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她应允,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拉开门出去了。屋外,刘飞正在纠结万分,思忖了半天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闻响动,侧眸望之,见南茜出来,一阵惊恐,一时间,他只觉空中闷雷滚滚,“你怎么出来了?”“章小姐让出去买些水果,”南茜道,望着刘飞这一脸惊恐的面容有些莫名其妙
“……”此处无声胜有声。刘飞只觉这章宜只怕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这不是赤裸裸的要弄死他吗?
“买什么?我去买,你进去候着,太太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沈舅爷在,应当是还好。”
好,好,好,好个屁,就是因为沈南风在才是事儿。
刘飞心里哀嚎。
这不说,也得说了!
章秘书将南茜支开,带着浓浓的别有他意。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知晓这其中猫腻的人只怕是都知晓。刘飞的心,紧了又紧。
说了,免不了一番吵闹。不说?
“南管家去吧!”刘飞侧了侧身子给她让出了道路。南茜稍稍有些疑惑望了人一眼。
屋内,沈清与沈南风坐在餐厅,他伸手,给沈清兜了碗汤,摆在她跟前,适时开口道,“父亲的身体你抽个时间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有此意,”她道。
“江城总部的文件到你手上了?”
“沈氏集团的事情你跟父亲做主就行了,无需太刻意过问我。”闻言,沈南风笑了,他与沈风临现如今不过都是在给沈清打工罢了。
沈氏集团大部分握在沈清手上,过问她,算是基本。
“好,听你的,”沈南风点头,算是知晓。谈工作上的事情无非就是想缓和下气氛。
他伸手,将礼品袋中的东西退至沈清面前,话语淡柔,“现在送东西似乎有些不大合适,但这本书本是多年前就为你订下的,算是物归原主。”沈清视线落在书面上,一本她心怡已久的国外小说,且还是早年间的版本,能寻来,应当不易。
沈清不敢收,她书柜里的古典书籍早在与陆景行的大肆争吵中不翼而飞,沁园,清幽苑,总统府,无一例外。
均逃不过陆景行的魔爪。视线落在书本上许久,心中苦涩难耐。
经年过去,唯有沈南风还知晓她的喜好。
可,本是注定无结果的事情再给对方承诺,无非是伤人伤己。
“不……,”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她本想拒绝,但沈南风却开口将她怼回去了。
沈南风与沈清,傅易寒高亦安等人并称江城四大杰出青年,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且手段不比沈清差。
可不管在外人眼前如何,他在沈清跟前,永远是小心翼翼的那个。
南茜回来时,餐桌上的餐食未动。
二人对立而坐,桌面上的餐室半分未动。
听闻门口响动声,章宜在客厅远远喊了声,唤她过去,帮着她上了个厕所。
“我很抱歉,”沈清突兀开口,让章宜前行往卫生间的步伐狠狠一顿,而后快速抬步向前,带着南茜去了卫生间。
“为何抱歉?”沈南风开口。
“对于远离首都的事情。”
远离首都就抱歉了?沈南风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了口水,闷声笑了笑。陆景行更为过分的事情是禁止他再入首都。
只怕,此行之后,他连驱车进首都都不行了。
“离去,是我本意。”
这世间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有致爱之人,却也知晓何为礼义廉耻,对于他人的婚姻,即便是爱入骨髓也绝不打扰。他是君子,放弃自我成全他人幸福。
他是感性之人,却也是理智之人。
他深知在感情这场游戏里,他无论如何都是输的哪一方,不管在做如何挣扎,都改变不了这个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实。
三个人的感情,总该有一人退出。
陆景行的凭空而降,将他踢出这场感情之外。
