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着耳朵继续听,他们邪恶的希望还能听到更精彩的。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谁叫宫顷平时偏心,对他们几个这么严格,对老四却那么好,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
“你……”活了四十三年,宫顷这还是第一次吃瘪,如果不是他修养好,一定上去给这满嘴跑火车的丫头一巴掌。
“是不是很想打我?憋着难受吧,现在知道被人羞辱是什么感觉了吗?就是这种感觉,不想被人羞辱,就别说羞辱人的话,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鄙视你!”
这么长的一句话,某女一口气就说完了,末了,她还一脸鄙视的对宫顷竖起中指。虽然不懂这什么意思,不过聪明的某帝大概也能猜到这其中的含义。
起身,迈步,拉门,接连性的动作,一气呵成。趴在门缝上偷听的两个人来不及多做反应,门就被拉开了,措手不及的他们狼狈地滚进了房间。
抬头的那一刻,他们清楚捕捉到宫顷脸上还未完全收起的愠意,虽然对方是他们亲爹,可他们心里却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在偷笑,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包括无裠在内。
“没什么事就赶紧送我回去,你这个不懂礼貌怎么写的中年大叔!”临走前,某女丢给宫顷一个白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潇洒离去。
大叔这两个字,把宫顷砸的头昏眼花。他平生最得意的事除了有一个和他同样出色的儿子,还有就是他这张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外貌。
可是,今天,他这两项骄傲,全部被幻冰凰粉碎了,刚才那个死丫头叫他什么来着,大叔!?
这下,就算修养再好的宫顷,也淡定不了了,他愤怒的拍案而起。被他拍过的桌子,几乎在瞬间散了架,那双漂亮的柔眸寒意浮现,似一只温顺的老虎突然生气了一般。
好恐怖……云长吓得一阵哆嗦,生怕被幻冰凰牵连,他以龟速向门口的方向爬去,准备在火势蔓延之前赶紧开溜,倒霉的事就让无裠这个笨蛋一个人扛着好了。
“云长,你想去哪?”眼看他的一只手已经伸出了门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阴森并熟悉的声音便传入了他的耳内,蚀骨的寒意在下一秒直窜心房。
“父皇……”机械的扭过头,云长笑得很谄媚,生怕再次惹怒这只已经爆发的猛兽。心跳剧烈加速,甚至都能听到“砰砰”的声音,比他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紧张。
别看他父皇平时挺斯文,一旦生起气来,好比海啸袭来,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类可以抵挡的。
“你们最好给朕解释清楚!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了!”宫顷几乎是用吼的说完这句话,声音大得连房顶都快被他掀开了。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再说,那些也都只是传言,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所以……”云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失去声音了。
看着被自己老爹砸晕的弟弟,无裠僵在了那里,他可以想象自己说错话的下场,他们这个爹,就算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手也不会留情,前车之鉴,他得想好再说。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无裠,你说!”轻瞥一眼被自己砸晕的儿子,宫顷无情的拍了拍手,那表情和拍死一个烦人的苍蝇没两样。
趴倒在地的云长,头上肿了一个大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原本用来焚香的铜鼎成了砸他的凶器,铜鼎掉在地上后,盖子立刻就裂开了,香灰撒了他一脸,由此可见,他老爹刚才有多用力。
“回禀父皇,儿臣完全不知道此事,我们也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遇到凤凰公主的。”相比云长,无裠就聪明多了,他不慌不忙的屈下膝,对宫顷行了个礼,淡定的一字一句出声。
“罢了,朕相信你,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还要再想想,给我看紧了那个丫头,她滑头的很,别被她骗了,不要让云长再和她接触。”
