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厢,伍媚拿了放在沙发上的双肩包,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米菲,忘了跟你说了,生日快乐啊。我先走了。”
李升往米菲的怀里塞了一件包装的礼盒,注视着伍媚离开的背影,追了出去。
留下脸色难看的米菲,以及面面相觑的众人。
李升追出门口,看见了在原地徘徊的伍媚。
伍媚对于要不要上去跟宝贝打声招呼有些犹豫。
如果说这五年来,伍媚完全没有想到过宝贝,肯定是假的。
在异国他乡的那些日子,她想念宝贝的次数甚至比她哥还要多。
因为想起后者,她的心有时候抽丝般地疼,前者给她带来的却全都是快乐的回忆。
当年她跟她哥都斗智斗勇的时候,宝贝没少出馊主意,害得她每次被她哥修理得更惨。
有一次她摔倒了,磕破了嘴角,骗宝贝说是被她哥揍的,宝贝气得不行。
放学回家,拉着她的手气呼呼地就要上她家,说是要给她找回场子。
结果看见他哥在院子里打沙包,一脚踢飞一个花盆的时候,当时就怂了,跑得比她还快,边跑还边嚷嚷她回去让她舅过来替她报仇!
伍媚至今记得她哥当时用宛若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大概是觉得物以类聚,对她的智商也产生了深切的怀疑。
就是那么一个又怂又不靠谱的一个人,在她跟她妈闹离家出走的时候,会捏着自己多年攒的压岁钱,陪着她坐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找她亲爸,然后在她亲爸当着她的面说,他已经有他的全新生活,请她今后再也不要去打扰他的时候,握住她发抖的手,仰着头看着她爸,特认真地道,“好的。
小舞就当你死了呗?
是这意思不?
放心吧。小孩儿都健忘。”
然后,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时候宝贝也不过才十岁?还是九岁?
伍媚当时愣是没顾得上被亲爹冷漠态度给伤到,心里头只剩下震惊了。
“宝贝,你这嘴,可真毒啊。”
“是吧?我舅说我小时候毒苹果啃多了。你说我舅是不是特过分?
怎么能给祖国的花朵喂毒苹果呢?
他个坑货!
啊!小舞,我想吃苹果了!
我们去买苹果吃吧?好不好?
红富士苹果,可脆,可甜,汁儿可多啦!”
从她爸小区出来,刚好有个水果店,她俩就一人买一个苹果,坐出租车上,一路啃回了家。
她哥上初中后就从家里搬出去,住学校宿舍去了。
周末都不一定回来,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他哥的影子。
只有宝贝不是每个周末来她家蹭她的汽水跟漫画,就是约她去她疯玩。
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她们几乎天天都黏糊在一起。
宝贝是比她妈她哥都亲密的存在。
当年她是当真在这座城市待不下去了,也不想待了。
所以她妈提出要带她出国的时候,她稍一犹豫,咬咬牙就同意了。
当时想着离方怀远那白眼儿狼越远越好。
还矫情地跑到宝贝家跟人告别去了。
结果一出小区,就哭成了泪比。
在飞机在异国他乡降落的那一刻,她就开始疯狂地想宝贝。
回国的这半年来,类似于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心里,她无数次动过想要去找宝贝的念头,每一次都退缩了。
宝贝现在肯定在包厢里等她……
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对不起!亲爱的。当年的事情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经理?”
还以为是宝贝追出来了,鸵鸟地不敢面对对方的怒火,所以赶紧先行道歉。
抬头,对上一脸尴尬的李升,伍媚心里爆了句粗口。
满腔的欢喜落了空,伍媚冷冷地道,“经理,有事吗?”
李升没有忽略伍媚回头时那瞬间惊喜,却又在看清楚是自己后那失落以及不满的眼神。
还有那句“亲爱的”也令他没有办法释怀。
他知道自己没有过问的资格,却还是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执拗地问了,“你刚刚是在等谁?”
