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赵管家很快定下心神,对于镇店之宝,他还是充满信心:
“这当然可以!”
随即他又急忙补充道:
“不过公子,这刀锋利无比,最好用它来砍其它兵刃,不要再用来砍手了。”
一来赵管家是怕江远伤到自己;二来也是担忧再发生什么意外,损坏了这柄镇店之宝。
江远笑道:
“没关系。”
说完之后,黑金刀在江远手中再度发出一声呼啸,朝着江远的手臂砍去。
也不知道这柄刀是否如同赵管家说的那般厉害,所以江远这一次用上了更大的力气。
是否会砍伤手,这一点江远倒是不担心。即便手砍断了,凭借他现在强悍的自愈能力,也能够再生出一只。
“当——!”
巨大的声响几乎快要刺穿众人的耳膜,就连武库顶上的瓦片都被震得噼啪作响。
武库之外不少家丁警惕地跑了过来,还当发生了什么坏事。
赵管家被巨响吓得一阵失神,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朝着黑金刀望去。
只见黑金刀由于其极强的韧性并没有折断,但是却已经扭曲弯折成了九十度,刀刃上更是崩开了一个大豁口。
江远的手臂依然完好无损。
赵管家顿时目瞪口呆,削铁如泥重达八十四斤的黑金刀,竟然依然无法砍伤江远,还弯折崩刃了?
韩超和袁贺同样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一直都知道江远很厉害,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
他们掂量着刚才的巨响来判断一刀砍下的巨力。刚才那一刀,恐怕这世间再强的武者也无法承受吧?
江远把弯折的黑金刀扔回木箱,他满脸失望。
看来这普通人所使用的兵器,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他的需求。这刀连自己的皮肤都不能砍开,又如何能用来对付和江远一个层次的敌人。
赵管家抱了声歉,然后快步跑到武库门口招来一个下人吩咐道:
“快去请耿师傅和老爷过来,告诉他们堡里来了个一身强悍横练功夫的高手,连黑金刀都砍折了!”
那名下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吓了一跳:
“赵管家,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赵管家没好气地说道:
“这我哪知道,快去请老爷和耿师傅!别那么多废话!”
下人急忙匆匆离开。
赵管家这才返回冲着江远道歉:
“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未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本来耿家堡之中一般不询问客人姓名,也不闻客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除非是客人自己愿意说。行走江湖之人,大多不喜暴露姓名,以免引来仇家或是官府。
耿家堡也是为了尊重客人的同时不招惹麻烦,所以才有这个独特的规矩。
但是如今,赵管家也拿不准江远的来意,当下也只能破了规矩探探底。
江远则回答道:
“赵管家不用担忧,我并非是来找事。”
赵管家心里才稍安了一些,他行礼说道:
“那还请公子稍后,小的见识短浅,不知道堡中何种兵器才能让公子满意。不过请公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请我耿家堡技艺最为精湛的耿师傅,耿师傅一生醉心于锻造兵刃,定然能找出适合公子的武器。我家堡主也很快就会来见公子。”
江远点点头:“也好。”
在耿家堡转了一圈,他也没能寻找到鬼气的踪影,是该见见这里的堡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坞堡(四)
江远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就见到有两个人匆匆朝着武库走来。
其中一人是名个头不高的老者,他虽然脸上苍老,但是上身却肌肉虬结健壮,比起年轻人也不逞多让。即便是在这寒冬,老者也仅仅穿了一件褂子,似乎全然不惧寒意。
而另一人则是一名中年男子,男子虽然略有富态,但是仍旧身躯凛凛,胸脯横阔,生得阔面重颐,极有威严。身上的锦缎长袍乃是精工裁剪,腕上却又戴着铜制护腕,几分像商人,几分像江湖武者。
随着两人进入武库之后,赵管家便躬身退朝了一边。
那名老者没有理会江远,径直走向盛放黑金刀的箱子。
而中年男子却对着江远抱拳笑道:
“在下耿鸣川,在这贫寒坞堡当家。贵客临门,却因杂事缠身此时才来招待,实在是失礼!”