闻言,沈清心中一丝凉苦快速闪过,而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杯水,已不是普通的水,于沈清来说,算的上是一种解救。卫生间内,章宜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五月的天,阳光正好,尚未到达炙热难耐时,相反的,坐在屋檐下,稍稍有些凉爽。
章宜遣了南茜将她吊瓶提到阳台上,而后将午餐也搬了去,阳台处,二人躲在阴凉下,章宜拉着南茜聊了机长时间,但大部分话题都是围绕着总统府小家伙的趣事来的。
许是知晓章宜与自家太太关系较好,南茜说起趣事儿来,也没那么遮遮掩掩,章宜听的也是起劲。
章宜不知晓自己在阳台上坐了多久,只知晓她明明是极饿,但这顿午餐,却吃的极为漫长。
直至厨房里沈清与沈南风二人出来,她才隐隐松了口气,笑着同南茜道;“总觉得这饭菜凉了,南管家要是不介意能不能去给我热热?”她又借机,将人使唤进了厨房。
如此赤裸裸的带有目的性的将人支开,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可南茜不知这其中深意。只道是简单的吩咐,便拿着餐食去了。
这日,谁也不知晓沈清与沈南风二人在章宜家的厨房说了些什么。
屋内,章宜可以压着南茜在自己身旁不去打扰二人。
而屋外,刘飞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记得团团转。
他存了私心,不想着二人吵架,但每每时间过去一分,他的心便不安一分。
直至许久之后,沈清与沈南风一同从章宜寓所出来,刘飞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电梯内,沈清与沈南风二人比肩而立,刘飞站在身后。
二人静默无言。
直至行至停车场,沈清欲要拉开车门上车时,只听一声温淡的声响从身旁响起。
“阿幽,”一如往常的轻唤,带着浓浓的情谊。
她回眸,隔着车身与之遥遥相望。
这种感觉,明明近在眼前,却只觉隔了数个世纪似的。
“路上小心,”千言万语道不出口。
谁知晓,沈南风的这句路上小心蕴含了多少意义?
谁知晓,这简单的四个字中包含了多少有苦难言,爱在心口难开的痛楚?
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遍我爱你?
这世间的山川湖海,千言万语,难以诉说我对你的爱,可这爱,说不得。
这日,南茜一直留在章宜这处,贴身照顾。
下午时分,沈清回了公司,开了场高层会议,她必须承认,没有章宜在身旁,整个连带着工作都不大顺心了。
以至于这场会议,她心情与面色极差,差到何种地步?
差到分公司总裁将事情会报错了,被她冷着脸阴寒的训斥了一顿。
一时间,会议室里噤若寒蝉,没有半分声响。
这日下午,本是两个小时的会议,愣生生的开了三个小时,直至近乎七点,才结束。
这日下午时分,沈南风在见过沈清之后,并未久留,去沈氏集团见了沈风临,二人聊了些许,如同来时一样,驱车离开了首都。
下午四点出发,八个小时的车程,明日清晨之前可以回到江城。
来,去、不过同样是一字而已。
但其中意义却大有不同。中午的那顿晚餐,他曾想过,此去、再见沈清,怕是极难。
却不想,当真是被他猜到了。这世间,谁也不知道,你的一个转身,会不会成为永别。
谁也不知道,一句简单的再见,会不会成的就此再也不见。
第四百九十七章 砸砸砸、稀巴烂
这日夜间,沈清从公司回到总统府,总统府一片死寂。
往日里热闹喧烨的屋子如同被寒冰覆盖上了似的,冷冰冰的,且气氛异常压抑。
沈清圆溜溜的眼眸在屋子里来回转了转。
多年之后,陆思温无意中翻看自家母亲的日志,里头用平静的话语如此写道。
【2013年5月25日,碧空万里。
于每一日来说,这日,也不过是万千个岁月中平常的一日。
从繁忙的工作中抽身回到总统府,等着我的,不是孩子的欢闹声,也不是苏幕的轻斥声,更加不是佣人的询问声。
而是一屋子的死寂。
我嫁于陆景行第五个年头,在总统府生活三年有余,从未见过如此场景。
印象中,2013年,已是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纪里倡导民主平等、公正法治。
可这日,当我见到总统府客厅里黑压压的跪着一排人时,内心是震惊,诧异的。
我想、许是出大事了,不然怎会有如此阵仗?
