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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是不是死了,所以他们再也回不来了,对不对?”乐乐问。
视频里外的几个大人都呼了一口凉气,五岁的孩子,他能理解死亡的意义么?
“对,但是乐乐还有林爸爸和云妈妈,我们会一样的爱你。”林彥辰憔悴的俊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他多想孩子能此刻就叫他一声“爸爸”,而不是“林爸爸”。
乐乐哭的伤心欲绝,眼泪哗啦啦地流着,一旁的林彦雯时不时的给他擦着眼泪,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林彥辰和林震宏看着视频里的孩子有种快要哭晕过去的感觉,心里都难受的要命,俩父子深蹙的眉头如出一辙,看来,孩子真的是懂得了死亡的意义了。
“乐乐,你跟林爸爸说过,你是男子汉,男子汉要坚强勇敢的,对吗?”林彥辰说。
“林爸爸,我想云妈妈。”乐乐哭声不止,抬着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林彥辰。
林彥辰把镜头转向躺在病床上昏迷中的云芸,轻抚上她那苍白的脸,“老婆,儿子说想你了,你快点醒来看看他,好不好?”
“云妈妈她怎么啦?她为什么要躺在床上?”看到视频里躺在病床上不动不动的云芸,乐乐抽泣着问道。
“你的云妈妈跟你一样受伤了,所以你乖乖的,等好了以后就可以去看你的云妈妈了,这样,云妈妈也就会好起来了,可以吗?”一旁的林彦雯向乐乐解释道。
“你也认识我的云妈妈吗?”乐乐问林彦雯。
林彦雯点点头,“我当然认识你的云妈妈啊。我是你林爸爸的姐姐,也就是你云妈妈的姐姐,所以你又多了我这个姑姑了,还多一个爷爷。”
林彦雯指着视频里的林震宏,又说,“你虽然没有了爸爸妈妈,但是你的林爸爸和云妈妈会像你的爸爸妈妈一样爱你,而且你又有了姑姑和爷爷,我们都会很爱你的。”
乐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视频里林彥辰,指着林彦雯问,“林爸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林彥辰对着乐乐温和一笑,“是,是真的,所以乐乐快点好起来,然后就可以来看云妈妈了,可以吗?”
“好,我会乖乖吃药,乖乖打针,我要快点去看云妈妈。”乐乐说着又停顿了一下,转而对着视频里躺在病床上的云芸说,“云妈妈,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林彥辰握紧云芸的手,低喃道,“老婆,儿子要你快点好起来,你听到了吗?”
………
两个星期后乐乐伤愈出院被林彦雯带往纽约,而此时他的法定监护人已经是林彥辰和云芸,姓氏自然也就改成了林。
机场里,林震宏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林嘉乐时,一时情绪没有控制好,冲上去抱住林嘉乐的时候居然老泪纵横。短短的几个月里,他不只有了像云芸那样聪慧能干的儿媳妇,还有了这么乖巧灵秀的孙子,此时他抱着怀中的林嘉乐,林震宏激动又愧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院里,快三个星期了,云芸始终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林彥辰每天寸步不离的守在云芸身边,看着云芸日渐消瘦的面庞和凸起的小腹,他的心如刀割般,每天鲜血不止。
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云芸怀孕的事,他明明可以早点发现的,那次云芸喝墨鱼汤的时候,还有云芸的例假也晚了,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而是在猜测云芸,猜测她对他的爱,猜测她对他的用情有多深。
他真是该死,他真是个大混蛋,无可饶恕的大混蛋。
如果他早点发现云芸怀孕了,说不定云芸就不会再受这么多苦,现在也就不会躺在病床上。
“老婆,你知道吗?儿子马上就会跟我们一起生活了,还有,我们的女儿也很健康,她在你肚子里踢你,你感觉到了吗?她说,好想妈妈能摸摸她,好想跟妈妈一起到花园里晒太阳,好想听妈妈唱歌,好想听妈妈跟她讲话,你听到了吗?我们女儿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林彥辰在云芸的耳边呢喃着,他的头轻轻地靠在云芸的头边,嘴唇轻轻地摩挲着云芸的侧脸,泪水不知不觉便浸湿了枕头。
