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将胯下白云龙驹一夹,单勾枪指着那魔物,骂道:“上好头颅,还不与我送来,更待何时!”映着火色,卷起杀气,马背上盘龙锁子甲熠熠生辉,黄铜虎头盔下,那将军单勾枪拖地而来,马蹄交错,冲入火光!
“咔——”
霍去病去取他头颅,未料及那厮亦有一声马上好功夫,手中画戟,亦有崩山之力,才走三招,就见画戟从天打来!
只听得一声闷响,尤见火光陡然被杀气吹开,烈烧四处。
单勾枪从中而断,霍去病哇啦一声口吐鲜血,从白云龙驹上跌落下来。刚刚落马,就有恶鬼来抢他,霍去病身经百战,虽伤尤勇,两手各持半杆残枪,挥舞起来,依旧虎虎生风。
火云骑脚下火云马前提高高扬起,似因不容易才遇到劲敌而兴奋。火云骑挥着画戟道:“那厮!可敢上马再战?”
霍去病的白云龙驹陪伴他久经沙场,此刻亦未曾走远,他怒道:“若非无有趁手兵器,汝之头颅,早已滚落!”
火云骑倒是闻言不怒,依旧兴奋道:“你可会使画戟?”
霍去病一抚虬髯,眯眼看了看这不知来路的怪物,断然跨上宝马,道:“你若敢讨死,我便敢厮杀!”
“好!痛快!”那火云骑毫不犹豫,将手中方天画戟丢将过来,霍去病双手接下,脚下龙驹一沉。霍去病扶着戟身,赞叹道:“这柄精钢好画戟,少说也有一百三十斤!若由我挥舞起来,天下绝无敌手……”又翻戟指着火云骑,道:“看着画戟面上,你那头颅,我饶三次。还有兵器否?快亮出来!”
火云骑仰颈一笑,从鞍边接下一对雌雄鎏金鞭,左手青铜雌鞭长三尺四,右手红铜雄鞭四尺三。双鞭往胸前呛郎一碰,那叮铃的脆响,便知也是绝世神兵。
“好!”
不止是二人,连二人胯下的神驹都因常伴主人左右而深受感染,早已扬蹄踏步,怒目而视,急于争夺个高矮。
“嘿呀”一声烈马嘶吼,长戟短鞭,青火白驹,战做一团。
森无真人不由抚掌道:“真乃神将也!”随即沉思,道:“此等神将,决不容失!谁与我去取那火云骑的项上鬼头?”
“我去!”
一对玄珠观罗字辈男女弟子,出列请命。
青衣侯摇摇头,道:“我家霍将,性格火辣如牛,对敌之际你等去救不得!一则分他心慌乱了他手脚,二则你等若去了,反累他打。”
森无真人向来爱才,从那时包揽四派演武的奖励,便足见他的爱才之心。急道:“那该如何?”
“只有我去。”
青衣侯将额前金发轻轻一甩。
森无真人抚掌大笑道:“侯爷亲去,最好不过。”
“我与你同去。”忘忧不放心三弟。
青衣侯也不推辞,二人身子一纵,也不急于去支援霍去病,而是落入他们周围恶鬼和龙伯尸兵的战场之中,不远不近的厮杀起来。这是暗中守候。若霍去病有失,便可第一时间赶到。
只见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方天画戟横扫千军之势砍向火云骑的头颈!
拿捏到极致的武力武功简直让人敢到害怕,霍去病将画戟在他颈边生生停下,道:“这是第二次饶你!要否将双鞭来换画戟?”
青衣侯不由失声叫好道:“好样的!”
“不必!!”
霍去病哈哈一笑,回戟再战。
火云骑的脸上,青火更盛。虽然自己力胜一筹,但这厮,武力超群,力与巧都拿捏得极好,手中画戟仿佛是手臂的延伸,灵巧无穷。百余合下来,自己连败两阵。此时此刻,脸上挂不住了,想要回方天画戟,又不好开口讲得,只得咬紧牙帮子,提起一对雌雄鞭,挥鞭再打!
“第三回!”
第三回,火云骑竟成了一合之将!
待得霍去病将这画戟用熟,精巧的威力,已经让人瞠目!火云四射,画戟已经压着双鞭,落在火云骑的肩头。
“权且最后寄你头颅于颈上,如若再战,吾必落之!”
