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急忙摇头:
“不是这样的,捕头大人请看。”
王力带着江远来到地上的碎肉旁,蹲下身子指着那堆暗红的肉块。
江远细细看去,只见在肉块的表面上,竟然生长着一层细细的黑刺,乍一看宛如肉块生出了一层绒毛。
王力说道:
“这便是怪异之处,我们从没见过尸体会长刺的。并且这些黑刺还在缓慢生长,今早我们刚来的时候,都还没长这么长。我们用刀将肉切开看过,这些刺并不是人插上去的,而是像。。。。。。从肉里长出来的。。。。。。”
江远伸出手,就要触碰。
王力急忙劝阻:
“江捕头小心!这些刺坚韧锐利,今早一个兄弟还被它扎破了手指。”
江远犹豫了一会,缩回了手。他继续问道:
“脚印可有派人追踪?”
王力点头说道:
“第一时间就已经派出兄弟们去追了,一直追到山林之中才丢了踪影。”
江远站起身来,走出屋外。
其余的房间之中,尽是如此惨状。
江远一一看过之后,叹了口气,对王力吩咐道:
“去将手指被黑刺扎伤的兄弟叫过来。”
没一会,那名捕快被王力带了过来。
江远与他并不陌生,昨天还在一起喝过酒,只是叫什么名字江远没有记住。
“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江远问道。
那名捕快的手指已经经过包扎,他抱拳回答道:
“远哥,我身体好得很,并没有什么不适。”
一旁的王力斥责道:
“没大没小!还叫什么‘远哥’,现在要叫江捕头!”
捕快一愣,显然这时才知晓江远已经升到了捕头。
江远指了指他的手指上包扎的布条:
“拆开!”
捕快虽然疑惑,但是还是飞快地将手指上的布条拆下。
随着布条的拆除,无论是江远还是王力都皱起了眉头。
只见捕快的手指已经变得乌黑一片,甚至上面还生出了一层黑刺,就与那对肉上面的一模一样。
捕快自己也被吓了一跳,惊惶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中毒了?”
说到这里,捕快的表情忽然一阵扭曲,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后颈。
江远留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问道:
“你脖子上有什么?”
捕快愣了楞,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痒。”
江远沉声说道:
“转过来!”
捕快望了望王力,又望了望江远,最后只能转过身来。
江远和王力凑上去一看,只见捕快的后颈上竟然也生出了一排尖刺。
“这。。。。。。”王力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捕快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力哥,江捕头,我脖子怎么了?”
江远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猛地撕开了捕快的衣服,露出的捕快的后背。
王力瞬间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只见捕快的整个后背,已经长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黑刺,显得狰狞而恐怖。
江远扭过头对王力吩咐道:
“在村里找间房子将他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接近!还有,再好好查查有没有其他人也出现这样的情况,有的话一同关起来!”
