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静静听完他们的话,说道:
“你们既然愿意跟着我,那我也不赶你们走。你们只要继续忠诚于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过些天我会让齐禹行齐副香主传授你们武艺,不用担心资质的问题,我会有办法解决。我给你们这个学武的机会,希望你们珍惜。”
江远可以利用鬼气打通人的经脉,使得一个无法练武的普通人成为练武天才,这一点他早就在四个小孩身上试过。
四名下人急忙跪下,磕头谢恩。
在这个世界,对于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来说,能获得习武的机会无异于一步登天。
并且江远还保证了能解决他们资质的问题,更是让他们拥有了能成为武者的可能,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如此大恩,犹如再造。
四名下人,更是决心誓死追随江远。
江远接受了他们的跪拜,然后说道:
“好了,都带好行李。特使已在府外等候半天,我们也该上路了。”
很快所有人都带上了准备好的行装,开始出了江府。
门外,特使和一队骑兵都已经久候多时。
随着江远出来,他们纷纷下马行礼:
“见过卫子!”
江远点点头,而下人们也驱赶来了准备好的三辆马车。
一辆马车江远独坐,另一辆则安置林雨霖和幽月公主两姐妹,还有一辆则装载着各种行李物品和两名婢女。
江远坐上了齐禹行驾驶的马车,另外两名家仆也分别驾驶一辆马车。
三辆马车在一队骑兵的护送下,开始顺着街道朝着彭城外而去。
当车队行至城中主干道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聚集了无数人。
彭城分舵的星魔海帮众在维持着秩序,把无数彭城百姓拦在路旁,保证车队能够畅通无阻地前进。
如今江远失势,不是谁都有勇气能够抛家弃子追随他进入充满无穷妖鬼的凶险死敌,但是人们也有着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江远的感激。
“江舵主!”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哭嚎了一声。
紧跟着,无数的百姓也开始纷纷哭嚎起来。
他们在路边朝着江远的车队跪下,痛哭流涕。
在这个黑暗世道,一个城市能遇上一个好的统治者,无疑是全城百姓最大的幸事。
江远在彭城这一年来,不仅帮助城市度过了瘟疫的灾难,活人无数,更还用树妖林雨霖帮助了不少人。
尤其在江远的统治下,没有横征暴敛,也少了苛捐杂税。整个彭城治安大好,也越发繁荣。
这样的统治者,全城百姓都希望他能够永远留下,而不是就此离去。
一时之间,无数人的哭嚎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响彻整个彭城:
“江舵主,一路保重!”
江远静静坐在马车里,连车窗都懒得打开。
他在彭城大部分时间基本上是无为而治,也只有在重要的事情上才会出手。
对于这些百姓的死活,他倒是还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无心插柳,反倒是使得这么多人对他感激。
而林雨霖和幽月公主所乘坐的马车,也遭到了百姓的关注。
车窗外拴着的那条巨大白狗,已经让人们认出了车厢内的乘客。
树妖林雨霖仅仅将车窗打开向外面望了望,就有无数百姓跑到了车边:
“神木大人,我知道你最喜欢金银首饰,以前赚了你那么多钱也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只朱钗是我店里最为精美的,这一次就不收您的钱,算得上是小的感激您这些日子对小店的关照!”