霍去病高昂的无形士气,瞬间激励了许多由他统领的高手。虽然这马上大将不会半分道法,只会勇武砍杀,但此时此刻心头无不已经心服口服。
二百九十一章 激斗3
只见得霍去病手中画戟银光闪闪,白云龙驹卷起一股凌厉杀气,丝毫不怯的朝火光之中冲去,刹那间,一团火光冲天而起!
忘忧暗叫不好,怎见那火光之中,鬼气流窜?
正欲抽身而动,青衣侯忽然按住他,道:“哥哥,且再看!”
白云龙驹忽然如白龙出潭,不可思议的平地高高跃起!这兽儿凭借自己对鬼气的感知,竟事先预料到了火云骑的暗中黑手!
“看斩!!”
烈马落下,画戟亦轰轰隆隆砍落下来!
手中画戟月锋上,鲜血淋漓。
霍去病回马弯腰,挑起地上那火焰犹未熄灭的滚烫头颅高高举起,道:“兄弟们!且看这大好头颅!”
忘忧这才松了口气,道:“果不其然,你家霍将,真乃神将也!若得朝廷重用,何愁四海不得安宁?”
青衣侯悬着的心亦是这才落地,道:“那是自然!”
那火马见背上主人人头滚落气息全无,忽然发了狂,想将他尸体从背上抖落下来,不幸一脚挂在蹬上,那火马顾不了那么多,将他拖拉着朝来路奔去。
众人未曾防备,眨眼他便踏碎撞到许多恶鬼,跑出了几里之外。
“兄弟们,跟我冲啊!”
霍去病马上振臂高呼一声,玄珠观修真弟子,不由都感觉心脉里跃跃欲试,热血沸腾着自己,急欲和他并肩作战。
众人又杀了一程,只见昏黄的天空中,忽然红云漫天,从远处飘来。
森无真人锁眉道:“不好。”
话音未落,鬼气,热浪,汹涌而来。
虚空中,列出三团闪烁不定的红影。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当众火光最盛的光影之中嘶吼道:“杀我门人,胆子不小。”
另一团黄色火焰之中,一粉嫩女声道:“喝火殿下,他们即已经杀死火云骑,何须还和他们多费唇舌?”
另一团青色光芒,眨巴嘴,道:“听说,修仙之人的肉味道与众不同。若炙烤着吃,最有一番风味。”
“新晋四大魔神之一……”森无真人看了身边妇人森月,道:“不如此战就由你我夫妇来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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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声。
耳内仿佛隐约听到了厮杀。
但身处在这皇宫之内,绝不可能听到万里之外的另一个世界里的厮杀。
乌鸦遮掩的半边脸扭曲得极为痛苦,另外半边,却似不动如山。怎么可能会这样。躲体重修,按照自己的本事,早应该就把独孤有为的意识磨灭了。到底在这身体里,是什么东西在和自己作怪?
他的不适已经从脸蔓延到手,并有向全身扩展的迹象。
独孤有为的躯体,无疑是相当好的一副躯体。灵巧,柔韧,根骨,都是当世顶尖的。可是,再要好的一副躯体,如果只有一半边能受自己控制的话,那也绝不是好事。
乌鸦不由开始思考,是不是要酝酿寻找下一个夺舍的目标。但是这么好的一副身躯,这么关键的身份——
“哎……”能动的右手抚摸着袖里僵硬且抽搐的左手,道:“这么好的身躯……放弃的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忽然呼道:“抚琴!”
“主人有何吩咐。”抚琴闻声进来,跪地磕头。
“有什么进展?”
抚琴道:“他们各自进了恶鬼之门,已经一天一夜。据我弟子探查,他们四路人马都曾遇到极强的阻碍,却依旧一路人马都未曾停步,如果照这么下去的话,估计最迟明天……四路人马,都能到达万鬼山下汇合。”
“拦阻不住?”
便是寻常的那边脸,乌鸦也已然动容。
“万鬼山上,出手了老四大魔神之一的邪王,以及新晋的四大魔神之中的三个……他们四个各守一路,都未能守住……”
乌鸦长叹一口气,仰头倒在龙椅之上,轻轻道:“照你看,此番人鬼大战,真的就这么容易让他们赢了?”
抚琴不敢猜测,道:“难说……”
天边,依然乌云密布。
压抑在头顶的天空,一只闲鸟都不曾飞过。
“不好。”
乌鸦陡然弹坐起来。
抚琴诧异道:“主人,怎么了?”
乌鸦咬牙切齿道:“即使鬼王死了,那又怎么样!即使他们能赢,那又怎么样!!!”