相处之后,宫顷这才发现幻冰凰的可怕之处。她没有极好的身手,却有极佳的智慧,这样的女子的确挺适合做无殇的妻子,也担当得起麒麟后这个称号,只不过……
为什么她偏偏是那个人的儿媳,说真的,他不想他的儿子走他的老路。当年,他就是和虔纹月那个家伙争一个女人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火大。
他儿子之所以现在这么讨厌他,也是因为那件事。当年的事情,也不是全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虔纹月非要来插一杠子,他也不会因为嫉妒对心泪不闻不问,导致她最后心伤而亡。
只要想起这件事,他就恨不得去挖了冷沦纹月的坟。现在可好,他们的儿子,又为了一个女人斗起来。所以这一次,不光是为了无殇,也是为了他自己,他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一切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部回想起来,心,还是止不住的痛。
如果没有无殇,他早就去陪她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他希望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能看到他们的儿子得到幸福。
所以,这一次,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让幻冰凰永远留在麒麟昧。当年他失去的,这次要连本带利全部讨回来,虔纹月的儿子,朕倒要看看你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楼上,一个寂寞的身影矗立在晨光之下,阳光懒散的缭绕在他四周,金光灼眼,朦胧看去,他就像是坠入凡尘的折翼天使,浑身散发着悲伤,让看见他的人都对他心生怜惜
楼下,在花海中迷失方向的某女,在抬头的那一刻,看到了沉浸在寂寞中的宫顷,他的眼神异常忧伤,好像在怀念着什么,很悲伤的样子。
“喂!大叔,救我!”稍愣,某女便在比她还高的花海中蹦跶着,希望某人能看到她。
她现在可没有心情同情别人,这个像迷宫一样的花海,怎么走都走不出去,都快急死她了。
因为某人个子太矮,再加上腿短,根本就蹦不高,所以,楼上的宫顷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喂!大叔!宫无殇他爹!老妖孽!看这里!”某女扯着嗓子大叫,声音大得连花瓣都被她震掉了一地。
“额……”声音入耳,宫顷有些汗颜。
好像是那丫头的声音,她人在哪?柔眸在楼下的花海中掠过,很快便看到了那个在对他拼命挥手的小不点,好像还在蹦跶的样子,不过她腿太短,蹦起来不明显。
“……”樱唇微勾,他轻笑出声,阴霾感在这一刻全部一扫而空。
小心眼的某人,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继续靠在窗沿发呆。他这是报刚才的一箭之仇,谁叫那丫头左一个大叔右一个大叔叫他,他今天非要整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看她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叫他。
“我凑!”花海中的某女愤恨的直磨牙,她肯定,这厮绝对是看到她了,在那装没看到。
刚才视线明明就对上了,他还在那装逼,真是小心眼,都老大不小一把年纪了,还和她这个年轻人一般见识!
“老狐狸!你再不搭理我,我就把这里的花都拔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才不会让他得逞,想让她求他,想都别想,有种他就继续装!
☆、268。第二百六十六章:终见蔺氏遗族
手,抚上身旁的花藤,用力一拽,下一秒,刺痛感从手心蔓延全身。低头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花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这些刺虽然很小,但扎起人来还是非常痛的。
“咯吱……”磨牙声更甚,抬头看去,楼上那只阴谋得逞的老狐狸笑得正灿烂。怎么看,幻冰凰都觉得他是故意的,虽然他的视线现在放在别处,但她仍能清楚感觉到他的轻视之意。
“这个大叔和他的儿子一样惹人厌,难怪没人爱!”幻冰凰已经在心里把宫顷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这样似乎还不够,她又顺道把他几个儿子也慰问了一遍。
看她此刻又踢又踹的样子,宫顷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在心里咒骂自己。柔眸微挑,看来她还是不学乖,既然如此就让她继续呆在那好了,直到肯服输为止。想着,他便转身离开了窗口的位置。
“喂!大叔,你别走啊!先救我出去再说!”见他准备离开,幻冰凰心里又急又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他一个老男人,干什么要和她这个小女人斤斤计较,也不嫌丢人!
