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松:“咱们到门边去试。”
沐莹和皇甫松走到了门口,只见铁板夹木门上,有红绿两个钮。沐莹推门,门很重。他知道方才欧阳静借拍他肩膀,给他解了穴道。他运龙象神功去推,门丝毫不动。
皇甫松道:“你动那纽!”
沐莹动那纽,两个都能动。他先把左边的红纽往下拉动了八下,去推门,推不开,他又把此纽往上推了七下,去推门,仍堆不开。他停住手发呆自语道:“这就怪了……”
皇甫松:“你再把‘横三竖四’这句成语倒过来用。”
沐莹去移动右边的绿纽,先把绿纽上下移动了几下,等到它复原了,又左右动了两下。去推门,仍推不开。他真的呆住了,不住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怎么回事呢……?”
皇甫松也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赫连惠宣也不会骗咱们哪,一定是咱想的不对吧?”
这时,沐莹的腿已经冻僵了,不自禁地蹲了下去。这一往下蹲,才看清了,原来地上镶着黑白两色石子,以门缝为界,门缝左边镶的尽是白石子,门缝右边镶的尽是黑石子,而且无论白石或是黑石,上面都有数字。看了石子和石子上的字,沐莹灵机一动。他先走石子,脚踩上石子,从一走到八下来,然后踏到七上,走到十下来,去推门,仍推不动。他又站上右面黑石,竖着踏了四颗石子,横着踏了三颗石子,他刚踏完最后一颗石子,门闸闸开了,对着门,是一条隧道。
隧道两旁有灯。沐莹持剑在前,皇甫松空手跟随在后,顺隧道而行。走了二十余步,拐弯向右,脚下路由平板变成了石磴。又行了四十余级石磴,石磴向左拐弯,拐过了弯,又走了四十余级石磴道,第二道铁门横在眼前。这道铁门无红绿纽儿,只是两扇门上题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两句诗。地上也没镶黑白石子,而是画着一个八卦阵图。沐莹在门前痴立良久,不知怎么开门。
皇甫松道:“沐兄弟,为什么不开门?”
沐莹道:“我看此门机关似是在门上题诗与地上八卦上,但不知这八卦阵图哪一方是哪一门?”
皇甫松道:“八卦阵图老夫倒是记得,有休、生、伤、杜、井、死、惊、开八门。这八门中有七门是死门,两门是生门。莫非让我们站‘生、开’二门?”
沐莹摇头道:“门上的题诗若与八阵图有关,就应该站‘休、死’二门。”
皇甫松道:“我们试试看。”说着两脚用力,站上了“休、死”二门。可是去推门,门仍不开。
沐莹语:“千山鸟飞绝,绝既杜,万径人踪灭,灭既死,‘休’、‘死’二门不行,莫非是‘杜’‘死’二门?”对皇甫松道:“皇甫大哥,皇甫大哥,你站‘杜’‘死’二门!”
皇甫松双脚用力,站上了“杜”“死”二门,就在他用足力之时,门“嘎”一声,吱吱闪开。门一开,就看到了外面的碧草阳光,知道门外即是旷野了。
三十六、巧出仙洞
他们站在阳光下,皇甫松道:“这里的几个人,两个将官武功微不足道,燕南的方贻国、马瑞图,也不足虑,那个圣手如来和林大兆,一对一我们都可对付,所虑的是那赫连惠宣,他要拿你,不必讲武功胜不胜你,他有很多奇怪的法儿。不过这个人不一定真心实意保他们……”
沐莹:“我们若能争取他最好,因为我还有事要求他。”
皇甫松道:“那就忍让他些避免和他交锋,这个人只是傲,不残忍……。他不会照他们的意思杀害你的。”“那么我们出洞吧,那个店里还有我们的人,说不定正在设法营救我!”
沐莹和皇甫松出洞,别人并不在洞口,只有马瑞图与方贻国守住洞口,准备狠戳沐莹报仇恨。
沐莹和皇甫松一跃出了洞口。马瑞图道:“皇甫前辈,你将那小子制服了吗?”
皇甫松道:“制服了原来他的武功已经被废了!我把他送出洞,让你们杀了解恨的。”
方贻国走上来:“啊!我们真是当局者迷,他武功被废,原来就听肖长老报告的。”转身对沐莹:“你也有今天吗?今天你是砧上肉,任方大爷宰割了,啁哈哈哈哈!”说着举剑对住沐莹胸膛就刺。马瑞图一把将方贻国拉住:“慢!让他这样死不太便宜了吗?他们的人杀了我的三个兄弟,我在他身上穿三刀六孔!”