今天早上,steve告诉林彥辰,云芸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正是快速发育生长的时候,云芸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无法满足她肚子里孩子的生长发育所需要的营养,长此下去,孩子一定会发育不良,最终只会导致胎死腹中,而且,云芸的身体也无法负荷,说不一会因此枯竭。同时,为了保护好孩子,很多对云芸有用的药物他们根本无法用在云芸身上,这就使得云芸的身体恢复慢于平常人。
所以,结论就是,如果云芸在一个星期之内还无法苏醒,那么,为了保住云芸,他们只能从云芸的腹中取出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而这个孩子,也就意味着无法存活在这个世上。
失去孩子对于林彥辰来说并不是最痛心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云芸就是为了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才会陷入了昏迷,如果当云芸醒来后发现肚子里的孩子却因此没了,那么她会多么地痛心疾首,多么的伤心欲绝。
“老婆,我知道如果没有了女儿你会很伤心很难过,可是,我没有选择,因为我和乐乐更加不能没有了你。所以,为了我们的女儿,快点醒来,好不好?”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不信任你,更加不该对你说出那样绝情的话。你快醒来,醒来骂我打我惩罚我,只要你愿意醒来,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看着云芸毫无反应的苍白的侧脸,她的眼皮丝毫没有抬起来的意思,长长的睫毛也丝毫没有颤动。
林彥辰抬头深深地吻住云芸的唇,就像王子吻住睡美人一样,他希望这个世界真的能有奇迹发生,在他每次吻住云芸的时候,都希望能像童话故事里讲的那样,云芸能够感受到他的吻能够苏醒过来。
泪水落下,打在云芸的眼帘上,再顺着云芸的脸颊滑落,浸入枕头,没了痕迹。
在林彥辰没有感觉到的地方,云芸左手的无名指慢慢地抬起,然后又缓缓地落下。她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滑过了自己的脸颊,感觉有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地呢喃,感觉有好闻的味道在鼻尖萦绕,感觉有暖暖的东西贴住了自己的嘴唇,她努力挣扎,可是,她的四周一片黑暗,她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够不着,什么也抓不住。她只觉得好累,好累,身体累,心也累。所以,她想睡觉,她只想睡觉,好好的睡,睡到她觉得够了,够了的时候她就醒来。
各位妹纸儿童节快乐哈~~
☆、170 正文大结局
林震宏和林彦雯带着乐乐来到医院,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枯瘦的云芸,看着憔悴不堪的林彥辰,林彥雯心里的愧疚从未有过的强烈。
“对不起,彥辰。”林彦雯颤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抽泣。
“你的一句对不起能挽回云芸所受的苦吗?”林彥辰看都不看林彦雯,“你出去吧,云芸不一定想见你。”
“彥辰,如果可以挽回,我什么都愿意做。”林彦雯心里默默发誓,只要云芸能够平安无事,她一定会做出一切努力来弥补自己过去对云芸所做出的伤害。
林彥辰嘴角冰凉地一扯,他无法原谅,无法原谅任何一个曾经伤害过云芸的人,包括他自己。
“林爸爸,云妈妈为什么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看我也不理我,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啦?”林彥辰怀里的乐乐看着林彦辰嘟着嘴很不开心地问。
林彥辰把乐乐抱紧在怀里,看着他温和地笑,这张酷似云芸的小脸,这个他和云芸的儿子,这个迟来了五年的儿子,他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
“不是,云妈妈很爱很爱乐乐,云妈妈受伤了,还没有好,要好好休息,所以不能跟乐乐讲话。”
“嗯…那云妈妈什么时候会好?”
“乐乐,你喜欢云妈妈吗?”林彥辰问。
乐乐眨着不灵灵的大眼睛,毫不犹豫地说,“喜欢啊。”
“那以后乐乐叫云妈妈做妈妈,好不好?”
