,那里有一座郊外的独立民宅啊?”孟浅夕并没有把话点破,但她知道法能一定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北宫玄琛也侧眼旁观,他知道,孟浅夕开始“回敬”法能师叔了。
法能一吓,连忙跪下来,道:“贫尼,贫尼……”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孟浅夕脸色不快,道:“你要是当众承认你的罪行便罢,你要是死不认账的话,我就去将那个男……”
“我承认!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当法师!皇后娘娘饶命!”法能的心脏吓得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哪里还敢嘴硬?
“那你到说说,你究竟犯了何错?不然我贸贸然处置你,大家还以为我冤枉了你呢!”孟浅夕施施然道。
“我……”法能吞咽下一口口水,低着头道:“我偷到了香火钱,嫁祸给了会净,还与别的男子私……通……”
法能这一句在庵里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大家皆是一片哗然,想不到外表人模人样的师太,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法慈师太,这该当何罪?”孟浅夕询问法慈。
法慈也是痛心不已,决然道:“法能有辱门规,不配再做清源庵的弟子,逐出师门,永不能再回庵堂!”
法能一听,两眼发直,整个人都像团烂泥一般瘫倒在地。
“会圆,会方!”孟浅夕也不会忘记这两个人是如何为非作歹的。
会圆和会方一直躲在人后,就是怕孟浅夕会叫到她们的名字,没有想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诺!”两个人畏畏缩缩,也只能上前。
孟浅夕想了想,道:“法慈师太,她们二人虽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但是心术不正,无风起浪,助纣为虐,还盼着师太以后能好好调教,以示惩罚,以后庵里的清扫工作都交由她们如何?”
法慈本来也就对法能手下的弟子有些不满,但是碍于法能的面子,也不好随意调教,竟然如今孟浅夕这么说,法慈自然是应道:“皇后娘娘说得在理!”
孟浅夕又看着会音,会音正温和的笑着,一如以往许多个日子对着孟浅夕笑着的模样,她又对法慈道:“会音师姐一心向佛,心地善良,现在庵里一下少了两位师太,以后就让会音师姐来帮着师太处理庵上大小事务吧!”因为法空已经决定追随嬴祖,是不会再回来了。
法慈和蔼一笑:“这是自然!”
北宫玄琛一直在看着孟浅夕,他的爱妻比起前几年已经成长了许多,不再是只顾着正义的善良的傻丫头,她比以前更清楚更明白要怎么守护自己,怎么守护身边的人,同时,也绝对不能放过真正有错误的人。
几日后,皇帝下葬,北宫玄琛顺利登基称帝,北宫玄琛念着先帝过世不久,登基之事也没有大肆庆祝。
孟浅夕理所当然地被封为皇后,但是没有再住在椒房殿,因为在椒房殿实在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情,他已经下令封了椒房殿,北宫玄琛让孟浅夕住进了永乐宫,希望在这这所名字响亮的宫殿里,他们二人能白头到老,永远快乐。
可是封后却也不那么顺利,因为本在处理政务的北宫玄琛,突然听到小太监慌乱的禀告声。
“陛下!皇后娘娘不肯接受您的册封,撕了宝册,丢了凤印,说要再度做尼姑去!”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禀报。
北宫玄琛心中不解,但狼眸一沉,说道:“传令下去,西郊的行宫先别盖了,给皇后娘娘盖庵堂!”
“啊?”小太监呆愣,无法做出反应。
北宫玄琛停顿片刻,狼眸一转,又说:“在庵堂边上再盖一个寺庙吧,朕的皇后要落发为尼,朕自然要削发为僧。”
“啊?”小太监直接昏倒在地,皇上和皇后这是要闹哪样?!
于是,宫中就传起了皇后娘娘不肯当皇后,陛下也百般顺从还要跟着皇后娘娘出家的传闻。
事后,北宫玄琛亲自到永乐宫去,只见孟浅夕果然在佛堂里面静静参拜。
北宫玄琛顺势跪在她身边,嬉笑着问道:“怎么?真的要抛弃朕?出家为尼啊?那朕也只好陪你出家了,西郊的行宫也不用盖了,直接盖庵堂和寺庙,我们一人一间!”西郊的行宫坍塌之后,先帝便也没有再盖,但是北宫玄琛准备重新翻盖,给孟浅夕做一个避暑山庄。
孟浅夕被他逗笑,啐道:“你瞎说什么呢?你真要把头发剃了去当和尚的话,整个天下都会骂我是红颜祸水!”
“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好好地不愿意当皇后了?”北宫玄琛不明所以,用肩膀去挑逗自己的爱妻。
“不许闹!”孟浅夕义正言辞。
“启禀陛下,楼兰国的俪兰儿公主求见!”有太监进来禀告道。
“朕又没有传唤她,她这时来做什么?”北宫玄琛是记得先帝驾崩之前,就有几个西域小国拜访,其中楼兰国更是他们的公主亲自来了,先帝下葬是她也前来吊唁,但此时完全没有宣她进宫啊!
孟浅夕脸色微变,道:“人家早上就来过了,早上是求见我,我想她是异国公主,也就见了她一面,没有想到她竟然开门见山地跟我说,她看上你了,一定要留下了做你的妃子,要是不答应她的话,他们楼兰就再也不与天汉交好!你没有看她那得意劲儿,要是她不是什么楼兰公主,我当成就把她送到庵堂里去!”
北宫玄琛一听,哈哈笑了起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孟浅夕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后来我跟她说不可能,说你不会纳美人,她就气鼓鼓地走了,现在再来,估计是要直接告诉你,让你娶她的!”
“所以就把你气得连皇后也不做了?”北宫玄琛终于明白她为何生气了。
“做皇后有什么意思?名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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