“这跟您没关系。”
伍媚原本还想上去找宝贝,这会儿却彻底没了心情。
伍媚无比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贸然地上去找宝贝。
她对现在这份工作的薪资相对满意,她暂时不想让现在的同事知道她过去的身份。
伍媚越过李升,到路边打车。
“伍媚。我喜欢你。”
伍媚脚步一顿,但很快便再次加快了脚步。
李升不甘心,再一次追了上去,并且抓住了她的手臂。
伍媚在他的手触碰到她之前,就以迅速的动作避开了跟他的肢体碰触。
伍媚冷冷地看着他,“你喜欢我?
所以呢?我就必须接受你吗?”
李升从来没有试过那么喜欢一个女孩子,而对方却对他无动于衷。
李升的眼底漫上一层心伤,“伍媚,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水滴不穿,油泼不进。
她能说什么?
告诉对方,她的心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给出去了,并且从今往后也再没有收回来的可能吗?
“抱歉。”
伍媚转身走了。
在路边等车。
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李升。你到底有完没完?!”
伍媚恼火地拍开肩上的那只手,愤怒地转过身。
“嗯?”
低沉的、冷冽的,与李升截然不同的磁性的嗓音。
方怀远一只手插在兜里,就那样站在路灯下,眸光清冽地看着她,“李升?”
这一次,尴尬地人轮到了伍媚。
因为之前在包厢的那个吻,伍媚心里有些发虚地不敢对上方怀远的目光。
她的眼神飘忽,“你怎么来了?”
“如果刚刚我不在包厢里。
你当如何?”
倏地,不等伍媚反应,忽尔一手扣在她的脑后,将她给按在他的怀里,目光注视着路灯下扑火的萤蛾,语气平静地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
几分钟后——
“可以松开了么?这里蚊子好多。”
伍媚在方怀远的怀里,声音闷闷地道。
方怀远眼神复杂地了她一眼,倒是依言松开了手。
离开方怀远的怀抱,伍媚往他的身后看了一眼。
“不用看了。宝贝没有跟我一起过来。
云泽、楚桑,还有歌儿都喝醉了。
她得跟少卿一起,把那三只给送回去。”
伍媚的眼底难掩失望。
“宝贝给你留了话。”
“什么话?”
“伍媚,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原话。”
伍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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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臻,S国最年轻少帅。
长相妖孽,行事乖张。
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西南狼部队首领,许多国内外犯罪分子,最为忌惮头疼的人物。
外人都只当慕四少是个风流桀骜人物,也只有卓家的千金能够令他高看几眼。
直到某一天,一个叫苏子衿的女人出现,众人才恍然惊觉,原来当这位霸道任性的慕四少,真正爱上一个人,竟是将对方宠到骨子里的!
卓家千金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这就是一个时而卖萌耍贱,时而凶残霸道的精分男主势力宠妻的小甜饼!欢迎小仙女儿们勾搭跳坑!么么哒!