方贻国道:“对、对、对,那就让给你先戳,你在他身上戳六孔之后,我再剜他的心!”
马瑞图端起剑,恶狠狠地向沐莹腿上刺去。沐莹早就把剑背在身后,马瑞图的剑刺到,他一抡臂一个西施浣纱,就将马瑞图的剑格开。马瑞图惊得“哟!”一声,退身就走。沐莹恨透了马家弟兄和方家父子,挺剑追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马瑞图的后心,几乎是剑腿齐出,在剑刺中马瑞图身体之后,跟着就是一脚,把他的身体踢得飞出两丈开外,栽倒在地上,死了。
沐莹突然刺死马瑞图,方贻国惊得傻了眼,还没容他清醒过来,沐莹的长剑已刺到他的咽喉。他惊慌失措,慌乱中来不及用剑去挡,只得用手挡去,结果手被刺穿,被剑钉在咽喉上。这小子公鸭嗓子连话也喊不出来一句,持剑的那手臂绕了两绕,身子向后一仰,就倒在地上,口、鼻、耳、咽喉往外冒血,也追马瑞图而去。转眼之间二人都见了阎王。
沐莹对马瑞图与方贻国看都不看一眼,对皇甫松道:“皇甫大哥!我们走吧!”
皇甫松问:“去哪里,是去找杨文中、林大兆,还是离开此地?”
沐莹想了想:“既入宝山,怎能空手而归?去找他们算帐皇甫大哥,你知道他们的去处吗?”
皇甫松道:“他们的去处,我倒是知道,不过他们狡兔三窟,可不一定住在我知道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皇甫松带沐莹向一处山坞走去。
他们走到了山坞前,见山坞除了一大片原始森林外,一无所有。皇甫松带他走到山坡前,只见灌木花丛中,有一个山洞。皇甫松带沐莹走进山洞,穿过一段洞道,突然豁然开朗。然后曲径通幽,把他们带到一个形式各异的建筑群。这个建筑群的中心是一个碧砖黄瓦的大殿,这个大殿紧靠山崖,两岭捍卫。这些建筑均埋在绿树丛中。
皇甫松带沐莹进入大殿,大殿中空无一人。转过屏风,屏风后有个洞。皇甫松到了洞前,沐莹欲往洞中走,皇甫松拦住他道:“不要莽撞!”说着一拉屏风上的一个小纽,听得洞中隐隐铃声。一会屏风上一阵铃铃响,皇甫松道:“走吧,通知咱可以进去了。”
沐莹:“我们要进去,为何必须等通知?”
皇甫松:“这个洞口就像一道防线,里边布置着很多险恶机关,保护着洞内的安全。如果他们不给你通知就进洞,他们发动机关,或你自踏机关,一定惨死在洞道中。他们给你发了进洞通知就不同了,他们或者不发动机关或暂让机关失效,绝对不让进洞者惨死的。他们让我们安全进去,或者认我们为朋友,或者他们有把握在我们过洞后杀死我们。我们进洞吧!”
沐莹道:“他们不会骗我们吗?”
皇甫松道:“绝对不会骗我们,因为这通知是赫连发的,他要杀我们过了洞也很容易,根本用不着用机关杀我们。”
皇甫松与沐莹顺洞道往里走,每一个拐弯处均有机关,或悬石,或翻板,或刺枪,或雨箭,沐莹进出过囚仙洞,这些机关他都看得出来,拐了个弯,过了三道门,进了一个雅致的客厅,这个客厅里只有赫连惠宣一个人。
赫连惠宣冷冷道:“我已放了你,为什么不走。难道你真想送死吗?”
沐莹道:“赫连前辈,你要杀我就动手吧!我不会还手的。”
赫连惠宣:“你从玄冰洞出来,就证明你很聪明。唐教主那样认真对付你,也可见你武功不低。你要活,就来公平决斗,否则这里你万难出去。”
沐莹道:“晚辈心慕前辈已久,只是缘悭一面。今日既见高明,万不敢与前辈动手,前辈要杀我就杀。”
赫连惠宣:“你是瞧不起我?!不屑和我格斗?!”
