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进来,陆先生问道;“怎么了?”
“章宜在加班,抱怨两声,”她说道。
看了眼怀卿,吻了吻他的额头,满眼怜惜。
“公司要是实在太忙,你要以身作则,”陆先生开口。
沈清笑了,以身作则?
这人说自己的时候一套一套的,自己坐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十二月底,沈清开启了加班日程,第一日,陆景行归家未见到人,未说何。
第二日、未见到人,面色稍有难看。
第三日,沈清夜间回来,看了眼孩子,洗完澡就睡了。
对于陆景行的求欢起先是拒绝,直至最后实在是不能拿人家怎么办了,漫不经心的不给任何回应。
气的正在兴头上的人扯过一侧睡袍穿在身上起身离开。
突如其来的空虚让她一阵惊愕。
随即撞见陆景行阴沉的面色,心下一紧。
拥着被子起来,伸手拉住欲要走开的人;“老公。”
她轻声呼唤,看了看陆景行的面色;“怎么了?”
陆景行就这么冷飕飕的望着她,也不说话,沈清心都颤了。
望着他冷飕飕的目光里还带着些许小委屈。
不知说何是好。
自生了怀卿,陆景行的性子软是软了,可那动不动就像她怎么着她了似的神情实在是让人心痛。
“老公,”她在唤。
陆景行依旧是不说话。
她半跪在床上挪过去,勾着人的脖子,说着软话;“我不给你反应让你生气啦?”她是如此问的。
见人面色更是寒了些,沈清在道;“我好久没加班了,有些超负荷,有点累,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都如此说了,陆景行若是在挂着脸,是否有些过分了?
他心疼沈清,但也想要温暖。
她吻了吻陆景行的冷峻的面庞,“好了好了、我冷落你了,我道歉,你原谅我嘛!”
前些时日,姨妈期一周,后来,连着加班几日,对于这个日日所欢的人来说,确实是为难了。“我想要,”男人直愣愣开口。
“给你给你,”沈清答,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
余桓说,总统阁下近来工作安排确实是很闲散,许多不能推的事情坚决不排上日程,叫苦不迭的同沈清求助,她能如何?
知晓陆景行是不想被工作占据太多时间,想多回家陪陪孩子们,除了哄还能有何办法?这夜间,沈清在累,也终究是跟他一起攀上了顶峰。
吃饱餍足的人搂着自家爱人躺在床上,一句句的说着好话。
夜间,她正熟睡时,被一声高呼声吵醒,侧眸一看见陆景行躺在身旁满身大汗,吓得一惊,伸手将人摇醒。他从噩梦中醒来,有一秒的呆滞,而后抱着沈清大哭,放声大哭。
那种哭泣的声响就好似谁抛弃了他似的。
那哭声,她见过数次,但都在她生怀卿之时。
这日再见,实在是太过难受。
沈清宽慰着人家,吴侬软语在他耳旁响起。
而这些话语,似是起不到任何作用,她俯身吻着人面庞,轻轻蹭着,给予他安全感。
半晌之后,他哭着说;“我做梦,梦见你浑身是血的躺在我眼前,我怕极了。”
他不止一次做这个梦了。
而这个梦的起源是他亲眼目睹了沈清的剖腹产。他是那样的害怕,直至如今还有心理阴影。“只是一个梦而已,我还好好的,”她宽慰着人家,抱着人家的背脊缓缓抚摸着。
他不愿离家,不愿自己离开她跟前太久,每日他的电话,沈清不管多忙都会接。
只因她知晓,陆景行此时,依旧是那只“惊弓之鸟”。
“我还好好的,”她蹭着人的面颊,一下一下的,宽慰着人家。
次日清晨,陆景行八点有行程,七点整,余桓与徐涵便候在楼下。
沈清起床,洗漱完,已经七点过十分的光景,她一抬眸,陆景行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盯着她。
她反身笑问道;“今日不去总统府?”
男人摇了摇头。
不去?
沈清似是不信。
正想着,屋子里内线响起,她接起,南茜说,余秘书等在楼下多时。
沈清叹息一声挂了内线,过去抱着陆景行的腰肢。
开启了最近她时常干的哄人路程。
陆景行的责任心异常强,无论是扮演那种角色他都挑剔不出半分毛病,而此时,谁能知晓,这个责任心强大的男人每日上班都要老婆哄着去?
