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视线转向草原远处,那里一片漆黑,隐隐中可以看到山脉深沉的轮廓。
“但愿,接下来的生活,能够如同这夜空一样美好。。。。。。”
第六十七章 动手(一)感谢书友“瘦猴子”的打赏!
李茜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月光从窗棂缝隙中照射进来,投在自己与丈夫共寝的床上。
她嫁到山阴村已经快一年,早已怀了身孕。要不了多久,一个小生命就会从中诞生。
按照婆家的说法,生完头胎之后,还得继续努力生育。生完第七胎,就可以去官府领取赏银。
无射郡一直鼓励生育,当达到生育到一定人口,是有相关的丰厚奖励。
对于未来的子女,李茜有着美好的憧憬和期待,但是现实却让她高兴不起来。
山阴村,这里可不是一个吉利的地方。
顾名思义,村子坐落在背光的山北,这里所能接收到的日照远比南坡要少,这也导致了整个村子给人阴气沉沉的感觉。
地理倒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声。
山阴村远离其它村落镇子,使得它显得孤立而又偏僻。其中的各种神秘传言,李茜还在娘家的时候就早已耳闻。
听说山阴村一直在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和许多人口贩子都有来往。
李茜当初也不愿嫁来这个地方,可是奈何家中实在太穷,而婆家给的聘礼又那么丰厚。
当李茜真的嫁到这里之后,才发现那些传言。。。。。。恐怕是真的。
每隔一个月的夜晚,总会有一群神秘人来到村中,他们带着一些被捆绑的男女进村,然后从村长手中换取银两。
然后那些被捆绑的男女被村民们押到后山,直到天明村民才会返回。而那些被捆绑的男女,李茜从此再也没能见过他们。
李茜很害怕,她想要回娘家,却发现村中有着自己的规矩——外嫁到村子中的女人,是不允许回娘家的。
最让她害怕的则是,村子中的人越来越不正常!
所有村民都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的,脾气也变得沉闷而暴躁,他们白日里睡觉的时间变短,夜间活动的时间变长。
李茜最后发现,他们所有人,都听从于一个被称作“上师”的老者。
那个上师在村中有着超凡的地位,整天穿着一身黄袍,所有人都对他敬若神明。
李茜也曾像丈夫询问过上师究竟是什么身份,丈夫却毫不避讳地告诉她,上师乃是翼教高人。
听到这个答案之后,李茜彻底感到恐惧了。
从小到大,李茜就曾听娘家中长辈提及,曾经有一个叫做翼教的组织,他们有着神秘而邪恶的力量,在无射郡信者如云。
后来翼教作乱,被官府镇压。那时候死了好多人,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家中长辈每逢说起此事,都毫不吝啬用各种惨剧人寰的例子来说明当初的残酷。
这也一直成为了李茜儿时的噩梦。
而此时村中竟然有一个翼教的人,这可是犯了重罪!
如果被官府知道。。。。。。李茜心里清楚,不仅会害了家人,还会害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种一直压抑在心头的担忧,使得李茜的睡眠也越来越差,白日里无精打采总是发困,而到了夜晚却精神很好。
“嗵、嗵、嗵、嗵!”
一阵脚步声,在贯穿村子的石板路上响起。
李茜心头开始害怕,她忍不住拉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她知道,是那个翼教的上师开始活动了。
“叮铃铃玲玲。。。。。。”
清脆的铜铃声在村中回荡,钻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跟着,能够清晰听见苍老的声音在悠扬高喊:
“扶圣佐命,翼教明法!”
村中一片黑暗,但是窸窣的响动,却从每一间民宅之中响起。
李茜更加害怕,她知道那是村民们开始起床了。
每逢月圆时分,随着翼教上师的召唤,他们会如同夜游一样离开屋子,跟随上师朝着后山而去。
李茜身边,一个人影猛地从床上坐起,那是她的丈夫。
丈夫没有穿衣服,也没有穿鞋,双脚踩在了地上,就要朝着屋外而去。
李茜平日里一般不敢管丈夫的事,但是今夜她实在害怕,尤其是在肚里的孩子就快要降生的关头。
她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丈夫:
“今夜。。。。。。不去了,行不行?”