江远回礼笑道:
“耿堡主客气!赵管家招待已够热情,如今又劳烦堡主,反倒是我们不好意思。”
自称耿鸣川的男子继续与江远寒暄着,眼角却偶尔瞥向查看黑金刀的健壮老者。
没过一会,老者似乎已经查看完毕,返回到了耿鸣川的身边。
耿鸣川这才介绍道:
“这一位乃是坞堡之中的工匠魁首,乃是在下族叔,他——”
耿鸣川话还未说完,那名老者却已经盯着江远的手腕开口:
“能让黑金刀变成那样而自身无损的,已非凡人。公子,您是公族世家的人?”
此话一出,耿鸣川和赵管家全都惊异地望着江远,脸上越发恭敬。
这老者便是耿师傅,一生对于兵器和使用兵器的见识阅历丰富深厚,整个耿家堡之中无人能及。如果连耿师傅都说江远是公族世家的人,那么八成便是了。
虽说行走江湖偶尔也会遇上公族世家子弟,但是武林之中的武者一向是对这些人敬而远之。
耿鸣川虽然不知道公族世家的人来自己坞堡干什么,但是当下却不敢丝毫得罪。心中只想着如何能够将其招待好,然后尽快送走。
江远却笑道:
“我只想要知道,这里能不能买到我称手的兵刃?”
耿师傅当即昂起苍老的脑袋,开口说道:
“我耿家堡绝非浪得虚名,这块招牌竖了三代人,就从来没砸过!公族世家子弟所需的兵刃,我们这里正巧有一柄即将打造完成的刀,公子如果有兴趣,还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耿师傅当即就在前方为江远引路。
一行人随着耿师傅离开武库,径直朝着坞堡之中不断传来打铁声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坞堡里制造兵刃的工坊。
这里温度很高,即便是在严冬却也热得犹如盛夏。通红的熔炉和沸腾的铁水在这里随处可见,不少人或是卖力推动风箱,或是挥舞着大锤在奋力敲打,汗水挥洒,火星四溅。
耿师傅一直带着众人来到了最里头的一座工房,向着忙碌的徒弟一番交代之后,只见八名强壮魁梧的徒弟齐力扛着一个长长的木箱走了出来。
先开木箱盖子之后,里面露出了一柄尚未打造完成的兵刃。
这兵刃似刀非刀,似斧非斧,宽厚而锋利。它的长度赶得上一个成人身高,宽度也有半个人宽,然而手柄却并不长,只容双手紧握。
很难想象普通人如何用这么短的手柄,来挥舞这么长的兵刃。
跟着,只见一名端着铁盆的徒弟走了过来,将铁盆中通红的火炭尽数倒在了兵刃之中。
随着火炭的灼烤,在兵器刃口的边缘,忽然浮现出了一小排细密的符文。
见到这一幕,江远也不由得微微诧异。
对于这种符文,江远并不陌生,这些神秘的符文,江远也大致判断与传说中的神器有关。
无论陆俊生曾经使用过的缺月神璧,还是自己牙床上至今仍在的箭头,亦或是自己曾经从翼教得到的三柄短剑,都能够产生这种诡异符文。
耿师傅观察到江远惊讶的神色,心中终于放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
“我曾偶遇机缘,得到半截残兵,带回熔炼之际,才看到了上面的神纹。之后我翻阅家中炼器古籍,参照对比之后,才知晓这神纹乃是公族世家兵刃所特有。因此我将这兵刃试图修补完整,到了今日,也仅仅还差一成未能恢复。不知道公子对这,可否感兴趣?”
江远用手拨开兵刃上的火炭,将兵刃抓了起来:
“我先看看。”
沉重的兵刃在江远手中就如同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他置于眼前细细端详,视线聚集在神秘符文之上。
一边端详着符文,江远一边沉浸心神感应。良久之后,他终于有所明悟:
“老东西在吹牛,什么半截残兵,只不过一块碎片而已!”