我询问跪在客厅之人,无一人敢回应、、、、、、、、、、、、
这日、恍然明白。
人生悲欢离合,得失仅在一瞬之间。】那年,十七岁的陆思温将这篇日志反反复复看了数十遍都未曾看懂这其中到底讲了何许事情。反倒是那些省略号,让他觉得,似是省去了千言万语,稍有些触目惊心。
而这千言万语中似是夹杂着许多的有苦难言与难以启齿。
他询问老管家,管家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年纪大了,记不大清楚。
沈清这日回到总统府,见屋子里跪了黑压压一排人,不免内心是震惊的,在她的印象中,总统府虽然规矩繁琐,但还没有达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屋子里,跪着清一色的保镖,她想,许是陆景行身旁出事了。
倘若是家里出事,跪在此的只怕是佣人们了。“出什么事了?”她疑惑询问,却无一人回应她。
甚至是听闻她的声响,纷纷将脑袋低了低。
往日里,这个时间点带着孩子在客厅里玩闹的苏幕与陆琛不见踪影,整个总统府,似是只剩下他们这些人。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沈清越发疑惑,她将包包搁在沙发上,才落下,隐约,听闻后院有怒斥声传来,寻声而去,后院玻璃门前,她透过干净透亮的玻璃望见了后方场景。
陆景行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已经看不出原型。
四十岁的南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佝偻着肩膀,身形抖的厉害。
而刘飞被陆景行按在地上踩。
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眼前场景,她从未给见过。
陆景行这人,虽不可一世高高在上,但对于身旁之人,只要你没触犯他的底线,便不会轻而易举将你如何。
他的毒手,只伸向敌人,像今日这般,尚且还是头一次见。即便当初在沁园,他弄残那人时,全程是面带微笑的,可今日,满面凶狠,甚至是泛着血腥的狼光。
陆景行抬手一拳狠狠落在刘飞面上,沈清呼吸一紧。
她惊慌失措之余尚未忘记奔赴过去,伸手拉住陆景行欲要落在刘飞脸面上的拳头,厉声喝道;“你疯了?他干错什么了,你这么打人家?”
陆景行听闻沈清的声响停住了手中动作,拳头僵在半空,望着沈清的眼眸深沉的如一汪寒潭,冻的她瑟瑟发抖。
男人的眼眸,漆黑的,寒凉的,深邃的,望着她时像是在狠狠的按捺什么。
他满脸凶狠,望着她的目光尽是破涛汹涌。
刘飞原本想着,大不了被往死里凑一顿躺几天就好了。
可沈清一来,他只觉自己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这日下午,他送沈清去公司不过半小时的时间,接到来自自家先生电话,男人话语阴沉,只道了一句话,“将南茜接回到总统府来。”
刘飞彼时不知晓是何事,但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回到总统府,老总统夫妇不再。
诺大的总统府客厅内唯独只有徐涵与秘书余桓以及陆景行在。
这个年轻的上位者坐在沙发中央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见人进来,睥睨的眸子望了眼徐涵;“去、等着接夫人下班。”徐涵望了眼刘飞,眼底尽是深深的同情与欲言又止。
这日、天气凉爽,温度适中,是那种多一度会热少一度会冷的适中。
总统府院落里蔷薇开的正好,姹紫嫣红,百花齐放。
南茜与刘飞二人比肩而立站在男人跟前,南茜稍稍有些蒙圈,并不知晓何事,但刘飞心中隐隐有一丝丝不详之兆流淌出来。
“今日作何了?”男人温雅的嗓音如同往日的每一次言语般,如泉水般从嗓间流淌出来。
刘飞站在跟前,冷汗涔涔;“送太太上班,而后去了趟章秘书寓所。”
男人闻言,许久未曾作声,只是片刻之后,看不清情绪的“恩”了一声,而后道;“仅此而已?”
余桓站在身旁,拼命的朝刘飞使眼色,试图将他拯救出来。
“沈舅爷随后也去了,”刘飞道出这句话,颇有些视死如归的状态。
“发生了何?”
“不再屋内,并不知晓。”刘飞不卑不亢开口,可此时若是伸手一摸,定然能发现他已经汗流浃背。
屋外,晴空无痕,院子里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带着些许欢快的情绪,与这屋子里的气氛截然不同。
似是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