回答她的除了宁静就剩下空气了,窗口的人影渐渐消失,幻冰凰的心情也随之跌落谷底。为什么古代的男人都这么可恶,亏他还长了一张绅士的脸,却不做绅士该做的事。
午时的阳光,异常毒烈,躲在花影中的幻冰凰虽然身上只剩一条短裤,但还是热得要命。现在的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会因为中暑而晕过去。
麒麟昧离凤凰夷比较近,所以气候温差也差不多,不像沧龙那边,一年四季气候都很正常。习惯了那边的温差,冷不丁到了凤凰夷,她还真有点不习惯,更别说现在这么热了,她都怕把腹中的孩子给热坏了。
所以,她劲量将身子影藏在花海的阴影处,希望能稍微凉快一点。不过,随着正午的逼近,整片花海都曝露在毒辣的阳光下。
烈日如毒蛇一般,用它灼人的信子,舔舐着女子如雪的肌肤上,使洁白的玉肌迅速染上一层红色。玉臂上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刮痕,大概是蹭到花藤的缘故。
伤痕累累的手臂,看起来好可怜。值得庆幸的是她身形娇小,占地不大,所以勉强能撑一阵子。不过,再撑也撑不了多久,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为了孩子着想,她也不能继续硬撑下去。
唇瓣轻启,刺痛感从喉咙传来,不好的预感也随之而来。不好!她发不出声音来了,大概是因为缺水的关系,所以她现在就算想求救都不行,而且,她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怎么办?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吗?就算她死了,也要变成鬼缠着那个对她见死不救的家伙,让他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凤凰夷那边,冷沦千夜已经被关进了地牢,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幻冰凰的状况,他之所以没有反抗,也是想从那两个家伙口中得知这件事的真相。
说真的,他很难相信,这一次的事情师傅也会掺和进来,以前就算他再怎么闹,也都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这次却不一样,他在拿他最爱的女人和他开玩笑,他无法理解。
凰儿现在还怀着身孕,哪经得起这么折腾,万一她和孩子出了什么事,他还怎么活。现在,他非常后悔把她带出了宫,如果不是他,那些家伙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其实,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个巧合,并不能怪他。无裠和云长那两个家伙,原本是打算进宫和无殇见面后再行动的,没想到这么巧就在凤凰湖碰到他们了。
之所以认出那就是幻冰凰,也是因为她脸上的那个月牙形印记,在这个世上,拥有这种印记的女人恐怕也只有她了吧,所以很好认。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抓错人了,也只要随便扯两句再把她放了就行了,因为那天是乞巧节,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
这是云长原本的计划,反正能言善辩是他的强项,泡女人的技巧更是不会输给冷沦千夜。所以,勾搭蒙骗,是他最擅长的了,只不过他没想的是,会遇到幻冰凰那种奇葩。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冷沦千夜靠在铁栏杆上,透过天窗看向外面的天空,瑰艳的妖眸倒映上天空的澄蓝色,两种颜色的奇妙融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放心,那丫头命硬得很,死不了。”欠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声回头,冷沦千夜的手伸出栏杆,迅速拽住了夙衾鳯的衣领,一张脸孽脸阴沉无比。
“混蛋,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你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瑰艳的妖眸跳动着一撮小小的火苗,灼眼的火焰衬得他那双本来就妖冶的眸子更显妖娆,就算他现在在生气,那双眸子依然那么勾魂夺魄。
就连夙衾鳯都忍不住在心里惊叹,这孩子和他母亲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不过还好,他是个男子,若是女子,必定会和他母亲一样,落得红颜祸水的下场。
“哎呀,这么生气干什么,你也知道,你师傅我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讨厌啦!”某人一脸害羞的看着已经气炸了的某人,后者被他恶心的差点吐了。
“赶紧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松开放在夙衾鳯衣领上的手,冷沦千夜异常烦躁的出声,只要是和她牵扯上关系的事情,他都会变得这么激动。
“你想知道,自己出来看看不就行了,反正,这破牢也拦不住你。”说着,夙衾鳯便对冷沦千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溜之大吉。
“……这死老头!”看着某人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