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很性感的睡衣,气色很好,跟她这种多年没有性,生活的女人不可同日而语。
她礼貌而疏离的微微颔首,径自朝前走去。
没走几步,头皮却传来一阵刺痛。
她回头,蒋欣然一只手正用力的抓着她的长发,目光不善。
该死的,这个女人为什么总喜欢拽人头发!
饶是她脾气再好,也经不起这样莫名其妙的撒泼。
秦挽歌冷下脸,一双眼眸没什么情绪:“松手。”
又是这种表情,这个女人为什么永远这么冷静,让她的张牙舞爪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蒋欣然脸色顿时一冷,上前,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谁准你穿我姐姐衣服的!”
她姐姐?什么玩意儿?
她根本没在这个房间里看到第三个女人。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秦挽歌眼角一挑,她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女人,她睚眦必报,性格刚烈,这个女人敢打她,她就敢打回去。
秦挽歌眉眼间透出一股阴鸷,明明眼神那样平静,却越是平静,越看的让人心里发毛。
她上前,蒋欣然便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她冷笑,不屑又倨傲,抬手,用了比方才重十倍的力量,朝着蒋欣然扇过去。
响亮的耳光,伴随着女人的哭泣,一瞬之间响彻整个走廊。
蒋欣然从地上爬起来,瑟瑟发抖的盯着她看几秒,捂着脸慌忙无措的朝楼下跑去。
秦挽歌下楼时,正遇上虚抱着蒋欣然朝楼上走来的江衍,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模样。
秦挽歌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尽管一个清晰的手指映依旧刻在脸上,她却走的高傲。
直至,江衍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双眼如万年不化之玄冰,锐利的刺向她:“立刻脱下这衣服。”
她解释:“这里没有我的衣服,我只能穿这个去上班,暂借一上午,中午洗了晚上会。。。。。。”
“立刻脱下!”归还两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江衍打断,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她,语气如凛冽刀锋。
从前江衍也有这样冷的时候,却没这么狠,森然的很,不给人一丝反驳的余地。
他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本来想解释,本来还有些委屈,这一刻,却失去了再开口的**。
她垂下头,只道:“好。”
上楼,褪下衣服,放回原位。
穿着旗袍下楼,走出别墅,从头至尾,她没有看江衍一眼,也没掉一滴眼泪。
脸依旧在发痛,好似有些肿了,她拎着包沿路走。
没办法,这个地方太过偏僻,打不到车。
走了一会儿,肚子开始抗议,她垂眸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快迟到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打到车,可能会迟到,她迟疑半晌,给校长打电话。
假期刚完,早上却又要请假,秦挽歌有些不好意思,校长却并未责怪她,这个中原因,她约莫能猜出几分。
挂断电话,在路边寻了小摊,买了两个肉包,边走边吃。
不知走了有多久,肉包已经吃完,身上的余热终于被早秋的寒意一点一点侵占。
她只穿一条旗袍,走在行人匆匆的街道像是一个另类。
把手捧至身前,哈了一口气,暖手。
就这么又走了一会儿,路上依旧空旷,偶尔有几辆名车呼啸而过,卷起寒风。
她想给江衍打电话,可拿出手机,想了一会儿,她的唇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
收了手机,继续走。
她依稀记得昨晚江衍为她包扎伤口时的温柔,可现在想起来,竟好像是她做的一场荒唐梦。
是她太过天真,把他的怜悯当成是温情。
可江衍那样的人,怎么会有温情?