她仰头,吻了吻陆景行的下巴,话语轻软道;“余桓在楼下等你。”
听闻此话,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脖颈间蹭着。
“不想去,不想离开你。”“晚上又不是不回来了,”她笑道。
“去两日,”他答,闷声闷气。
“两日啊!晚间我回来跟你视频?你看行不行?”她变着法儿的哄人家。
陆景行闷不做声,但每每如此,都是不愿意的。
“你个一国总统若是带头翘班,国民会笑话你的。”
“我只想做你老公,”他答,语音微杨。
这一国总统,在他看见沈清受罪时便不想当了。
只想时时刻刻守在自家妻儿身旁。“你一直都是我老公啊!”她眨巴这眼睛看着他笑道;“我这两天工作忙,不忙我就陪你去了,也省得你担惊受怕。”“那你同我一起去。”
沈清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真是嘴贱。好端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最终,她拧不过陆景行的要求,也拧不过余桓那一副要哭了的神情,给章宜打电话,那侧是咆哮的。
“沈清,老子恨不得现在拿把铁锹去挖你祖坟。”
她忍受着章宜那狂躁的咆哮声。
拿着手机一脸为难的看着陆景行,试图希望陆景行能放她一马,但他那沉重的面色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而沈清不得已在他的注视下,同章宜一开口解释今日为何不去,内侧章宜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对这沈清就是一顿好骂,骂的口干舌燥之余只道;“你等着,我喝口水。”
而一旁,正在工作的秘书办成员们,一副目瞪口呆。
若说这公司里,有谁敢骂沈董的,似乎只有她一人,又有谁敢骂着骂着让沈董等一下的,更是只有她一人了。
沈清扶额叹息。
电话被陆景行收了去,伸手挂断,牵着人进了衣帽间换衣服。
这日、他着的那件白衬衫,上面有一只猫咪的图案,细看,跟毛毛很像。
这样衬衫的衣服,很辰辰也有一件,也是出自沈清之手。
那日,辰辰看见陆景行穿了这样一件衬衫,高兴的跟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着嚷着让爸爸等下在上班,然后进屋子,脱衣服,换衣服,忙的南茜一身热汗。
良久之后下来,杨开手求抱抱,陆景行定睛一看,笑了。
这小家伙。
当真是鬼精灵。在民众眼中,陆景行的这张脸,堪称国民度的脸,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且又醒目的风景线。
而江城那些许久未曾见到沈清的人士,在许久之后透过电视屏幕再见沈清时,只觉这女子,竟不是她们当初认识的那个沈清。
那个满身尖锐的女子此时竟然化成了一道柔软的风。
围绕在国民心中。
有人说,她很漂亮,很有气质,也很温软。
她与阁下站在一起,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和不战自胜气场实在是太有魅力。
沈清的形象,不知何时,在国民心目中大幅度提高。
那是一种由心底生出的敬佩之意。
那日,章宜在空闲之余拿起手机,见到新闻,头疼之时又不免有些无奈。
她怎会没发现,沈清与陆景行之间的感情,越发好了?
这年一月,离春节尚且还有些许时日,沈清归回公司主持大局,却因天气寒凉在加身体不好而患上了感冒。
却不想回家,传染给了两个孩子。
一时间,整个总统府都鸡飞狗跳。
陆景行与苏幕急的只转。
在同一日,她们母子三人被隔开了,苏幕带着孩子整日在三楼不下来,而辰辰由陆琛带着,沈清呢?
陆景行亲自看着。
不让她跟孩子接触。
总统府里的一声常年驻守着,一见眼前情况,心都是颤的。
夜间,沈清咳嗽,陆景行整夜不敢睡。
不时给她倒水,不时顺着人的后背。
辰辰因不肯吃药闹得鸡飞狗跳,闹的陆琛没办法,将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就那么残忍的逼着小家伙吃药。
不吃?