第260章 吻落在她的鼻尖、脸颊,唇上
伍媚一直没发现方怀远喝大发了。
主要是这人装得太像那么一回事了。
眼神清明,动作也没半点迟缓,在她进浴室洗澡的时候,甚至臭不要脸地挤进来耍了一通流氓,并且在她发怒之前,及时地松开了她,时机把握得恰当好处。
她这间公寓只有一个洗手间。
她洗澡的时候,她哥就只能在外头等着。
伍媚先洗的澡,她完澡,她哥就进去了。
她哥甚至连欢喜的内裤都没带,就这么两手空空的进去的。
她哥经常这样。
故意不带换洗的内裤进去,然后总是喊她给送过去。
开头几次她还当真以为她哥是提前老年痴呆了,当真给送过几次。
就放到门边,让他自己去取的那种。
就这样,每次都能遭到她哥言语上的调戏,有一回还趁着她不注意把她也拉进去,要不是小早睡梦里嚷嚷着要嘘嘘,估计那天她损失大发了。
那以后她都让小早给送过去了。
之后他哥再没喊她送过内裤,直接把浴巾往下半身一裹,挂着空挡就出来了。
特不要脸。
特流氓行径。
伍媚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演变发生的。
好像自从之前她心软留她哥在她这过夜之后,她哥就隔三差五地找借口留宿了。
先是房间柜子里多了几套男式衣物,再是洗手间里多了把男士剃胡须刀,还有同款的情侣牙刷牙杯。
她哥就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地侵占她的生活。
方怀远这人心思有多缜密,伍媚小时候就领教过了。
过年一帮亲戚聚一起打牌,一屋子的人,就属他赢得最多。
她哥太会算牌了。
谁手里有哪些牌,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心里门儿清。
她小舅候就开玩笑地说过,亏得这是打牌,要是他哥把打牌的心计用在追女孩子身上,估计人家女孩子肯定逃脱不了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人实在太“工于心计”了,简直是算无遗策啊。
她哥说从今往后,换他追求她。
花是一天不落地天天送,每天晚上只要没应酬必然给她跟小早做饭,还时不时地制造点惊喜什么的。
原来她哥追起人来是这样子的,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
热情……
伍媚从没想过有一天她哥会跟“热情”这个词儿扯上边。
就比如她也从来没想到过她哥那样的人竟然也会买情侣牙刷牙杯。
毕竟买情侣牙刷牙杯什么的,多少有点幼稚。
而在她的记忆里,方怀远这人就从没幼稚过。
从第一次上她家,被她用手里的汽水瓶开了个瓢,她哥昏迷前说的都是“不要怪妹妹。”
充分地展现了身为兄长的风范。
就是现在,他们两人生活在一起,也都是她哥对她照顾得多一点。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不知道是刚才在KTV里的那个吻还没缓过劲,还是她哥在路灯下问她,如果当时他不在包厢,她会如何,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说是不用她回答了,当他什么都没问过这种有些反常的行为令她有些在意,总之,她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伍媚觉得自己这个呆发得也挺久的了。
神奇的是,即便她发了这么久的呆,她哥这个澡竟然还没洗完!
要不是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她都以为她哥在洗手间里睡死过去了。
人在睡不着的状态下,脑神经就会特别活跃。
——
“小舞,有时候我常常觉得你太聪明了。所以我必须要极力隐藏我自己的心思,才能不让你看出我对你动了心,哪怕一丝一毫。
有时候,我又嫌你太不开窍了。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够当真一无所知?”
他哥在酒吧里所说的那句话,再一次毫无预兆地响在她的耳旁。
她哥竟然说他爱她,而且爱了很多了年了!
这才之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
就像是一个天大的馅儿饼,兜头就砸在她的头上了。
她想过张嘴就把那张馅饼吭哧吭哧嚼吧干净了,最终还是因为被她妈逼着发过的毒誓,没敢再往前踏出一步。
上一辈的恩怨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巨大天堑,伍媚以为她哥必然是不想见到她的。
所以回国后她从来没想过要找她哥,只是想着离她近一点,生活在他所生活的土地,呼吸他可能呼吸过的同一片天空。
她不想去猜,为什么他哥都三十好几了,都还一直没有结婚。
她没有自恋到认为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她在她哥的心目中应该远不到那种程度。
她就是想着,如果再过些年,她哥还没有结婚,她让小早去跟他相认。
总得有人给他养老送终不是?
她对她哥的情况跟她妈对方叔的情况太不一样。
方叔隐瞒身份跟她妈结婚,临了,捅那么深的一刀,拔出来,不连血带肉才怪。
她跟她哥不一样。
她哥从来没有欺骗过她的感情。
这些年她哥对她怎么样,她比谁都清楚。
那些细枝末节的好,绝对不是为了报仇而刻意伪装的亲近。
所以她没有她妈那样,由始至终都没有因为被深爱的人欺骗而产生了巨大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