真正能够导致符文产生的,仅仅是整柄兵刃中的一小块碎片而已。只不过那碎片已经被一些凡铁包裹,江远虽能感到,却看不到具体是什么模样。
不过即便是一小块碎片,却也一样让江远欣喜。
但凡这种神器碎片,都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能力。箭头的无坚不摧,短剑的镇压妖鬼,都显得诡异而强大。
当即江远问道:
“这样的兵刃还有多少,全都给我搬出来,我统统买下。”
耿师傅尴尬地说道:
“说来惭愧,我们这里仅仅只有一柄。其余有神纹的兵刃别说我们这里,就连整个丹县我也都没有听说过。”
江远于是又问道:
“那么敢问耿师傅,你是从何处得到那半截残兵的?”
耿师傅回答道:
“就在我们耿家堡以南的山上矿洞之中,那矿洞本是我耿家堡的铁矿供应地点之一。不过七八年前却是听说被一伙实力高强的神秘人占据了,雇人日夜开采。那矿洞原先的主人曾雇佣了一帮武者前去理论,最后尽数被杀,从此之后再无人敢去打主意。”
耿鸣川也开口说道:
“丹县一带已经早没有官府,所以这里豪强林立,强者为王。附近盛产铁矿之地不少,不过都如同一个个山头营寨,谁能抢下了便是归谁。”
江远点点头:
“这兵刃我要了,同时还请劳烦将那矿洞的位置绘制成地图给我一份。耿堡主,开价吧。”
耿家堡众人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家的招牌总算是保住了。
耿鸣川笑呵呵地说道:
“这兵刃世间罕有,能让公子这般大人物喜欢,也是我耿家堡的荣幸!在下本该双手相送,但是奈何这兵刃得来不易,打造过程之中又耗时耗力极多,故而只能向公子收一些工本费。”
说到这里,耿鸣川伸出了一个巴掌:
“黄金五百两!”
听到这个报价,韩超和袁贺二人都是满脸怒容。
这个耿鸣川就是在狮子大开口,丹城一年的赋税收入也就这大致么多。如今他一柄兵器,竟然敢开出如此天价。
江远却笑道:
“我们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待我今天书信一封,差人过几天送银钱过来。”
耿鸣川闻言双眼一喜:
“公子不必着急,还请现在寒舍住下,什么时候结算都是一样。”
随后,耿鸣川又带着江远三人在坞堡之中四处参观游览,随后与客堂之中茶水招待,作陪的同时也不断讲述本地趣闻,倒是气氛轻松愉快。
不知不觉中,傍晚已近,耿家堡里的红灯笼也都点亮,来往准备晚饭的丫鬟家仆络绎不绝。
游览耿家堡的过程,江远一直在感受着鬼气的气息。但是整个耿家堡都转了一圈,却也没能感受到鬼气的气息。
这让江远不由得心头疑惑,莫非耿家堡请鬼的传闻是假?
最后他还是先静下心来,慢慢再查询。实在不行,便开口向耿鸣川询问。
天色越来越暗,耿鸣川在客堂与江远作陪的同时,眼睛却不时朝着外头望去,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一声短暂的号角声再箭楼哨塔上响起,预示着有客人来到。
耿鸣川面色一喜,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很快就有下人匆匆跑了进来,冲着耿鸣川喜道:
“老爷!是小姐!小姐回来了!”
耿鸣川要陪着江远没法离开,只能喜上眉梢地冲着下人吩咐:
“还不快去把小姐迎进来,再吩咐上菜,快上菜!”
一时间,客堂之内顿时忙碌起来。
宾客们纷纷就坐,丫鬟下人们也纷纷端着酒菜上桌。外头一阵鞭炮锣鼓声,更添喜庆。
到了后面耿鸣川更是按捺不住,一个人跑到了客厅之外焦急等候。
没一会的功夫,却见不少下人簇拥着两人从远而近,径直向着客堂而来。
这两人一老一少,分别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和一个国色天香的少女。
老的是一个约莫七旬肩上挑着一个破旧的布袋的的老者,他枯白的头发扎得十分凌乱,衣服也显得破旧肮脏。让人惊异的是,这个老者竟然眼中尽是浑浊的眼白,没有一点瞳孔。
他靠着一根竹竿探路,似乎是个瞎子。
那少女却生得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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