有的是方法。
整个一月,陆景行都处在心力交瘁当中。
最为难受的应当是苏幕了,尚未满白日的婴儿病了,确实是让人头疼。
那时,辰辰从未病过。
陆景行在照顾妻子之余还要去帮着苏幕照顾怀卿。
沈清心里焦急,但也知晓不能隔得太近。
夜间,怀卿的哭闹声太过响动,响动声在四楼的陆景行都听见了,下楼,见苏幕穿着睡衣搭着外披抱着孩子哄着,
眼底的青黛太过明显。
陆景行迈步过去伸手将哭闹的儿子抱过来,苏幕暗暗松了口气,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询问陆景行到;“清清呢?”“睡了,”他答,话语温和。
小家伙的哭闹声在陆景行的安抚中逐渐转小。
苏幕见此,微感诧异,而后道;“你对怀卿的关注远少于辰辰的。”彼时,辰辰出生时,一应大小事务都由陆景行过手,现在呢?
怀卿他虽放在心上,但比起辰辰总归还是少了些。
苏幕如此话语,陆景行听闻心里也是难受的。
“恩”了声,在道;“是我疏忽了。”
小家伙抽抽搭搭的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只听苏幕在道;“清清如何都是大人了,该给孩子的关注还是要有。”“我明白,”他应允这,心里难受。
苏幕这些话,即便是不说,他自己也知晓。
但终究还是担心沈清些。
次日、沈清醒来,身旁没陆景行人,因着天还未亮,她寻了一圈,依旧是未见人。
担心怀卿,踩着拖鞋轻手轻脚推开婴儿房的门,却见那狭小的床上,陆景行躺在上面,而儿子窝在他怀里,他修长的臂弯将孩子环的结结实实。
身上被子盖了一半,孩子却该的严实。
迈步过去,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才一动,陆景行醒了。
“这么早醒了?”男人问,嗓音沙哑。
“恩、”沈清手中动作不变。
“你在睡会儿,怀卿昨晚闹了?”她问,话语温和。
陆景行躺在床上伸出了一只手臂将沈清勾进怀里;“算乖的了。”微微哭闹了会儿,哄完就好了。
“还早,你在上去睡会儿,一会儿医生过来给你吊水。”他吩咐自家爱人。一连数日,陆景行带着孩子睡在婴儿房,说来实在奇怪,无论是辰辰还是怀卿,都较为粘陆景行,兴许是父亲身上有种独特的安全感。
夜间,苏幕得以解脱,能睡个好觉。
而陆景行,除去每晚起来两次给孩子喂奶之外,都还算好。
喂药时的那一阵哭闹简直是撕心裂肺的。
哭的面红耳赤哭到吐奶都是常有现象。
这日、晨间,陆景行将孩子交给奶妈喂完奶半小时后哄着小家伙喝药。
小家伙喝了两口不愿,犟的厉害,陆景行即便在在心疼也要硬着将药给喂下去的。
却不想,抱着小家伙贴着胸口安抚时,哭闹的厉害的人,回了奶。
吐了陆景行一背。
白色的污秽顺延他的背脊而下。
苏幕急的脑子疼。而沈清更甚。
心中焦急,却也不得法。整个一月,陆景行的体重直线下降,国民们议论他的身体状况。
却不知,他是因家里妻儿生病给磨瘦的。
总统府的营养师,在忙碌中开始自我反省。
反省自己是如何照顾阁下饮食起居的。
沈清的感冒在持续一周后有所好转,辰辰也是,而唯独只有怀卿,身体素质差了些。
延续了近乎半月。
半月结束后,临近春节假期。
沈清投身到繁忙的工作中,而陆景行呢?
在忙也会回来看孩子一眼。
春节前夕,因公司秘书办人员结婚,沈清参加场婚礼,这日晚间,她晚归且提前知会了陆景行。
本是一场随意的婚礼,却因男方人员的不自重弄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对于这种情况,沈清大多是不愿带刘飞在身旁的。
而刘飞也给足了她私人空间,却不想,这日,当婚礼司仪说出一国总统夫人在场且将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时,沈清有片刻呆滞。
随之而来的是秘书办其他人员的拥护。
彼时,场面一度很沸腾,沸腾道沈清面色近乎有些挂不住。
因着是新人的婚姻,又因着此时不好如此离席。
她稳了稳神色站起来同大家招呼。
面上挂着三分浅薄的微笑,是那种很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