她忽然轻轻的笑起来,早秋的薄雾中却是悄悄红了眼眶。
身后忽然乍然响起几道鸣笛声。
她后背微微一僵。
黑色的宾利慕尚就出现在眼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那张上一秒还盘旋在她脑海的脸,只是,那张脸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仿若那个温柔的江衍,暴怒的江衍,都不是真实的,他薄唇微启:“上车,我送你。”
秦挽歌终于回过神来,她摇头,声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不需要。”
江衍凝着她寡漠的侧颜,眸光闪烁,几秒,才开口:“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是我错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秦挽歌飞快的打断他。
“秦挽歌。。。。。。”
“哦,正好有车过来了,江先生再见。”
秦挽歌头也不回的坐进出租车,那清淡的嗓音,随着关门声一并消失在空气里。
江衍手臂横在方向盘上,许久都没动一下,直至,那辆车彻底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
心情忽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抬手,扯了扯领带,把衬衫前两颗纽扣解开,点了一支烟。
今天早上,不是没看出她的委屈。
秦挽歌不是一个会去主动惹事的人,必然是蒋欣然先动的手,可她竟穿了佳然的衣服。。。。。。
江衍深吸一口烟。
不过,她并不知道蒋佳然是他心底不能碰触的逆鳞。
也许,是他太过分。
在路边吸完一整支烟,江衍掏出手机给聂远打电话。
电话那端正在喝咖啡的聂远听到江衍的吩咐,一口咖啡呛在嗓子眼。
给他打电话的真的是江衍?那个杀伐果断的江家少爷?
江衍无暇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吩咐完径自挂断电话。
正准备发动车子,手机轻微的震了一下。
有短信进来。
他点开,看一眼,目光变得难以捉摸,只几秒,便关了页面,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若无其事的发动车子。
秦挽歌坐在出租车里,垂眸盯着手机屏幕。
信息一栏写着一行字——这几天学校工作忙,会忙到很晚,我回学校住。
收信人:江衍。
不过,他并未回信。
她盯了一会儿,眼睛给手机屏幕发出的光刺的有些痛,索性收了手机,靠在车上小憩。
到了学校,踏进办公室,立刻找了冰来敷脸,就在此时,一位快递小哥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了她面前,礼貌一笑:“秦挽歌秦小姐是吗?你的花,请签收。”
九十九支玫瑰,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娇艳欲滴。
秦挽歌有些回不过神来:“确定是给我的?”
“是的。”
秦挽歌半信半疑的把玫瑰花抱过来,签下自己的名字。
快递小哥走了,她放下冰,捧着花寻卡片,一般送花都会有送花人的署名。
还真有,她翻开。
上面只有两个字,江衍,字体很清秀,跟上次在离婚协议上看到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没有别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讨好她?
可未免也显得太过没有诚意,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这个暂且不说,连这花,好像都不是他亲自订的。
秦挽歌嗤笑,转身就要抱着这束玫瑰扔进垃圾桶,一双手忽然不知从何处冒出,一把抱过玫瑰:“小歌啊,这么好的玫瑰你是不要了?”
秦挽歌回头,一张明艳的笑脸,被玫瑰映的红彤彤的。
小君,跟她一样,是实习生,不过她是a大的学生。
“嗯,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嘿,你男朋友送的?还是。。。。。。”
“没有,我没有男朋友。”
男朋友没有,不过她有老公了。
“那是追求者?”
追求者,江衍?
呵呵。
秦挽歌没回答,转移话题:“我快要上课了,走了。”
“去吧。”
上完课,中午秦挽歌抽空去医院,去医院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脸,确认那手指印看不出来才动身。
恰好是饭点儿,带了妈妈喜欢吃的东西。
经过几天的休养,妈妈的身体终于有些起色,至少面色不再那么苍白,稍稍带了一丝红润。
依旧打着点滴。
她把护工支走,亲自坐下来喂妈妈吃饭。
吃完饭,她拿出教案,一边守着妈妈午休,一边备下午的课。
手却忽然被妈妈有些干燥枯瘦的手攥住,她抬眸。
“歌儿,先把书放下,妈妈有话问你。”
秦母的面色有些严肃,她要问什么,秦挽歌已经猜出大半。
她依言放下,乖巧的看着妈妈。
“你实话跟妈妈说,手术的费用。。。。。。是怎么来的?”她虽然身体坏了,脑袋却没坏。
秦挽歌嫣然一笑:“是我跟朋友借的。”
“什么朋友?”