王力急忙领命,带着那名捕快退下。
而肖六这个时候也扶着吐完的洪坤返回。
“江捕头,怎么样了?”洪坤紧张问道。
江远叹了口气,说道:
“派人去通知夜巡卫的人过来吧。”
。。。。。。。。。。。。。。。。。。。。。。。。。。。。。。。。。。。。。。。。。。。。。。。。。。。。。。。。。。
夜巡卫衙署,议事大厅之内。
议事厅宽敞而又庄严,只是周围的窗户都拉上了厚厚的帷布,使得厅内光线晦暗不明,略显阴森。
围着桌子已经坐了三个人,都是阳城大权在握的重量级人物,分别是夜巡卫校尉夏铭煊、县尉周存剑,还有之后赶到的阳城县令。
但是议事显然还没有开始,他们都在喝茶等待,似乎还有重要人物未到。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忽然响起。
在座的三人匆匆起身,似乎来者的身份尤为尊贵。
只见一个身穿锦绣长袍的老者缓缓走来,老者头戴高冠,衣服上绣着星辰图案。他鹤发童颜,虽然外貌苍老,但是步伐稳健,眼中的精光甚至比壮年人要更盛。
老者来到主座上坐好,冲着三人挥了挥手,三人这才坐下。
只听老者用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
“上头命令已下,太平镇封锁可以解除。立刻派人前往太平镇查看,若是没有危险,便早些打通前往卫城的道路吧。”
周存剑站起身来回答:
“是!监星使大人,下官稍候就去办。”
监星使,乃是地方上夜巡卫和核心领袖,同时也是地方真正掌控幕后大权的人。
只是若无大事,监星使一般不露面。所以即便阳城之中,也鲜有人知晓夜巡卫中还有一个监星使存在。
只听身居监星使的老者缓缓说道:
“今年的献祭场出现得突然,就连王城之中的监天司也未能提前推算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太平镇,恐怕是不祥之兆啊。。。。。。”
议事厅内的三人闻言都沉默了下来。
献祭场的突然出现,使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大规模的死伤亦是难免。
也是幸好献祭场出现在天平镇上,若是出现在阳城之中,那么在场的人中岂能还有命在。
老者继续说道:
“献祭既然已经结束,那么短期内便不用再担心。眼下还有两件要事要处理,第一,业县已经被王上赐予东崇君为食邑,业县的官府也将撤离。上头的命令,是将业县官员就地并入我们阳县,业县县令担任本县县丞,而业县县尉,则担任本县捕头,诸位可有异议?”
业县与阳县仅仅隔着一条轩河,并且业县辖区狭小,业县县令和县尉降级归入阳县,倒也并不令人意外。
阳城县令起身回答:
“下官无异议。”
周存剑却有些迟疑:
“本县捕头一职,刚刚才任命一个后起之秀,若是短期内再度重任,恐怕。。。。。。”
老者双目转到周存剑身上,问道:
“那新捕头,是你的人?”
周存剑在老者的凝视之下,浑身出了一身冷汗,他站在原地,也不知晓自己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
“上头的任命是一回事,咱们的安排又是另一回事。要当官,哪有不争的?这等小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不必过问于我。”
听到老者表态,周存剑才松了一口气:
“下官知道了。”
老者停顿了一会,坐直身躯,严肃地说道:
“这第二件事,十分重要!你们要认真听好,稍有不慎,便会导致阳城的灭顶之灾!”
众人一凛,凝神而听。
“这件事,便是关于前几天轩河里漂来的那口棺材。那棺材凶险,我也不敢轻启,上头对此很感兴趣,将会派人前来接手。”
说到这里,老者话锋一转:
“最重要的是,我还得到了别的消息。尸神道和五鬼道那帮妖魔,对于那口棺材也很感兴趣。。。。。。”
三人听到此处,忍不住双目圆瞪,面上尽是惊恐。
世间妖鬼难以计数,其中不乏一些强大的妖鬼组成一团。在南地,最为恐怖的妖鬼组织,便是尸神道和五鬼道。
若真的这两帮妖鬼来到阳城,那么必将生灵涂炭,血染大地。
老者见得三人的模样,又说道:
“对于那些妖鬼,上头自由安排。此次将业县封赏东崇君,便是其中一项。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老者虽然这样说,但是在场三人却依然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眼下关头,我不会再外出,将会时刻守护那口棺材。”老者说道,“你们一定要全力保证阳城秩序,别妖鬼未到,自己先乱了阵脚。”
夏铭煊听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说道:
“监星使大人,属下得知一事。昨夜在轩河边上,有罔虫出没,还害死了两个查探的弟兄。那罔虫寄生一名弟兄的体内逃脱,恐怕。。。。。。就快要蜕变了。”
阳城县令和周存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当下不由得紧张地望向夏铭煊。
老者听到这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皱在一起:
“罔虫。。。。。。难道真是多事之秋吗?看来即便尸神道和五鬼道的妖鬼不来,这阳城也将要蒙受大难。。。。。。”
跟着,老者又恢复威严,沉声下令:
“即刻派人严加把守城门要道,但凡被罔虫污染之人格杀勿论!申时三刻城门关闭,即便疾病、生育、死丧也不能进出。同时清扫城郊,阻绝罔虫继续污染!”
