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常山瞪起贼眼:“我们是大内侍卫,是来捉钦犯的。看情形你和他们非亲非故,何必自招灾祸?”
白衣少年冷笑:“谁说我们非亲非故?我们和峨嵋派有很深的渊源。我早知道你们是鹰爪孙,是与武林人土为敌的武林败类,所以本少爷特来找你们的麻烦!”
赵常山性又毒辣,身为大内侍卫总管,权势又大,哪里听过这等强硬的话?他怒不可遏脸真像个红辣椒:“贼子,好狂妄!你大概活腻了!”
白衣少年轻蔑地笑,对他不屑一顾。
赵常山:“有胆报个名儿!”
白衣少年:“本少爷有名,可不是报给汝等鹰爪子所的!要活命,滚!不想活你们出招儿吧!”
赵常山欲挺剑上去拼命。赵新衣阻住他:“今日我们认栽。此仇来日再报,我们走!”说罢拉了赵常山就走,剩下的大内侍卫也扶了伤者而去。
中年道姑对白衣少年:“谢谢少侠相救!”
白衣少年只说了“不必谢。”转身欲行,被中年道姑拦住:“少侠相救之恩,我们未谢,怎能遽去?”
沐莹施礼:“谢谢兄台相治之德,请兄台垂赐姓名!”
白衣少年道:“救危扶困、助正祛邪,乃武林规矩,事过即罢,何须留名。”说罢又欲行。
中年道姑:“少侠救人不求谢,真侠义行为,贫道敬佩之至。但少侠方才言道,与峨嵋派有很深的渊源,让贫道猜测不已,如无难言之隐,见告为盼。”
白衣少年迟疑了一会道:“师太如此说,小生只得以家世相告了。我家姓杨,世居桃源,自先祖隐居,已历数世,地址密未宣于人,所以小生先谢不告之罪。小生杨逢春是先祖场过的八世孙……”
中年道姑道:“少侠的先祖既是宋末神雕大侠杨过,果然与峨嵋派有很深的渊源。桃源杨家黯然消魂掌遐迩闻名。独步武林。但是少侠方才使的剑法和轻功亦天下称绝,不知可是来自有传?”
杨逢春道:“先祖母小龙女本是古墓派的传人,古墓派的行云流水剑、驭云凌波轻功,曾天下称绝。先祖父和先祖母隐居桃源后,先祖父将自创的黯然消魂掌、宋末女侠黄蓉传他的玉箫剑法、打狗棒法传给先祖母,先祖母将古墓的行云流水剑法、驭云凌波轻功传给先祖父。先祖父、先祖母又将两套剑法融为一套剑法,仍叫行云流水剑法。方才小生使的就是家传剑法与驭云凌波轻功。”
中年尼姑点头赞道:“杨家剑法,亦是天下奇剑,方才少侠使出,让贫道等饱瞻风采矣!”
杨逢春:“师太谬奖了!小生蜗居桃源之时,夜郎自大,以为杨家的行云流水剑法,登丰造极,天下绝伦,可是到了中原,却都道是沐家的公孙越女剑法天下第一,武林中人,人人羡慕,争欲得之。”
中年道姑:“沐家剑法,贫道也久闻其名,可是并无缘一见,少侠家传剑法,贫道已亲见威力,少侠勿谦。”
沐莹想:“自己也亲见杨家剑法的威力,远胜沐家剑法几倍,武林称誉沐家剑法,也许是以讹传讹。看来沐家剑法徒有虚名,珠玉在侧,自惭形秽,在杨逢春面前,还是别露身世的好。”想着低下了头。
清宁看沐莹,似欲替他报身世,沐莹看见向她摇头示意,清宁欲言又止。
杨逢春道:“以小生推想,武林人均推沐家剑为尊,恐怕定有原因。我听说沐临风大侠曾在武当比剑大会上一剑震群雄,得天下无敌剑的称号,连以剑法和少林齐名的武当派,也输在沐大侠的剑下,大概此言非虚吧!”
中年道姑点头道:“此言不虚,贫道曾跟帅父参加过那次盛会。那次大会很隆重:少林、武当、点苍、峨嵋、长白、天山、青城、崆峒等三十多个门派都参加了。沐大侠比剑取胜,被推为天下武林盟主,可是沐大侠坚辞不受。从那以后就退隐江湖,唉!直到前不久贫道才听说了沐大侠罹难的噩耗……”
沐莹含泪扭过头。
杨逢春慨然:“唉!哲人已去,恐怕剑法也沦落了,倘然有缘能一见沐家剑法,也不虚小生此生了……”
清宁走过去安慰沐莹。沐莹又对清宁摇头。
中年道姑:“杨少侠远离桃源,来此燕南有何贵干,能见告吗?”