“顾景笙,我。。。。。。男朋友。”秦挽歌抬眸看了妈妈一眼,才有些迟疑道。
“是男朋友,不是老公?”
秦挽歌微微怔了一怔。
秦母审视的目光落在她面上,道:“那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张图片,上面那个女人,很像你。”
“妈,你说的是江家的那场大婚吧,我也看了,那新娘子的照片挺像我的,不过我哪有那样的福气,那可是豪门啊,跟咱们八竿子都打不着。”
“真的?”
秦挽歌认真的点头。
秦母的脸色终于好看几分,拉过她的手:“歌儿,那他借钱给你,你,付出了什么?”
“妈妈,你想什么啊,我真的只是单纯的跟他借钱,会还的,你看,我还打了欠条。”秦挽歌故作不满的娇嗔,拿过包翻出欠条,摊开在秦母面前。
白纸黑字,不会有错。
秦母的眉头却并未舒展,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挽歌。。。。。。手里的包:“这包哪儿来的?”
“这包是我自己买的。”见妈妈不信,秦挽歌立刻补充道:“之前的包破了,我工作恰好又得了一笔奖金,索性就换了,当时买的时候很舍不得呢,不过想着买个贵点儿的能用久一点儿。”
“需要什么就买,别太委屈自己,妈妈这边不需要护工。”
“那不成,委屈着谁都不能委屈着妈妈。”妈妈曾为了将她养大成人吃了那么多苦,现如今妈妈住院,她岂能叫她再吃苦?
“你这孩子。”
“嘿嘿。”秦挽歌抱着秦母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待了一会儿,许久,秦挽歌起身:“妈妈,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别累着自己。”
“知道啦。”
秦挽歌走出病房,把那张捂在掌心出了汗的欠条撕碎扔进垃圾桶,方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
还好她提前想好了对策,否则今天。。。。。。
她回眸,朝病房看一眼,心底涌起丝丝愧疚。
妈妈,对不起,我对你撒了谎。
不过她也是身不由己。
长睫轻颤,她回头,却觉不远处好似有一道目光在窥视。
等她去寻时,却只看到走廊里白花花的光影。
兴许只是她的错觉吧。
秦挽歌抬脚,离开医院。
整整两天,期间她没收到有关江衍的任何电话或是信息,倒是在回学校时遇见过一次顾景笙。
十月的m大,法国梧桐落叶满地,顾景笙就那样迎面走来,一双眼无声的看着她,在暗夜里深邃的叫人心酸。
她忽然就想起初见,顾景笙也是这样看着她,只不过那时候,他的面上还没有这样沉重的悲伤,那会儿的他穿白衬衫牛仔裤,唇角微勾,澄澈的眼睛笑的微微眯起来,温润的好像西湖的水。
而现在,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悲伤满溢。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突然走到这种地步?
擦肩而过的瞬间,秦挽歌垂下头,听到久违的声音,他换她:“阿歌。”
可她已经不再是他的阿歌。
顾景笙是那样的骄傲的少年,他不允许他的爱情里有一丝的瑕疵,而她,为他们的爱情蒙上了太多灰。
秦挽歌微微叹息,落荒而逃。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很意外的,她在学校门口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
只一眼,她快速的移开视线,朝着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鸣笛声,一声接一声。
她只当听不到,走的飞快。
只听耳边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一个拐弯,横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这算是逆行。
秦挽歌终于停下脚步,拎着包,站在车窗前凝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面无表情:“江先生,什么事?”
“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秦挽歌以为只有在民间才有这种习俗,没想到豪门也讲究这一套,她微微一怔,很快回神:“我妈妈在医院,回门这道工序可以略过。”
难不成江衍要载着她去医院,然后两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挤一晚上?
这根本不可能,况且,她不能让妈妈知道江衍的存在。
“你是被我从老宅接到别墅的,所以,回的是老宅。”
“这是奶奶的意思?”
江衍颔首,然后沉默,等待秦挽歌做出决定。
秦挽歌看过去,江衍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