三人当即领命:
“下官遵命!”
布置好一切之后,老者显露出几分颓然:
“如今阳城处于生死存亡关头,已非我一人能够扭转,还需诸位多多尽力!”
说完之后,老者也不顾三人的回答,起身缓缓离开了大厅。
议事就这样结束,如今风雨欲来,三人还有诸多事物需要处理,便也不敢久留匆匆离开。
夏铭煊走出议事大厅,一名早已守候的夜巡卫匆匆迎了上来:
“校尉大人!刚才有捕快来报,城郊西山村发生灭村惨案——”
“放肆!”夏铭煊正值心烦意乱,当即怒道,“无论什么惨案,自有城中官府处理,关我们什么事?”
说完之后,夏铭煊拂袖离开。
那名夜巡卫犹豫了一下,咬牙继续说道:
“校尉大人,据捕快的描述,我们判断很可能是。。。。。。罔虫。。。。。。”
夏铭煊的脚步猛地停住,扭头望着那名夜巡卫:
“你刚才说是哪?哦,西山村!我这就亲自去看!”
走了两步,夏铭煊又改变了主意:
“真是越急越乱!罔虫入夜才会出没。。。。。。先抽调精锐白日里好好歇息,今夜将有重要行动!而西山村那边,便通知鲁兴鲁伯长前去处理。”
第三十六章 凶案(三)
狭小的屋内,仅有江远一人。
他已经将一众捕快都打发走,只剩下自己面对这堆长满黑刺的肉。
沉默片刻,江远抽出佩刀,用尖锐的刀尖朝着自己掌心刺去。
痛楚能够清晰感受到,但是肌肤却依然没能被刺穿。
江远双目一狠,手上力道加剧,压着刀尖用力刺着掌心。
过了一会,江远扬起佩刀,刀尖已经弯曲,而掌心的肌肤依然完好无损。
“无法刺破肌肤,那么该如何用血液对付妖鬼?”
江远皱起眉头,没想到自己肉身太过强悍竟然也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困扰。
“难道以后对付妖鬼,非得进入炎之形态不成?这样我的秘密又如何保守!”
江远在屋内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急躁。
“或许我应该再试试别的办法。。。。。。那么究竟是什么办法呢?或许。。。。。。内力?”
江远停住脚步,伸出右手来,掌心很快泛起一层黑紫色,那是他将体内的独特内力聚集在手掌而产生的效果。
看到这里,江远心中一动。
内力可以随心转移,那么自己炎之形态的火焰是否也可以如此?
随着炎之形态的逐渐成熟,火焰已经可以自行延伸出体表。那么在自己不进入炎之形态的时候,可否将火焰引出?
想到这里,江远静下心来,缓缓通过心来凝视体内的那个狰狞影子。
“断殇君虞,游戏里面我打了你十遍都没有打过。现在我们即为一体,是否该相互照应行个方便?”
江远的心神与那狰狞影子缓缓沟通,影子的面容比起之前已经越发清晰,他的面容既像断殇君虞又像江远。
慢慢的,江远似乎感受到心神已经与那影子联系沟通。这种感觉,宛如同一血脉。
随着心神相连,江远这一刻才感受到,自己即是那影子,那影子也即是自己。
二者本为一体,只是江远期初先入为主,反而南辕北辙。
他的双目猛地睁开,在朝着手掌望去时,一簇火焰在掌心微微跳动。
“成了!”
江远大喜过望,心念一动,那火焰陡然熄灭。心随所想,火焰又再度出现。
“这才是我最大的依靠,过分追寻武功秘籍,反倒是走错了路!”
这时,江远心中清楚,他需要鬼气,更多的鬼气!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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