乌鸦猛然站了起来,看起来显得有些僵直不自然,抚琴不敢多问。
乌鸦道:“抚琴,我且你问,他们若胜了,我们该如何是好?若败了,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
这个问题,抚琴当然不止一次的想过。单凭他的眼界能力和观点,自然是希望全力帮助四路人马,一起剿灭恶鬼,可以冲在后面一点,等四路人马和恶鬼之王都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统领两道苍生。他的这些想法自然不能说,因为乌鸦肯定不是这么想的。眼前这个身体看似有些僵硬的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自己还是不知道。
“如果鬼王真的死了的话,那就不是我违背誓言了……”乌鸦没去计较他答不上来,冷冷的笑看着天边的厚重乌云,一字一顿道:“从现在开始,你着手去给我安排,我要关、闭、饿、鬼、道。”
“关闭饿鬼道?”
抚琴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事情,是他脑子里从来想也未曾敢去想的。从乌鸦口里,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
“准备黄纸、朱砂各百斤,另需要三百个垂髫童男,三百个绝(敏感词)经老妪,用他们的活血混合,打造四个五千斤海龙船锚,并每个配置丈粗锁链两千斤。切记,活血。”
“活血?”
“你若砍他脑袋,就是死血。流完即止。但你若砍他一只手脚,血流就是活血,伤口若有结疤,便用刀尖将伤口挑开。”乌鸦道:“另外,记得给好菜好饭,活血源头可不能饿死。”
“是——”抚琴虽然从来都被认为是邪门歪道,也不过只是奸(敏感词)淫妇女,祸乱内宫,平常都未曾残忍到这地步,头一回听说这么残忍的取血方法,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好狠。
乌鸦忽然道:“慢,办这个的同时,我还有一件事情。”
抚琴道:“请主人吩咐。”
乌鸦道:“如果再封门之前,他们能回来的话……”
“主人的意思是?”
“明天开始,你代替我去横扫天下,剿灭他们各自的老巢。”乌鸦颇有意味的看了抚琴一眼,道:“此时此刻,天下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了吧?我让你抢先尝尝【天下无敌】的味道,哈哈哈哈……”
抚琴道:“多谢主人恩赐。”
说完他弯腰叩首,缓步退了下去。
二百九十二章 激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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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一路上少有停顿,众人无不精疲力竭,但看到那入云的万鬼山近在眼前,乾元一派人马已经杀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围攻,终于换取了一小会儿的休息。
屡战屡胜的士气,已经让他们的身体逐渐的适应并渴望无休止的战斗。虽然有些伤亡难免,但有丹丸峰的灵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可说尽在掌握之中。
罗小扇小声凑到姻姻耳边道:“姻姻你看,世界上最难完成的事情,果然最终还是得仰仗本公子来完成呢……”
“哧,你可敢大声点说,说给大家听听?”
闻言罗小扇立即拉大嗓门,道:“姻姻,你可别小看我!”
“你说啊,看你有多少脸面丢!”姻姻一脸不屑,不吃这一套。
“说就说,”罗小扇叉着腰站到人群中间,“我说,娶姻姻这样世界上最难完成的事情,果然最终还得仰仗本公子来完成呢!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大哗不止,不约都是赞许、期待和羡慕。
“你怎么换词了……”姻姻闻言,脸红到肩膀后头去了,忙把他嘴捂住,拉到一旁怒斥到:“为何临到关头你又换词了?!”
“我没换词啊,一直都想说这个……”罗小扇挣扎出来,道:“松点儿~我的好姻姻,你想谋杀亲夫吗……”
“屁!油嘴滑舌死混混,你去死吧……”
只要罗小扇一说起这些来,姻姻即使原本本事通天,这会儿都一下没了主意。只急的将衣角拽在手里,又是搓又是捻。头不敢抬起,眼不敢对视。
罗小扇不依不饶,道:“姻姻,若此事完结之后,我一定要娶你过门。”
姻姻脸红的要流出血来,跺脚转过头去,罗小扇催促道:“对了,到时候~你可不能不答应呀!!”
“那我偏偏不嫁!”
口里说着不嫁,心头已经在憧憬,那一日,乾元山上,该有多么热闹。唢呐鞭炮,洞房红烛……
我将为谁穿上嫁衣,为谁洗衣做饭……
又是谁踢开我的轿门,是谁挑起我的盖头……
罗小扇见姻姻不说话了,心头着急,道:“姻姻,你真不答应?”
“……不答应。”
“就答应我一次,行不行?”
“什么答应一次……”姻姻不由失笑,道:“难道这种事还有答应两次、三次的?”
脸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