杨逢春抬眼巡视众姑,目光在清宁脸上停了很久才离开。对中年道姑道:“小生燕南之行,又不涉及武林秘密.有何不能见告?只是……只是……第一件,是我杨家家丑,请勿见笑。我杨家世居桃源,多数人淡泊名利,清心寡欲,但名利勾人,我家也出了个趋名逐利的叛逆,此人叫杨文中,是我叔祖。他于二十年前叛出我杨家,小生是奉祖父之命来寻他的。至于第二件嘛。在师太和诸位小师父面前不好说出,望太师勿追问。小生言毕于此,告辞了!”说罢对中年道姑施礼,飘然而去。
中年道姑望着杨逢春远去的背影叹息。
清宁指中年道姑对沐莹:“沐师弟,这便是师伯,快过来见礼!”
沐莹心想:“这就是师父说过的和光师伯了。”赶忙跪倒,虔敬地叩头:“弟子沐莹拜见师伯!”
和光师太急阻止:“免礼!免礼!这就是我师妹说过的沐公子?”
沐莹道:“师侄正是沐莹。”
和光师太:“早知你就是沐师侄,真不该叫那个杨少侠抱憾而去。他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他若没走,你就把你沐家的剑法,演给他看看!”
沐莹道:“师伯,师侄对于家传剑法的赞言真是迷惑不解。我方才使的就是家传公孙越女剑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它平庸得很……”
和光师太很惊讶:“啊……?你方才使的就是公孙越女剑法?”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呢?的确没什么克敌制胜的威力。”边说着,去给那受伤的道姑疗伤。和光师太的两个徒弟哭着掩埋师姊尸体。
沐莹见和光师太去给那受伤者疔伤,忙去问清宁:“师姊,师父怎么样?她老人家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
清宁未语先叹:“唉!沐师弟。师父她……师父她……”说着泪水盈睫,说不下去了。
沐莹预感到师父定有什么不幸,含泪急问:“师姊,师父怎样了?你快说呀!”
清宁哭声道:“师父她们……唉!师父听说大内的孙总管为捉怀方邀功,去洗劫明教燕京分堂,就带众师姊妹赶去救怀方。不料中了鹰爪孙的奸计,被困在蓟州城外的大佛寺中。我一个人跑回来给师伯送信,师伯带我们去救师父,却在此中了这些鹰爪孙的埋伏!师弟,若不是有你和那杨公子救援,真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沐莹一听怀方姐有难,师父、师姊们被困,急得心如火焚,急忙道:“师父被困在哪里?快带我去救!”
和光师太给那受伤道姑疗完伤对清宁道:“清宁!救人如救火,我们快走!”
清宁拭了拭泪,在前带路,和光师太带领三个徒弟和沐莹跟在后面,向蓟州城外走。
遵化已近苏州,他们在中间住了一次店,次晨又开始赶路,不到日暮,就进了蓟州境内。他们在一个饭店吃了些素饭,又继续走,到初复时分,就到了蓟州城外大佛寺。他们在外边找地方过了半夜,天亮后,吃了早饭就去大佛寺。
这大佛寺在城南十里的一个小山岗上,寺内房屋鳞次栉比,修建该寺之人,匠心独运,青砖黄瓦掩映在参差的绿树之中,别有一番诗情画意,更有一个别致处,就是寺院的中间,矗立着一尊千手千眼佛。这个千手千眼观音有数丈,在柳眉目的金面背后,自脑至腰千百对胳臂伸出来,或平伸,或上举,或前曲,或斜勾,这些臂上的手,也作着各种美妙的姿势。每只手心里都生着一只眼睛。
往昔,这个大佛寺,游人如云,可是这几天,情况全变了,偌大的一个大佛寺,竟没有一个游人,里边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和光师太带众道姑和沐莹到处寻找。他们的眼睛注意每个特异之处,希望能从这里特异之处看出一些征兆。可是他们寻遍全寺,却什么也没发现。这寺里的僧人到哪里去了呢?明处既没人,一定有地下暗道,可是这暗道在哪里呢?