“小人知道神木大人喜欢吃我摊位上的糕点,所以小的特意连夜准备了一大包。神木大人此去路途遥远,这些糕点就送给神木大人,也够大人吃上一阵日子了。”
“神木大人您将车窗打开大一点,我把这几匹最新款式的布料塞进来。不收钱的,不收钱的。大人您在我那买了那么多布料,如今就要走了,这是小的一点心意。”
……
无数的礼物被人们从车窗外塞入车内,树妖林雨霖已经感动地哭得一塌糊涂。
特使骑马走在车队最前头,却没有一个人关注他,所有人都盯着江远的马车,充满悲戚。
面对此情此景,身为普通人的特使却不由得满腔抑郁:
“哎……卫子竟然如此受到百姓爱戴。”
他身为特使,与薛国之中四处传达王命,已经见过太多人间惨状。深知这个世界普通人的无奈命运。
薛国大多数地方,大城市才能拥有繁荣稳定。而如同彭城这样的小县城,犹如黑暗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倾覆。
更别说像彭城这般,整个城市的百姓都对江远感激崇拜,以至于在江远离开之际全城自发哭送,这样的情形却是极为难得一见。
“听闻卫子在无射城一怒之下几乎杀光两大世家子弟,但是却放过全城百姓。而如今彭城中此情此景,更是……哎,如果这个世间公族世家强者,能多一些如同卫子这般就好了……然而这样的人,却要因王命而死,还真是……”
心头感叹同情之余,特使也知晓自己王命在身,该做的事情还得做。
车队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城,即便已经走出了数里,也还依然能够看得到车队后方相送的百姓。
马车一路朝着西南方向的道路前行,对于这条道路江远并不陌生,他当初去丹县的时候还走过一趟。
如今他前往领地,走得是道路也注定要路过丹县。
他也已经和特使交谈过,这一路去到丹县继续南下,顺着官道前往岐县。
岐县这个地方江远也知道,位于金辉山以西,地处姑洗郡与无射郡交界之处,乃是两郡主要通道之一。
并且当初与江远一同赴会的斐域平和田子文,就曾在岐县担任监星使。
从岐县,就能够进入江远在姑洗郡的封地之一卫县,进入那片被五鬼道占据的天地。
车队逐渐远离彭城,开始进入广袤的荒野。
江远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打开了车窗,警惕地朝着四周望去。
在附近看不到的地方,有强大的传承气息时隐时现。这种传承之力的气息,来自于方家和斐家。
特使在这时减缓马速,来到江远马车旁说道:
“卫子放心,方家和斐家曾向王上保证过,只要卫子不脱离预定的道路,两大世家的人绝不会出手袭杀卫子。下官随卫子同行,既是监视,却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卫子。有代表王上的下官在,两大世家的人不敢撕毁承诺的。”
对于能够善待普通百姓的江远,特使也不由得升起敬意,所以不介意在职责之内出言提醒。
江远却没有理会特使,他将视线望向了马车后。
在远方,彭城就要消失在地平线之下。
他的双眼盯着彭城,心中暗道:
“我江远,还会再回来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生机(一)感谢书友“(填空)”的打赏!
车队一直前行,在一个夜晚的时候,一行人聚集在一个岔道口停留过夜。
两条岔道,一条通向康县,一条通向武县。
待到天明,众人将随着通向武县的道路继续前行。
在车队点燃篝火开始准备歇息的时候,从黑暗之中却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
周围刚卸甲的骑兵纷纷抓起兵刃戒备,不知来者是何人。
一直隐藏在附近的方家和斐家高手也气息一阵变动,显然也对来者充满疑惑。
而一直坐在车厢里的江远,也终于走下马车。他一直在等待的生机,终于出现。
只见从夜幕之中出现的,是三名年轻的骑手。
他们两男一女,正是陆俊生、银雀和谢云三人。
只见陆俊生纵马来到车队聚集地,然后翻身下马,全然不顾周围骑兵的叱喝,而是径直朝着江远走来。
待得走到江远面前,陆俊生才开口说道:
“江兄,你竟不顾生死前去征伐妖鬼……此事,怎少得了俊生?”