沐莹:“不敢,我确实真心敬佩赫连前辈的一切。”
赫连惠宣心想,听这小子说话倒诚实。对沐莹道:“说真话,你到这地方做什么?你不走,大内、官府、日月神教和一些武林门派都在这地方要杀你!”
沐莹道:“知道。但是为了来寻前辈,我不怕闯龙潭虎穴。”
“到底找我有何事?”赫连惠宣问:“你以为我会答应你?”
沐莹道:“我以为前辈会答应。我早听说前辈不是不察善恶,不分是非的人。”
赫连惠宣道:“沐莹,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本来只是杞柳,你硬说我是楠梓,你以为我会信吗?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找我为什么事,虽然我不一定帮助你!”
沐莹道:“是想向前辈打听令师北溟异人老前辈地址。”
赫连惠宜道:“你找我师父有什么事?”
沫莹一顿,话临出口又犯了愁。北溟异人已八十多岁了,原来的两个徒弟赛诸葛赫连惠宣和巧手鲁班公输远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离开师父,各就其业,江湖扬名,也有二十多年了。北溟异人收江水清做徒弟,赫连惠宣不一定知道,也不一定同意。因为一个门派如果收徒失检、收了废物徒弟或失德徒弟,都会使这个门派自毁清誉的。他想赫连惠宣知道了北溟异人新收徒弟之事,一定不高兴,知道江水清在外边的行为一定生气。赫连惠宣不满意师父,又不能替师父教训师弟,心中的气没处发,一定给沐莹钉子碰。可是既带东方红来了,险也冒了,能默默而回吗?在这件事上,他已是过河卒子,没有犹豫的必要了。他迟疑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令师北溟异人收了个关门弟子,叫江水清,他掺和在杨文中、林大兆他们的中间,掳走了我东方红叔父的干金,不知去向。东方红前辈为寻女儿,心急如焚,是以贸然来求前辈……”
听了沐莹的话,赫连惠宣许久未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徒弟管不了师尊之事,我也不知师尊现在住址,少侠为此而来,请回吧!”
沐莹果然碰了钉子。但他怎能这样回去呢?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于是又道:“赫连前辈,晚辈自知名微德薄,没有谒贤资格,特求少林方丈一行大师修书一封,代为向令师求情。同时,窃以为,此事令师若不管,会影响贵振的清名,所以恳求前辈帮忙……”
沐莹说着,把一行大师写的那信掏出来,递上去。
赫连惠宜展开那封信观看,只见信纸用铁划钢钓、遒劲流畅的行书字,写着一封短信,后具了一行大师的名。赫连惠宣默念那封信,写的是:北溟先生台鉴,榆城一别,久疏问候,但频闻先生及二高足之奇迹,默为祝颂。不意昨在京师,遇一名叫江水清之少年,自报名列先生门墙。窃观所行,迥异先生及前二高足,因碍于先生金面,未便教训。亲睹掳良女东方云英潜逃面去。窃疑此子,伪忝先生高门,故致书躬询,一行顿首。
赫连惠宜看了此信,沉吟不语。一行大师此信,写得委婉极了,但责问之意,也锋芒毕露。恩师那么大年纪了,若因此生气,实在罪过。但若隐匿此信不禀报恩师,将来那个师弟东窗事发,师父岂不怪罪?另外,那个小师弟少年放荡,行为不羁,如不管教,将来做出有辱师门之事,也是罪过。他思忖了一会儿,打定主意,将此信面呈恩师。但是,沐莹的武林事迹他早有耳闻。听说的这些事中,毁誉皆有,但有一点是很肯定的,他身怀绝技,剑法登峰造极。今日只是洗清了一些别人加在身上的污秽,表现了一定的聪明和智慧,未得瞻看他的武功剑术。他人很谦虚,我无端与他比武,他是无论如何不可的,我何不以此事要挟。于是对沐莹道:“师门不幸,出此乖戾,我是不能不管的,但是我赛诸葛从来代人做事都有条件。”
沐莹一楞,问道:“前辈,不知特么条件?”
赫连惠宣道:“条件很简单,比剑。你父燕南大侠沐临风,号称天下无敌剑,你的剑法也海内称誉。你若五招胜我,你让我做什么,愿受差遣,若是胜不了我,若寻我师父,那就得你自己辛劳了。”
沐莹道:“晚辈倒愿意自己去寻令师,不敢麻烦前辈,请前辈指示令师地址,不胜感激。”
赫连惠宣道:“我可以告诉你找我师父的方法,但也有个条件……”
沐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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