和光师太想:“这大佛寺哪里一定有机关,可是机关在哪里呢?我们初次来大佛寺,怎么能寻得出机关?”她到大佛的前面去拜佛。抬头看千手千眼观音沉着不喜不怒的脸,半眯着透着神秘的眼睛。看着这神秘的千手千眼佛,忽然灵机一动:“若有机关,机关一定安在这千手千眼佛上。”她拜完佛立起身,绕着千手千眼佛检看。她拍拍千手千眼佛的这里,又拍拍千手千眼佛的那里,她扳扳千手千眼佛的手臂,摁摁千手千眼佛手上的眼睛……
就在和光师太扳住了这个千手千眼佛最上的那只手臂时,出现了奇迹:大佛后一丈处的方砖地“吱吱”连响,一块方形铁板,载着上面的方砖,下沉后向旁移去,地上露出五尺见方一个洞。
和光师太、清宁、沐莹和众师姊妹都想到:若是和尘师太和众弟子被困此寺,一定是在此洞里。沐莹急着知道师父的安危,也急着知道怀方姐在不在此洞,就要进洞去看。和光师太大袖一甩,使了一个流云铁袖,把他卷回:“沐师侄,且慢!”
和尘的语音刚落,只见洞口里“嗖嗖嗖嗖”纷纷飞出二十几只袖箭,力道很足,飞出洞口,有的直射,有的斜射,阵“噗噗”响,均钉入阁楼的木板屋顶上。沐莹惊出一身冷汗。
洞内箭停了,最后飞出一个弹丸,裹着纸。弹丸也力道很强,猛击屋顶,“吧”的一声响,复又弹回地面,骨碌碌向和光师太脚下滚去。和光师太拾起这弹丸,剥下裹着弹丸的纸看,纸上有字。展开纸看得清楚.上面写道:“和尘师徒、铁犯秦怀方、魔教燕京分堂一众,均囚于此洞内。”
和光师太手里拿着这张纸,脸色若凝,伫立不语。众人屏息看着和尘师太的脸,心情紧张、压抑。清宁沉不住气问:“师伯,这张纸写了什么?”和光师太把这张纸递给清宁。
清宁接过这张纸,举在眼前看。沐莹和三个青年道姑齐凑过去看。沐莹看罢,向和光师太请求道:“师伯!我师父和师姊们既囚于此洞内,我们去救吧!”
清宁电急道:“师伯!快去救我师父他们!”
和光师太脸色沉静:“清宁,此事须仔细思忖.未可鲁莽。”
清宁哭了:“师父他们囚于此洞,苦痛可知,清宁此心如碎割,请师伯……”
沐莹道:“师伯若怕起进洞危险,让沐莹先进去探探!”
和光师太很受感动。和颜对清宁和沐莹:“我们既来,就要救你师父和众人,可是要冷静!这里明明是一个陷井,我们不可贸然进去。”
沐莹见和光师太态度这样沉静,这才冷静下来。他仔细一想,默默点头。是啊,敌人囚师父等人于秘处。就是怕人知道来救,他们为什么故意示此秘密给我们呢?!这不分明是设下圈套让我们钻吗?说不定师父她们,因急着救怀方姐,就是钻了这个圈套……
“我想,此洞或者根本就没有和尘师妹及各师侄。”和光师太沉思着道:“他们的用心就是赚我们进去……”
沐莹也想到了这一层,此洞就是一个陷井,是一个引他们自动落下的陷阱。但是师父有难,怀方姐有难,自己能避险而退吗?救他们义不容辞!这样想着,对和光师太道:“师父有难,弟子欲救师父万死不辞!师伯快想办法!”
和光师太仍镇静若素,想了想道:“不好!我们快离此地,到外边去想办法!”说罢转身外行。沐莹、清宁只得跟去。他们刚行到大殿门门。只听得寺内塔顶上一阵铃声骤响。这个寺的院心,有一木塔,高耸入云。顶层上八角垂铃,微风吹过,“呤呤”作响,美如音乐,甚是好听。可是铜铃响过,寺的四周,出现了百多个大内侍卫。这些侍卫个个都腰挎刀剑。有的手执弓箭,有的手端大铳。他们虎视眈眈向着和光师太一行众人。
身体高大、肥头大耳的林大兆满脸嘲笑出现在门口,对和光师太道:“和光师太久违了。既来救人,何必胆怯?”
和光师太道:“林大兆休饶舌!想不到你飞上高枝,已近天宠,狠毒仍如从前!你设计捉我和尘师妹,又赚来贫道,意欲何为?”
林大兆无可奈何地笑笑:“跖犬吠尧,各为其主,师太勿多说闲话。令师妹及师太师徒,不过是枉受池鱼之殃而已,只是先擒住你们委屈几天,不打算怎么样……这样吧,今日本监网开一面,放师太师徒及令师妹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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