特使疑惑地望向江远,江远解释道:
“这是我朋友,带着你的人走远些,我和朋友有话要说。”
特使倒也没有反对,只是说道:
“卫子,前往封地就任,或许才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半途生变,恐怕对卫子不利。”
说完之后,特使就招呼着一帮骑兵走远。
江远则从马车上取了些酒,与陆俊生坐在篝火堆边闲聊。
陆俊生这个家伙一直行踪不定,江远要找他极为困难。
所以在彭城的时候,江远才会派人在整个无射郡都散播关于自己要前往封地与妖鬼决一死战的消息,就是希望能够被陆俊生知道。
江远深知陆俊生立志要扫平天下妖鬼,那么江远此行,定然也能够吸引陆俊生出现。
如今江远深陷困局,必须要依靠陆俊生的缺月神璧,才能获取一线生机。
缺月神璧能够进行传送,简直就是逃命利器,有它在,江远的不少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两人在篝火堆边坐下之后,喝了几口酒,陆俊生才开始说道:
“江兄,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少。原以为你会利用你那奇快的速度逃离,却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前往封地征战妖鬼。五鬼道和尸神道,并不好对付。”
江远笑道:
“我江某自幼生活在贫苦百姓当中,自然知晓普通人的艰辛悲惨,对于妖鬼同样是深恶痛绝。如今薛王既然将那里赏赐为我的封地,那么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为尝试一番呢?”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陆俊生,就要晓以大义。
陆俊生盯着江远看了一阵,说道:
“江兄,你的行径虽然时常令人捉摸不透。但是当日阳城你能出现在凤翔山庄救我,我就知道你与我乃是志同道合之人!实不相瞒,对于身陷妖鬼环伺的卫县、阳县二地百姓,俊生也一直想要前去解救,但是奈何一直有心无力。如今既然江兄有此志向,你我联手,定然能够救出他们!”
江远听到这里,却是微微诧异:
“那地方还有活人?”
原本江远以为,被尸神道和五鬼道占据的两县,应当活人全被食尽才对。
但是如今听陆俊生的话,似乎并非如此。
只见陆俊生点点头说道:
“我也是从缺月神璧之中看到的。不过那两地百姓十不存一,幸存的也凄惨异常……等你亲眼见到,就会明白了。”
说到这里,陆俊生似乎有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开始沉默下来,自顾喝着酒。
江远也沉默下来,没想到封地之中竟然还有活人,这样的话一些计划得再仔细想想。
银雀和谢云一直坐在远处,江远带来的人也都无人靠近。
缄口良久,陆俊生才重新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疑惑地问道:
“于小姐呢?我记得她可是从来不离江兄左右。”
江远无奈笑道:
“她已经回归鸣蛇一族了。”
陆俊生点点头,当初于玲曾托付自己联络鸣蛇一族,他也做到了。
只是对于这个结果,令他有些意外:
“于小姐回去了?我可一直发现,她似乎十分钟意江兄呢。反倒是江兄对她,似乎……不冷不热。”
江远沉默了,他面上也露出困惑。
最后江远喝了口酒,有些苦涩地说道:
“感情上,我向她说了许多骗她的话。可是随着假话说得太多,真真假假,我却开始逐渐分不清了。不知道哪几句说的是真心话,也不知道哪几句是言不由衷……”
江远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混淆,他是依然在欺骗于玲呢?还是已经对她产生了一些感情?亦或者,自己只不过是在享受被人爱慕的虚荣?
只不过,于玲就那么离去,江远心里倒也有不少失落感。
微微摇了摇头,江远不想再谈论关于于玲的事。
他开始试图转移话题,于是望向了不远处的银雀一眼:
“陆兄,那个叫什么……哦,银雀!那女妖,也似乎很喜欢你啊。”
陆俊生回头望了银雀一眼,随后笑道:
“江兄说笑了,你是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丧偶的鳏夫。又何德何能,能得别人倾慕?”
江远闻言疑惑道:
“丧偶?陆兄莫非还对那个……就是好像姓孙的那个……”
对于一些遥远的名字,江远一时间难以记起。
陆俊生说道:
“孙小荷。”
“对对对!就是孙小荷!”江远也回忆了起来,“我可清楚地记得,当初她爷爷拜托我将一块金子捎给她,说那是为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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