“好呀,姑姑说,你和云妈妈以后就是我的爸爸妈妈,那我也不叫你林爸爸了,我叫你爸爸,好不好?”乐乐一脸纯真,黑眸里闪动的灵气像极了云芸。
林彥辰温和一笑,重重地点头,“好,乐乐是爸爸和妈妈的好儿子。”
“爸爸,你怎么哭呢?”乐乐抬手去拭林彥辰眼角流下的泪。
林彥辰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星期眼泪总是不再受自己控制,悄无声息便会落下,有时甚至自己都没有察觉。
“爸爸是太开心了。”林彥辰举起乐乐把他放在云芸的床边坐好,“现在乐乐来跟妈妈说说话吧,妈妈听到乐乐的声音一定会很开心的。”
林嘉乐欢喜地拉起了云芸的手,开始向云芸霹雳啪啦地汇报自己受伤在医院里的时候有多听话,有多配合医生,医生又是怎样夸奖他的,还有他有多想云芸,多想云芸带他去哪里哪里玩,多想云芸带他去吃好吃的,多想云芸给他买喜欢的玩具,当他注意到云芸凸起的肚子的时候,便好奇地问妈妈的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了。
林彥辰温和地笑着,点头说,“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小妹妹。”
林嘉乐一听云芸肚子里有个小妹妹,更加开心的不得了,又霹雳啪啦跟云芸说以后一定会带妹妹玩,一定会喜欢妹妹,给妹妹吃自己喜欢吃的,给妹妹玩自己喜欢的玩具。
林彥辰听着林嘉乐稚嫩好听的声音,吻着云芸的背,“老婆,儿子的话,你都听到了吗?看在儿子的份上,醒来吧,好吗?”
黑暗中,云芸隐隐地感觉到一束亮光,从那束亮光的方向传来一个稚嫩好听的声音,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期待与欢喜,听着听着,云芸感觉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一股暖暖的东西在流动,从心脏开始,渐渐地向全身开始蔓延。
………
时间过的很慢,却又很快,但不管快慢,每一秒林彥辰都在煎熬中度过,仿佛每一秒都如一个世纪,但却又想牢牢地抓住每一秒,让它不要那么轻易就流逝。
下午,steve来到云芸的病房,他告诉林彥辰,云芸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开始出现了紊乱,如果想让云芸还能健康的苏醒过来,他们必须马上给云芸实施手术把云芸腹中的胎儿取出来,否则,大人和孩子,一个都保不住。
林彥辰所有的坚持瞬间崩塌,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不能失去云芸,他不能失去云芸。
看着林彥辰颤抖的身子和悲痛欲绝的表情,steve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手术安排在了第二天上午,他也很希望,在手术来临前的这十几个小时里,会有奇迹发生在云芸身上。
晚上,云芸觉得一直有一个人抱着她,在她耳边呢喃,有凉凉的东西不停地滑过她脸颊,滑进她的嘴角。
抱着她的人的身体很暖,声音很沉很柔却很痛,滑过她脸颊的东西很凉却很涩很苦。
是谁,这样一整夜抱着她。
是谁,这样抱着她一整夜轻声低喃。
又是谁,这样一整夜抱着她寸断肝肠。
云芸努力想挣开眼,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想问问这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想安好好地抚这个人受伤的心。
可是,她做不到,她努力了,她还是醒不来,她的眼睛还是睁不开。
云芸的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混合着林彥辰的泪水,一起没入了衣襟,消失了痕迹。
第二天上午,林震宏还有林彦雯带着林嘉乐来医院看云芸,当林嘉乐看到护士要把云芸推走时,林嘉乐问林彥辰,“爸爸,她们为什么要推走妈妈?”
林彥辰抱起孩子,“她们要把妈妈肚子里的妹妹取出来。”
“那把妹妹取出来后,妹妹是不是可以陪我玩啦?”林嘉乐天真地问。
“不是,妹妹被取出来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林嘉乐忽然挣开林彥辰的怀抱,冲到被推走的云芸的病床前大声哭喊道,“不,妈妈,我不要,我不要妹妹被取出来,我不要。”
云芸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孩子大声的哭喊着叫“妈妈”,哭喊着“妈妈不要,我给妹妹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多好多好玩的,我要跟妹妹一起,我不要看不到妹妹”。
“妈妈,你快醒醒。求求你,妈妈,快醒醒,我不要她们把妹妹取出来。”
孩子稚嫩的哭喊声让云芸再也无法平静,她开始拼命地挣扎,她开始摆脱一切桎梏,她开始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慢慢挣开沉重的双眼,朝着那束亮光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醒啦,醒啦,医生,她醒啦!”护士惊喜地大叫着。
一群医生赶紧冲到手术台前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双眼睁开的云芸。
林彥辰听到护士的叫声,不顾一切的冲进手术室,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