丈夫沉静不语,他慢慢地回过头。
“啊——!”李茜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手也如同被火烧一样缩了回来,整个人不断朝着墙角蜷缩,企图远离丈夫。
从窗棂投进的月光照在丈夫的脸上,那完全是一张恐怖而又陌生的脸庞。
丈夫的眼睛,如同夜行动物一样散发着绿色的幽光。脸色惨白如同纸张,他口中几粒尖牙伸出唇外,涎液顺着白森森的尖牙不断滴落。
李茜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缩在墙角紧紧咬着被脚,不敢让自己继续发出声音。
铜铃的声音在村中逐渐远去,村民们低沉的脚步声相继尾随。
丈夫扭过头,僵硬地打开房门,追随着铃声而去。
。。。。。。。。。。。。。。。。。。。。。。。。。。。。。。。。。。。。。。。。。。。。。。。。。。。。。。。。。。。。。。。。。。。。。。。。。。。。。。。。。。。。。。。。。。。。
柔和阳光开始洒遍大地,随着太阳的升起,周围的一些都变得生机蓬勃。
经过一夜的跋涉,江远一行人终于穿越过了这片繁茂的草原。
站在边缘回头望去,草原哪里还如同昨夜那般暗藏凶机。
此时的草原一片碧色,宛如随风波动的澄清湖泊,天地之间颜色深浅分明,却又仿佛连为一体。
连夜赶路,对于江远来说并不是问题。
但是那四个小孩却已经疲惫不堪,这让江远不得不稍作停留。
好在江远此时暂无牵挂,所以倒也没有心生烦躁。
江远抬起头,朝着远方望去。
一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矮林,另一侧则是一段山脉的末梢。
数股袅袅的炊烟从矮林后面升起,有了炊烟,就说明有了人迹。
“别休息了,该走了!”
四个小孩虽然疲困,但是却没有人抱怨,他们背起包袱跟着江远前行。
一行人穿过矮林,一条管道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顺着管道走了一整个中午,到了黄昏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个繁荣的小镇。
镇子似乎正在举办什么庆典,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是响起。
五个人进入镇子中,仿佛正赶上庙会一样,处处有不少商贩摆摊吆喝。
尽管已经接近黄昏,但是人来人往,亦是热闹非凡。
小男孩丁泽盯着周围目不转睛:
“好多人啊!”
陈茵和李思妍也四处张望:
“快看!那边有卖彩色灯笼!还有那里!那里有糖人!”
千落则低声对三个孩子交待道:
“别像土包子一样,看看就行别说话,不能让义父丢脸!”
三个孩子当即闭上嘴巴,但是黑溜溜的大眼睛中依然对周围一切充满好奇,仿佛一整天的疲困都已经消失不见。
后面的街道忽然发出一片欢呼声。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支队伍正在返回镇中,队伍中有人舞龙舞狮,也有人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江远则领着孩子们找到了一间客栈,随后走了进去:
“掌柜的,开两间房!再准备一桌饭菜。”
柜台后面的掌柜放下手中正在记录的账本,抬起头望了江远一眼,狐疑道:
“外地人?”
江远哈哈笑道:
“掌柜好眼力!”
掌柜摸了摸鼻子下面的两撇小胡子,笑道:
“咱们二泉镇这地方平时外地人来得不多,也就这段时间外来客多点。所以一看客官您面生,就基本可以判断了。来来来,先这边做。房间伙计正在收拾,我先去吩咐厨房给您准备饭菜!”
客栈一楼大厅摆放着不少方桌,许多桌子前都坐满了吃喝的客人。
掌柜带着江远来到一张空桌前,招呼五个人坐下。
坐定之后,江远忍不住问道:
“掌柜,莫非这镇子里正在办什么喜事?”
掌柜哈哈笑道:
“看来客官定是无射郡之外的人!这可是我们无射郡里重要风俗,每年的今天,都要举办日祭。”
“日祭?”江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庆典。
掌柜点头说道:
“每年过了今天之后,无射郡的白日变短,黑夜变长,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所以百姓们纷纷举办日祭,祈祷白日的时间能够更长一些,让那些妖鬼纷纷蛰伏,不会在危害世人。”
说完之后,客栈外又有新客人到来,掌柜急忙前去招呼。
江远拉过桌上的茶壶,开始喝茶解渴。却发现四个小孩虽然一声不吭,但是依然紧紧盯着客栈对面街边贩卖糖人的摊位。
他不由得一笑:
“你们想要糖人?”
丁泽、李思妍和陈茵当即点头:“嗯!”
千落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点头。
江远望了一眼那糖人摊位,只见上面的糖人花样极多,他问道:
“你们想要哪一个?”
四个孩子当即纷纷嚷嚷道:
“我要那个小蝴蝶!”
“我要那马儿!”
“我也要蝴蝶!”
“我要那葫芦!”
江远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
“想要就自己去买,去一个人就行。”
小男孩丁泽飞快抓起碎银跳下长凳:
“谢谢义父!对了义父,你要哪一个呢?”
江远摇摇头:
“义父不要,你去买你们的就行。”
丁泽点点头,当即牢牢攥着碎银就朝着客栈外跑去。
另外三个女孩忍不住满是期待地望着丁泽的背影。
江远倒满一杯茶喝完,也忍不住笑笑,带着一帮孩子是麻烦了一点,但是好歹不显得那么孤独。
眼看丁泽才跑到门口,却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只见一只穿着靴子的脚忽然朝着丁泽踢来,丁泽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小小的身躯就已经被踢得飞了出去,撞到了门框上。
一个男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哪里来的小崽子,差点撞到爷爷我!”
当丁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已经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从中缓缓流出。
江远见到这一幕,猛地从长凳上站起来,抓起茶壶就狠狠砸在地上:
“你玛的!”
第六十八章 动手(二)
“呯!”
白瓷茶壶在地面摔得粉碎。
整个客栈一楼,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朝着这边望来。
客栈外的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见一男一女两人踏步跨过了门槛。
男的满脸横肉看上十分凶悍。女的却浓妆艳抹,妩媚妖娆。
这两人皆身着紫色衣袍,连上面的纹路都大致相同,看上去似乎是某种制服。他们背上背着包袱,手中握着长剑,一路进来有说有笑。
只听那男子说道:
“师妹,这次武林大会结束之后,我看我们也不要急着会门派,师兄带你四处好好玩玩。”
那女子咯咯笑道:
“师兄,你也不怕师父责怪啊?”
两人边走边说,至于一旁被踢得撞破额头的丁泽,已经被他们完全忽视了。
江远拉开挡在身前的桌子,踏步就朝着那对男女走去。
他好歹已经收了丁泽为义子,这家伙就如同踢开垃圾一样踢开丁泽,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男女见到江远冲着他们而来,那男子不由得伸手朝着江远推去:
“小子!滚一边去,别挡——”
他话还没说完,江远已经抓住了他伸来的右手,然后用力猛地一折。
“啊!!!”
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手已经被反方向折断。
江远毫不停歇,抓着男子的脑袋,就把他向着门框上按去。
“嘭!”
门框被男子的脑袋撞断,粘稠的血浆溅上了雪白的墙壁。
江远松开手,男子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脑袋已经被撞出一个破洞,但是显然性命无忧。
江远转过头,望向捂着额头的丁泽:
“怎么样?”
丁泽有些害怕地说道:
“义父,我没事,我不疼。”
这个时候,只听那个男子捂着头厉声说道:
“阁下有种!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方才的交手,男子已经清楚自己远非江远的对手,他这个时候只有抬出师门来找回面子。
江远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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